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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思危(近代现代)——卡列夫司机

时间:2020-01-23 10:01:23  作者:卡列夫司机
  令人惊讶的是,骆雯雯居然还记得他的饮食习惯,一一细数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吕思危不敢看方亭越的表情,连忙打岔说:“那是小时候挑食,现在没那么麻烦了。”
  “啊,那我们去吃——”音乐声从骆雯雯身上传来,她说了句“稍等”,掏出手机走远两步小声接通了电话。
  隔着不远的距离,吕思危能听到她嗔怪的声音,不长的对话最后以一句“那好吧”收尾。
  骆雯雯走过来,两只手合在一起,有几分无奈地说:“我男朋友要来接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吃饭了,对不起!”
  “……你男朋友?”吕思危惊讶:“不是方亭越吗?”
  “他?”
  骆雯雯露出“怎么可能”的表情,连方亭越也淡淡地递过来一眼。
  骆雯雯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可能啊?我可不喜欢他这样一点情趣都没有的工作狂!”
  吕思危:“……”
  不多时,一辆轿车停在路边,驾驶座的男人放下车窗向方亭越点头示意。
  骆雯雯招招手说:“改天再约,我先走啦!”她跑出去没几步,又返回来,握着手机的手往吕思危面前一伸:“防止你逃跑,联系方式先留一下。”
  “什么逃跑?”吕思危边说边输入自己手机号码。
  “你说呢,要不是方亭越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出国了。”骆雯雯拿回手机,一扬下巴:“这次你可跑不了了,这顿饭我一定要蹭上!”
  轿车消失在车流之中,只剩下吕思危和方亭越两个人静立在夜色里。
  远处的高塔被灯火缠绕,每隔一段时间,颜色变换一次,荧光映在湖面上,水光粼粼。从窗子往下望,城市的街道像一条金色的火线延伸到远方,无数车辆的前灯散发着白金色的光,密集错落,仿佛落了一地星河。
  餐厅里流淌着柔缓的音乐,巨大的吊灯从屋顶垂下,柔和的光芒在碗碟刀叉的边缘的反射下变得刺目。
  沉默像夜色一样铺展,直到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在两人面前各放下一个餐盘,打开醒好的酒,将紫红的酒液倒入杯子里。
  “我以为你和骆雯雯在一起了,哈哈哈哈哈哈……”吕思危试图打破沉闷的气氛。
  “嗯。”
  “上学的时候她就很漂亮,现在更有气质了。”
  “……嗯。”
  吕思危意识到这不是个好话题,改口说道:“对了,上周我回家的时候从你家经过,你现在已经不住那里了吧?”
  “嗯。”
  “什么时候搬走的?”
  “高考结束。”
  “哦……”
  毫无疑问,他和方亭越的联系早在他不告而别的时候断了个彻底,往前追溯,说是不欢而散也不为过。
  吕思危不是瞎子,并非看不出方亭越的冷淡,只能寄希望于剜疮疗毒。
  他状似不经意地说:“我妈一直在英国生活,你是知道的,但是我一直没说,其实我转学那年我爸妈已经离婚了。”
  方亭越抬眼望着吕思危,神色平淡,看起来并不意外。
  “不是故意隐瞒,就是……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可能是觉得丢脸吧。”
  “……”
  吕思危快速切入主题:“那时她生病了,很严重,所以……”
  “阿姨还好吗?”
  这是方亭越今晚说得最长的一句话,吕思危精神振奋,马上说:“已经痊愈了,恢复得很好。当时的情况很急,很多事都顾不上——”
  “你没有手机吗?”方亭越打断他。
  吕思危不解:“什么?”
  方亭越重复了一遍:“你在国外的时候,没有手机?”
  “呃……有啊。”
  吕思危以为当下的气氛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还可以更糟糕。
  方亭越问过这个问题之后,餐桌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几度,吕思危想要去拿酒杯,半途中收回手,仔细回想刚刚是否说错了话。
  时隔九年,方亭越的长相更加立体成熟,由内而外散发着理智至极以至于有些冷淡的气场。
  吕思危记忆中的方亭越寡言而温柔,即使生气,只要他说几句软话便招架不住,与面前这个给他巨大压迫感的男人大相径庭。
  他抿了抿嘴唇,重新开启话题,然而餐桌上的气氛持续走低。
  不是没考虑过方亭越不想见他的可能,但此刻直面方亭越的冷淡,才知道他先前的设想太过天真。
  吕思危扯了扯嘴角,说:“你不饿吗?”
  从方亭越坐下开始,就没动过餐桌上的任何东西。
  吕思危放下刀叉,面带歉意地站起来,说:“光顾着自己吃了,我都没注意,不浪费你的时间啦。”
  他招手叫服务生过来买单,方亭越没有阻止,看着他刷完卡,问:“怎么来的?”
  “开车。”
  “好。”
  好在哪里?吕思危心里空了一大块,胃里像是吃了生冷似的难受。
  停车的地方不远,两人一起乘电梯下楼,在门口分开前,方亭越叫住吕思危,问:“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吕思危愣了片刻才慌张地报出自己的号码,方亭越低着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几秒之后,吕思危手里的手机嗡响起来,然后很快被挂断。
  “我的号码。”
  “哦。”吕思危受宠若惊地点头。
  方亭越把手机放回风衣的口袋,静静地看着吕思危,吕思危不确定地说:“……再见?”
  “嗯。”方亭越转身,没有一丝留恋地离开了。
 
 
第15章 
  吕思危坐在画室的脚凳上,一手按着脚凳边缘,一手拿着画笔,对着画板上的一副水彩画来回比划。
  他调整了无数次角度,始终没有办法下笔,最后丧气地把画笔一扔,走出画室,迎着巨大落地窗外投进来的阳光,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初春已过,天气转暖,但拂过的风中仍透着些凉。
  这样的天气里,吕思危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宽松半袖,光着脚踩在窗边的新西兰羊绒地毯上。
  他的手腕上戴着印有抽象画的护腕,手指和衣服上沾染了不少颜料,手臂举起时内侧在阳光的照耀下细细的青筋自肘窝处向下蔓延,白色半袖随着他的动作被带起了些,一截白皙的腰身暴露在空气中。
  伸过懒腰,他盘着腿坐在地毯上,随手抽过一本画集漫无目的地翻动,每隔几分钟,他就要抬头看一看放在不远处的手机。
  自从上一次和方亭越在艺术中心外的餐厅分开,他们再没有见过面,那之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方亭越始终没有联系过他。
  吕思危不是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以为方亭越给他留下号码就是保持联系的意思,没想到花费几天做足了心理建设打过去后,那边却没有人接。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方亭越的电话才回过来,毫无温度地问:“有事吗?”
  吕思危被这一句话问得结结巴巴:“啊,那个,也、也没什么大事,你很忙吗?”
  “嗯。”
  吕思危顿时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很不合时宜的事,方亭越不知离他有几十、几百公里,他却觉得自己回到了对坐却相顾无言的那天,尴尬令他站立难安。
  “哦,那、那就不打扰了,你去忙吧。”
  “好。”方亭越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吕思危拿着手机,只觉得一股一股热辣的感觉直往脸上窜。
  他安慰自己,方亭越可能真的在忙——
  在此之前,他在网上找了很多与对方有关的资料,还在朋友那里多方打听,得知方亭越获得过许多含金量很高的大奖,是业内一致看好的青年建筑师。
  就像他几年前每天为了新生活奔波一样,方亭越忙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电话事件一周后,骆雯雯得了空,约吕思危出来吃饭。
  “我们两个吗?”他在电话里问。
  骆雯雯说:“本来我想叫方亭越来着,他说看情况,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反正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他了。”
  那天吕思危和骆雯雯在一家粤菜馆见面,方亭越一直没有出现,骆雯雯打电话过去问:“你到底来不来啊?”
  公放之下只听得方亭越说了句“很忙”,便挂了电话。
  骆雯雯难以置信地说:“拜托,我这是为谁好啊,他居然挂我电话!”
  吕思危失望之余安慰她:“他现在应该很忙,我们不要打扰他了。”
  骆雯雯说:“忙到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吗?真是,我看他下半辈子就跟工作过好了。”
  吕思危保持着微笑,回想方亭越面对他时冷淡至极的态度,心里明白:如果真的想联系,打个电话又能浪费多长时间呢?忙不过是个体面的借口,方亭越只是单纯的不想见他。
  吕思危摊在羊绒毯上,不由得想:这辈子和方亭越也就这样了吧。
  正如画架上那副再也无法完成的画,他用尽了心思,也不能做到跨越时空,与九年前的笔触相接,在哪里添上一笔,都会毁掉整幅画面。
  让他和方亭越的关系停留在记忆中是最好的选择,回忆自会给过往加上美好的滤镜,任何多余的联系只会造成破坏。
  胸口的酸胀感蔓延到喉咙,吕思危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副他无法完成的画——画纸上的方亭越正拿着一本书,修长的手指贴着书脊,俊朗的眉眼舒展着,看起来安静温和。
  吕思危心烦意乱地起身,想起陈章提过的展会,换过衣服拿着车钥匙离开了家。
  展会在A市最大的展馆召开,因为涵盖了各个领域的出色设计,前来看展的各行各业的人络绎不绝。
  吕思危从摄像馆绕到了服装馆,在绘画馆停留了十多分钟后,进入了隔壁的建筑馆。
  建筑馆中分为两大部分,其一是围墙而挂的设计稿,其二是放在玻璃展柜里的概念模型。吕思危从入口处一路仔仔细细地看过来,停在了一个建筑模型前。
  那是一个三层的西式别墅,有城堡一样的塔楼,有连通整个建筑群的长长的走廊,主楼的入口上方延伸出巨大的遮顶,由两根柱子支撑,各种趣味楼梯围绕着整个建筑盘旋而上,成片蓝色的屋顶搭配着鹅卵石色的院子,看起来清新干净。
  主楼正对的院子前方有一个泳池,泳池四周像是画框一样,白金两色缠绕,湛蓝的池水像是画布,抑或是镜子,映着蓝天和树影。最重要的是,连通的建筑里有许多窗子,尤其是主楼二楼,落地窗几乎占了一整面墙,窗子里似乎摆着什么东西,吕思危俯身细看,居然有一个画架立在窗前!
  如果世界上有一见钟情,那么吕思危看到这个建筑模型时,就是对这个词汇的最佳诠释。
  他曾想过住在一个类似的建筑里,可以自由自在地欣赏周围景致,随时画下心中所感。但那一直是个梦幻抽象的概念,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当他看到这个模型时,疯狂跳动的心脏告诉他:这就是他想要的。
  不可思议,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一个人,对他的了解胜过他自己。
 
 
第16章 
  “对不起,这个模型只是寄放在这里展出用的,是非卖品。”展会的经理露出一个职业微笑。
  吕思危偏头看着玻璃展柜里的建筑模型,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放眼整个建筑馆,无论是墙上的设计稿还是展柜里的模型,七成是关于公共设施的设计,两成是模仿世界著名建筑,只有一成是住宅设计,这个名叫《约定》的模型是其中之最。
  从泳池边缘缠绕的精细的金银纹路就可以看出,制作这个模型的建筑师一定耗费了很多心血,也许这对他或者她来说,不只是一个作品那么简单。
  即使如此,“可以请您帮我联系一下这个模型的制作者吗?”吕思危执意问道。
  “这个模型是匿名展出的,所以……”经理有些为难,然而吕思危的脸上写满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定,他叹了口气说:“我试试吧。”
  经理打电话的时候,吕思危稍微走远了些,但仍能依稀听到些经理讲电话的声音。
  “张先生……”
  姓张吗?
  “……《约定》……买……”经理顿了顿,说:“是位……先生。”
  吕思危望过去,恰好和经理对上视线,经理的表情似乎很惊讶,吕思危挑了挑眉,示意:怎么了?
  经理笑着点点头,挂断电话走过来说:“您的运气真好,模型的制作者就在附近,大概十分钟后就能赶过来,稍后你们可以面谈。”
  “谢谢!”
  “举手之劳。”经理说:“说实话,我也很惊讶,每次展出都有很多人对这个模型感兴趣,但这是方先生第一次松口答应见面。”
  吕思危抬手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问:“方先生?不是姓张吗?”
  经理疑惑:“什么?”
  哪会这么巧,又不是只有方亭越一个建筑师姓方。
  吕思危摇摇头说:“……没事。”
  事实证明,就是这么巧。
  十分钟后,方亭越进入建筑馆,往吕思危和经理所在的方向走来。
  无数念头一闪而过,有的抓得住,有的在想清楚之前转瞬即逝。
  《约定》……是指和他的约定吗?
  方亭越居然这么了解他?
  以前是非卖品,现在口风松动,是因为他的出现让方亭越厌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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