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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末琐事(古代架空)——金桫椤

时间:2020-01-25 12:19:59  作者:金桫椤
  桓玄心中有点疑惑,近来并没有听说什么大事要发生,怎么会突然出现了急报。
  展开了这份信笺,刚看了几行,就仿佛有一道炸雷劈中了他的天灵,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栽倒在大殿之上。还好身侧之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的身躯,才没有摔倒下去。
  急报落在地上,大殿里的群臣面面相觑,桓玄面色如土,双眉拧在了一起,手指微微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谧见桓玄已经缓和,可以站稳,便捡起地上的战报,细细读了起来,一看内容也是吃惊不小,见四周皆投来探究的眼神,便向众人公布,战报乃是殷仲文所发出的,有关桓伟的死讯。
  众朝臣这才明白,为何见到这战报时,桓相国面色如此难看,形不能立,原来是他最为倚重的兄长突然过世了。世人皆知,当今这位桓公五岁承袭爵位,引起兄弟的不满,险些在夺位之战中丧生,如果没有这位长兄,想必早就不在人间了。
  如今,这位长兄在他如日中天时,突然病逝,也难怪他哀恸不已。不过大殿上之人,却多为看戏而已,有人因为消息并非战报而深出了一口气。更有甚者乐得看到这种消息,毕竟平日里敢怒不敢言,如今这桓氏吃了瘪,自然舒心。
  桓玄已经无心关心其他人的态度,这连番的打击,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之外,现如今,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平复一下心情。他推开王谧的搀扶的手,兀自向大殿之外走去。
  如何从宫中出来,如何上的马车,如何到的六|四阁,他已经全然不记得了。从小到大,兄长对自己的关怀与照顾,如父亲般的教导与督促,宠爱与娇惯,一股脑的全部涌上了心头。
  可是为何如此突然,一个鲜活的人,就这样去了呢?兄长向来无病无灾,身体好的很,完全没有早逝的征召,怎么会在数月不见之时,就病逝了,此事定是有什么蹊跷。
  封尚的失踪,兄长的长辞,自己还没有登堂入室,手握天下大权,两个最重要的人,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就这样先后离开,命运是否太能捉弄。
  车驾停下,从人挑开帘,那熟悉的清冷的面旁,就出现在外。
  对啊,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他。
  桓玄走下车,没有耽搁一个弹指,将迎接他的人拥入了怀中。这个拥抱十分用力,抱的谢珝觉得胸腔都榨干了空气,肋骨都快要折断。可就这样任眼前的人不断加大力度,哼都没哼一声。
  感觉到怀中的人也努力的回抱着自己,桓玄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弄疼他了,长叹了口气,赶快收了力道。又这样相拥了良久,终于感觉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人间,不再在地狱中徘徊,便想拉着谢珝回阁中。
  可是谢珝却顿住了脚,将他的手臂拉住了,示意他不要回去。桓玄回过身,望着谢珝,见这人点点头,像是想去别处,只好点点头,又随着他上了车。
  车驾一路向北行驶,绕过了皇宫,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覆舟山脚下的玄武湖。
  下了车,桓玄看到为两人准备的船,还在打点,湖上所有船只,以及湖边所有闲杂人等,已经被驱逐了,在离湖边不远的四周树林中,还隐隐约约有戍卫在走动。看来谢珝已经下令,将这个湖整个封了起来,这方圆几十里,怕只有他二人了。
  如果说天下还有人懂他的心意,便只有谢珝了。从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两个人的性格相差很远,却对彼此知之甚深,如果要比较谁更懂对方多一些,他还及不上谢珝。
  船并不大,六七个人围坐罢了。样子也不算精巧,甚至有些古朴陈旧,需要一个人撑才能行走。为了防晒或者是防雨,有一个可以遮挡的棚子,棚中放着一张小几,两个酒盏,几下放着几坛酒。
  从人又往船上拿了两盏灯和两件披风,几条软垫和一方小褥,看来谢珝准备从这日上三竿喝到对月三人了。
  桓玄一路上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讲出来,因为他心中酸涩,怕一开口,就会收不住情绪。到了这里,远离人世尘嚣,与挚爱之人,对酌几杯苦酒,是最好的纾解方式了。
  盛夏的天气,很多富贵人家,是要来这玄武湖畔赏荷赏莲的。每到这个季节,这里便像是拼富贵斗身价的欢场,皆是些豪门富户,驾着各色彩船,泛舟湖上。
  不但要比拼谁的船更精妙别致,还要比船上之人,谁更风雅。或是能邀请到时下最闻名的文人墨客,或是能约上建康城中最头牌的勾栏花魁,都能引得他人瞩目。
  不过能引得人们花枝招展来争奇斗艳的是这一池的莲花。尤为出众的是那几株金莲,每年都有慕名而来之人,为此坠入这一汪清潭。当年传说中盛开的并蒂金莲,更是引得人潮汹涌,踏得湖边青草三年不生。
  桓玄登船,依珝大公子的指示,坐在舱中,望着那纤弱的身躯,亲自用撑杆轻轻一拨,便将船驶离了湖岸。
  清凉的湖水消散了热气,小船渐入藕花深处。芦苇疯长,高出船舷,甚至高出船舱,越向湖心,岸上便越是模糊不清。上面的人望不到船中,船中人也看不清岸边。
  渐渐的,整个世界就只剩,这飘荡的小船,这撑船之人,还有自己。桓玄倒上杯酒,一饮而尽,盯着那瘦弱的身躯,毫不费力的支着撑杆,一节节向上,一节节向下,不急不缓,轻松自在。
  就这样持续了三炷香的时间,周围越发的安静了下来,只剩水滴打在莲叶上,船身擦过莲叶,微风吹动花瓣的淅淅索索。
  谢珝放下了撑杆,走进船舱,用湿帕子擦擦手,便坐下与桓玄对饮起来,两人默默无言的你一杯我一盏,什么都不用说,却心知肚明。像是当日二人一起祭奠王孝伯,今日碰杯是为了祭奠桓伟。
  酒越喝越多,心情越喝越低沉,渐渐的桓玄有千种悲伤万种哀痛,全部融在酒里,撕裂心扉。不知为何,眼角也开始发涩了起来,握着酒盏的手紧了又紧。
  谢珝看出了他的痛苦,放下手中的盏,握上了桓玄的手。光线黯淡的船舱中,没有点灯烛,虽说能看清人的大致沦落,却看不清脸上的泪是一滴,还是两滴。
  谢珝起身,走到桓玄身边坐下,顺势捧住了他的脸,没有迟疑半分,便送上了自己的唇。
  桓玄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他微微闭上的眼,舒展的眉,专注的神情,逐渐挂上红霞的面颊。感受着他冰凉的指尖和炙热的唇,急促的呼吸。
  他抬起手,扶住了谢珝的后脑,用力的加深了这个吻。呼吸混乱,唇齿交缠,上下求索,情浓意乱。
  也许时机不好,太悲哀了。也许地点不好,条件太简陋了。
  可是也许时机刚好,情到浓时。也许地点刚好,天为庐,水为榻,天地间只剩他们二人。
  桓玄曾想过,在他们哪天有肌肤之亲前要举行盛大的仪式,要普天同庆,要受到万人的祝福。可是面对前路未知的坎坷和注定的结局,一切虚礼都是泡影,珍惜此时此刻,在一起的每一个弹指,每一吻,每一次交融,才不负了他二人的这份感情。
  轻舟荡起的水花,落在那一抹透粉中,转了几圈,最终留在中心,那带着点点凸起的嫩黄之上,浸透着滋润着这一朵绽放的俏丽花枝最为柔嫩之处。
  浅水边的鱼儿在莲叶与花朵间穿梭跳跃,调皮的在藕根处的孔隙中进进出出,挑逗试探,欢畅游戏。一下逗弄着荷叶边,一下啃噬着花茎前,好不自在。
  只是突然的一声如泣如诉呼喊,打破了这一汪清池的宁静,吓跑了灵活的鱼儿,惊落了叶间的露花。
  若是耐的不住,又何须再忍,既然放开了呼唤,一声与无法停止,又有何不同之处,何况那天籁般的嗓音。
  小舟轻颤,娇花羞赧,绿叶田田,鱼戏莲叶间。
  作者有话要说:  请您笑纳,本来还想加点风景描画,但是小老怕啊!
  你们懂的,今天发的有点晚,最近几日,可能都是如此。
  请耐心等待,大结局不远了,鞠躬。
  对了,有N多番外,不怕不怕的哈!~
 
 
第81章 
  桓相国连续几日没有上朝,群臣们已经议论纷纷,其中不免恶意猜度与推测,越发的不堪入耳起来。
  诸如桓公听闻兄长死讯,早上还悲痛万分,午时便与小唱去游湖云云。日日留宿唱馆,流连花丛,不理正事云云。大兴土木,建造奢华的相府府邸云云。未曾谋朝,先留好后路,打造快船运送财宝云云。
  一石激起千层浪,桓伟的死讯,成了众朝臣们公然非议桓玄的导|火索。一个罔顾人伦的人,还有没有资格坐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有人确实敢怒敢言,可是事到如今又能改变什么呢?文臣的意见再多,满朝武将都默不作声,军队还在桓氏手中,自然就有人会替他摆平谣言,王谧就是最先站出来的那部分人。
  天下无论何时都不缺少识时务者,若说建康城中,最为识时务的除了殷仲文那就是这位王谧了,他二人在这一点上绝对不分伯仲。
  甚至在桓玄刚刚夺取了荆州之时,这位朝廷要臣,就开始了他的笼络。别人仗着自己是京官,等着封疆大吏来示好,这位王侍郎可毫不避讳,都是主动出击,交好外臣。
  他不仅在荆江二州下过功夫,连刘牢之处也是没有错过,甚至连当年刘牢之手下的刘裕,他都耗费重金,与之往来。不过,生逢乱世,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呢!
  桓玄入了建康城后,这位王侍郎成了朝中最为忙碌的人,百般与谢重打听陶姜之事,多次要前去拜会,虽然都被婉拒了,却从来不退缩,但凡有机会,势必就要拿出拜帖。
  不过朝中有了王谧及其党羽的帮衬,陶姜可以稳坐钓鱼台,不必出面,便可将政务处理的十分整肃。谢重对这个人还是很友好的,毕竟省下老师的时间,是他求之不得的。
  等了三日,桓玄都没有上朝,王谧坐不住了,朝政倒是无所谓,只是这桓伟现在大小也是个荆州刺史,突然去世了,还是相国的亲兄长,这丧事是要办的罢。
  攻城夺寨的时候自己没有出半分力,现在再不有点建树,帮衬着做点有用的事,仕途还要不要。
  王谧与谢重商讨了一番,觉得既然桓玄哀恸到不能上朝理政的地步,不如就由他的亲信代为办理丧仪祭典。谢重的态度十分明朗,立刻命殷仲文将桓伟灵柩送回建康城,再行商定。
  于是一骑绝尘,来回只用了四日,披麻戴孝的殷仲文就赶回了建康城。到这日为止,众人已经足足七日未见桓公的面了,甚至连个示下都没有,音信全无。
  原由并无其他,谢珝病了。
  那日在船上想必是风大水凉,亦或是用尽了体力,到了夜半就支撑不住,发了高热。
  请医问药,桓玄才知道,之前封尚所谓的经验之谈,十分重要,两人毕竟是初尝禁果,完全掌握不好尺度。一个一味的纠缠奉送,一个死命的贪心索取,无休无止,从日上三竿到星辰漫天。
  不懂如何用钥匙打开惊奇之盒,一味的使用蛮力,不用技巧,不加算计,最终只会弄乱了秘钥,弄坏了锁孔,更加无法参透其中的美妙,获知其中的至宝。
  桓玄自认为识了谢珝后,闻记藏书看了个通透,不应该是不解风情的胡干蛮干选手,没有想到,医师所交代的禁忌与注意事项,他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禁羞赧的无地自容。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就更加无法放着谢珝高烧在榻上,一个人去处理什么家国要务。整日里握紧谢珝的手,陪他度过一日又一日的难熬之境,才是他首要去做的。
  至于兄长的事情,既然现在人已登极乐,真心诚意的祭奠了,拜过了,悲伤过,哀痛过,也就尽了心全了意。其他的,只能等殷仲文带回兄长的灵柩,再行商讨。
  起初几日,谢珝总是烧的烫人,眉头紧锁,柔嫩的嘴唇也变得干裂起来,醒时双眸无神,睡着总有低低的呓语,只是听不出在说着什么。
  桓玄整日里为他更换湿头巾去热,用新笔蘸了水润着他的唇,白日里还好,病情相对稳定,只是到了夜半,这高热就开始死灰复燃,总要用热酒擦拭全身,才能降下热度。
  高烧之人,不但不会觉得热,还会身子发冷,除了为谢珝降温,桓玄还要时时充当人肉暖炉,一旦被子里的人发抖时,就要暖了自身,再窜进被中,为其取暖。
  病里的谢珝没有平日里那冰冷态度,反而十分热络,想必是冷的难受,只要桓玄进来被中,他便缠上来,如蛇般盘上那火热的身躯,亦或是干渴难耐,索取着对方口中的甘露。
  有了船上的温存,桓玄面对着谢珝毫无意识的挑逗与攻击,全然没有抵抗能力,只是怀抱着被病魔纠缠的小人儿,怎么忍心再欺负于他,只好忍字在心,收起全部欲|火,一个人默默用冷泉水中浇灭。
  日夜的陪伴与照顾,终于有了起色,谢珝渐渐的能食些清粥,饮下些汤水,下身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昏沉的状态也渐渐消退了,只是那份缠绕的热络还是未减,让桓玄既幸福又悲哀。
  桓伟的灵柩回了建康城的消息一经送报,风平浪静的六|四阁还是起了波澜。桓玄不想面对的,想要淡忘的悲伤再一次袭来。他安顿好谢珝,便匆匆赶往殷府。
  丧礼的事宜,谢重与王谧安排的妥妥当当,只是殷仲文刚刚回到建康,停灵之期到了,安排谁回南郡送丧还没有最终定夺。
  桓玄抚着兄长的灵柩,久久没有发一言,这样深沉落寞的样子,恐怕谁都没有见过。
  可是旁人似乎还是有微词的,依礼恐怕是要哭上一哭,才显得情深义厚,毕竟长兄如父,这样杵在棺椁边算怎样的礼数。想当年嵇康丧母,未在人前流下一滴眼泪,却在人后吐血三口,当世之人也诟病多时。今日桓玄在兄长棺前没有哀嚎,自然也被现世之人非议。
  直到桓伟丧礼全部办完,朝中对桓相国的议论还是没有结束。
  殷仲文好不容易等到回建康的机会,怎么能就此错过。本以为桓玄定是要他亲自送灵回南郡,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回来的诏命如此之快。既然有了好命,就要更好的抓住。
  于是,丧礼前后一副病入膏肓之态,看着随时都会随他的岳父而去的殷仲文,实在不是派去押送灵柩回南郡的好人选。
  而运送的队伍刚刚出发,这位人人称孝的好女婿,病情就没有大碍了,立刻忙碌起来,带头起草了关于桓玄加九锡的行文。此举无疑是王谧等人的福音,有了这位知根知底的嫡系带头人,旁人也好敲锣打鼓的张罗起来。
  果然是久在朝堂之上摸爬滚打的文臣,殷仲文一回建康城,就拖着病体四处拜访元老重臣,将那些不着边际的风言风语解释的条条是道,甚至不得已而为之。
  安抚了朝臣们的心,无论是今日的加九锡,还是他日的登基坐殿,都是重要的一步,权术势必还是要动的。
  桓玄忙过了兄长的丧事,低沉的无法自拔,即使谢珝多番安慰,也不能抚平今时今日的所失去的人带给他的伤痛。忽然听闻谢重殷仲文等人的逾越之举,十分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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