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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思危(近代现代)——卡列夫司机

时间:2020-01-23 10:01:23  作者:卡列夫司机
  ……
  方亭越大概是从什么活动现场赶过来的,头发很明显地打理过,小臂上还搭着一件西装外套。
  吕思危不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的是怎样的表情,只能僵着身子,看着他靠近。
  经理从旁说:“会客室在——”
  “你想要这个模型?”方亭越开门见山地问。
  经理点很有眼力见地退开了。
  看到方亭越的一霎那,吕思危马上想起卧室展示柜上的建筑模型,那些模型时刻提醒着他过去的方亭越有多么包容,而他自己有多么自私任性。
  吕思危瞬间有股想要逃跑的冲动,他无法直视方亭越的视线,心虚地转过头,含糊地“唔”了一声。
  方亭越的视线划过他的侧颈线,平淡地说:“展出之后你带走吧。”
  吕思危一怔,刷地转过头,正对上方亭越的目光时瞳孔微震,他没有躲闪,急切地说:“我不是想要,我不知道这个模型是你的,我是想——”
  方亭越皱眉,冷冷地打断他,说:“所以不想要吗?”
  “不是……”吕思危清楚地感觉到方亭越不想从他嘴里听到“买”这个字眼。
  “好吧。”他说道。
  展出结束时,吕思危担心展馆的工作人员粗手粗脚会碰坏模型,亲自动手打包。
  经理在一旁搭手,说:“您跟方先生认识吧。”
  吕思危正小心翼翼地把罩着玻璃罩的模型框进木箱里,闻言问:“为什么这么说?”
  经理说:“其实这个模型已经展出了几次,也有像您这样一定要和方先生联系的,每次我打电话过去,方先生都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次也是,刚开始方先生还不同意,我说了您姓吕,方先生才答应过来面谈。”
  “是吗?”
  “而且,这样的模型,一看就是倾注了心思在里面的,有人出过这个数——”经理伸出了手掌,“但是方先生不为所动。现在说送就送给您了。”
  打包完毕,吕思危看着面前严严实实的木箱,存于幻想中的暧昧片段在脑海中掠过,他慢慢地说:“我们是……朋友。”
  展馆的工作人员把木箱放进运输车后,吕思危把地址发给司机后匆匆跑回展馆。
  经理正在指示工作人员清扫地面和展示柜,看到吕思危气喘吁吁地回来,迎上去问:“吕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吕思危问:“方亭……方先生呢?”
  经理说:“您出去不久,他就离开了,没几分钟,应该是去停车场了。”
  吕思危转头跑下台阶,赶去停车场,恰好看到方亭越拉开车门,遥遥喊了一声:“方亭越!”
  方亭越停下动作,吕思危加快脚步跑过去,在他面前停下。
  “有事?”
  “有……呼……”吕思危撑着膝盖喘匀了气,直起身子说:“我不能白要你的模型,我想送你一副画,你一定要收下。”
  方亭越看着他,目光中隐含着难以捉摸的情绪,似乎,有些不满?
  “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那个模型肯定浪费了你很长时间,我直接拿走太——”
  “可以挑吗?”
  “什么?哦!可以可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去我那里随便挑。”
  “现在。”
  “现在?”
  “你没时间?”
  吕思危有些惊讶,但立即说:“有的有的。”
 
 
第17章 
  半夜两点,画室的灯依旧亮着。
  三四十平的房间里,四面墙上挂满了画,挂不下的部分便靠墙立在地上,空气中流动着油彩和颜料的味道,置身其中的人却恍若未觉。
  地上散落了很多张画纸,有的被揉皱,有的被撕烂,仅有几张完好的也难以根据上面的寥寥几笔判断出所画的内容。
  吕思危坐在画架前的凳子上,手上拿着画笔,专注地修饰一副临近完工的人像。
  画架旁边立着一个画板,画板上夹着一副和画架上的一模一样的画,只是画板上的那副人像的颜料颜色浅淡,看起来有些年头。
  吕思危偏头仔仔细细观察画板上的那副人像,然后费尽心思模仿九年前的自己拙劣的技法,他抬高了手腕,只用笔刷的尖头在画纸上轻轻一蹭,补上些许阴影,身子向后拉,从各个角度品评之后,小心翼翼地把画笔往放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尽管有些细节无法再现,但这已经是他这周以来无数次的尝试中最接近原作的一幅。
  吕思危活动着又僵又酸的肩膀和手臂,转身看着满地的狼藉,无比后悔:要是上周他出门去看展之前把这幅画收起来,或者他没有不过脑子地带方亭越进画室,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了。
  一周前——
  吕思危透过后视镜看着跟在后面的车,双手轻缓地打着方向盘拐入一条岔路,慢半拍地想: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他明明是想出去转换一下心情,怎么还把人带回来了?
  方亭越不是不想见他吗?还是说他之前真的在忙?啊不对不对,更重要的是家里现在干净吗?
  吕思危在这些有的没的杂七杂八的问题的纠缠下,把车停在了家门前。
  展馆的运输车已经等候了一段时间,他赶快下车开门,让工作人员把木箱搬进屋里就地拆封后摆进卧室,在单据上签过名字,然后送走工作人员。
  忙完这些,他才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颇有些拘谨地对方亭越说:“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我们是直接去看画还是……”
  方亭越说:“去看画吧。”
  吕思危庆幸自己没有傻傻地说出“还是再聊会儿天”,点着头说:“好,好,那个,画室在楼上,你跟我来。”
  他转身走上楼梯,推开画室的门,满屋子各种尺寸的色彩或是艳丽或是通透的画映入眼帘。
  吕思危说:“我前段时间搬过家,有的画还没带过来,你先在这里面选一选,要是没有喜欢的可以去我的另一个画室挑。”
  方亭越“嗯”了一声走进画室,从门口的墙边开始,逐个地看过去。
  吕思危一个人在门口站着有点尴尬,便不远不近地跟着,看到方亭越在哪幅画前停留,就做上几句解说。
  “这幅是我在意大利采风的时候画的,我的手机被人抢了,我们几个人追了半天没追上,后来去警察局报案也没找回手机,回酒店之后我就画了这幅画,当时没定题目,后来有一次展出的时候画廊给这幅画起了个名字叫《恶魔》,然后我就没再展出了,我就是画了个抽象的小偷,哪有那么夸张……
  “这幅是我第一次参加拍卖的时候画的,签完合同我一直很兴奋,我爸妈和身边的朋友都被我烦得受不了,后来我就把当时的心情画下来了……
  “这幅是……”
  方亭越忽然停住,吕思危意识到自己话太多,抿住嘴唇收住了话头。
  “你过得很好。”方亭越说。
  吕思危不确定这句话是褒义还是贬义,折中回答:“……嗯,还行吧。”
  方亭越侧身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继续往前走。
  吕思危这下不敢随便搭话了,过眼不过心地扫过墙上的画,暗自走神,思忖着方亭越会挑哪一幅。
  “这幅可以吗?”方亭越站在画架前问。
  吕思危回过神,看向画架,只见那张未完成的人像正毫无遮挡地夹在上面。
  多么愚蠢的失误。
  早上的场景像是电影胶片一样在眼前一一回放,吕思危的瞳孔猛地一震,只觉得一瞬间心脏收缩到极致,舒张的同时过量的血液自胸口涌到了脸上。
  ——不是谁都会画同性好友的肖像画。
  如同一条搁浅在阳光下的鱼,猝不及防间,还未明晰的隐秘情绪就这样被摊在了方亭越面前。
  吕思危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张了张嘴,解释:“这是、是我高中的时候画的,前段时间回家的时候看到,就带过来了。”
  方亭越的脸上闪过些微的惊讶,眉间一动,而后静静地注视着那幅画。
  “这幅画画得不好,时间太久褪色了,补色也不好补。”越说越乱,吕思危咬了下嘴唇,尴尬到快要窒息:“而且……还没画完。”
  “可以等你画完再取。”
  “……”
  “不可以吗?”
  方亭越微微垂着眼帘,眼睛被眼睫遮住了小部分,瞳孔中似乎压抑了太多的情绪,恍然间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然而一眨眼,便只剩下冷漠和疏远了。
  “……”无数推拒的话被这一眼拦在了喉头,吕思危泄气地放松了紧绷着的肩膀,妥协了。
  方亭越曲起手指,似乎想要碰一碰画上的自己,却在触到画纸前收手,说:“我改天来取。”
  “不用那么麻烦,同城快递很快的。”
  方亭越无声地看向他,吕思危愣了愣,瞬间反应过来,有些慌张地改口道:“我我我、我画完给你送过去!”
  那天他目送方亭越的车离开,立即返回画室试图补全这幅九年前的画,然而他想不起当年画方亭越时的心境,不想破坏原作,只好另起一张画纸,模仿自己年少时的笔触。
  吕思危解下围裙拿过手机拨通了方亭越的号码,看到屏幕上的时间时吓了一跳,赶紧挂断了电话。
  居然已经凌晨两点四十多了!
  不适感从胃部传来,吕思危惊觉自己连续画了快十二个小时。
  他最后看了一眼画架上的两幅画,关掉画室的灯离开。
  ……那天方亭越也只是扫了几眼,他应该看不出两幅画之间的差别吧。
 
 
第18章 
  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吕思危起床后匆忙给装裱书画的朋友打电话,然后开车去了朋友的工作室。
  对方拿到画“啧”了半天,问:“这谁啊?”
  吕思危说:“就……一个朋友。”
  “朋?友?”意味深长的笑容浮在脸上。
  吕思危在朋友的注视下越发心虚,恼羞成怒地说:“能不能裱,不能裱我找别人了!”
  “能能能,我肯定给你好~好~裱~”
  吕思危在对方揶揄的神色下仓皇而逃。
  两天之后,朋友亲自把画送来,海宰了他一顿饭后扬长而去。
  吕思危把装了画框的人像仔仔细细地用油纸包好,想了半天说辞,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拨通了方亭越的电话。
  今天是周末,方亭越应该不上班吧……
  这么想着,电话接通了。
  “喂?”
  方亭越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与他平时的声音相比有些低哑。
  “我是吕思危。”透过落地窗投进来的阳光很足,吕思危用一根手指搔了搔脸颊,说:“那幅画我画好了,你现在有时间吗?我送过去。”
  那边沉默了一阵,吕思危赶紧补上一句:“我打扰到你了吗?没时间的话我可以改天再送!”
  “……没事,就今天吧。”
  手机里传来“叮”的一声,吕思危点开最新短信,默念了一遍上面的地址,牢牢攥住手机,片刻后,转身拿起茶几上的盒子和包好的画走出家门。
  吕思危把车停在小区外,抱着画进电梯,上楼找到方亭越的家,蹭了蹭手指,按下门铃,不多时,方亭越从里面把门打开。
  吕思危举起手里的画,说:“那个,我来给你送画。”
  方亭越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长袖,碎发未经打理凌乱地垂在额前,居家的打扮敛去几分精英气质,显得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知是不是黑色衣服的衬托,吕思危觉得方亭越与往日不太一样,似乎有些疲倦。
  疑虑在心头掠过,举着画的胳膊有些酸,他试探道:“我帮你放进去?”
  方亭越眼眸微垂,看了看吕思危,侧过身说:“进来吧。”
  吕思危擦过方亭越的肩膀走进屋里,视野由狭窄的玄关扩展到了整个房间,只见偌大的客厅扔了满地的纸,茶几上有一个没拼完的模型,靠窗的位置摆着一个绘图桌,桌上各种画图工具摆得又散又乱,椅子向后拉开,看起来有人刚刚正在那里画图……
  简直不敢想象,这居然是对整洁有着过分执着的方亭越的房间。
  吕思危刚好迈出去一步,眼见着要踩到一张画有线条的纸上,急忙往后一退,被人从后面扶住了后背,后背上的皮肉一跳,他赶紧转过身,一脚踩在了随意丢在地上的设计稿上。
  救命。
  吕思危低头看着脚地的纸,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对不起。”
  “都是废稿。”方亭越没什么反应地收回手,说:“画放在沙发上就可以。”
  吕思危将信将疑,弯腰捡起一张稿纸,发现上面的设计图虽然没有画完,但也臻于完成,不由得惊讶:“这样的都是废稿?”
  方亭越揉了揉眉心,毫不犹豫地踩过遍地的稿纸,问:“要喝什么。”
  “不用——”方亭越已经走进了厨房,吕思危只好说:“水就可以了。”
  他不舍得把方亭越的设计稿踩在脚下,便沿路捡起来,一直到沙发边,然后把画立在了沙发背前,环视整个房间。
  很快,方亭越端着一杯水走过来,吕思危双手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后拿在手里,忍了又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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