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讥诮道:“没一个扶得上墙的,交给他们,迟家早晚得完。”
二姐其实是迟意明的妹妹迟雅,她说着慢慢晃了晃杯中的酒,“别急,到时候老头子得求着你回去。”
迟意明却已无此意向:“国外挺好的,宁宁每天都很开心,迟家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梁冀道:“可惜了。”
迟意明道:“没什么比宁宁重要。”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钟了。
荣茸去卫生间洗手,梁冀从身后贴上来,带着酒气的亲吻连绵不断的落在荣茸脖颈。
“梁冀……”荣茸感觉脖子到耳边那块都快麻了,他要扭身去看梁冀,却被梁冀双手圈在了怀里。
荣茸便抬眼看镜子,“梁冀,你醉了吗?”
梁冀嗓音沉沉的,隐约带着些被酒意浸淫后的微哑:“没有。”
荣茸道:“我先洗手好不好?”
“别洗了。”梁冀手上用力将荣茸抱到洗手台上,俯身叼住荣茸的唇珠碾磨,“跟宁书说了点什么。”
两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荣茸脸上的热气不断上涌:“没说什么……”
然后荣茸就感觉到衬衣下摆被撩开,梁冀温热的手掌沿着他的腰线缓缓下移,探到了股沟,荣茸手指无力地推拒着:“梁冀……”
梁冀开始亲吻荣茸的脖颈,锁骨,复又回到了荣茸的嘴唇,他越吻越深,越吻越凶,蛮横的舌头一一扫过荣茸的牙齿,似乎还要往里深入。
荣茸被迫仰起头,两人的鼻息凌乱地交缠在一起,荣茸开始有呼吸不畅的感觉,梁冀却不放过他,舌尖时轻时重的抚弄过荣茸的上颚,又重重的啄吻住荣茸的舌头,啃吸着,吮咬着,力道大的像是要把荣茸吞吃入腹。
直到荣茸真的快要呼吸不过来,梁冀才缓缓从荣茸嘴里退出来,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各自喘息,与此同时,梁冀的一只手也终于摸进荣茸私处,哑声道:“湿了没?”
荣茸闭着眼睛颤抖着说不出话。
“嗯,湿了没?”
感觉到一根手指打着转儿伸进去,荣茸难耐地喘了一声:“别,别问了……”
梁冀轻笑着,“湿了……”
荣茸羞耻地说不出话。
窗外阳光明媚,白云如絮。
有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卫生间里传出来。
逐渐变成了难以自持的哭求。
直到日头西斜,才渐渐停歇。
第十六章
这几天李薇薇连学校都没来过了。
酒店那边也没了她的踪影。
给她打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荣茸心神不宁,老教授讲完课后,荣茸就急匆匆向外跑,想着去医院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李薇薇。
却没想到会在教室门口看到汪泽义。
汪泽义拦住荣茸,直接问道:“李薇薇呢?”
荣茸摇头,“我也不知道。”
汪泽义皱眉道:“你俩关系不是挺好的么,她去哪儿没跟你说过?”
前阵子李薇薇刚给他说了把人家脑袋开了瓢的事,荣茸快速瞥了圈汪泽义的头,并没有看出有啥痕迹,略一迟疑后,荣茸试探道:“你找她有事儿吗?”
汪泽义淡声道:“没事。”
好像就是纯粹来问李薇薇上哪儿去了,见荣茸也不知道,汪泽义就没了继续交谈的意思,说完转身便走了。
留下荣茸在原地茫然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汪泽义找李薇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那样儿也不像是来寻仇的。
荣茸思索着,暂时先把这事儿搁在了脑后,他得快点去医院。
二十分钟后,市中心第一医院。
不过几日,李玫玫的脸色便越发枯槁了。
她躺在病床上,身形愈显伶仃,才三十多岁,两鬓就已生斑斑白发,时间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似乎格外残忍,它一点一点的蚕食着李玫玫的容颜,活力,生命,死气沉沉的黑色终日将她笼罩,现下放疗已经不建议再做,医生一直在反复不断地强调要尽快做手术,病人的癌细胞已经有扩散的迹象了,如果任其发展,到了后期治愈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看到荣茸来了,李玫玫显得很高兴,撑着身体就要起来,荣茸帮忙往上垫了垫枕头,让李玫玫靠在床头能舒服点。
荣茸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李玫玫就笑着说没事,她总是这样的,无论哪次问她,她都没说过一个疼字,两人断断续续地低声聊起来,分针一格一格走过,渐渐的,李玫玫沉默起来,始终强笑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她说对不起薇薇,是她的病拖累了薇薇,就一直在反复不停地说她对不起薇薇,害苦了薇薇。
其实她早知道自己的病情恶化了,这从她日渐疼痛难忍的胸部足以窥见端倪,她的眼圈慢慢地红了,说再治疗下去没有意义,钱留着不如让薇薇念完大学。可是薇薇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姐姐的,她从小无父无母,姐姐养她长大,两人一路扶持走到现在,血浓于水的感情被锤炼的珞珞如石,说放弃太过残忍,李薇薇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姐姐的病治好。
荣茸听懂了李玫玫的意思,鼻尖跟着泛酸,可是他还不能哭,李玫玫现在心理状态很不好,他再哭的话像什么样子,就不停地安慰李玫玫,可说到最后声音还是哽咽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阳光大盛,可是荣茸却觉得有挥之不去的冷意争先恐后地往骨缝里钻。
他站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茫然的不知何去何从。
李薇薇到底去哪儿了。
荣茸颤着手又给薇薇打了好几个电话,没人接,依旧是没人接。
为什么不接!为什么不接!
荣茸仰头捂住了眼睛,有水不断流出来。
周围人行色匆匆,有情侣在吵架,有小孩被妈妈训哭,有人相偕而伴,说着,笑着,喜怒哀乐,贪嗔痴慢,这个世界变得嘈嘈杂杂,喧喧嚷嚷。
一股漫无天际的悲戚突然充斥满荣茸的胸腔。
他消极的情绪直接体现在了今晚的床事上。
以往他也会哭,可那是愉悦至极时控制不住哭出来的,跟现在不一样,荣茸一边承受着梁冀的撞击,一边不停的流泪,眼尾,鼻尖皆早已通红一片,更难得一见的是,梁冀要退出去的时候,荣茸哭着夹紧了双腿,让梁冀不要出去,让他用力,快一点,再快一点。
梁冀被荣茸罕见的主动勾的失控,掐着人细细的腰杆大开大合操干起来,这时候荣茸就不停地喊梁冀。
每喊一声,梁冀就应一声,不厌其烦,荣茸双臂紧紧抱住梁冀的肩颈,身子被撞击的不断起起伏伏,他被梁冀带着在欲海里沉沉浮浮,犹如一叶孤舟,而梁冀是他唯一的浮木。
释放的那一刹,荣茸呜咽地将头埋进梁冀胸膛,说梁冀你疼疼我。
你疼疼我好不好。
他真的是漂泊太久了,生来身体便是畸形,遭父母厌弃,唯一的姐姐弃他于不顾,从小受尽了各种白眼和讥笑,谩骂和毒打,一一忍过来,荣茸的心中早已一片荒芜,寸草不生,他知别人都看不起他,梁冀天之骄子,养尊处优,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荣茸真的太累了,他孤苦一人,踽踽独行,一直在寻找靠岸的地方。
漫漫煎熬的时光里,梁冀就像一个蛮横的侵略者,以强硬的姿态闯进了荣茸的生活里,像无意间得到了一件好玩的宝贝,荣茸被梁冀划进了他的地盘,日夜玩弄不休,他对荣茸指手画脚,对荣茸专制独断,可他对荣茸又必然是极好的,他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了荣茸,给了荣茸一个温暖的栖息地,不再让他受颠沛流离,温饱之苦。
会在荣茸生病的时候寸步不离守着他,会在荣茸被人欺负后替他出头,会在荣茸深夜胃病复发的时候耐心喂他吃药,装暖水袋,荣茸再也不是无所倚仗。
从此荣茸便像只雀儿般被梁冀圈养了起来。
荣茸一面害怕着梁冀,一面又不由自主的贪恋梁冀的温柔,可梁冀只把他当成一只听话乖巧的宠物,荣茸就不敢表现出多余的感情来,他小心翼翼地仰望着梁冀,时刻感觉自己如同深沟里腐烂的蛆虫,奢望的祈求星光的照拂。
许是被梁冀干糊涂了,又或是荣茸今日的情绪实在不稳,他心存侥幸地终于说出这句被他深深埋在心底的话,可梁冀却是面无表情的,荣茸闭紧眼睛,自欺欺人的想求得梁冀哪怕一点的温柔。
良久,梁冀喉结动了动,声音低哑道:“你想我怎么疼你?”
第十七章
可荣茸却不说话了。
他小声抽泣着,胡乱地摇着头,像只胆小怕事的蜗牛,柔软的触角小心翼翼地刚伸出来,便畏光般收了回去,再也不肯探出丝毫。
梁冀便又慢慢动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将荣茸抛到顶峰,荣茸呻吟着,颤抖着,明明身体已经要到极限了,还是不管不顾的挽留着梁冀。
等荣茸逐渐体力不支,昏昏沉沉睡过去后,梁冀掌心抚上荣茸汗湿的额头,眉眼越压越沉。
是真的累狠了,梁冀抱荣茸去洗澡,他也没有醒,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即使睡着了,小脸也依旧是苦巴巴的,细细的眉头打了一个化不开的结。
把人放到床上的时候,荣茸不安地嘤咛着,梁冀躺到荣茸身侧,荣茸便自发寻着热源滚进了梁冀怀里,梁冀胳膊揽上荣茸瘦削的肩头,将他好好的护住了。
拍着人的后背抚慰了一会儿,荣茸终于平静下来,重新陷入深深的沉睡。
不多时,卧室里的灯灭了。
黑暗随之席卷而来。
这一觉荣茸睡的极不安稳,光怪陆离的梦一个接一个,大脑里充斥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故手机铃响起的时候,荣茸瞬间就醒了。
刚接通,对面就一道特别粗犷的嗓门问道:“喂,喂??你是李薇薇的朋友嘛?这女的在酒吧喝醉了,能过来接一下不?”
“是!我是!”荣茸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急切问道:“她在哪个酒吧?”
电话那边背景听着特别嘈杂,他没立刻回答荣茸,而是跟旁边人嘀嘀咕咕了几句什么,才告诉了荣茸酒吧地址和门牌号。
荣茸放下手机,慌乱无神地就要下床,可是下一秒手腕却被一只手用力攥住,同时床头灯啪嗒一声被人按亮。
昏暗的灯光下,梁冀的神色晦暗不明。
荣茸扭头看过去,“梁冀……”
梁冀淡声:“去哪儿?”
“薇薇喝醉了……”荣茸眼里悄然覆上一层水光:“梁冀……我要去接她……”
梁冀嗓音渐沉:“不是让你离她远点?”
此时荣茸急于去见李薇薇的心情已经大过了对梁冀的害怕,他攥住梁冀的睡袍衣袖,戚戚地哀求着:“梁冀,让我去找她,求你了……让我去找她好不好……”
他先前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性爱,身上布满了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青紫痕迹,身上属于梁冀的气息还未消散,他跪坐在床头,纤细的身子打着摆儿,切切的尾音发着颤儿,脆弱的仿佛不堪一击,见梁冀迟迟没有表态,荣茸眼里打转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荣茸悄无声息地哭着,粘稠的苦涩浸满了整个口腔。
梁冀神情莫测地盯着人看了会儿,突然发作般将人拽到怀里,狠狠地咬了下荣茸的嘴唇,道:“下不为例。”
……
夜色浓重,车窗两旁的路灯快速向后退去,荣茸精神紧张不安,手指绞在一起就没分开过。
梁冀一路沉默着载人到了地方。
荣茸小跑着寻到了厢房。
打开门的一刹那,刺鼻的烟酒味扑面而来,音响声震耳欲聋,五彩斑斓的射灯交替辉映,荣茸不适地闭了闭眼,待睁开眼努力看清里边的景象后,荣茸觉得这个世界好像瞬间静止了,嘈杂纷乱的声音如潮水般悉数从耳边退走,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直到什么都变得朦胧一片。
见门开了,有人吹了声口哨:“来了。”
“薇薇……”
荣茸泪眼模糊,趋近无声地从齿间喃喃出了两个字,他看着里边,脑袋里像是有人在拿着棒槌接连不断地狠狠敲击着。
凌乱的暗红色地毯洒满了酒瓶,烟蒂,李薇薇四肢撑地跪在地上,蓝色的连衣裙下摆被撩至腰背上,一个男人在她身后快速地抽插着,另一个男人则是将自己猩红的性器塞进了李薇薇的嘴里,李薇薇被迫高高的仰起头,费力地吞吐着那根东西。
这一瞬间神智仿佛脱离了荣茸的肉体,荣茸站在门口,呆滞的犹如断了线的木偶,这是在做什么呢?这是在做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那是李薇薇吗?
以前荣茸从来没有见过李薇薇穿裙子,李薇薇也不爱穿,她说裙子太妨碍她打打杀杀了,一点都不方便,就从来都穿的又酷又帅,她也从来不爱留长发,她的头发只会越剪越短,李薇薇曾经说过的话,此时一句一句的,清晰无比的回荡在荣茸耳边。
仿佛听到了荣茸的声音,李薇薇扭过头来,那猩红的性器便从她嘴里滑了出来,她看着荣茸,嘴唇无声的动了动,对荣茸说:别看。
沙发上一直怡然自得坐着的程安旭,这时候站起身一把揪住李薇薇头上的假发,笑着:“薇姐,刺不刺激?”
荣茸再也忍不住,近乎悲拗的哭出声来,他的身体摇摇欲坠,顺着门框就要往下滑,却被此时正好过来的梁冀扶住了肩背。
梁冀目光向里看去。
他久居高位,周身威严非一般人所能比拟,光是站在那儿,就透露出一股强大从容不迫的气势。
程安旭探究的目光在男人身上转了圈,复又看向荣茸,顽劣地笑起来:“小娘炮不敢自己走夜路,还叫了人陪着么?”
梁冀顷刻间面如寒冰。
荣茸靠在梁冀怀里,眼泪一直不停地流,梁冀吻了吻荣茸的眼角,低声道:“在门口等我。”
荣茸哭的懵懵的抬头去看梁冀。
梁冀道:“能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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