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了啊!你呢?”桃桃叹气。
“其实…她很温柔的。”稹朵云偷着瞥了一眼那人高挑的身影笑了笑。
“我家金子…怎么有点儿鬼畜啊!天啦!当初我还以为她是个温柔的御姐,大错特错的以为郑怀柔才是那个鬼畜!”桃桃捂脸,小脸蛋红扑扑的控诉着一切。
稹朵云难得送了她一个白眼。现在可算体会到,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是什么心情了。
“不行!我今天还要再来一次!朵朵~~”桃桃撒娇的靠近稹朵云。
“你自己来吧!我还要把那东西还给你,我和郑怀柔用不到。”
“不想反攻的受受不是一个好妻子!”桃桃怒喊道。
稹朵云想说什么看见桃桃背后那两个人走来的身影就低头给桃桃使眼色。
“眨巴什么眼睛?!你要把反攻当成一件事业对待,你需要敬业!你想想每次你把对方做的起不来床,而不是没出息坐在这里捶着腰!”桃桃说完还锤了两下酸软的腰。
“呵呵…看来昨晚我不够敬业了?”
林筝金突兀的声音吓了桃桃差一点儿跳起来。
“没、没有…你听错了!”
“是吗?说谎~可不好哦!”林筝金抱着胳膊斜着眼睛看着桃桃。
“我…我…朵朵!快救我!”
“你拉我下水干什么?我也被你害惨了!”稹朵云瞥了一眼旁边偷笑的郑怀柔说道。
“嗯?害惨你?”郑怀柔调戏暧昧的皱眉,狐疑的看去稹朵云。
“不惨!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来我也不敬业!”郑怀柔得出最后的结论,和林筝金相视一笑。
“完了!要更惨了!”这是稹朵云和桃桃共同的心声,当然她们没有说出口!
第72章 番外——稹朵云(一)
我现在叫稹朵云,我以前叫布朵云,有记忆以来一个女人在我七八岁时将我领出了孤儿院给我取得名字。她只是偶尔会来我住的烂尾楼,在我可能是十一二岁之前我是和一个胖胖的阿姨在一起生活的,她对我不好不坏,只是做饭洗衣而已。我每天不用上学,那时候还有人特意到这个家里来教我。
我记不清那个女人的模样了,我只知道她很漂亮也很温柔,她会摸摸我的头跟我说“你叫布朵云。”后来,我再也没有看过她,久而久之那个胖胖的阿姨也不见了。在一段时间里,把家里可以吃的都吃了,再过一段时间饿到我发昏,也经常冷到卷起被子裹着自己。后来,我渐渐习惯了,靠着本能去找可以填肚子的东西。
我经常徘徊在各大饭店那里,我也可以捡着瓶子来买了果腹。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可能是不好的,因为一些路人的眼光并不是那么让我舒服,可我觉得能吃饱就很好了,甚至暗自庆幸我可以不再挨饿。
有一天,当我拖着我捡来的瓶子回到住的地方时,我看见一个老爷爷坐在树下乒乓的砸着什么东西。我好奇的过去看了一眼,他很眼熟,是楼下的邻居。
“有兴趣?”老爷子看了我一眼又将圆圆的木头一声放在一块有格子的木板上。
我点头,证明我还是有兴趣的。他就让我坐到他对面将炮拿到他说的地方,他的脾气很怪,经常生气还骂人,可我不会生气,因为难得有人陪我这样玩儿。就这样,每当我黄昏或者休息的时候,他总是教我下棋,他的知识渊博,偶尔还会教我一些字。他从未问过我的名字,我也没有称呼过他,除了他骂我就是默默下棋的时候居多。
可能与他这样过了三四个夏天,当我趁着再次兴致勃勃的去那棵树下时候,只见一个昨天摆好的棋盘,那个老爷子不见了踪影。我等了几天之后放弃了等待,后来听一些大妈说那个老爷子死了,死的时候他儿子还舔着脸砸了这个老爷子的存钱罐,拿走了老爷子所有的东西…除了这棋盘。
我恍惚的知道了死亡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我也不觉得太难过,因为那个老爷子前不久喝醉酒,他唯一一次叫我“丫头,记住了,你是不多余!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我这辈子过的窝囊,死也没个勇气,如果有一天,咱们爷俩不在这棵树下玩棋了,记住!以后,面对任何敌人,你就把对方看成我在和你下棋,你一定要赢。不能输啊!不能输…”
不多余,布朵云。我还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明白了名字里的寓意。
再后来,我除了忙着生活以外就是一个人下下棋,尽管棋子已经被磨损的看不清字了。我把下棋当成我闲暇时候可以做的舒服事情,因为它不累而且好像很有意思,有时候我也能想起来那个老爷子喝醉酒时,好像靠在那棵树下哭了的样子…
又过了几年呢?我好像满足不了自己的生活需求了,我经常去发传单捡瓶子也不能。有时候幸运的拿着少的可怜的工资躲在巨大的玩偶里面,只要站着一天就可以了,不过他们经常叮嘱我一定要说自己18岁了(我记不清自己多大),我也是茫然的点头。这份工作我做的最开心,比起拾荒乞讨,这样的体力劳动,我做的来,我也愿意做。
可是有一天,我遇上了一个女孩子,她笑的时候…像太阳的光吧。我在玩偶里面见识多了,没什么稀奇的,可是当我看见她对着乞讨的人轻声细语,为别人指路时的认真温柔而心跳失常了一下,可我还是在玩偶里闭起了眼睛,晃动着这个笨拙又可爱的身子。
当黄昏时,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加上这个大大的玩偶坐在这个公园的一边时候,我突然觉得累了。我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我搞不懂这样的感觉到底是为了什么。
“又看见你这只熊了!”
她突然拍了拍我的脑袋,突如其来的震动吓到我了,但我没有出声。我只是在里面静静的看着外面那个女孩子。
“很累吗?生存不易吧。”
她这是对我说的吗?她的侧脸很美,应该我见过最美的。她只是坐在我的旁边看着天空,我也跟着她一起看天空。黄昏时的天空,总有些让人悲伤的感觉,我每次看黄昏的心情就像知道那个老爷子死去时候差不多…
“天很热,你可以把头套拿下来。”
她轻声对我说着。我只是在玩偶里面小幅度的摇着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的脸!那种感觉与我一个人面对黑暗时候的感觉很像,那样的感觉应该叫做恐惧?或者害怕!
“辛苦吗?”
她只是望着那片天而已,我不确定她和我说话。如果是问我,我该回答什么?我从来没觉得幸苦?还是我早就这样活了很久了?还是…什么是辛苦?
我每天只是重复着一件事情。他们说的一个星期对我而言只是一个七天接着一个七天,波澜不惊的生存下去,一个月就是差不多三十天,一年也就是三百六十五天。可我早就快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了,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年龄。这样的生活,可能我习惯了,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所以我该如何对她表态?
在我思考的时候,旁边有人咔嚓一下子发出了声响。那个女孩子开心的站了起来走向另一个女孩子拥抱着她。当她路过我时候,她的笑颜抨击着我的心脏一样,我的心脏从来没有这么痒过,也从来没有这么酸过。
“辛苦吗?”如果她能再问我一遍…
“嗯。”我在她快离开的时候内心自己对自己说了一下。
“嘿~熊!再见!”
她本来要走开时突然回头挥舞着她的手跟我道别,她的身影就这样与黄昏的光芒融合在一起,可她脸上的笑容让我感觉到一点点的酸涩,我还是流泪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能想起那个女孩子,她让我的生活变得很奇怪,让我觉得阳光没有她的笑容暖,被子也没有她暖,让我觉得馒头不好吃了,让我觉得糖都不甜了。
在又想起她的某个夜晚,我做梦了,我很少做梦,可我梦见了她。我梦见她问我累吗?幸苦吗?结局不同的是,她拥抱了我。我一下子醒来,我不断用水洗着脸,我要让自己清醒一些,我害怕这样的“不正常”的思想,这种念想快将我折磨的不会生活了!
我刻意逃避她在脑海里的背影,我强迫自己投入到自给自足的生活中去。可是,命运吧,我再次遇见她是在一个咖啡馆里,我拿着别人一半的薪水才勉强在这里工作的,我发现再次遇上她时,我渴望自己是光鲜漂亮的,就像她对面的女孩子一样。可能因为紧张,我把咖啡撒到她身上了,我以为她会责怪我,会生气,可都没有。也许因为良好的教养,她只是对我笑笑,擦去咖啡然后对我说“没关系。生活不易。”
顿时,我的内心里像有些像墙壁的东西碎掉了。那种感觉就像我某晚忘记拉上窗帘,第二天早上的阳光唤醒我的样子。我慌张的逃开了,可避免不了被店长臭骂一顿。
我被解雇了,可无所谓了。我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我早就将生存的本能发挥的淋漓尽致。可我在那个晚上,却不能平静的入睡。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我突然渴望触碰到阳光。
浑浑噩噩的日子持续着,直到有人告诉我,我叫稹朵云,我是私生子,我拥有那么的钱,我拥有…
我拥有这些?我该怎么生活?我可以怎么活?我可以随时随地的填饱肚子,我可以随时随地的躺进温暖的被子里。我不会冷了,我不会饿了,我可以拿着厚厚的钱放进我的口袋里了,可我觉得我还是那个“不多余”,这个“真多余”没什么不同的。
我发现我有了钱之后还可以做些以前做不到的事情,比如我可以买到更好的棋盘了,虽然我很少用。我发现我甚至可以用它驱使人,虽然我也很少这么做。我突然想通过这种方法找到那个女孩子!我像发现了宝贝一样疯狂的找着。
心诚则灵也可能是我的动作(出手阔绰)醒目,来找我的是和她在一起的女孩子,也是在那个黄昏下给我们拍照的女孩子。
她来找我,交易。
我无比欣喜,对!是开心!我可以拥抱她了,我可以告诉她“嗯。其实,我还好。我不幸苦。”
可我竟让那个女孩子幸苦了。不,准确来说,是女人。她和我想象的一样,是个坚强认真又兼具智慧的女人,只是我以为她叫郑怀柔,她就会对任何人很温柔。事实证明,我是排除在任何人之外的,她总是对我冷着一张脸,她的话语总是能轻易的刺伤我。这么多年,我不知道痛是什么,可她让我懂了什么是心痛。
和我被刀子割破了手指不同,她给的痛,无关肉体,却深刻入骨一样。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按照保护意识,让你疼的就是敌人吗?我想起了那个老爷子对我说的话“不能输”。如果我和她算是博弈,我从未想过赢,可如果她觉得是,我怎么忍心让她输?
她说她讨厌我的眼神,我就不去看她,至少看她也不能让她发现;她说她不喜欢吃芹菜,我就不炒给她吃,或者换种她发现不了的做法做给她吃;她说句“妄想!”,就轻易的将我送她的戒指丢进了垃圾桶…没关系,我捡回来就好了。
当她第一次喝醉了,暴露她的粗鲁和不甘时,我只是安静的看她发泄着,她不仅抱了我还吻了我。她撕扯我的衣服时候,我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我只是凭着本能回应她,当她探进我的身体我也没有出声,比起疼,我更多的是欣喜。也许是我多想,我总能在她动作里发现一点点温柔,她的眼神有时候不会冷漠,会有一点点像火焰一样的东西。
这是我的错觉吗?
在她床边看她的次数不算多,只是每次她都闭着眼睛或者转过身去,我只能每次等她彻底入睡再穿上衣服离开。我想,天黑了,我是她的女人,天亮了…我可能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
第73章 番外——稹朵云(二)
日复一日。这种活着的方式和以前很不同,我努力学习着一些从未碰触的东西,比如英语、烹饪、还有做糕点。
我试着让自己忙起来的同时我也开心着。我看过她用外语交流的样子,淡定自若,一颦一笑都充满了自信的力量。她像优雅的猎豹,她像冰冷的毒蛇,她又像天上的苍鹰。无论她是什么或者对我什么样子,我都无法厌恶她。
我经常想我对她来说可以是什么…
我是北极的冰川,我是热带的孤岛,我是沧海的游鲸,我是天上北飞的候鸟。我可以是她看过千千万万的风景,唯独不是她心中一处可以栖息的绿洲。
可我不悔,我不悔变成“真多余”。
与她过的第一个新年,是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期待的节日,可我除了望着冰冷的门外没有动作。电视里笑声和掌声被外面的礼花淹没,我的额头抵在冰冷宽大明亮的落地窗上,窗外是一片静寂,除了孤独的路灯带来的光就是外面三三两两的家中灯火了。
我静静的看着时远时近的夜空中的烟火,一朵红的,两朵蓝的,好多彩色的。有的距离太远了,它们无声无响的绽放在我视线的黑暗里。我不是很喜欢烟火,可这种热闹的节日里,除了看它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果然越是美丽的东西,越不能被拥有。
错觉吗?有人敲门却没有按门铃?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了,从猫眼里看不见任何东西我就打开了门。
问口挂着什么东西?
是一大盒饺子,已经凉透了。
这个时候,谁会来呢?认错门显然不可能,这种严格的物业不可能放任陌生人出入,来的人可能会是她。
一定是她!
我躲进小卧室里,一口一个饺子,我记得是二十三个饺子。我吃不下我也强迫自己全部吞了进去。吃着吃着,我就哭了,是真的哭了,是出声的那种哭。这还是我第一次这样,我才知道哭出声音原来是这样的痛快。
最后,我对着马桶吐出来强吃下的东西。那些凉透的饺子让我的胃疼,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竟然是翘着的,眼睛里还有水雾在。我想,她还是那个黄昏下的女孩子。我突然想起来她会不会还没有走远?我立刻跑去窗户那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车子压过积雪的痕迹。我打开窗户,对着空旷的黑寂喊“新年快乐!”,当然,我的喊声和笑声不可能大过那些喧嚣,可我像个傻子一样使劲儿的挥舞着手臂。
这是我第一次吃这么多的饺子,也是我第一次因为肚子填的太饱而流泪,更是我第一次哭喊着对一个人的祝福,尽管无人倾听。
那个新年,那个雪夜,是我最最幸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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