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进了洗衣间,也不知道综艺播放到了哪里,等两个肉松饼下肚时,张晋远已
在一旁架起蒸汽熨斗,拿起一件蓝色衬衫开始熨烫。
嗯,我的衬衫。
外面风雨飘摇,可日子还得是要过的。同居有一段日子了,我和张晋远相处
时他间或里不断的骚话快要磨得我没了脾气。
我二十多年来随心所欲惯了,然而除了吸烟这点,张晋远在其他方面从未多
言,家务几乎都是他在干,从原本的不上手,到现在干得井井有条,我除了生活
自理靠自己,这间公寓的方方面面,现在想来,竟一直都是他一人收拾,包括我
偶尔心血来潮添置的装饰或者物件,张晋远也收拾得妥妥当当,不见这个在外呼
风唤雨惯了的男人有一丝烦厌,反而有种乐此不疲的兴致。
潜移默化间,我的烟酒不停的生活逐渐远去,而生活习惯和作息,也在张晋
远如温水化糖般的影响下,渐渐契合。
到了嘴边的那句“送洗衣店”咽了下来,张晋远手中的动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着,不得不说好看的男人做起家务来同样赏心悦目,我以“大爷赏赐你”的口吻
冲张晋远摇了摇手中的肉松饼:“来一个?”
张晋远动作微停,冲我勾唇一笑,“哥哥忙,弟弟喂我?”
喂个屁,我怼他一根中指。张晋远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我立马
一僵,不算短的相处间,我若是还看不出这笑里的含义,便是脑子被狗啃了。
果然,蓝色衬衫熨烫完毕,张晋远从刚烘干的堆在一处的衣服中,勾出一条
布料最少的白色短裤,在手中攥了攥,上挑的眼尾状似无意地扫过我,而作为内
裤所有者,我忽得觉得裤裆一紧。
而原本游移不定的视线被牢牢抓紧,眼见着内裤被展开挂至蒸汽衣架,而张
晋远却停了一瞬,在视线极具侵略性地从我脸上不紧不慢地移至下身后,才拿起
蒸汽熨头,好似漫不经心地开始熨烫,当熨头移到男士内裤中间特有的凸起缝合
线上,总会刻意地来回滑动滑动多次。
于想过内裤是否需要熨烫这件事,我未曾想过,现在我只觉头皮发麻,而后
深吸口气,企图压下因着张晋远没有底线的撩骚动作泛起的燥热。
下一刻,张晋远放下了熨斗,在我以为撩骚结束时,视线中那双形状修长的
手以着看着优雅的节奏,其中一只在手指收握间比了一个与我前一刻一模一样的
姿势,在另一只的配合下,缓缓自内裤裤脚插入,而后放入裤裆正中间,修长的
中指撑起一个难以言喻的姿势,在凸起点上,一下又一下,猥琐又下流地顶弄。
瞬间,我额角一凸,抄起身边的抱枕用力砸了过去,张晋远轻松一闪,抱枕
碰上蒸汽架,带着架子倒地时的声音,和被我让张晋远又一次弄得炸毛,语无伦
次的骂声一起响起。
“你变态啊,拿老子内裤这么玩……”
只是,我这边又气又恼地扑了过去,那边被张晋远抱了满怀不说,整个人再
一次被他用已经很熟练的姿势抱回了卧房。
电视的背景音未停,卧房里,接吻间粘腻的声音开始响起。当呻吟和粗喘告
一段落,后知后觉又一次被张晋远撩出火的我,在射精后的松弛间,趴在床铺上
任由着张晋远拿着温热的毛巾擦拭汗液和身下的粘腻,再一次没力气找他算账,
反正最后爽的人是我。
意识迷糊间,收拾妥当的张晋远钻进了被窝,把我从趴卧的姿势扒拉到怀里,
而后发出一声毫无掩饰,好似心满意足的叹息,箍在腰间手臂紧了紧,一声低声
轻柔的“我的栩栩,晚安”为这日画上了终点。
第41章
翌日一早,昨夜的客厅恢复了整齐的模样。我坐在餐桌上,看了眼窗外依然
粘腻阴沉的雨天,又看了眼厨房里心情很好地煎着鸡蛋的张晋远,撇了撇嘴,边
等早饭边在平板电脑上随便划拉着新闻,偶尔还要应付厨房里张晋远锲而不舍的
问题。
张晋远:“家里洗衣液快用完了,上次说不喜欢柠檬味,这次要不换成洋甘
菊香?”
“随便……操,张晋远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呢,你才要养菊呢。”上个月,我
去找郑荣,回来后,这货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就讽刺他一身柠檬味。
张晋远不加掩饰的笑了一声,后又说了一个香味,我边跳过没意思的新闻,
边嗯了声。
又过了几分钟,小米粥的香气携带着小笼包的肉香飘了过来。
张晋远又道:“对了,昨晚最后一个套子用完了,润滑剂用得也快,今天先
去超市买一点,回头让人国外拿几箱回来,栩栩,你看这次要不要弄几新款?”
手指顿了顿,我将放在屏幕上的视线转向张晋远,在后者好似浑然不觉这对
话有多不正常,笑得越发灿烂的回视中,自认节操和段位比不过对方,我选择无
视低头继续看新闻,“随便你。”
张晋远安静了一会儿,开锅声响后,伴随着碗筷声,又听张晋远问:“怎么
能随便我呢,用得舒不舒服,味道好不好,还是要栩栩满意最重要。”
我深吸口气,随着吸入的满满食物的香气转头就对上张晋远等在那里的戏谑
目光,一口白牙明晃晃的露着,笑得蔫儿坏,我立马吐气回头。
我能说你这话很不健康吗,不能。因为比这更不健康的话过去我自个儿常说,
如今换到张晋远身上,简直一言难尽。我算是明白了,这人在外面一副不苟言笑,
气场强大的大佬样儿,这一回家里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对我更是原形毕露,就像
那些撸狗吸猫的,逗弄得越发上了瘾。
如果吃饭前再和张晋远说话,我就是傻逼。
又过了一会儿,“栩栩饭好了,来帮哥哥端一下。”
我:……
放下平板,起身,转入厨房,无视张晋远递过来的果盘,端起托盘上的主食
转身往外走。
“弟弟对我真好,舍不得哥哥端重的。”
愉悦得往上飘的声调听得我手一抖,险些摔了早饭。
早餐上了桌,我拿起筷子夹出蛋黄放到张晋远的盘子里,紧接着一个没有蛋
黄的煎蛋从张晋远那里夹了过来,后者无比自然地帮我把酱油淋了上去。
筷子微顿,我收回目光,安静吃饭。
“要过年了,今年不回老宅,咱就在这家里过。”
我停下咀嚼,有些犯傻地含着嚼到一半的包子看向张晋远,后者像是压根不
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却从椅子上半起身快速在我微鼓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又坐了回去,低估了声:“可爱死了。”
我瞪他一眼,热涨着脸快速咽下嘴里的包子,不自在地抽了张纸巾擦了脸上
可能有也可能不存在的油渍。
好些年来,过年,或者说除了清明之外的所有节日,甚至是生日,与我而言
不曾有过意义,不过是在千篇一律重复的日子多了个放纵的由头。不是我不识好
歹,毕竟张晋远是张阔的嫡长子,以往张家过年事宜基本都是他在弄,加上今年
南城局势不稳,他让若是不出现,实在是说不过去。
“今年张家哪还有心情过年的,哥和你在这里正好躲个清净。”张晋远一派
浑不在意的样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声音却是低沉了几分,“栩栩,哥哥想和你一
起过个年,从很久以前就在想,在只属于你和我的家里,守岁跨年。”
本已定了国际航班,打算联系最近在金家过得挺乐呵的阿虎要不要一起出国
游的我,顿时心生愧疚。
我是压根没想过和张晋远一起过年,再看这个张晋远口中的“家”里的一切,
被张晋远弄得处处充满的生活气息,不觉得刻意只觉得布置人的用心,而我被伺
候得同个大爷一般,虽然口上嫌弃,但是心里怎么能不被触动。
张晋远筷子放下了,幽深的目光看得我越来越不自在。
我反思着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就着手上的纸巾擦了擦嘴,我轻咳一声,本想操着驾轻就熟的大爷口吻,想
想又觉得不合适,于是最后出口的话不知怎么的有些磕巴,“陈苟这几天要办年
货,我,我是说,我们家,咳,家里的,我,我也顺道和他一起办了”
操,我说的啥玩意儿,鬼知道陆家的年货是怎么回事。
妈的,不管了,不办也得让他办。
张晋远嘴角的笑止也止不住,傻子似的乐呵到早餐后也没停下,出门前还抱
着我往脸上亲了个够才走。
狗男人,真没眼看了。
一个小时后,我接到陈苟的电话,那边一顿抱怨。
“……陆放不知道抽什么疯,陆家的年货哪年不是下面的人弄好送来的,今
天突然给我张卡,让我去买东西,还说一定要带上你,操,老子哪会买……张栩,
你会吗?”
“……会。”大概,可能,也许会吧。
记得小时候,过年时我妈有时要值晚班,往往在年初有空时,列一个长长的
单子,然后照着单子慢慢买,但是儿时的记忆实在遥远,我不知道她买了什么,
只依稀记得洗衣上身时的高兴,香香的年夜饭,还有突然一下子堆满储物柜的零
食。
“所以,除了新衣服,我们还要买什么?”
陈苟拎着两套男装袋子,我手里也拎着两个,我想了想,说:“你可能还要
给长辈买。”
于是,陈苟手上又多了两个袋子,给陆放父母的。而我给张虎打了电话,“来
商场,给你买新衣服。”
半个小时后,张虎喜滋滋地加入我和陈苟的年货采购。最后,三个人乱七八
糟地买了一堆东西,也不知道有用没有,反正红彤彤的,看着倒是喜庆。
张虎挺懂事地给我买了条新围巾,自己倒没怎么买,反而买了好多件加大尺
码的男装,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也不提金易热爱女装,反正看阿虎神色,不像吃
亏的样子,也就够了。
好不容易买无可买,三个人就近找了家店,解决晚饭。
陈苟点完餐后,“操,累死老子了。”
我点头,是够累人的,顺便给去车库放东西回来的阿虎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后者受宠若惊地接过,默了默后,说:“哥,你变了好多。”
我微愣,而后拍了阿虎后脑一下,“要你多嘴。”
“哎,还真是。刚买东西没注意,我就说张栩哪里不对劲,”陈苟像是突然
被点醒,哈哈一笑后,手臂圈过阿虎,一副不问出个所以然誓不罢休的气势,“阿
虎别怕,陈哥给你撑腰,你说,烂栩哪里变了。”
阿虎嘿嘿一笑,有些皮,但语气却非常认真:“不看男人了,一天下来也没
提去哪里玩。今天第一次看哥买东西这么仔细,还有,今年不是直接给我钱了,
会给我买衣服,刚居然给我倒水喝……我,我不会说,但是,就是看着哥这样,
挺好的,我高兴。”
阿虎话音落后,气氛静了一瞬,忽然听二狗子问:“那我呢?”
阿虎憋了一会儿,然后,“……夫管严。”
陈苟:“操,找死呢。”
我:“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三个人都笑了,晚饭后,陆放过来接人,阿虎问我要车钥匙说要送我,
眼见着停了一阵的雨又落了下来,这天气还是回家舒服,我说不用,让他早点回
去。
“哥,”阿虎拦住我,“以后给你开车的机会可能不多了。”
这话听得我额角一凸,抬脚轻踢了他一下,“找打呢,眼见着要过年,搁我
这儿说丧气话。”
阿虎又是嘿嘿一笑,“哥,你以前都不说这些的。”接着他以让我发毛又不自
在的目光看了我些许,总之黏糊糊的,看得我差点跳脚后,忽然说:“年后,我
要去美国了。”
明显告别的话语让我怔愣片刻,稍一细想后,问:“金易安排的?你自己怎
么想的?金易在美国的生意可干净不到哪里去,你真想好了?”
我一通问题问得阿虎又是笑,只是这笑里的东西有点陌生,没有从前凡事不
管不顾的憨气,多了几分成年人的成熟和担当,“哥你对我真好,要不是知道有
大哥陪着你,我真不舍得离开你。金易对我挺好的,他向大哥承诺,他在美国的
买卖不会让我沾手,我信他。这次离开,我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但是眼见着南
城明年要大乱,金易安排我去美国,是要先把我从里面摘出来。哥,我不想做张
家的牺牲品,也不想最后成为大哥和你的拖累,所以,哥,你放心,没人强迫我,
我是自愿的。”
我沉默许久,最后上前抱住这个好像突然之间长大的弟弟,“离开是对的,
只要你过得好。”
外面雨势渐大,阿虎声音里带上了哽咽,“哥,你说我以后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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