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不见人的阿满,裹着风雨来了汴林苑,一进屋,就拉着小桓往外走。
小桓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他只是亲一下小桓的额头,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阿满带着小桓推开了一座宅子的大门。
小桓低呼,怎能随便进他人家中。
才说完这话,就有人上前跟小桓说,小桓回来啦?小桓来,过来尝尝李婶儿给你做的桂花糕。
小桓点头吃了一大口。
又有人给小桓递过来一个糖人,问他,怎么样?老张头的手艺没落下吧?
小桓点头说,张爷爷的手艺是当今世上最好的。
又有人给小桓递过来一个木梳子,说小桓长大了就成了美男子了,这梳洗打扮还是要的,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野了啊。
小桓接过梳子说,桓儿好看,不梳洗也好看。
旁边的人都笑着附和,那是,小桓从小就生的美。
小桓又笑又哭,说,桓儿是俊,不是美。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小桓从小就是俊俏的男儿郎,无论多大了都是。
小桓扑进他怀里,喊他,元华哥哥。
元华摸了摸他的头,说多大人了,还哭。
阿满将他从元华怀里拉出来,说,除了阿满哥哥,桓儿不可以抱别人。
众人皆笑。
元华不搭理他,问小桓,许久不见,想不想兄长。小桓点头,阿满咳嗽,元华却高兴得很。
元华转身端了碗长寿面过来,说小桓,来,尝尝兄长给你做的长寿面。
小桓坐在阿满和元华身边,看着那些许久未见的面孔,把长寿面糖人桂花糕全都吃了个干净,最后还闹着要喝酒,阿满笑着问他,桓儿乃修道之人,能喝酒?
小桓凑在阿满耳旁说,色戒都破了,这个就不必守着啦。
道别的时候,已是亥时。元华对阿满作揖道“还望丞相善待小桓。”
阿满答“那是自然。”
元华又道“望丞相记住今日所言,不可辜负小桓。”
阿满点头“当然。”
元华看了眼倒在阿满怀里的小桓,转身离开。
夜间的许都凉风正浓,阿满低头问他,冷么?
小桓说,不冷。
小桓摸了摸阿满的下巴,说,曹阿满,你长胡子了。
阿满黑脸,怎么?嫌我老了?
小桓想了想,说,谁让你整日都叫自己孤啊孤的,不老也叫老了。
阿满回答他,那是对别人。
小桓笑眯眯地点头,说,嗯,对桓儿不可以说孤。
阿满说,那是自然。
小桓又说,阿满哥哥,我想自己走。
阿满说,你不冷么?
小桓摇头说不冷。
小桓的手小小的又软又滑,阿满的手又粗又宽,手心里许多老茧,可小桓觉得很舒服。
小桓一下一下地去踩阿满的影子,阿满故作不知,偷偷地勾唇。
【建安十二年,戌时,雪停。】
曹阿满有些抱不动小桓了,小桓咳嗽停了下来,说,阿满哥哥,你推着我走吧。
元华背有些躬了,远远地看着,环夫人也站在旁边看着,看了许久,环夫人说,他当年为何突然离开,又为何要让我代替他。
元华说,若不是曹阿满,他不会如此。
环夫人不解。
元华说,曹阿满有离魂症一事,夫人可知?
环夫人说,不是头风症么?
元华没再说什么了,只是苦笑,曹阿满啊曹阿满,我该恨你还是该可怜你。
曹阿满推着小桓在许县城里走着,去了那座宅子,里面的人换成了一户官员,见着他俩,连连作揖喊“丞相大人,郭先生。”小桓说,没了,没人给桓儿糖人没人叫桓儿野孩子,也没人夸桓儿生的美了。
曹阿满说,以后阿满哥哥给桓儿糖人,每日都夸桓儿生的美。
小桓又摇头,不,桓儿是俊,不是美。
曹阿满哽咽道,嗯,桓儿是俊,不是美。
那官员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环夫人走过去挥了挥手,让他关上门进屋。
小桓说,阿满哥哥,桓儿有些乏了。
曹阿满说,嗯,阿满哥哥带桓儿回家。
【戌时三刻】
小桓看着汴林苑,摇头说,这是环夫人的住处,不是桓儿的。
曹阿满蹲下身子看他,说,此处就是桓儿的。
小桓转头跟环夫人说,夫人,抱歉,奉孝可能要鸠占鹊巢一小会儿。
又对曹阿满说,阿满哥哥答应桓儿,待桓儿走了,一切都要还给环夫人,包括阿满。
过了许久,曹阿满点头,好。
【初平三年,11月,亥时。】
阿满坐在床沿喊,桓儿,过来。
小桓抱着木梳和那一盒点心,坐在窗前,摇头“不。”
阿瞒问“为何不过来。”
小桓不说。
阿瞒耐着性子,说,“你说便是。”
小桓红着脸说“阿满哥哥欺负桓儿,桓儿说疼,你也不听。”
阿满沉默了片刻,走过去,将小桓抱在自己腿上坐着,把头埋在他颈窝里,闷声说,阿满哥哥以后不会让桓儿疼了。
阿满把小桓抱坐在窗上,说,桓儿怕不怕掉水里去?
小桓点头说,怕的。
阿满说,那你亲我,亲了我,我便救你下来。
阿满又说,我是桓儿的相公,你亲我无碍的。
小桓的嘴唇很软,身子也很软,半弯着腰往阿满身上倒,去亲他。
阿满就着他这个姿势,很快就把手伸进他衣服里,将他扒了个干净。
小桓哼着声音说,你又欺负桓儿。
阿满扶着小桓的腰说,分明是桓儿欺负阿满。小桓看了眼阿满散在枕头上的头发,说,可是阿满哥哥在桓儿肚子里,桓儿好难受。
阿满哄他,桓儿愿意做阿满哥哥的娘子就不难受了。
小桓不说话了。
阿满威胁他,你若是不说,阿满哥哥就不出来,让你一直吃。
小桓惊呼,不要,桓儿说。
小桓扭捏了一会儿,说,桓儿想与阿满哥哥在一起,可他们说我不可以做阿满哥哥的娘子。
阿满沉默了一会儿,说,无事,阿满哥哥说桓儿可以就可以。
小桓说,那若是阿满哥哥也说不可以,桓儿怎么办。
阿满说,不会的,阿满哥哥不会那样对桓儿。
入睡前,小桓在阿满怀里拱了拱,说,
桓儿想清楚了,阿满哥哥若是不要桓儿做你的娘子,那桓儿便做阿满哥哥的谋士,为阿满哥哥分忧,替阿满哥哥谋江山。
小桓又开心的笑了起来,说,桓儿连名字都想好了哦。
阿满问,为何要另取字?
小桓俏皮道,桓儿的名字太多人知晓,显不出谋士的神秘之感。
阿满点头,嗯,有道理。
阿满问他,那你想好了叫什么了吗?
小桓说,桓儿本姓郭,取奉孝,如何?
【建安十二年,十二月,卯时】
小桓坐在铜镜前,曹阿满站在他身后替他梳头发,小桓说,相爷,曹阿满不悦。
小桓笑了,说,阿满哥哥能否替桓儿束发?
曹阿满亲了他额头一下,当然,一辈子都愿意。
曹阿满接过小桓从盒子里拿出来的木簪,呆了片刻,问,这是几年前你散着发被他们状告与我,我随手赐予你的那个?
小桓点头说是。
曹阿满说,改日再赠个更好的给桓儿。
小桓摇头,不,这个才是桓儿最喜欢的。
曹阿满亲了亲小桓的鬓发,说,桓儿还是如此美。
小桓靠在他怀里,说,桓儿是俊,不是美。
【辰时】
小桓与曹阿满一同用早饭,小桓让曹阿满叫来了元华还有环夫人。
巳时,小桓说有些乏,想睡一会儿,元华点头,说可以小憩片刻。
午时,曹阿满叫醒了小桓,红着眼睛喊他起来用饭。
小桓吃下去半碗米饭,很快又混着血水一起吐了出来。
小桓靠在曹阿满怀里说,阿满哥哥,推桓儿去看看院子里的小湖吧。
小桓又睡着了,元华给他扎针,曹阿满一直在喊桓儿。
酉时,小桓醒了,也不咳嗽了,说要喝水,曹阿满给他喂水,他又说,桓儿想吃桂花糕和糖人。
环夫人要去买,小桓说,劳烦夫人替我去找几个好看的锦囊吧,阿满哥哥应当知道桓儿喜欢吃谁家的桂花糕和糖人。
曹阿满抱了他许久不愿意走,小桓说,阿满哥哥,桓儿真的饿了。
【建安十二年,十二月,巳时】
曹阿满带回来许多桂花糕和糖人,小桓趴在桌子上很安静,什么都吃不下了。
小桓长大了,模样还是很乖巧,一如多年前,趴在床头守着受伤的阿满一样。
环夫人将几个锦囊递给曹阿满,抹着眼泪说,先生他说自己不后悔。
失去意识前,曹阿满听见元华说,就让真正的丞相醒过来吧,这世上没人需要阿满了。
【建安十三年】
元华医圣不愿出山为丞相治头痛症,被丞相关押。
丞相审问其为何见死不救。
元华说,我若救你,你死得更快。
几日后,医圣殁。
狱卒发现了医圣留在狱中的半卷残纸,暗中递呈给了环夫人。
许多年后,环夫人离世,丞相静坐林苑,在环夫人生前的屋子里见到了房中的半卷残纸,子夜时分,汴林苑里撕心裂肺的哭喊令人动容。众人皆叹,得夫君如此,环夫人命薄福厚。
【初平四年,秋。】
阿满战败,小桓满身是伤将阿满送去见军医,几日后,阿满醒了。
小桓喊他阿满哥哥,阿满问,你是何人?
阿满又问,你与环儿有何关系?怎与他如此相似?
回相府后,阿满又问,环夫人去了何处?
【建安元年,春。】
一温润男子拜见曹孟德,说,奉孝愿为曹军出谋献策,为曹公谋江山。
次月,奉孝领来一名女子,告知苦寻环儿的曹公,此女子便是失踪已久的环夫人。
【建安二十五年,春】
曹公殁。
曹丕跪于父亲榻前,捡起那张掉落在地的半卷残纸,问,环夫人是否有同胞兄长。
《#桓儿#——完》
看完这篇,已是凌晨,陆一宁一面叹气一面纠结,叹的是桓儿这痴儿,纠结的是,这日后还怎么直视三国?
陆一宁起来喝水,正好遇到袁孟从厕所出来,就问他,你看了桓儿那篇有什么想法?
袁孟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问的是网上那篇帖子,打了个哈欠,说“桓儿是我喜欢的那种小奶狗,就是太可怜了,哎...真是为爱而痴为情而死的傻子。”
陆一宁无奈,“我不是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嗯...我觉得这几个帖子和一开始的大战这之间似乎有逻辑关系又好像没有,总有一种想要表达什么又不太会表达,然后又刻意营造神秘气氛。”
袁孟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才说“就是这样才让粉丝抓狂啊,你又说不上他写的好还是不好,但前面又有水火两尊大神的伏笔,结果这每一世又都那么惨,一点点神之外挂都没有,真是倒霉催的。粉丝也分析了,想着也许他俩能重返仙界或者民间重逢、百年好合什么的吧,结果人家博主说没后续了,哎!真是气人。”
陆一宁:“什么意思?”
袁孟:“有粉丝分析了,觉得这些帖子应该是有因果关系的,可博主说不续,所以,你就当短篇故事集来看吧,别把这些凑一块儿,就没那么纠结了。”
回卧室前,袁孟又抓着头发自言自语“我也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这晚开始,就有些奇怪的景象入了陆一宁的梦,只不过,梦里的一切他都看不清楚,只是梦醒后,似有所失。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资料取自百度、三国志、三国演义、豆瓣
请勿深扒历史原型
鞠躬致谢
☆、轮回道·灵宝与仙儿
【轮回道四·#男宠#】
博主:@搬运工
原作者:无名
【太元十七年,十月】
丁期抿唇浅笑,接过恒玄递过来的盘子,看了一眼盘子里的点心,怔忡片刻,还是吃了大半。
丁期出去了许久。
戌时,丁期回了正房。
恒玄床榻上有人,那人嗓子很柔,见丁期推门而入,喊叫了声。
丁期跪在地上,说,大人恕罪,小期不知大人房内有人。
恒玄将那人压着,准备继续。
丁期垂着头。
那人羞怯道,大人,有人在呢。
恒玄说,无妨,让他看着。
亥时,丁期还是跪着。
恒玄发泄够了,让那人滚。
恒玄坐了起来,懒洋洋地开口,过来。
丁期不动,说,敬道,小期今日吃了那些掺了桂花的酥饼。
恒玄不耐,嗯?
丁期又说,小期吃了大半。
恒玄愠怒,你究竟想说什么?
丁期说,小期腹痛难忍。
恒玄下了榻,将丁期抱上床,丁期勾着他脖子不撒手,说,小期若躺在这里,不仅腹痛,全身都痛了。
恒玄沉下脸,哼了声,说,死了就不会痛了。
丁期摇头说,小期不舍得敬道,不死。
恒玄不说话了,将他抱去了另一间房。
恒玄问丁期好些了没,丁期点头,嗯,好些了。
恒玄给丁期揉肚子,揉了半刻,手就往后面去了,嘴往丁期唇上黏。
丁期偏过头,恒玄捏他下巴,说,找死么?
丁期说,你这里有他人的气味。
丁期又说,小期不要别人的味道,一丝也不要。
恒玄静默了片刻,丁期说,小期吃了酥饼一直在出恭,没见过任何人,小期疼的厉害,想着若是就这么死了,连敬道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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