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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比良坂怪谈(火影同人)——URURU

时间:2019-12-21 15:11:44  作者:URURU
  “别……别过来!”天皇吓得大喊。
  带土置若罔闻。白狼折回到他身边,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带土抱起琳,小心翼翼地放在它的背上,又走过去把卡卡西抱了起来,扛在肩头。从始至终,他没有向天皇投去半个眼神。
  捏一张符咒在指间,他低声道:“遁。”
  平地狂风骤起,一人一狼很快消失在了飞旋的树叶当中。
  ————————
  仅仅一夜的工夫,承香殿的事情便如烈火燎原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平安京。上至公卿下至平民,每个人都在震惊于带土的真实身份,听说他事发后还留在京都,更是人人自危,争先恐后地紧闭门窗,不敢出去,就像生怕他会在大街上随意屠杀一样。
  宇智波一族在京都代代相传的形象,正是恐怖凶残至此。
  在惊慌的同时,所有人也不禁开始好奇:这一场风波由藤原氏女儿请狐妖附身迷惑天皇为起始,以阴阳头的得意门生在御所大开杀戒为转折,最终又要如何收场呢?
  根据宫中传出的小道消息,那一晚天皇在带土离开后便昏了过去,直到次日中午才醒来。想起先前所经受的惊吓屈辱,向来养尊处优、无人胆敢违逆的天皇不禁恼羞成怒,当即派兵将阴阳寮重重包围起来,并急召水门返回京都,责令他亲手诛杀妖魔内轮鸢,将功折罪。
  至于带土,他哪儿都没去,在郊外找了一处僻静地点将琳安葬后,便回到阴阳寮,抱着卡卡西进了卧室。听说了承香殿的事,其他人也都不敢来打扰他,离那扇紧闭的房门躲得远远的;外界早已天翻地覆,他这身处暴风中心的当事人倒是落得清静。
  外面在发生什么,带土虽然得不到消息,却也能猜得七七八八。但他不能一走了之,他一旦逃了,天皇的怒气无从发泄,势必会祸及卡卡西与水门。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水门,期盼他那神通广大的老师能找出一条万全之计,帮助他们度过难关。如果实在走投无路,他也做好了自己偿命的觉悟,事情是他惹出来的,绝不能让老师和卡卡西跟着他一起受过。
  这几天来卡卡西昏昏沉沉的,一直发着低烧,偶尔醒来也完全没有意识,露在外面的右眼目光涣散。带土派白狼暂时守着,自己去阴阳寮的厨房里拿了足够的糕点和水,回来嘴对嘴地喂给他。他的现身令寮内的所有人如临大敌,武士们按着刀,阴阳师们捏紧了符咒,却无一人胆敢进攻。不夸张地讲,能在那双危险的眼睛面前站直不退却,就已经需要莫大的勇气了。
  第五天的晚上,那间卧室的房门终于再次被人拉开。
  带土回过头去,不出所料看到水门站在门口,风尘仆仆,神情严肃。
  “跟我来。”他的视线从带土怀里的卡卡西身上收回,重新落到黑发弟子的脸上。
  带土没有动。
  “我已经吩咐下去,不会有人来打扰他。”水门说罢,径自转身走开,就像知道他一定会跟来一样,“我们去另一个地方谈话。”
  两人穿过重重回廊,来到了一处极偏僻的房间。这里鲜少有人使用,空荡荡的,尘埃的微粒在空气中飘扬。榻榻米上摆着两个坐垫,水门示意带土在其中的一张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了另一个的上面。
  “天皇震怒,这件事已无万分之一的转圜余地。”两人都落座后,水门开门见山地说。他看上去非常疲惫,半闭着眼,轻捏自己的鼻梁。“你杀了那么多人,身上又流着宇智波一族的血,秘密一经暴露,京都将再无你的容身之处。”
  带土盯着榻榻米上的纹路,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对于这个结果,他其实并不意外,只是亲耳听到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心还是不免沉到了谷底。
  既然事实如此……他也只能接受。
  “老师。”他望向金发男人,“请把我交出去吧。之后卡卡西就拜托您了。”
  这样想来,卡卡西现在还昏迷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水门捏鼻梁的动作停下了。周围的空间仿佛陷入了凝滞;然后他终于放下手臂,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带土。
  带土睁大了眼睛。
  他从未想象过自己的老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有一瞬间他甚至都不敢肯定,坐在自己对面的是否是波风水门本人。水门望着带土,面上是一片麻木的空白,就像表情连同这近二十年的养育之情,师生之谊,全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抹去了。
  “好吧。”带土听见他冷漠平板的声音,“看来,我也只能提前杀死你了。”
  ————————
  砰!!
  突如其来的巨响打破了暮色下压抑的宁静,地面仿佛都跟着震了一震。阴阳寮内瞬间骚动四起,阴阳师和武士们在长廊上奔走,或面色凝重,或惊慌失措,不约而同地奔向响声传来的地方。
  阴阳寮主体建筑的南端,在长屋的尽头,向来无人问津的空屋被炸成了碎片,瓦砾木屑撒了满地。红色的方形结界拔地而起,露出了里面对峙着的两人——水门,以及半张脸血肉模糊的带土。
  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流下,带土跌跌撞撞地退后,震惊而难以置信的目光始终定在老师的身上。毁容的剧痛令他的表情扭曲起来,但是很显然,让他痛苦至此的绝不止身体上的伤害。
  微微发光的符纸悬浮在空中,以稳定的速度绕着水门周身转动。金发男人冷眼看着他曾经的学生。“既然你已经做好去死的准备了,又为什么还要反抗呢?”
  “那不一样!”带土嘶喊。他猛地一甩手,血珠从指尖溅落,在榻榻米上留下一串痕迹。“……为什么?我明明一直都把你当做最亲近的家人,打心底里尊敬着你!”
  “你难道觉得身为千手流嫡传的我,真的会将一个混血的半妖视作同类?天真也要有个限度。”水门的声音突然变得高高在上。“一直以来我在你身上投入了大量精力,甚至不惜把卡卡西也算进计划当中,只不过是想要以你为例,找出最有效的杀死宇智波一族的方法罢了。现在,因为你的愚蠢和鲁莽,我的心血全部付之东流,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
  带土起先在悲愤地瞪着他,听到水门谈及卡卡西,脸色顿时变了。“等等。”他颤声打断对方的话,“你说‘把卡卡西也算进计划当中’,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们两个之间的那些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水门微眯起眼睛,“倒不如说……当年你的血脉刚刚觉醒,那一次他去小仓库找你,也是我授意的。”
  “……”
  “旗木朔茂自杀后,都是多亏了我,卡卡西才得以继续留在京都,而不是跟着他那些叔伯回到奥羽的乡下。我为他提供了庇护,作为回报,他当然得为我做事。不惜一切手段,让你为他死心塌地留在这里,而不会遵从血脉召唤离开京都,这就是我给他的任务……他一直都执行得很不错呢。”
  带土望向水门,仿佛在看着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你是个魔鬼。”
  水门冷笑:“当年大妖宇智波斑杀空了半个京都城,这种话由他的后裔说出来,真是再讽刺不过了。”他突然沉下脸,“闲话到此为止。下一击,我不会再落空了!”
  他一扬手,五张符纸在面前一字排开,符文从纸上飘离,化作光团,组成一个正五芒星的图案。刺眼的亮光在五芒星的中央汇聚,逐渐壮大,蓄势待发。
  是五行法印,老师——不,波风水门——最擅长的阴阳术……带土向后急退了几步,丢出一枚式神纸人。“出来吧,矶怃!”
  纸人应声绽放光芒,三尾巨龟凭空出现,瞬间将两名阴阳师当中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五行法印打在矶怃身上,坚实的背甲竟在这一击之下绽开了裂痕。矶怃发出疼痛的吼叫,三条尾巴带起呼呼风声,扫向水门。
  “哗啦啦!”
  数条锁链从水门的袖口飞出,如蛇一般攀附上矶怃的身体,将它的尾巴、四足、脖颈牢牢缠住。带土见状脸色一变;他已认出那是漩涡一族秘传的式神降服之术,当年千手柱间便是以此收服了九头上古妖兽作为式神,在嫡传弟子中代代相传,又把这封印术教给了千手分家的漩涡一脉。水门的阴阳道造诣远胜于他,只怕……
  啪!
  伴着爆裂声,三尾庞大的身躯化作虚影,渐渐缩小回纸人的形状。那纸人落在地上,突然无火自燃起来,眨眼间便烧成一团灰烬。式神被强制夺走,带土也受到了反噬,又向后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跪倒下来,狼狈地抹去嘴角的鲜血。
  将锁链收回袖中,水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它送给你的。还要负隅顽抗吗?”
  视野开始间歇性地模糊起来,带土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尾兽九式神曾由他、卡卡西和水门均分,如今他手中还剩下守鹤与牛鬼,但就算召唤它们,也有被水门夺去的危险。低级的式神在当代最强大的阴阳师面前更是不堪一击,剩下的就只有……
  ——不惜一切手段,让你为他死心塌地留在这里,而不会遵从血脉召唤离开京都,这就是我给他的任务。
  冰冷的话语在他的耳畔回荡,和曾经美满幸福的旧时光交织在一起,为那些鲜活光明的画面蒙上了一层阴影。带土握紧染血的拳头,心中涌起无限凄凉。
  “乖乖到那个世界去吧,鸢。就当做是我收留你十八年的报答。”另一边,水门重新祭起五芒星,准备再次发动攻击。“要怨恨的话,就怨恨生下了你、又将你遗弃的父母好了!”
  没时间犹豫了……想要逃脱这里,这是唯一的机会!
  另一枚纸人被丢了出去。守鹤接替了先前矶怃的位置,横在两人中间,白狼则出现在带土身旁。它的双眼仍是红色的,周身闪烁着火星,模样却不再如先前那样邪异慑人。
  趁守鹤在阻挡水门的攻击,带土挣扎着爬上白狼的后背。果不其然,很快他便又听见了锁链穿梭的声响,随后和守鹤之间的契约也被强行切断了。
  胸口传来剧痛,带土闷哼一声,险些从白狼背上滑落。白狼仿佛也知道事态紧急,回头伏低身体叼住他的袍角,用脑袋奋力将他向上拱。
  守鹤消散的同时,带土也终于爬上了白狼的后背。那野兽迅速站立起来,转身低头,朝着结界狠狠撞了上去。结界应声碎裂,一人一狼终于成功突破桎梏,一跃飞向了半空中。
  耳畔风声猎猎,阴阳寮在脚下飞快缩小。咽下口中涌起的腥甜,带土回首俯瞰,瞧见水门还站在那片废墟之中,正在朝这边仰望,手里已握了一把新的符纸。
  蔚蓝对上血红,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瞬间交错。带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决绝地转过了头去。
  “呜——!”白狼扬起脖颈发出一声长嗥,旋即化作一道流光,向天际尽头远遁。
  “快!跟上他!”旁观者中,亥一是最先回神的,连忙下令。其他的阴阳师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召唤各自的式神,追随白狼离开的方向而去。
  亥一和几名武士一同越过残垣断壁,小心翼翼地靠近水门。阴阳头在带土离开后便如泥塑木雕般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连举起的手臂都依旧悬在空中。
  “……大人?”亥一试探着呼唤,正要伸手去触碰他,水门突然踉跄着倒退两步,吐出一口鲜血。“好强的幻术……只是对视便能发动,不愧是宇智波一族。”
  “大人!”亥一连忙上前搀住他。“请您放心,鸢受了重伤,逃不远的。现在抓到他还来得及!”
  “不。”水门却摇了摇手。“把式神都收回来吧。就算鸢受伤了,你们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您怎么办?”亥一担忧地问,“如果不能拿鸢的人头交差,天皇那边……”
  水门轻轻推开亥一,站直身体。他垂下头,鬓发挡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看到血色尽失的脸颊与下颌。
  “明天……我会自己去向陛下解释。”
  ————————
  次日水门上奏,说明带土逃跑一事,并主动揽下了一切罪责,请求以武家的规矩切腹自尽。只求天皇宽限数日,让他先将后事安排妥当,再行赴死。
  此时光珠的父亲、内大臣藤原良直也出手了。他上奏天皇,请求饶恕水门一命,言辞间全是说水门无可替代,只有他能保护天皇云云。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是以退为进,看似救人实则杀人;他把水门捧得越高,天皇就越会觉得自己的性命居然被一介臣子捏在手里,进而越发不快。
  果不其然,当晚御所便传出敕令,准许水门切腹谢罪,并给他五天时间处理后事。同时,良直则被命令去联络在野的另一大阴阳师流派、与千手流素来不和的播磨流。在京都延续了数百年荣华的千手流,似乎就要因为这次的事件没落下去了。
  然而在敕令下达后的第四天,一位意料之外的人物却出现在了天皇面前。
  是卡卡西。年轻的阴阳师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脸色几乎与发色相仿,面上毫无笑容,左眼还缠着绷带。
  天皇心情复杂地看着卡卡西向自己跪拜。卡卡西曾在那红眼妖魔面前拼死救他一命,他原本有心提拔这忠心护主的臣子,可卡卡西是水门的学生,两个人感情深厚。水门被赐死后,卡卡西一定会对朝廷与天皇心生隔阂……
  可接下来卡卡西说出的话却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陛下,臣想要向您检举波风水门故意放走妖魔内轮鸢一事。”
  (TBC)
  ————————
  播磨流是日本古籍记载中真实存在的民间阴阳师流派,与安倍晴明所属的贺茂流相对。代表人物是芦屋道满。
 
 
第七章 其七 诀别
  “陛下,臣想要向您检举波风水门故意放走妖魔内轮鸢一事。”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水门很快被传唤过来,被要求当着天皇与文武百官的面,与卡卡西进行对质。
  “昨天醒来后,我从别人那里听说了当日的情形。”卡卡西开门见山,直接向水门发难,“那时鸢已经受了重伤,以您的能力,想要追击并杀死他,简直易如反掌。至于吐血与中幻术,以老师的能力,想要伪装成被鸢所伤,也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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