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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思危(近代现代)——卡列夫司机

时间:2020-01-23 10:01:23  作者:卡列夫司机
  陈章说:“具体哪个字我不确定,反正是个搞建筑的,挺有名气的。”
  吕思危的心脏遽然一缩,一定就是他,不会有错!
  “你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吗?”
  “就见过一次,哪来的联系方式。”陈章说:“你要是有事找他,可以联系他的事务所。”
  吕思危在微博上搜索到陈章提到的“透视建筑师事务所”的官方微博,很轻松地在官博为数不多的关注中找到了方亭越。
  方亭越的微博账号粉丝很多,但是账号下的内容寥寥无几,最近期的微博还是半年前发布的一条宣传。
  已经找到了这里,吕思危不想轻易放弃,他在搜索框中输入方亭越的名字,一条一条地查看实时发布的内容,以期找到些蛛丝马迹。
  @马各文:快到周末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和方亭越@居安一起去看《巴黎圣母院》的音乐剧啦!【图片】
  吕思危的手指陡然停住。
  他点进“马各文”的主页,从上往下浏览——
  @马各文:我想看《乱世佳人》,方大建筑师想看《巴黎圣母院》,最后我们决定谁帅谁说的算@居安
  @马各文:方大建筑师好忙啊,出来吃饭还在赶工【图片】
  图片上是侧拍的半截电脑屏幕和一只骨节匀长的手。
  吕思危立即确定那双手的主人就是方亭越,他盯着蓝色的“居安”两个字良久,蜷了蜷手指,点进对方的主页。
  方亭越的私人账号与他的工作账号无异,开通五年之久,只有十几条微博,要不是系统提示他在两天前点赞了“马各文”那条放假安排的微博,吕思危几乎要以为这是一个废弃账户。
  放大“马各文”那条微博中的图片中的票,除了二维码的部分打了马赛克,剧院、日期、座次信息一应俱全。
  那一刻,吕思危有种奇妙的感觉,原来他离方亭越这么近,原来想要找到方亭越这么简单。
  根本就是触手可及。
  并非从未想起过方亭越,只是从未有时间追忆、也刻意淡化了偶然尔出现在脑海中的身影。
  他究竟是忽视到什么程度,竟然……错过了这么多年。
 
 
第12章 
  二十分钟内,吕思危已经换了无数次姿势了。
  此刻的他正坐在A市艺术中心的大剧场里,频频回头看向剧场入口——至多再过二十分钟,方亭越会在那里进入剧场,坐到他前面一排的座位上。
  数不清第多少次回头后,吕思危深呼了一口气,按住因为紧张而不住震颤的膝盖,盯着前方深红色的巨幅幕布,脑中去与留两股念头正在激烈交锋。
  十几年前他用过同样的方法成功进入方亭越的生活,因此建立的联系早在他不辞而别时断了个彻底。如今他又故技重施,根据“马各文”晒在微博上的音乐剧门票按图索骥找到这里,并提前四十分钟到场,时隔九年再一次贸然出现在方亭越面前。
  吕思危不禁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过功利和一厢情愿——
  他从未问过方亭越想不想、要不要。
  如果方亭越并不像他那样怀念过去的时光,如果……方亭越并不想见他呢?
  音乐剧临近开场,越来越多的空位被陆续抵达的人占据,压抑的交谈声像是蜂鸣,在巨大的剧场中共鸣、回响。
  吕思危再一次更换了姿势,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搁在腿上。
  如果是他,可以容忍一个自私任性的人以同样的方式两次介入自己的生活吗?
  尽管他尽力忽视这两个令人气馁的假设,然而他越是一次次自我安慰地否定,心中反而更加笃定。
  也许……这件事他做得糟透了。
  交叉的指缝间似乎有心脏在跳动,吕思危在轻微的震颤中犹豫。
  身边的座位忽然被人压下,淡淡的香水味传来,两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在他左手边的位置停下。
  其中一个女人摘下斜挎在身上的红色皮包,不小心磕到吕思危搭在扶手上的手肘,连忙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吕思危收回手臂,与此同时作出决定,他顺势站起来说:“麻烦让一让,我想出去一下。”
  最后五分钟,进场的人接连从入口出现,大多有朋友作伴,或是一家同行,鲜少有吕思危这样落单的。
  他侧身躲避着其他观众,沿着台阶向上,打算抓紧最后的时间离开剧场。
  这时一对男女顺着台阶而下,吕思危没有注意,擦肩而过时,撞到了那个男人的肩膀。
  “不好意思。”吕思危没有抬头。
  对方并不在意,淡声说:“没关系。”
  肩膀相错的瞬间,一股很熟悉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
  这股味道只以抽象的形式留在他的记忆中,在一年又一年的消磨中几乎散尽。然而乍一闻到,与此相关的人事便如芜地生绿一样,悄无声息,见风而长。
  吕思危的心漏跳了一拍,猛然停在接近入口的台阶上,缓缓地转过头。
  人影掩映中他只看见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背影,却无比肯定——
  是方亭越。
  只需两三步,吕思危就可以离开剧场,以消除他心中的不安和自责。
  决定离开时他想:自己之所以来到这里,不过是因为自我感动后的冲动,正如他所假设的,也许方亭越并不想念他,而他也会像过去的九年那样,因为记忆的消退或者其他原因忘记方亭越,比起这样刻意的接近,不如把未来交给命运——如果他们还有机会做朋友,同在一个城市总有一天会碰上的。
  但这一切在他看到方亭越的一霎那,如同一面碎镜,迅速爬满蛛纹然后全盘崩碎。
  心跳好像停了好久,又似乎跳得过快,整个剧场里的一切迅速褪色变成黑白,只有那道渐远的背影磁石一般吸引着他的视线。
  吕思危的脑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念头萦绕不去——
  想见他。
  吕思危反应过来时,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开场前三分钟,会场陷入黑暗,嗡鸣的人声自觉消失。
  舞台之下的乐队奏起乐声,巨大的幕布上场景变换,享誉国际的音乐剧演员在灯光的聚焦下登场。
  换一个时日,吕思危大概很愿意欣赏舞台上发生的一切,然而当下,他几乎将自己的全副心思投在左前方的方亭越身上,脑海中无数场景轮番上演:在方亭越面前卖弄事先背下来的资料、不辞而别匆匆出国、认识了陈章这个损友签回国内的画廊、两周前飞到苏格兰参加陈章的婚礼……
  “当你把同性纳入择偶范围,你会发现新的世界,说不定你只是没意识到自己喜欢过男人。”
  陈章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吕思危终于想起十几天前那次未竟的幻想——冷峻的男人抚住他的侧脸,微微俯身,侧过头……
  讨厌吗?
  胸口沸腾的热流竟然隐隐有了向下的势头。
  开什么玩笑?!
  吕思危腾地起身,猫着腰无比尴尬地在专心看演出的观众面前穿过,快步离开剧场,朝洗手间走去。
 
 
第13章 
  吕思危撑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那个快被蒸熟了的自己,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眼睛。
  然而不过是掩耳盗铃,因为仍未平息的心跳昭示着他的悸动。
  半晌,他喃喃:“不会吧……”
  凉意顺着大理石的洗手台传到掌心,吕思危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水扑在脸上,在表皮下烧灼着的热总算被平息了一些。
  他又掬了几捧,采用着最简便直接的方式降温,同时急切地寻找一个说得通的解释
  他和方亭越是发小,是朋友,认识十五年,他从来没往其他方面想过——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意外或是巧合。
  不管有没有,总之他现在不适合见方亭越。
  抽了几张纸叠在一起充作手帕,在脸上贴了几下,再粗略地擦擦手后把纸帕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箱。
  吕思危简单地整理过衣服,快步流星地走出卫生间,正在这时,恰好有人从外面进来,两人都是猝不及防,迎面撞到了一起。
  “啪”的一声,对方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吕思危撞到了鼻子,生理性的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他一面说着“对不起”一面弯下腰去帮对方捡手机,没想到一抓之下没抓到手机,反而抓住了一只手。
  他连忙道着歉抽手后退,卫生间入口的地面上不知被谁滴上了些水,导致他不小心滑了一下,身体才向后一仰,面前的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吕思危觉得自己今天简直蠢爆了,无论是出现在剧场,还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大大小小的事。
  这大概就是对他自以为是的惩罚。
  “不好意思,谢谢,还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
  “吕思危?”
  机械表失去动力“咔哒”一声,停止旋转。
  水龙头上凝聚的水珠承受不住重力“嘀嗒”一声,坠入洗手池。
  卫生间外的指示牌被人撞得晃了几下“啪达”一声,摔在地上。
  吕思危的脑子在抬起头的瞬间“轰”的一声,陷入了空白。
  “方……亭越?”
  骆雯雯挎着包走出剧场,张望一圈,远远看到站在大厅边的两个人,激动地招了招手,小跑过来。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轻快的声响,海藻一样的波浪长发左右摇摆着,昔日的小姑娘已经出落成了婷婷美人。
  吕思危想,看来他唯一的优点就是眼光很准——高中时代起他就认为骆雯雯和方亭越很般配。
  俊男配美女,不就是天作之合吗?
  他保持着微笑,目不斜视地看着骆雯雯迎面跑来,心里第一万次后悔自己没有提前逃跑。
  骆雯雯由远及近,脸上因跑动微微发着红,眼中盛满屋顶水晶吊灯的碎光,更显美艳动人。
  “吕思危!你真的是吕思危吗?”
  “是我。”
  “我是骆雯雯,你还认识我吗?”
  “当然认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来看音乐剧吗?”
  “对……”
  “天呐,太巧了!你知道吗,我本来打算去看《乱世佳人》来着,幸亏听了方亭越的,要不然我们就遇不上了!”
  吕思危感觉到方亭越的视线,硬着头皮回答:“……是啊,好巧。”
  “对了——”骆雯雯的视线在吕思危和方亭越之间打了个转,问:“你们怎么碰到一起了?”
  怎么碰到一起的?吕思危想起刚刚发生在洗手间门口的事——
  “方亭越?”他是真的惊讶,没想到居然会和方亭越走个对头碰。
  九年不见,方亭越已经高出他半个头,垂着眼眸淡淡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吕思危发现,他总是在方亭越面前犯蠢。
  明明刚下定决心暂时不见方亭越,却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的初衷:他本打算走的,却又和方亭越碰上,这难道不是命运的安排吗?
  于是,在宿命感的驱使下,吕思危直面方亭越的视线,说:“好久不见。”
  方亭越久久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吕思危,直到吕思危觉得不自在,才颔了下首算作回应,既不惊喜也不热情,好像只是遇见了一个不相关的人,接着绕过他进入洗手间。
  吕思危愣愣地站在洗手间外,不由自主地琢磨刚刚方亭越的表情,他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方亭越什么时候出来的都没注意。
  “还没走?”
  吕思危这才明白,方亭越并不打算和他叙旧,也没有让他等在外面。
  “啊……我、那个……”吕思危尴尬到舌头都不像自己的。
  “等人?”
  “等你。”
  方亭越:“……”
  去他妈的命运,去他妈的宿命。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吕思危一定不会说出这两个字。
  方亭越微怔,随即冷淡地说:“走吧。”然后越过吕思危,走向剧场。
  再然后,就是骆雯雯看到的样子了。
  方亭越看起来不打算解释,吕思危只好回答:“在洗手间,碰巧遇上了。”
  “怪不得,我说他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他又有工作先跑了!”骆雯雯的双眼放着光,看向方亭越:“好不容易遇上,真的太有缘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方亭越说:“问他。”
  骆雯雯立即转向吕思危:“吕思危,你晚上有事吗?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一起吃个饭叙叙旧嘛。”
  吕思危瞥着方亭越,只见方亭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别处,有些心不在焉,但似乎并没有反感。
  那就再努力一次好了,吕思危想,他点了下头说:“好。”
 
 
第14章 
  《巴黎圣母院》还未落幕,艺术中心外的餐厅里宾客寥寥无几,吕思危和方亭越对坐在靠窗的方桌两侧,窗外华灯初上,窗内沉默在安静的氛围中蔓延。
  计划赶不上变化——
  十五分钟前骆雯雯和他们一起走出艺术中心,兴奋地和吕思危一起讨论去哪里吃什么,忽然冒出一个点子便抓着他的衣袖摇晃。
  周末、晚上、音乐剧、一对男女……种种元素汇集到一起,组成了一个暧昧的情景。吹着迎面而来的柔风,吕思危稍微清醒了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现在应该是个比路灯还亮的灯泡。
  吕思危暗暗祈祷陈章和美女助理、或者其他随便什么人能打来电话,同时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衣袖,说:“你们决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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