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9

【谢沈】生者如斯(古剑奇谭2同人)——残句断章/温水沏茶

时间:2019-12-16 16:17:35  作者:残句断章/温水沏茶
 
 
第十六章 
  十二把他们领进一间木板搭建的简易小屋,里面只有最低限度的家具,一张木桌配上两把椅子,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床,床边立着木架,上面摆了几卷竹简。一枚水精石置于桌上,泛出泠泠水波似的冷光,把空荡四壁照彻得雪洞一般。
  十二恭敬地把他们让上座,自己侍立在旁,欠了欠身,低头歉然道:“寒舍简陋,多有怠慢,请二位大人见谅。”
  谢衣摇摇头,未及说话,沈夜开门见山语气生硬地问:“烈山部人是迁离此地了?他们现在何处?”
  十二一愣,两手下意识合在身前,十指绞紧,微微低下头去,嗫嚅着道:“回大祭司大人,并非……迁离……”
  沈夜死死盯着他,眼底浮出层浅淡的血气来。
  十二喉头哽了半晌,用力闭了下眼睛,这才下定决心似的道:“烈山部族已经……”
  “我知道了。”沈夜哑声打断,忽然闷哼一声,微弯下腰,泛白的手指攥住胸前衣襟,虽是极力忍耐身体仍是轻轻颤动,仿佛痛苦难当。
  “大祭司大人!”
  “阿夜!”
  谢衣连忙靠过去,手掌抵上沈夜背心,想为他渡些灵力过去。
  沈夜一手将他推开,自己勉强压制气息,抬起聚焦散乱的眼睛,微喘着开口:“怎么回事,说。”
  十二见他脸上唇上一片冷厉青白,不敢贸然说话,只无措地望向谢衣。谢衣不顾沈夜推拒,抓过他攥起的手强行掰开,把两人掌心相抵,将自身灵力绵柔地传导过去,替他调理因神血沸腾而混乱冲撞的内息。
  接到十二半是询问半是为难的眼神,谢衣无声地叹了口气,幅度微弱地点了下头。
  十二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合在身前的双手,偃甲皮肤泛出毫无生气的白,稍一用力像是骨节都会支棱出来,他闭目片刻,嘴唇抿了几抿,这才低沉地道:“烈山部族迁移到龙兵屿之后,在此地繁衍生息,绵延数百年之久。其间,族人引进农桑耕织,适应下界衣食,并与外界偶有往来,甚至有少数族人与下界之人通婚。数百年中,大家都过着平静的日子,但日积月累的,仍是埋藏了不少隐患。”
  “有少部分族人,初染魔气时并无异样,年深日久后才出现魔化的迹象,形貌发生异变,性情也变得凶暴无常,并且,他们死去后,魔气不会因为身死而消散,而是团聚不去,渗入水和空气之中。族人虽不受魔气影响,但下界之人却无法承受,洋流和海风把魔气带到沿海的村落,那里的人日渐受魔气熏染,有的重病有的死去,引起了修仙门派的注意。”
  “那一代的大祭司察觉到可能面临的灾祸,一面命人另寻安身之处,一面为防魔气继续扩散,在龙兵屿四周设下结界,阻断与外界往来,并把魔化的族人拘禁起来,命人研究治疗化解之法。大概是这一系列政令过于仓促,族中开始有流言传出,说大祭司即将带领族人迁往别处,在此之前,会暗中处决异变的族人。受到拘禁的族民不知从何处探听到消息,无人甘心就死,于是联合起来发动叛乱,趁守卫交班防卫最为松懈时,他们杀死看守突破牢狱,逃了出去。”
  “他们逃到附近村落,不幸碰上一些前来调查魔气伤人之事的修仙门人,那些道人见他们形貌怪异,又身染魔气,于是一口咬定是他们作恶,双方大打出手。族人魔化后力量大增,修仙门人死伤惨重,混战中还殃及了附近百姓,消息很快传到各大修仙门派和朝廷,最终把战火引向了龙兵屿。”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有太华山、天庸城与百草谷力陈事关人命,不可轻率,但朝廷与其他门派认定我们必将魔化伤人,终成大患,声讨之势远大于反对之势,他们最终集结兵力,围剿了龙兵屿。”
  “那一役极为惨烈,我族无论老弱妇孺都未能幸免于难,而我自己,其实也在战争中死去了,”十二以手按向心口,眸光微动却分辨不出是何心绪,只涩然道:“瞳大人在我身体里埋下的,是一对双生母蛊,一方死去一方会从休眠中醒来,继续维系这具身体。我‘死去’几日后,再次苏醒过来,龙兵屿已空无一人,只剩断壁残垣。”
  房间被沉重的缄默埋葬,沉入了深海低层似的,没有人说话,甚至听不到呼吸的声音。只有桌上的水精光芒跃动,好像它才是这里唯一的活物。
  十二停顿稍久,看着沈夜脸上惨淡颜色,忍不住急急地道:“大祭司大人您切勿过于伤怀,这话论理不当由我来说,请恕十二僭越。我们这样的上古遗族,要生存下去本事极为艰难之事,您拼尽全力为我们换来一线生机,但之后的路仍是困难重重,一步不慎,满盘皆输,走到如今局面,只能说是天意弄人。但即便如此,有您所做的一切努力与牺牲,族人才有机会享受下界的风物与阳光,平静安宁地度过数百年,无论历史如何书写,无论下界之人如何看待,烈山部人都将您铭刻在心。”
  沈夜没有回应他,眼睛里封冻般寒彻,神色间也无半点悲戚,一派冰冷平静,他无声无息地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他身形一动,谢衣从失魂落魄中回神,强行稳下心绪,赶上去跟在沈夜身后。从十二口中听闻烈山部惨烈结局,他已是痛如万刃穿心,何况沈夜。
  谢衣不敢喊他也不敢拦他,只能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沈夜却停下脚步,并不转身,只沉静地道:“你回去。”
  “是。”谢衣几乎脱口而出,仍是站着不动。
  “我让你回去,没听到?”沈夜的声音又倦又冷,带着不容商量的刚硬坚决。
  谢衣无法,实在不放心让沈夜一个人,只得软声相求:“阿夜,让我陪着你。”
  沈夜闭口不言,谢衣以为他有所松动,不料忽然浑身沉重,脚下的地面光华闪烁,巨大的金色法阵将他禁锢在阵眼,他试着动用灵力与之抗衡,竟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沈夜施下禁咒后,继续往密林深处走去,枯枝掩映间,隐约可见月光映照下一些残破建筑的轮廓线。
  “阿夜!——”
  谢衣一时半会儿解不开咒术,急得提高了声音喊他。
  沈夜停了一停,语气终是柔缓了点,低声道:“我只是去看一眼。”
  他不再停留,拨开眼前交缠的枯枝走进林中,背影完全被遮盖住,谢衣只听见他踩着枯败枝叶发出的脚步声,在黑暗与阒寂中,孤独地渐渐远去。
  林间是一大片廓落平地,青石道路周围分布着与流月城建筑风格如出一辙的房屋,众星拱月般围着神殿,那些宏阔殿堂皆已损毁,石柱倾塌在地面,巨石散落各处,上面还残留着战火烽烟的痕迹。
  除了房屋,还有荒废的农田和水井,族人生活的残影依稀可见。
  龙兵屿是他亲自挑选的迁居之地,他曾希望沧溟和小曦都能来看看,下界温暖明亮阳光下,草长莺飞,杂花生树,那是与流月城完全不同,生机勃勃的景象。
  他以为一切结束之后,烈山部会在这里千年万载地生活下去,他也设想过,他们或许会去更好更远的地方,却不曾料想,这里会是最后埋葬烈山族的坟场。
  沈夜手指抚上神殿甬道上一根屹立不倒的石柱,上面印刻的文字已被时间风化,大部分腐蚀严重,只有一句还有迹可循。
  那是一句祷文。
  “日月縢骧,光华永在。”
  沈夜闭了闭眼睛,指尖刺痛起来,那股痛楚一直蔓延到骨髓里去,然后消失于无形,再无感觉。
  他交付所有,换得一线生机,却还是逃不脱这等凄凉结局。
  日月光华,天地神明,何曾眷顾过烈山一族。
  沈夜长久的站在神殿下,什么都不再想,也不觉得痛苦,像是身体里所有活的会动的东西都不存在了,与死去的一切融为一体,埋葬在此地。
  不知不觉间眼前一黑,有人从身后覆住他的眼睛,以柔和的力道把他拥入怀中,谢衣身上的温暖体息从背后传来,他这才感到冷。
  “阿夜,别看了。”
  谢衣只觉怀中的身体冷如坚冰,被他拥住亦是坚冰般无知无觉,掌心有睫毛末端轻轻刷过的柔软触感,而被覆在下面的那双眼睛,干涩得没有一点水汽。
  谢衣恨不得替他哭。
  他放开沈夜,转到沈夜面前,直视那双空茫没有焦点的眼睛,肃容道:“阿夜,你听我说,我相信烈山族的血脉,至今仍留存于世。十二方才也说过,烈山族有少数人与外界通婚,而且龙兵屿出事之前,那一代的大祭司,已在另寻迁居之处,或许,暗中迁了部分人过去,只是其他人并不知晓。等心魔砺罂的事情结束之后,我跟你一起去找,如果我的寿命不够长,我就做一个偃甲,陪伴你继续找,不管用多长时间,一定能找到烈山族遗留的血脉。”
  沈夜不语不动地看着他,深黑瞳仁掠过一痕水光,附着其上的冰层有了一丝软化消融的迹象。
  谢衣握住沈夜冰冷的手掌,贴在自己心口:“阿夜,你信我吗?”
  沈夜慢慢握掌成拳,指节抵着那处清晰有力的脉搏,深吸了一口气,回望向谢衣,眼中坠入了一片月华似的流光泛动,终是沉声说道。
  “我信。”
 
 
第十七章 
  谢衣与沈夜回到木屋,把心魔砺罂重生之事告诉十二,并问他是否知晓神剑昭明的下落,十二当即表示愿为除去心魔效绵薄之力,至于神剑昭明,虽无确切消息,但其主乐无异一生大半时间都在狷毒沙漠,或可前去一探。
  三人计议第二日便前往狷毒,但当天夜里沈夜就病了。
  他发起高烧,额头和手心滚烫,意识昏沉地蜷在被子里细微发抖,干裂发白的唇不时发出低哑咳嗽。
  这回不是神血灼烧带来的那种来去迅猛的高热,是真正受寒生病。
  沈夜前几天才大量失血,身体尚未恢复,此番来到龙兵屿,先是被寒冬腊月冰冷的海浪淋得半湿,又受到烈山部灭亡的巨大刺激,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要扛不住了。
  沈夜身上烫如火灼,他自己却觉得不可忍受的冷,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针扎着似的,绵密不绝的刺痛,怎么躺都难受,想要翻身,四肢却僵冷得不听使唤。
  睡不着也醒不过来,沈夜听见自己牙关打颤的声音,谢衣的手覆在他额头,带来舒适却杯水车薪的凉意,他在跟十二在低声交谈,两人的语气里都有十万火急的紧迫感,内容却听不清,或者听清了,只是混沌的头脑无法理解。
  搁在枕上的头重得抬不起来,稍稍一动便疼痛欲裂,沈夜经历过数次神血灼烧,却还是头一回体验这种似乎连脑浆都沸腾起来的高热。
  唯有意识勉强维持着清醒,沈夜感到谢衣的手臂绕过他肩背和膝弯,身体重心升高,被稳稳当当地抱了起来,好像走了一段不近的路程,又带到了另外的什么地方,其间他听见时近时远、恍若梦幻的海潮声。
  咬紧的齿关被捏开,温水混着苦涩的东西渡了进来,沈夜喉头痛痒,下意识拒绝吞咽,却被温柔而不容抗拒的封住了唇舌,他有点恼怒地抵抗了一会儿,谢衣动也不动地吻住他,耐心出奇的好,他终究败下阵来,把那苦得难以下咽的东西吞了下去。
  随后意识便被猛然拽入深长的空白,像是超负荷运转的电器瞬息之间被掐断了电源。
  临近醒来时,沈夜做了一个短小的梦,在梦境结束前,眼睛像是收到某种预示,自然而然地睁开了。
  入目是暗沉的房间,檐灯色调灰暗的白光透过旧窗帘,把屋内的夜色冲淡成一种接近于深海的暗蓝。不是龙兵屿那间古老简易的木屋,天花板和镶嵌在中间的顶灯虽然质朴,但毫无疑问是现代文明的产物,
  身体仍然疲软,但热度已经褪去了,沈夜拥着被子慢慢坐起,打量眼前不大的房间。
  四壁空无一物,装饰性的陈列品一应俱无,两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一张写字台再加一台木制衣架就是全部摆设,每一件家具都摒弃美学价值,只服务于实用性这唯一目的。
  好在所有东西都很干净,被褥和枕套虽非崭新却清洗得洁白无暇,散发出洗衣剂鲜明凛冽的味道。
  老式的球形门锁拧动了一圈,锁芯发出轻微地摩擦声,沈夜转过视线,谢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走了进来,见他醒来,于是摁下壁灯的开关,借着昏暗灯光打量了下他的脸色,然后终于松了口气似的微微笑起来。
  “刚煮的粥,正好趁热喝了。”
  谢衣走过来在床沿坐下,把粥碗递给沈夜,拿过一件厚实外套抖开,给他披在后背。
  沈夜稳稳地端着碗,一手捏着细长勺柄搅了半圈。普通的白米粥,浓稠粘滑,成色正常,闻起来也没什么异味,有让人肺腑熨帖的清甜米香。
  “拜托前台的大姐煮的。”谢衣见他迟迟不动勺子,及时补充道。
  沈夜于是果断干脆地送了一勺热粥入口,谢衣看得有点受伤。
  沈夜默不作声地喝粥,谢衣撕开一包纸巾备在手里,坐在一旁看着他,絮絮地告诉他眼下情形:“阿夜,你在龙兵屿时半夜发起高烧,病情来得急,实在拖延不得,我们用岛上的传送阵到海对面的乡镇,找药店买退烧药然后在这间旅舍暂时住下,你吃了药都睡了整整一天了。”
  沈夜咽下最后一口粥,把空碗放在床头柜上,从谢衣手里抽了张纸巾擦拭沾在唇上的米汤,简短地问:“十二呢?”
  “十二在隔壁房间。”
  沈夜点点头,往谢衣脸上觑了一眼,谢衣眼下挂着一抹青灰,眉目间也有掩饰不去的疲惫之色。
  沈夜往靠墙的位置挪了挪,伸手拍了下身旁的空位,向谢衣道:“上来。”
  谢衣讶然地看着他,半晌没说话,继而颊上泛起薄红,一脸挣扎为难地道:“阿夜,你才退烧……”
  沈夜瞬间了然他脑子里都在转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由唇角轻勾,讥诮地道:“你要是热得慌,去另一张床睡,自己捂被子去。”
  谢衣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会错意了,却也没见不好意思,反而手脚麻利地脱了鞋袜外套,钻进被沈夜体温捂得暖烘烘的被子里,侧过脸贴在枕面,舒舒服服地叹出口气:“好暖和。”
  沈夜把被子拉高了一些,替他他掖好颈窝和后背。
  谢衣不眠不休地照看沈夜,现下确实困乏得厉害,刚躺下睡意就汹涌而来,他半合上眼睛浅浅地打了个哈欠,嫌沈夜坐着被子盖不严实,抓着他的手腕往下拽:“阿夜,你不睡?”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