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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近代现代)——撑船的云鹅

时间:2019-12-25 14:48:01  作者:撑船的云鹅
  于斐非常惆怅:“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走。”
  乐时:“说人话。”
  忧愁青年于斐回答:“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唐之阳的笑差点憋不住,他放开乐时,给这俩小年轻眉来眼去的机会。
  乐时哪里不知道于斐心里那点破事,一针见血,非常冷淡:“不准吃醋。”
  于斐不说话了,蹭到乐时身边坐下,揪路边儿的狗尾巴草生闷气。
  乐时看他一阵,沉默地伸手,半个手掌抚在他的额侧,曲起大拇指的关节,替他揉太阳穴。
  于斐舒服得直哼唧,偷偷转眼望他,乐时清净夷然,无事发生的模样,他心里鼓着一蓬气,伸手去按乐时的脸,又恶作剧地一揉。
  乐时被他揉得直眯眼睛,伸手也要故技重施,两个人莫名其妙扭在一起,最后于斐占了上风,卡住他的两只手,一下子凑得近,从略高的角度注视看乐时的眼睛,那双倔倔强强的、清清澈澈的眼睛,乐时默了一会儿,显然被他看定了。
  乐时的嘴唇翕动,艰难地说:“不许。”
  于斐松手,棋胜一着地笑。唐之阳为他们相处间的幼稚细节叹口气,给乐时发了条微信。
  @唐之阳:我觉得我和你一起交流的时候挺正常的,但是你和于斐就让人看着不太对。
  @Chips:……
  @唐之阳:是你三岁还是他三岁?还是你俩都是小朋友?[笑]
  @Chips:是乐乐比较幼稚!
  唐之阳越过手机屏幕,看见于斐拿着乐时的手机,对他笑得满面春风。
  最后一次舞台评价,事关出道,理应愈加严格,可半小时后,练习生和导师们一起坐在田径场的绿荫上,十来个人围成一圈,倒像是在聚会一般的轻松平常。他们看见了衣品一贯简约悠闲的李想,穿着运动衫,戴网球帽的Noya,以及被不强烈的阳光照得张不开眼的梅小弦。
  最令人惊讶和震悚的是贝锦。
  她放弃了她的黑灰白三色单调套裙,放弃了紧束的严肃发髻,她披散着及腰的黑色长直发,穿卡其喇叭裤,紧身露腰白T,尽管嘴唇仍旧涂抹着极有气势的正红,却已经不是开初的女恶魔。她抱着臂,审视着每一位留到最后的练习生,自然也看见他们的惊讶欣喜之余的瑟瑟发抖。
  李想看着贝锦,开场先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贝老师今天很休闲啊。”
  贝锦淡淡看了李想一眼,颔首,并不接话。
  李想尴尬咳嗽一声,在万幸和任风风的窃笑里大力拍拍手,煞有介事道:“好了,转眼间就走到现在了,我从一百人的教室,直到现在面前只剩下十人,这心中真是充满感慨。但出道舞台还是得继续下去,尽管你们现在做的所有事,大都可以冠上‘最后一次’了。”
  Noya笑了声:“李老师太煽情啦!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次共事的机会,大家尽管放宽心,这次舞台,不仅你们全力以赴,我们作为导师也会全力以赴的。”
  梅小弦拉着声音接茬:“怎样的全力以赴呢——”
  贝锦一脸被迫营业的冷漠:“所有舞台,在统筹规划,或是编曲和编舞方面,我们都不会吝啬自己的资源,全力帮助大家。”
  练习生们纷纷露出惊讶神色,为这个决定欢呼喝彩。
  “但是呢,”李想微笑,不疾不徐道:“大家也要创造出相应的舞台。节目组给予你们最自由的创作权,十位练习生需要在十天的时间内,完成能够支撑起出道夜的一个团体舞台,以及自由组合三支小分队,创作三个短节目。”
  底下立刻晴转大暴雨:“十天?”
  “意思是我们十天要学会两个节目?不行了不行了——人没了。”
  贝锦冷声道:“大节目与个人展示同样重要,缺一不可。”
  “贝老师你不要吓唬他们嘛。”李想打个圆场,“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大家还记得第三次公演舞台之后,我们在采访中询问的,‘你期望中的宿舍房间是怎样的,想和谁做舍友’这个问题吗?”
  “记得——!”
  Noya合掌一拍,灿烂笑道:“接下来的十天内,大家会在一栋大房子内合宿,在创作出属于自己的歌谣的同时,享受出道前的最后的幸福时光。”练习生们一静,旋即被这跌宕起伏、大喜大悲的通知惊跳起来,兴高采烈地互相拥抱。
  贝锦敲敲打打:“记得写歌。”
  梅小弦懒懒洋洋:“哈哈哈……贝老师您别这样嘛,您自己出歌也是拖延症,不到最后一天不交音轨的。让他们好好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您不是因为这事儿紧急召回了还在海外度假的团队么?隔了这么多年,《雪国》的团队齐聚一堂,还真是盛况。”
  贝锦毫无波澜,眼角一跳:“我那叫精益求精。”
  “精益求精,括号,不见棺材不掉泪。”
  贝锦气急败坏,抿紧嘴唇,一声不响。
  李想笑盈盈地总结:“我最后一次宣布,大家在《创偶》的最后一次综艺,现在开始了。”
  那是大学城边的独栋大别墅,节目组显然斥巨资装潢,日式居所的现代简约风格,四围是通光良好的玻璃制门,正门上悬着写有《创偶》LOGO的布艺门牌。
  庭院花草蓊蓊郁郁,主屋旁有一座透明的玻璃花房,房后剪径通向一座露天大汤池。
  木结构的屋檐底下悬挂适合季夏的风铃,在微风中一声一声地摆。
  他们是黄昏时分到达这座房子的,刹那间脱离了单调乏味的学校环境,所有人都显得新奇而快乐。
  宿舍区安排在二层,一层则是健身房与练习区,从录音室到练舞室一应俱全。
  一路上有典雅精致的枯山水,袁弘杉和周望屿并肩缓行,慢慢地看,时而点出一两句装修设计的门道,两个人的家世不平凡,连同墙上的挂画出自哪位名家之手,袁弘杉都能说出一段尘封秘史来。
  于斐和乐时听得尽兴,于斐端着手机一路拍照,乐时发现什么细节,也乐于向他分享。
  话题谈回他早前和唐之阳商量的事情,彼时于斐在照推门外斜插进来的一支老杏,他手稳,不抖不晃,温着嗓音应答:“想让我替你们写歌么?”
  “不是‘你们’。”乐时纠正他,“是‘我们’。”
  “是‘所有人’。”于斐扩大了范围,眯着笑眼看向乐时,摄像拉下了闲闲懒懒的他们,去追正在普及艺术知识的周、袁二人。
  这条接近后院的走道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风铃的声音,一下接一下地细微扫动着,远处传来万幸和任风风笑闹的声音,哗啦一声,有人跳下了水池。
  夕阳从檐上缓缓低落,橙红色的鸡子一样的太阳,从耀眼的金色霞云间,慢慢坠进两人的眼底。
  “总要留下什么东西,”乐时看着慢镜头般坠落的太阳,于斐静了许久,乐时转眼看他,却发现他举着手机对着他,在拍他夕阳里的侧影,乐时伸手去挡,“拍我干什么?”
  他的手腕被于斐握住了。
  “是你说要留下什么东西的。我想留下你。”于斐笑了,他们相握的手垂下,于斐的手指一根根挤进乐时指间的缝隙,十指相扣。
  “我看到太阳,会想起很远的东西,是你说的生命、疯狂、灵魂之类的概念,有时候也许会觉得模糊,但当我看到、听到、感觉到这些风景的时候,一切抽象都会具象。”
  “我看到这颗长势很好的老杏树,看见你拍的病房的云,在病房里的前辈,我会想到生命;我看到即将沉没的太阳,我会想到疯狂;听见风风和小幸的呼唤还有笑声,舟舟和杉杉口中蹦出来的很古老、很久远的字眼,会让我想起年轻身体里寄住着的永远的灵魂。”
  他离乐时近一些,乐时抬着头,全神贯注地聆听他的话,于斐的手心紧了紧。
  “而我触摸到你的手心,看到你的眼睛,就会想到爱。”
  “记得我今天发的那页歌词截图么?”于斐将手机放回衣袋里,用另一只手的指腹,轻轻抚摸乐时的眼角,他的声音低而沉,介于暧昧和清醒之间,“如果我现在死去,但生命的美丽以及梦、鲜花,是永远不会消失的。我想写一首歌,为‘他’,为‘所有人’。”
  “告诉他们,我不愿意离开,世界的风景仍在。而我爱这一切炽热的风景。”
  乐时安静听完,很久没有说话,可他却不由自主地微笑,维持着抬头抬眼的姿势,他向于斐微笑。
  “是我不太会表达,”乐时轻声说,声音里却有并不明显的喜悦,“但没关系,有你在我身边。”
  夕阳下沉,在那线金色彻底埋入群山之前,乐时用手背轻轻触了触于斐的面颊。
  于斐眼中的笑意闪烁,低下头,报之同样轻盈的心情,他轻吻乐时的额心。
  五分钟之后,于斐在微博更新了一张照片。
  黄昏,夕阳,模糊的人的侧影。
  乐时站在门边,一半光,一半影。
  老旧胶片感的光线,只将乐时的上半张脸勾勒清晰,额头的碎发,鼻梁的线条,眼睛一点湿润的暖金亮光。
  他注视着沉没的太阳,而于斐注视着他。
  作者有话说:
  *高旗《如果我现在死去》 完喽CPF又要炸喽。谢谢观阅!
 
 
第106章 再生
  十个人,刚刚好五间房。
  乐时当初在采访中对房间的唯一要求,是适合休息,有隐私空间。
  至于和谁一间房,他的答复是都可以,他并不觉得他又和于斐一间房是盲狙。
  但当他看见自己和于斐房间里满地软枕,墙壁上铺着隔音软垫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险些撞到跟在他身后的于斐。于斐讶异地“呀”了一声,探头进去东张西望,采访时抖机灵的猫爬架倒是没有,取而代之是树形的乐器架子,上头挂着于斐的吉他包。
  他们的行李摆在门边,乐时将行李箱在门外打开,他们的房间里全是各式各样的枕头,基本上没有落脚之地。万幸路过一瞅,哈哈笑出声来:“这个宿舍我喜欢!你们不知道我和风风的宿舍,简直就是魔幻世界,他那人肯定想好了要搞我,我们的宿舍简直是粉色小宫殿。”
  “宿舍风格的分配是由两个人共同决定的吗?”于斐问了声,狐疑地看着乐时。
  万幸摸摸下巴:“大概是的吧,我说想要个黑暗摇滚风格的酷炫房间,然后他给我把天花板涂黑了,在上面画了片夜里会发光的星空,会冒涂鸦大字那种。帅到飞天!老于你要不要去看看?”于斐惊叫一声,勾着万幸的肩膀去参观他们的宿舍了。
  乐时把他们的东西放进房内,唐之阳冒了个头进来,看见房间灯色昏暗,光源来自一盏蘑菇形状的可爱夜灯,角落里甚至放着一顶迷彩色的野营小帐篷,乐时见到他,点点头。唐之阳绕过软枕,却发觉连地上的垫子都是柔软如云的,唐之阳笑了声,说:“我一来就困了。”
  乐时在听到这个“困”字的时候,捂着嘴打了个十足十的呵欠。
  他已经将近四十个小时没有睡过一次实在的长觉,唐之阳来到他的身边,替他整理衣服和生活用品,唐之阳环顾四周,发现于斐的吉他,说:“于斐很喜欢这把吉他。”
  乐时将自己的练习衫叠好,放在帐篷旁的收纳柜里,他揉揉困出眼泪的眼角,又去翻于斐的箱子,“嗯。我送给他的。”
  唐之阳长叹一声:“你们俩真是……我有点儿酸。”
  乐时没说话,凑过来搂了一下唐之阳。“你也没睡好觉,早点休息。”
  “等会儿还得拍几条,大概是做夜宵吧,我看到有人搬食材进屋。”唐之阳拍拍乐时的后背,和他分开,他刮刮乐时的鼻尖,问:“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没吃过你做的东西。”乐时从于斐的箱子里取出他的衬衫,唐之阳看他叠得歪七扭八的样子,一时间强迫症怒上心头,把衣服要过来,扯着两肩的布料抖开,乐时好奇地凑过去看他叠衣服,三两下安排得整整齐齐。“哥,你很厉害。”
  “大龄男青年的自我修养。”唐之阳自嘲,“我和周望屿住一处,在节目里,他是和我习惯最合得来的人。性格最合得来的是和你。”唐之阳感叹,“我第一次找到个跳舞和我这么合的人,第一次我甚至觉得我和你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我也是。”乐时回答,学着唐之阳的手法叠衣服,有点儿别扭地尝试。
  “你刚才说,吉他是你送给于斐的。”唐之阳继续刚来时的话题,“以前在HP的时候?”
  “嗯。”乐时点头,“攒了挺久的钱买的,想着要买就买好一点的给他。没想到他用到现在。”乐时顿了一会儿,放低声音说:“我和他分开之后,在等级评价舞台上再看到那把吉他,那会儿心情还挺复杂。想着都分开了,是他放不下。”
  唐之阳从没听过乐时这样平静地叙述他的感情历程,分开两个字说得轻轻飘飘,灯黄底下的眼神亦非常柔和,乐时似乎沉浸在某段回忆里,他弯起唇角,又皱了皱眉,将叠好的衬衫放进自己的衣堆里,乐时说:“不提这些以前的事情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他们参观了其余四间宿舍,最正常的是唐之阳和周望屿的,古朴优雅,摆着老式的八宝柜和八仙桌;袁弘杉和江河一起住,一面古典乐器,据说赞助来自于袁氏音乐大家庭,一面则是现代的混音设备,充满着怪异且奇幻的穿越感,万幸与任风风的宿舍是夜空下的粉色世界,两张吊床摇摇晃晃,躺下能看天上的星海,李凌京则是日式的榻榻米,连夏天用不着的被炉都一应俱全。
  晚些时候,他们聚在厨房拍了一期以夜宵为主题的综艺,乐时打起精神营业自己,尽管他已经有些头重脚轻,但还是跟着唐之阳学会了酒酿汤团和炒粉丝的做法,尽管吃他的菜,到最后只有于斐一个人幸存。
  他们在镜头前展现出有趣的、使人发笑的一面,等到摄像机关灯之后,他们这才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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