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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玄幻灵异)——Ayzo

时间:2019-12-23 10:01:32  作者:Ayzo
  他一生累积了那样深厚的功德,又怎会堪不破五蕴皆空的道理,而贪恋着俗世凡尘?
  天色漆黑一片,池罔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燃,用手护着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山路。
  通往山上的路年久荒芜,雨后尤其不容易走,一脚踏进去就陷进泥泞里,很快就会弄脏鞋袜衣裤。
  池罔拥有可以在水面上飞掠的轻功,而此时的他,却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不愿省略脚下每一步的泥土,认真的感受着每一步细微变化的心绪。
  他慢慢地走到了路的尽头。
  已变成废墟灰石的寺庙,出现在他的身前,在黑夜中依稀可见残垣断壁的狰狞模样,显得冰冷而不详。
  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却在心里记住了这座寺庙的旧时格局,在梦里描绘过它的模样。
  那还是七百年前,在他还是国师尉迟望的时候,有一日始皇帝下了朝,单独召见了他。
  沐北熙背对着他,负着手说:“小池,畔山山顶的佛寺,你若是径直往里走,到大殿后右转,过两个门就会走到后山。”
  他本以为始皇帝是有公事找他,没想到开口便是这个,因此神色格外冷淡:“早就说了,我不想听到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事。他现在什么法号,在哪里做什么,我都不想知道,你不必告诉我。”
  他穿着厚重华丽的国师朝服,此时正在仔细地拢着复杂的衣袖,他态度从容地整理好袖口,手优雅地从空中垂落。
  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就仿佛真的不曾在意过。
  沐北熙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后山墓冢第二排,最左边那个,是他的墓。”
  那一瞬间,他几乎不能理解始皇帝说了什么。
  沐北熙平静道:“小池,他死了。”
  人都有一死,池罔是知道的。
  可是池罔怎么都没能料到,他离开得这样早。
  庄衍去的那一天,是三月初五,而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池罔其实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时间过去太久,这时间上只有他一个人,身体里还残留着那个时代的痕迹。
  再后来,沐北熙也走了,他认识的人一个个的,都不在了。
  事到如今,池罔还是一个人。
  时隔七百年后,池罔穿过杂草疯长的中庭,向后山走去。
  他没有走很远就找到了后山,见到了那些坟冢。
  池罔护着掌心微弱的火光,寻了过去。
  坟堆几百年无人打理,第二排最左边的那座墓碑,被旁边树上的藤蔓缠住了,几百年间,那墓碑被藤蔓都拉得有些歪斜。
  坟包杂草众生,愈发显得凄凉,那藤蔓更是将墓碑整个包住,几乎都看不出原本模样。
  池罔一掌扶着墓碑,一掌挥去,将从树上缠下来的藤蔓,尽数拍得粉碎。
  而他接触了墓碑的手,隔着厚厚的藤蔓叶曼,池罔都恍然感觉到了灼烧热度,从指尖荡到了心上。
  迟到了七百年,他还是来了。
  他放开石碑,一时怔怔的,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夜风也静悄悄的,池罔重新伸出手,轻柔地抚了抚墓碑,将仍缠在上面的藤蔓扯掉。
  隔了许久,他才轻轻的说:“庄衍,我来看你了。”
  夜色如漆,他跪坐在地上,用自己柔软的指腹,擦去石碑上的灰尘。
  浮土尽去,却见那石碑上空白一片,竟一字未刻。
  池罔怔了许久,随即苦笑。
  他灭掉了手中的火折子。
  良久后,池罔盘腿坐在地上:“庄少爷,已经七百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来看你……你怪我吗?”
  池罔出了一会儿神,才道:“想必是怪我的,但也不差这一桩了。”
  “咱俩之间发生过那么多的事,谁欠谁的,仔细论起来,算得清吗?”
  池子将手收到袖子里,似乎是有些冷,又似乎那只是一个显得有些脆弱的动作。
  片刻后,他摇头自嘲道:“我说这些做什么?我该说点别的……庄衍。”
  “你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样吗?这一百年间,变化真的太大了,你在天上,是不是都看到了?现在这个世道,女子都能当皇帝了,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我还在兰善堂见到了一个女大夫,过了这么多年,那女大夫还记着你娘,实属难得。她人不错,我让人把那家兰善堂收回来,交给她经营了。”
  “我会把兰善堂好好整顿的,毕竟那是你娘一生的心血。”
  池罔的声音飘在空中,不会有人回答他的话。
  “那女大夫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若善娘子能生在这个年代,就可以自由自在的行医了……对于她来说,那该是多么自在潇洒的一生。”
  “我这次醒来,就想找人说说话,可是我心头这些话,跟谁都不能说。”
  池罔换了个姿势抱膝而坐,看着天上的月亮,出神道:“能说话的人,全都已经不在了,今天既然见了你,就和你多说几句,我有点憋不住了,你别嫌我唠叨。”
  坟头有一阵风吹过,吹得他肩上的发飘然落下。
  池罔轻声的说:“庄衍,这次醒来后……我发现,我已经……记不起来你的脸了。”
  时至夜半,他一个人坐在坟墩中间,对着一张空空如也的墓碑。
  池罔再也不用担心被别人看见、听见,这里怕是连个孤魂野鬼都没有,七百年的时光那么长,就是鬼都去投胎了。
  有些情绪,他不想再克制了。
  池罔语气平淡:“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一步呢?”
  “这七百年里,我见了好多事,就连改朝换代,都见了几次了。我偶尔想过,咱们当年之间的那些事,要是放在今天,或许……真不是解不开的局。”
  “可是七百年前的我,又怎知道我能活这样久?能有如今的心胸和格局?”
  天空地旷,坟冢间空得令人发慌,池罔看着面前的无字碑,良久无话。
  他站起了身,“可若是……让七百年前的我重选一次,我仍会走相同的路。”
  “只是少爷,我……”
  池罔闭上眼,嘴唇却在轻轻颤抖,“庄衍……”
  那些话,到底没能说出口。
  七百年前,他不曾说出来。
  而七百年后,早已失去意义。
  “庄衍,七百年来,你都不曾入我梦中。所以我想,你大概还是恨我的吧。”
  池罔重新睁开眼,“但是我没什么好后悔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定:“我不后悔,庄衍。我当年既然做了,现在也不会道歉。”
  “当年你出家斩断尘缘,你我前尘尽断。我今日来与你见最后一面……也是对我的过去,正式做个了结。”
  他转过身,背对着庄衍的坟冢,轻声说:“我要向前走了,庄衍。”
  “都过去七百年了……我想忘记你了。”
  池罔的话,像寒冬屋檐下掉落的刺人冰锥,坠在孤零零的坟头。
  语调轻柔,却是那样的令人心冷。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更何况,他们早在七百多年前就散了个彻底,再无回转余地。
  “我不后悔。”池罔的声音在夜里轻飘飘的飘了出去,他重复说着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
  池罔没有回头。
  他既然做了告别,那就不能再有留恋。
  是时候下山了。
  可是就在此时,清朗的夜空上突然一道极不寻常的闪电,划开了漆黑的天幕。
  雷电声势浩淼,那一声巨响震得草木晃动,几乎是威震百里。
  池罔也被这动静惊了一跳。
  他抬头看向夜空。
  一道雷电排山倒海穿云而至,直指畔山山头。
  池罔瞳孔紧缩。
  这一道电光避无可避,以万钧之势挟着滚滚落雷,轰然劈在了他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埃佐:恭喜你,还没登场,就获得了雷劈心上人的成就!鼓掌!
  庄衍:……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分明是你叫劈的,关我什么事?
 
 
第13章 
  池罔翻了个身,从侧着蜷缩身体的模样,换成了平躺,他把手轻轻地放在了身侧。
  他的手指微动,感受到了地面的凉意。用力一抓,便抓了什么绵软的东西在手里。
  池罔觉得不对,倏然睁开了眼睛。
  目之所及,是一片晶莹剔透的白。他将手中的东西举到眼前看,那是一团松散的白雪,此时已被他抓成了一个带着指印的白色雪块。
  ……雪?
  池罔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记忆中的上一个画面,仍是他站在午夜时的畔山山顶,目睹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劈中了他的身体。
  明明是已入了春的畔山,他再一睁眼,四周怎会变成了皑皑白雪?
  这里不是畔山,是一片平原,更准确的说,是一片没有任何高低起伏的雪原。
  这一片白雪剔透闪烁,不染一丝尘埃,目之所及只有雪,雪没有尽头,仿佛这世界都再没有其他东西。
  池罔极目远眺,天上没有太阳。
  天上白的发亮,在地平线的尽头看去,几乎看不到天与地的分界线,都是一片蒙蒙的白。
  这里是哪里?
  池罔在雪中行走,美丽的雪上留下了他的脚印。
  可是以他为中心四面八方的雪,依旧完整无暇,没有任何其他人,在他醒来前出现过的痕迹。
  这里只有他。
  池罔飞快地思索,他昏了多久?
  现在的他,究竟又在什么地方?
  白雪茫茫一望无际,连个地标也没有,池罔甚至判断不出东南西北,他只得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了下去。
  这片雪白大地,没有一点声音,除了雪,池罔没能见到任何一座房屋、一座丘峦、一个行人,甚至不见任何一只飞鸟走兽。
  人间怎会有这样的地方?
  池罔在七百年间,基本将江两岸的整片陆地都游历过,却从来没有到过任何一处像这样的雪原。
  他走了很久很久,根据池罔在心中默默的计算,他已经走了至少有三个时辰。
  而这片没有太阳的天色依然如此明亮,没有丝毫改变。
  在这片雪地中,不仅没有声音,没有方向,见不到任何生命的痕迹,而且似乎连时间的概念,也悄然消失了。
  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条路走下去,似乎没有尽头,池罔转身看自己身后的脚印,再次确定自己没有在相同的地方环形绕圈。
  池罔呼出一口气,看着他的气息,在空中冻成一团白色的水雾,又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他问了一声:“系统,你在吗?”
  漫长的等待后,那没有任何起伏的女声,居然没有出现。
  池罔坐了下来稍作休息,他双腿盘着,腰背笔直,手心向上,放在膝盖处。
  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池罔没有任何内力,仿佛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只能在雪中用最原始的方法行走。
  池罔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这地方注定处处都是不合常理。
  池罔打坐时的心态很稳,即便是在如此诡异的地方,依然不急不躁,很快就进入了无我即空的境界。
  他心里什么都没想,整个人处在极致平静的状态,却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碰。
  池罔再睁开眼时,看到地上一只试探的……藤蔓?
  这只藤蔓浑身是冰白色,轻轻敲打着池罔的脚,见他睁眼了,便立刻向后缩了缩。
  池罔没有动。
  冰蔓小心翼翼的重新过来,轻轻的摇了摇蔓尖,一副歪着头的模样,好似在不解地看着他。
  池罔突然伸手去抓它。
  冰蔓吓了一跳,快速向后躲去。
  这条冰蔓不知有多长,蔓条一根劲地向后退,还在继续发力。
  池罔紧追不放,那冰蔓更是被他吓得没命逃着。
  冰蔓的根部不知生在哪里,这一条与冰雪化为同色的冰蔓隐藏在这纯白雪原上,若不是池罔目力过人,怕是早在皑皑白雪中,失去了它的影踪。
  池罔不错眼珠的盯着它,直到那冰蔓戛然而止的消失了。
  他本想顺着藤蔓寻找它的根茎,可没想到追着追着,这藤蔓的身体犹如在雪地中凭空断掉,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凭空……断掉?
  池罔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往记忆中冰蔓消失的方向走了几步,试探的伸出手去。
  他的手,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池罔惊讶地把手缩回来,发现手在眼前变成了虚影,但是他收回来又晃了几下,见自己的手仍然是原来的模样。
  他动了一动手指,收缩自如,仿佛没发生过任何异样。
  对着前面千篇一律、似曾相识的皑皑白雪,池罔仍然看不出任何端倪,他皱起眉头,做出一个冒险的觉得,向前一大步跨了过去。
  他依稀觉得自己在那一刻,冲破了什么东西。
  眼前的景象,并不是刚才的模样了,白雪终于有了线条和轮廓,地面也有了起伏。
  面前的,更像是被大雪覆盖的人间界,雪下盖住的东西,可以分辨出是树木花草的模样。
  那冰蔓刚缓了一口气,就见这坏人追了过来,慌张地继续逃窜,池罔看到它,立刻就追了过去。
  你追我赶了一会,池罔站住了脚步。
  那是在这片被白雪覆盖植物中,唯一开着的一朵花。
  这也是池罔在这诡异地方呆了这么久以来,见到第一个带着活气的东西。
  那花体积娇小,花瓣仿佛是最好的匠人用冰精心雕刻出来的,它层层叠叠的冰花瓣,轻轻的无风摇曳。
  冰蔓见到那花,宛若见到了亲人般冲了过去,盘在了花的花茎上,就像一个围脖。
  反常必妖,池罔退后一步,心中起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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