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能更加惬意和自在了。
床很大,明明是两个人在一起,却好像只占着一个人的位置。在慢慢减退的高潮余韵中,申元港和赵一氧第一次感受情侣之间的浓情蜜意。
申元港突然笑出声,赵一氧窝在他的怀里不解地看向他。
“你还骗我,”申元港点着赵一氧的肚脐,“说那代表‘谢谢’。”
赵一氧把脸埋被子里,小谎话被戳穿,真是羞死人了。
“怎么,有什么害羞的。”申元港偏不如他的意,把被子扒开揪他的耳朵。
赵一氧酒劲儿还没下呢,脸红扑扑的嘟着,作势就要咬申元港的胳膊。
“小狗。”
申元港给他咬,但明显赵一氧忍不下心使劲,只是用牙齿挫着上面的肉。
“睡觉吗?”
——嗯。
他们陷进被褥里,在黑暗中靠着彼此的头。
“晚安老婆。”申元港说。
第21章
陈最果在耳后和手腕上喷香水,香水是前天他跟杨戈要的。杨戈倚在旁边看他笑:“至于这么隆重吗,就去玩会儿。”
“至于,怎么不至于,”陈最果扣上假肢,套上长白袜,然后在腿弯处系了个蝴蝶结,“你买的这个真好,我老早就不喜欢以前那个了,谢谢老公哈。”
“……”杨戈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陈最果的态度转换的那么快。
“你真想通了?”
“嗯,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与其最后你一脚把我踢了,还不如现在就好好享受着。”
陈最果站起来活动了下腿脚,他今天很漂亮,甚至上了妆,浑身都香喷喷的,他走过去挽住杨戈的胳膊:“走吧。”
杨戈忍不住打量陈最果,如果这是装的,那陈最果的演技未免太好。
两人驾车来远郊的一座别墅,是新建的,装潢特别豪华,门口停着很多名跑,看来今天来的人都非富即贵。
“在这儿啊,这么高级,幸亏我打扮一番。”陈最果解开安全带,冲着杨戈眨眼,他的样子融在昏暗里,边缘模糊,面孔却异常精致。杨戈不小心看跑了神,这样的狡黠张扬他最喜欢。
“走啊,还愣什么,快点把我介绍给你朋友认识啦。”陈最果拽着杨戈的衣袖摇晃,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满是撒娇。
杨戈把他拽过来接吻,陈最果涂的润唇膏被他吃了一嘴,甘甜的,还带着陈最果的体味。
“妖精。”
别墅门口有门童和签到区,杨戈和别墅主人是好友,门童自然认识他,于是直接领了他们进去。先是经过一道没有灯的长廊,陈最果忍不住嘀咕:“怎么不开灯呢。”
“这才好玩。”杨戈不知道好友到底要干什么,只知道是个私人聚会,但这明显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门童打开门,向他们比出个请的手势。
眼球不适应突然的光亮,两个人都用手挡了下眼睛。不适应渐渐散开,杨戈和陈最果才看清了面前的景象。除了西装革履的几位,其他的,无论男女——身体上难免都有缺陷。少胳膊少腿的,有位兔女郎打扮的姑娘眼睛上甚至直接贴着两颗大钻石。
陈最果几乎是一下就攥紧杨戈的手,他抬头看了眼杨戈,在看到一脸的兴致勃勃后又低下了头。
再抬起来的时候,所有的表情都都被收回。
有个男人笑着向杨戈走来,把手里的酒递给他:“哎呀,杨总来啦。”
杨戈喝了口酒:“可以呀春子,这都从哪儿找的,我他妈以为回到Saudade了。”
“哈哈,不敢不敢,比不上您的Saudade,”春子的笑声很爽朗,“要是有看上的,您告诉我,我给您牵线搭桥。”
杨戈没回话,他瞥了眼陈最果,后者正从侍者的盘子里拿慕斯吃,看起来没什么别的情绪。
“怪不得电话里说我绝对喜欢。”
春子这才把目光投向杨戈身边的人:“呦,这是……”
杨戈不知道怎么介绍。
陈最果把蛋糕塞进嘴里,狠狠地捞上杨戈的胳膊彰显主权:“我是他男朋友。”
春子讪笑,询问似的看向杨戈。
“算是吧。”杨戈说。
“唉好,那您先玩,我去那边看看。”春子似乎有些尴尬,于是暂时作别。
杨戈觉得扫兴,他带着陈最果来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怎么你就成我男朋友了。”
“哦,我难道不是吗。”
“你觉得自己是吗?”
陈最果把酒从杨戈手里抢过来灌上一口:“你费心思把我搞回来,不让我做这不让我做那个的,每天操我。我觉得你喜欢我。”
“我的确喜欢你。”
“这不结了,你喜欢我,我就是你男朋友呗。”陈最果把杨戈的胳膊拉过来,让它圈住自己的脖子。
两人没再说话了,也许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就在这时,有个埃及艳后装扮的青年撑着一副拐杖走过来,他平坦的胸上罩着一副金色的胸罩,裆部一条堪堪遮住下体的丁字裤,黑长直假发,长得好看,但俗不可耐。只有一点值得注意,陈最果只是少了半条腿,而他却少了一整条腿。
青年挨着杨戈坐下,镶满长指甲的手毫不客气地搭上杨戈的手。他不屑地瞅一眼陈最果:“老板,这种有什么可玩的,”然后牵着杨戈的手到自己的大腿根截面,“我一条腿呀,也能让您上天。”
那调,陈最果听了简直要呕吐。
他停止把玩杨戈的手指,而是开始解假肢的扣子。半截小腿,上面套着双亚白的丝袜,蝴蝶结的缎带散着,陈最果把残腿搭到杨戈身上。
“有什么可玩的?”陈最果琢磨那句话,“我能玩的可多了。”
“埃及艳后”刚要回嘴,陈最果就把酒杯里剩下不多的酒泼向他的脸,在那位尖锐的叫声中对他说:“离我男人远点儿,婊子。”
青年又气又恼,甚至扬手就要去打陈最果的脸,可是刚刚伸出的手却被杨戈接住。“你,”青年站起来,想发火又不敢声音太大,“切,玩不起就别玩!”说罢就气冲冲地走了。
陈最果把酒杯放到一边,对杨戈说:“杨戈,挺没意思的,咱们走吧。”
杨戈捡起陈最果的假肢,点头。
“我要你抱我出去,不想穿了。”陈最果伸出双手,一副小孩子向大人讨抱的样子。
“你拿着。”杨戈把假肢递给陈最果,然后把他打横抱起来。
两人走出别墅。
这座城市就是这样,好不容易下场雪,有的人就盼呀盼,盼着什么时候能再来一场。可是它就再也不下了。积雪后的每一天都在化雪,这是最冷的时候。
杨戈开车,陈最果的头歪在车窗上,无聊地扫着外面变幻的景色。
“喂,杨戈。”
“说。”
“你今天是说了喜欢我,对吧。”
“嗯,说过。”
“你觉得我们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的。”
“如果我说,呃,你以前有过很多人……”陈最果摸上杨戈的耳垂,赤裸裸勾引。
“你想说什么?”杨戈分出一些神给他。
“我愿意跟着你,”陈最果很小的一个人,他缩起来,只把头挨着换挡杆,和杨戈的手很近,“你能对我和对别人有些不同吗?”“让我特殊一些,让我心甘情愿。”
陈最果闭上眼,他不敢去看杨戈充满怀疑和探究的眼神,生怕一不小心就泄露了什么。
意外地,杨戈突然大笑起来,他挑着一侧的眉睨向陈最果。
“行吗?”
“行,”杨戈加速,车子一下子变得极快,“当然行。”
陈最果由于惯性撞在座椅背上,他吻了一下杨戈的手,心中冷笑。
》》》
半个小时前,陈最果拨通了杨戈的电话,不出意外,是个女人接的。听起来是很嘈杂的环境,女人在电话里告诉陈最果,他们正在驭皇玩,杨戈喝醉了。
陈最果穿着睡衣,几乎是蓬头垢面的就杀了过去。
当他站在写着“驭皇”二字的招牌下,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他第一次就是这样,看着杨戈走进驭皇,然后和赵一氧一起进去找他。那时候他看着杨戈搂着个女的,一股酸味。
就他这打扮,人家不让他进去,陈最果好磨歹磨,最后把前几天他跟杨戈要的表给了保安,保安才松口。他站在包间门口,揉乱头发,好好整理了一下情绪,准备推门而入。
同一地点,同一目标人物。
当然,不同的心情。
杨戈怀里倒是没搂人,只是在掷骰子喝酒,面前跪着捧酒的人看不出男女,只能看见露出的大半个屁股。
一室欢闹被陈最果打断,所有人都向他看去,这其中也包括杨戈,他把手里的骰子丢到跪着那人的托盘上。
“你怎么来了?”杨戈问。
“我怎么来了?”陈最果向前迈一步,看起来咄咄逼人,“你来驭皇,为什么不告诉我?”
“奇怪,我来驭皇为什么要告诉你。”杨戈兴味十足地回答。
陈最果故意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站到杨戈面前,抬起那条残废的腿,一脚踹上跪着的人的肩膀并破口大骂:“不要脸,衣冠不整地跪在他面前做什么!”说罢,拽着杨戈的手就要走。
“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我给你打电话,你统统不接!我都快担心死了,杨戈,我们走吧,回家吧。”陈最果软下声音,几乎在哀求。
杨戈盯着陈最果,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若是以前还是怀疑,那现在就是断定,陈最果在演戏。他觉得好笑极了,还说他演技好呢,现在看来,还是太幼稚。
“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回去。”
“不,”陈最果坐到杨戈身边,“你以前天天晚上回来的,可是现在,前天、昨天,你都没回家。”
“我怎么没回家,我回来你都睡了。”
“那跟你没回来有什么两样?”
“……”
“我们走吧,走吧。我真的特别害怕你被这些莺莺燕燕勾走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还不行吗,老公。”
够无理取闹,够给你丢脸了吧。
杨戈被陈最果尴尬到翻白眼,这表演得未免太浮夸。但陈最果既然喜欢演,杨戈也不介意陪他演,他佯装发怒,一把掀翻了陈最果,陈最果被推倒在沙发上,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样。
“你闹够了没?!”
“你,”陈最果在哭,可其实心里笑开了花,“你打我……”
杨戈看着他那样子,真想把他就地正法,可是玩老婆有的是机会,陪老婆玩的机会可不多。他顺着陈最果的话:“滚,趁我彻底发火之前,滚回家,再闹我就让你收拾东西滚蛋。”
傻子,就是要你让我滚蛋呢。
陈最果哭得梨花带雨,他死死抱着杨戈的胳膊就是不松开,嘴里骂骂咧咧的。
有人实在看不过去了,就过来拉陈最果,边拉还边劝导他:“快走吧,你摊上杨戈还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傻不傻。”
刚才趁杨戈出去厕所的时候斗胆接了他的电话的那个女人一看这情形心里直乐,明显就是家里的糟糠之夫受不了冷落跑过来抓奸,她还就奇了怪了,这男的的屁眼真就比自己的逼紧,比自己的逼好玩?杨戈可是个不可多得的金主,看他这态度也是被烦的不行,她灵机一动冲过去,拽着陈最果的衣领就扇了他一巴掌。
“啪。”
整个房间都寂静了。
陈最果松开手,刚才实在太过混乱,他以为这巴掌是杨戈打的。
人们纷纷远离了他们,只有陈最果和杨戈大眼瞪小眼。那个女人居然还企图说点什么,杨戈压低嗓子让她滚。
陈最果又以为杨戈让自己滚。
他站起来,这下是真哭了,甩开杨戈伸过来的手跑出包间。
杨戈没去追,他刚才可是看到谁出的手,转向那个女的,杨戈毫不犹豫地回了她一巴掌,女人捂着脸楚楚可怜,一脸不解。
“敢动他,幸亏你是个女的,不然我今天弄死你。偷着乐吧。”杨戈最后说。
陈最果叫了辆计程车,他坐在后面把窗户开得最大。
外面的风刮着他脸上的伤口,他觉得脑袋充血、很热,可是身体却控制不住地打抖。杨戈打了也骂了,自己刚才那样到底是有多倒胃口。
是自由了吧,他不相信杨戈还想留下他。杨戈喜欢自己跟他斗嘴,喜欢自己反抗,他喜欢驯服,现在一切都如他的意,他顺着他缠着他,要的就是不知羞耻。
陈最果打开指纹锁,脑子里乱糟糟地想,是不是他走了以后杨戈就会把他的指纹删掉。回去收拾东西,他又发现好像没有什么要收拾的,所有都是杨戈买给自己的。翻箱倒柜找到他被掳过来那天穿的衣服和自己以前的假肢,陈最果把这些少的可怜的东西放进行李箱。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杨戈回家,再闹一场,然后滚蛋走人。
其实他也没等多久,楼下就传来开门的声音。陈最果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在上楼了,到门口了,停下了,做什么停下来,怎么还不进来。进来了会说什么,让自己滚,还是再打自己一巴掌?
杨戈开门,看见陈最果笔直坐在床沿看着自己,脸肿得老高。
“你……”杨戈把手里的写着蓝十字大药房的袋子展示给陈最果看,“抹点药吧。”
陈最果张了张嘴,好像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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