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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将军作对了(古代架空)——贺端阳

时间:2019-12-07 11:41:41  作者:贺端阳
  “突然想起而已,也当是替阿嵬问的,他曾与我说过,当年母后骑射武艺无一不通,一直是他所仰慕的对象,他当年心愿便是能早点长大,在母后接掌帅印之后,在您手下当一个鞍前马后的小将,却没成想有朝一日会是他来接掌帅印,而他仰慕的长姐居然嫁入这幽幽深宫,他或许从未问过,但,大概是一直想不明白这缘由的。”
  “缘由?”崔峤轻轻摇头,一双眼看着严璟,淡淡道,“这万事万物,难道都有缘由吗?同为皇子,严琮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只为谋求这皇位,殿下却浑不在意,如此差异,不是也没有缘由吗?”
  严璟没想到她会在此刻又提及此事,那一日,崔峤问他,可想成为站到最后的那个人,严璟却只是笑了一声,淡声道:“难道世人趋之若鹜的就一定是好东西吗?”当时崔峤看了他一会,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之后此事便被掀过,再也无人提及。
  “若要非说缘由,自然还是有的,不过是因为儿臣虽是个废物,但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废物,对于不该触碰的东西,从不做妄想。”严璟也不想再就此事多言,他看了看病榻上的严承,又道,“如此算来,能让母后放弃自己多年夙愿而选择嫁入宫中,也总是有原因的。”
  “就算有,又为何要告知殿下?”
  严璟歪了歪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儿臣也不过是好奇,看见父皇如此,母后到底有没有觉得难过。当然,这一切与儿臣确实没什么关系,母后不想回答也是应当。”
  崔峤收回视线,明显不想再理他:“时候不早了,殿下请回吧。”
  “儿臣还有一事,”严璟面色认真了许多,皱眉道,“近日可有西北的消息?”
  崔峤微咬唇,而后摇头:“都城如今的局势,消息想要传入皇城已是十分困难,西北现在如何,阿嵬有没有收到前些日子我寄送的消息,已是不得而知。”
  严璟垂下眼帘,轻轻点头:“那儿臣告退了。”
  从永寿宫出来,严璟却没有回永宁殿,尽管这段时日他一直宿在那里,但除了要歇息的时候,他也并不怎么回去。这皇城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牢笼,虽然守得住他们这些人的平安,却压抑至极。
  尤其是,当他心头还落着一份沉重的牵挂的时候,便更让人难以承受。
  这皇城之中处处散发着一股衰退之势,来往的宫人脚步匆匆,每个人都神色严肃,花草树木也因为时节的缘故陆续凋零,严璟从中走过,更觉难受。他从空无一人的御花园转过,最终脚步一转,径直去了昭阳宫。
  这段时日他往昭阳宫去的次数不少,或许也得了皇后的授意,昭阳宫的宫人看见严璟的时候也不觉讶异,客客气气地将人请入内,还奉上新茶。
  严玏躺在摇篮里,刚吃饱喝足,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手里抓着那只布老虎,玩得不亦乐乎。这皇城里每个人都忧心忡忡,却只有他并不会受到外界一丝一毫的影响。
  严璟凑在摇篮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严玏,在他将布老虎送到唇边的时候伸手阻拦,由着严玏抓着自己的手指,也不挣脱。
  乳母这段时日总见到严璟,与之也熟悉了许多,看着他噙着笑陪严玏玩,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三殿下可是真的很喜欢殿下,到底是兄弟,就是不一样。”
  严璟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严玏稚嫩的脸,微垂眼帘:“等他长大了,懂得多了,可能就不那么喜欢我了。”
  乳母轻轻摇头,笑着回道:“倒也不会,奴婢都能看的出来殿下是真心对待三殿下的,三殿下自然也能感受的到,以心换心,又怎么可能变得生疏?”
  严璟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低头看着严玏明亮的大眼睛,突然笑了一下:“他与我之间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不过,等崔嵬回来,比起我这个兄长,他应该会更喜欢舅舅,毕竟,他素来比我更讨小孩子喜欢。”
  乳母想了想,也点头附和:“小公子确实是很讨小孩子喜欢,当年他还在府里的时候,就经常有家丁护卫家的小孩大着胆子去找他玩,他也不介意,只要得空了便真的陪他们玩耍,教他们舞刀弄枪,自己也高兴的很。”
  严璟这段时日断断续续地从乳母这里听说了许多崔嵬小时候的事,每每听着的时候,心情都十分愉悦,但之后,便觉得心里的那份惦念变得更加的沉重。他垂下头看着无忧无虑的严玏,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都城的天马上就要变了,他的阿嵬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第五十六章 
  彤云密布, 朔风凛冽。
  严璟将兜帽扣在头上, 拉紧了披风,快步朝着永寿宫走去。或许因为这天气实在是太过寒冷,又或者是因为这皇城的萧索之意已无处隐藏,一路上竟然连个宫人都没瞧见。
  随行的侍卫见他突然停住脚步,不由诧异:“殿下, 何事?”
  严璟将头顶的兜帽掀开, 仰面看着天空,轻声道:“下雪了。”
  侍卫一怔, 跟着他抬起头来,发现确实有雪花扑簌落下, 起初的时候还不明显, 慢慢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 以一种无法阻挡的态势而来,就仿佛, 要在这转瞬之间将这大地染成一片苍茫的白色。
  严璟缓缓地伸出手, 由着雪花落在自己掌心,慢慢合拢手指,就好像将那雪花留住了一般, 但等他再张开, 却仍是一无所有。
  他唇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轻轻摇了摇头:“走吧, 变天了。”
  永寿宫内是一片沉寂, 连日下来, 大家都清楚,就算整日守在龙榻前,御医能做的事情也已不多,因此崔峤将人都赶到了外殿,独自一人坐在龙榻旁,怀里抱着一个袖炉,正专注地看着一本兵书。
  刨除过往所有的恩怨,还有他们之间所有的关系,严璟不得不说,崔峤实在是让人敬佩,哪管外面形势如何,她依然能够波澜不惊,不动如山。在这种时候还能安坐在此,静静地看书,不愧是崔家之人。
  听见脚步声,崔峤微微侧目,在严璟施礼问安之后点了点头:“殿下今日来的倒早。”她目光在严璟身上微顿,而后抬眸望向窗外,“落雪了?”
  严璟随手将披风解下,应声:“是,落雪了,这一会的功夫已经下的极大,母后待会回宫的时候,小心路滑。”
  崔峤合上手里的书册,微垂眸,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严承,而后伸手替他拉了拉被角:“都城落雪一向不多,小时候阿嵬总会缠着我问,什么时候才到冬天,我说天冷了已是冬天了,他却要跟我争辩,没有落雪怎么算冬天。后来总算盼来了雪,他便跟符越一起去雪地里撒欢,开心的不得了。这几年他去了西北,见了无数次的落雪,也不知道再看见这样的雪,还会不会觉得稀罕。”
  严璟弯了眉眼,唇畔带笑:“雪或许没有多稀罕了,但是在雪里玩的时候,应该依旧会开心。尤其,等三弟再大一些,阿嵬能陪着他一起玩,应该会和小时候一样欢喜。”
  崔峤回过头来看他,而后轻轻笑了一声:“明明也是一军主帅,偏偏还是小孩心性,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他只是简单、直接,满怀热忱,但是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却永远心怀坚定。”严璟认真道,“他永远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从不会动摇。”
  崔峤看了他一会:“倒是难得你能懂他。”
  二人正说着话,殿门突然被人从未打开,跟着王忠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却还记得向二人施礼:“娘娘,殿下,二皇子动手了!”
  崔峤下意识扭头看向身后兀自沉睡的严承,又将目光转向严璟,虽未言明,但严璟清楚她的意思——严琮与郑家明明已经按捺了这么多日,此刻突然动起手来,必有缘由。
  “何处?”崔峤收了面上的情绪,问道。
  “他们兵分四路,同时攻打东西南北四座城门,二皇子更是亲率两千人攻打东城门。”王忠回道,“不过宿卫军自得了娘娘的命令便一直小心防备,所以,他们的突袭并未得手。”
  崔峤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深深地吸了口气:“本宫去看看。”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拉住崔峤手臂:“外面雪虐风饕,这种事还是我去吧。”严璟对上崔峤讶异的目光勾了下唇,“那日我入宫前在城外与二弟碰面约好了他得了空闲,必要兄弟相叙,今日人既然来了,我总不能爽约。也临近晌午了,母后回去看看三弟吧。”
  说完,他拿过刚刚脱下的披风,穿在身上,不能崔峤回应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直惊得王忠目瞪口呆,看着合上的殿门半天才回神:“瑞王殿下他……”
  崔峤又重新在床榻边坐下,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怀里的袖炉,轻笑道:“到底是皇子,又怎么可能真的是凡人。阿嵬看人倒是准的很。”
  风雪肆虐,这一会的功夫,整个皇城都被染成了一片让人目眩的白。因为一击不成,严琮已经下令暂缓了攻势,在城下短暂的休整,似乎还有继续攻城的打算。
  严璟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俯视城下之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严琮身上,勾了下唇:“二弟,别来无恙。”
  严琮骑在马上,仰起头看着城墙上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先是讶异,而后轻笑了一声:“没想到皇兄还在皇城里,我以为你早收拾细软逃难去了呢?看来巴结上崔家之后,让皇兄的胆子长了许多,这种场合也敢亲自露面了。”
  “论起胆识,我总是比不过二弟的,毕竟再给我几十年的时间,逼宫谋反这种事我也是不敢的。”严璟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严琮,“按捺了这么多日,却突然动手,看来在二弟眼里,哪怕此刻站在这里的是父皇,这个皇位和这个天下,你也是势在必得了?”
  “父皇还能不能站的起来,皇兄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严琮冷笑一声,“你勾结崔氏软禁重病的父皇,进宫探望父皇的文武百官,盗了宿卫军的兵符,龟缩于皇城之中,不会真的以为就能成功吧?旁的不说,崔氏难道会放着亲子不管,扶皇兄你这个庶出的儿子坐上龙椅?要我说,皇兄你还是天真了点,还不如就留在云州城,好好的当你的藩王,待我除掉乱国的崔氏,看在你我兄弟的份上,也不会亏待于你。”
  “那不是浪费了二弟让人指使我母妃诱我回都城的一番心思?”严璟唇边带着嘲弄的笑意,语气却格外漠然,“我不回都城,二弟又怎么能斩草除根呢?”
  严琮微眯眼,手搭在腰间剑柄上:“怪不得我舅父说,别以为皇兄是个废物,就不放在眼里了。皇兄这么多年默不作声,种种局势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很可惜,这一次,皇兄你选错了边。崔氏祸国乱政,我早晚都会将她除去,到时候也没办法对皇兄你手下留情了。”
  说到这儿,他颇为可惜的摇了摇头:“淑妃费尽心思才给皇兄求来的婚事,皇兄倒是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若是皇兄娶了何小姐,大概也不会走上这条错路。”
  “究竟是皇后祸国乱政,还是二弟你及郑家逼宫谋反,现在争辩,也没什么意思。”严璟抬手拢了拢披风,手掌压在城墙上,在积雪上留下一道掌印,而后他缓缓道,“谁站到最后,谁才能说了算,不是吗?”
  从小到大,严琮都未把这个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的兄长放在眼里过,然而此刻,当他抬起头仰望城墙,却发现他那位皇兄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就好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冷艳而又自信,凛然不可侵犯。
  严琮从心底生起几分烦躁的情绪,他轻哼了一声,拔剑直指城墙:“皇兄倒是有底气,看起来皇城之中的消息并不怎么灵便嘛,大概是还以为,只要撑下去,到西南或是西北的大军回援,我们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只是可惜了,不管是哪路援军,都来不了了。”
  严璟微微蹙眉,面上却并不显露情绪,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严琮,听着他缓缓道:“五日以前,南越王亲率五万大军长驱直入,西南军已是自顾不暇。至于西北,那位号称百战不殆,斩杀过无数北凉人的宣平侯终于在北凉遭了报应。”
  他说着话,低头看了一眼泛着寒光的剑锋,轻笑了一声,抬头朝着严璟继续道:“这漫天飞雪的,皇兄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不妨回去告诉那位皇后娘娘,她那个神勇非凡的弟弟可是再也回不来了,他们崔家,这一次,彻底完了!”
  城楼之上的北风似乎比别处的还要强烈,严璟的披风被掀起,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右手握紧成拳,青筋泛起,面色就好像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样惨白,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风中,脑海里满是西北戍军出征那一日,天色将明的云州城外,他轻轻碰了碰那少年的额头,凑在他耳边说:“祝我的将军逢战必胜,祝我的将军平安康健。”
  然后崔嵬回了他什么?
  严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记得崔嵬说:“为将者言出必行,从不食言,所以,今后我会保璟哥永远自在惬意。”
  严璟喉头抖动,良久,慢慢睁开眼,眼底一片红痕,肃杀之意氤氲而起,他突然回手,从身边侍卫手里夺过一张弯弓,如行云流水一般搭箭引弓,利箭破风而出,朝着城下飞驰而去,漠然的声音在风中回荡:“意图攻城者,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第五十七章 
  漫天的飞雪是何时停下的无人察觉, 杀伐声消散,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宿卫军到底守卫皇城多年,个个都是精锐, 加之占据地利, 让严琮手下的两千人没能占得丝毫的便宜, 最终不得不鸣金收兵, 暂时放弃了这次进攻。
  严璟一手撑在城墙上, 目光望向城下渐行渐远的叛军, 心中有数, 这不过是一次短暂的休整,很快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
  他低垂视线看向手里的长剑,剑刃上沾着仍温热的鲜血,正一滴一滴地落到脚下, 将脚下已经被踩得坚实的积雪慢慢融化, 而后染成一小片血红。方才的战斗中, 他用这把剑, 刺穿了不知多少妄图攀上城墙进入皇城之人的胸膛, 他身上也沾满了血污,但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波澜, 再没有惶恐或是茫然, 更不会再因此而觉得不知所措。
  因为严璟问心无愧。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也知道这些人因何而死。他虽不善战, 但, 也不会允许有任何一人从他眼前攻进皇城。因此哪怕这些人再卷土重来,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
  严璟用城墙上的积雪擦了擦剑上的血渍,将长剑收回鞘中,目光从凌乱的城墙上掠过。到底没有什么对阵的经验,方才虽然能够支撑,但激战过后,疲惫还是露出了苗头,两条腿就仿佛僵住一般,沉重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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