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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断(近代现代)——我吃不饱

时间:2020-01-29 16:44:47  作者:我吃不饱
  声音不轻,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杨茜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闲得很委屈。而蓝鹤露出极为古怪的表情,像是在幸灾乐祸,又像是在担忧这一切。只有闫怀傻乎乎地笑着,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
  沈望仿佛对这样的氛围熟视无睹,自顾自地欣赏木石,还有排浪拍岸的风波。薛言生受不了他的置身事外:“既然你拿了钱就要认真做综艺。”
  薛言生看他没有反应,便又说:“要不是你昨天突然发神经,顾重本来准备请我们整个节目组吃顿饭的,你又搅合了一桩好事。”
  沈望反问他:“那又怎样。”
  薛言生笑了起来:“不怎样,我只是看不惯你这幅不在意的样子,明明身在局中,但偏偏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了就让人讨厌。”
  沈望还没回话,闫怀就笑呵呵地说:“真不公平,我们在那里工作,你们俩倒躲在这里偷闲。”薛言生瞥他眼,不冷不热地说:“跟你的时薪相比,的确很不公平。”薛言生说的是“时薪”,一句话就点出了闫怀这尴尬的地位,闫怀大咧咧地捂着后脑勺,沈望却很反胃。等薛言生走后,闫怀很关心地问他:“还难受吗?”
  沈望难得没有反唇相讥:“他这么说,你不生气?”
  “生气啊,但换个角度想,我没你们红,还能跟你们一起参加节目,不是很幸运吗?”
  沈望听后一愣,但心情却好了许多。但沈望还是问:“不说这个,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闫怀无辜地说:“难道我就不能没有目的吗?”
  沈望静静地看着他,难得认真地说:“我不想和你绕来绕去,说说你的目的,如果是我能做到的,我会努力帮你完成,你也别在我面前装深情了,这招对我不好使。”闫怀面对他的坏脾气,一点都不生气,相反还嬉皮笑脸地搂着他的肩膀。
  他用手肘抵住闫怀的胸口,闫怀却笑呵呵地说:“整天目的目的,好像你脑子里都是阴谋诡计似的,其实我知道,你很讨厌算计,而且——我看你对顾重很软绵绵,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这么凶了?”
  “你别提起他。”
  “你很怕别人知道我们……”
  沈望听得羞愧,一拳打向他的脸,闫怀有所防备地后退了两步,却绊脚跌进了草丛里,引起不小的声音,几位明星纷纷往他们这里看,离他最近的蓝鹤神情不明,整个面目都隐藏在光里,只剩下一张开合的嘴,过了两三秒钟,几个人都纷纷来扶闫怀。
  只有沈望去了树荫下。他抓起一瓶水握在手里,盯着脚下的柏油路,像是要盯出个洞。饶是美和来质问他,他都寡言起来。
  他有了秘密。
  次日,他们去小镇上游玩。导演给了他们任务,说要他们自己赚晚饭钱,也算是旅行节目常见的操作。他们装模作样地惊叹了两声,然后组成小队。沈望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跟了蓝鹤,不过蓝鹤倒是挺乐意跟他做拍档的,毕竟他是歌手出手,赚赚路演费应该是小菜一碟。
  沈望来了,闫怀自然也屁颠屁颠地跟着,丝毫不在意昨天的那一拳,他这样没心没肺的举动更让沈望觉得他的目的不简单。而另外的杨茜、薛言生和穆芸自然组成一组。蓝鹤跟他们商量表演的曲目,按理说,自然是沈望唱歌,但沈望很久没唱了,便自己提议:“我做伴奏吧。吉他、钢琴我都行。”
  蓝鹤尴尬道:“那谁唱歌?”
  沈望看向闫怀,闫怀傻傻地指指自己:“我五音不全。”
  “没事。”沈望拍拍他的肩膀,淡然道:“你五音不全还能多搞点笑料,你会唱什么?”
  “呃——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闫怀摸摸后脑勺:“其实我没几首能记得住歌词的。”
  蓝鹤似乎有意见,但耐不住沈望不接茬。
  沈望吉他弹得不错,但闫怀的歌声着实惊天地泣鬼神,蓝鹤口才再好也拉不住这样的歌手,所以他们只能像个滑稽团似的表演了几首曲目,围观的人都嘻嘻哈哈的,但投钱的不多。他们收钱的帽子里大概只有几张纸币。沈望对他们俩感到愧疚,所以点晚餐的时候,没有点自己的,把钱都留给了他们。
  他们俩一人买了个卷饼,但蓝鹤是做惯了和事佬的:“我分你一点吧,我也吃不完。”
  “真的不用。”
  “你不饿吗?”
  “不饿。”沈望坐在台阶上,垂着眼睛,软硬不吃。
  蓝鹤吃力不讨好地走开了。
  沈望知道他把气氛弄得不太好看,但他的确不想唱歌。或许是不想让他人失望,也不想让自己对自己彻底失望,原因很复杂,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他越来越难拿起话筒。他刚坐没多久,闫怀就卷着两片硬面包出来了,然后把卷饼递给他:“吃这个,我吃面包。”
  沈望看他手里的面包:“哪来的?”
  “问小姐姐要的,脸要来干什么的,不就是用的?”
  “还是你吃吧,我本来就……”对吃的兴趣不大。
  “别矫情了,给你就吃。”
  闫怀一口咬上面包,很硬很干,但他吃得很香,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吃什么美味。
  沈望看了他很久,很不自在地说谢谢。闫怀还能皱着脸,跟他打趣:“看来我的脸不是很对他们的口味,给的面包硬得跟石头似的。”沈望看着他熠熠生辉的脸,很无奈地笑了。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个少年,他折了折卷饼外面包着的纸,觉得很恍惚,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沈望说:“之前……对不起。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都太过分了,我跟你赔礼道歉。”
  “那我以后可以碰你了吗?”
  沈望皱起眉:“不可以。”
  闫怀啧啧道:“真小气。”
  而另一组,有薛言生在,自然是入账不少,听说他们晚餐吃的是波士顿龙虾,平时在他们眼里也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但是跟他们的卷饼一比就显得过分豪华了。薛言生特意在他面前显摆,蓝鹤反应平平,倒是闫怀啧啧道:“人比人气死人。他们这个就叫万恶的资本主义,我们是奋斗的无产阶级。”
  沈望随口答:“挺好,你正巧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闫怀一时挺激动:“你怎么知道我刚被选入青年节代表?没想到你fo我还fo得很紧。”
  沈望哪知道这些,只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但闫怀挺兴奋,围在他旁边嘀嘀咕咕的。沈望不耐烦地躲到角落里去,却注意到对面的穆芸看他们的眼神很犀利,像是侦探在打量两个犯罪嫌疑人。
  但穆芸很快就走了,而杨茜围在薛言生旁边替他吹嘘,但沈望听都没听。原本是准备回酒店了,但薛言生突然说他们的钱不够了,可附近也没有ATM机可以兑换外币。沈望虽然听到了,但他知道工作人员身上肯定有不少外币,今天素材足够,这个小插曲应该会被剪掉。但薛言生却直勾勾地盯住他:“我们得去换点钱。”
  杨茜问:“找谁呀?这里华人很少,而且天都黑了。”
  蓝鹤回:“现在去酒吧里应该人不少的。”
  杨茜只轻飘飘地看了他眼,但没回他,只是敷衍地点点头。最后是穆芸一锤定音:“小沈,小薛,你们去酒吧看看吧,我实在是落伍了,就不进这种年轻人的场合了。”这是穆芸第一次亲昵地称呼他,他愣愣地说好,他跟着薛言生进了酒吧,后面跟着摄像组。
  刚进酒吧,就被震耳欲聋的声音包围住了,周围是灯红酒绿的男女,薛言生意味深长地对摄像机说:“我对这里实在是太陌生,还是沈哥带路吧。这里太吵了,都不知道沈哥以前是怎么做到在酒吧里睡七天七夜的?”
  他话中带刺,饶是沈望都听出来了,但他没有辩驳。
  寻到了吧台,那里懒懒散散地坐了几个人,只有一张是亚洲面孔。
  沈望有些踌躇,却听到薛言生轻声地对他说:“这难道不是你很擅长的事情吗?要是能让我们多换点钱就好了,毕竟你手段不少,但是现在可是在录节目,你要小心别被拍到奇怪的动作。”
  沈望瞥了眼摄像机,同样压低声音反问他:“你幼不幼稚?”
  薛言生挑眉:“我难道说的不是实话吗?”
  “沈望,少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是最清楚的。你装得再正经、再深情都没有用,你骗得过顾重,但你骗不过我,我知道你骨子里就是个放荡的人。”
  沈望没理他的诋毁,而是靠近了那亚洲男性。长得极为普通,看到他和薛言生后显然大惊,嚷嚷个不停,沈望跟他说了自己的困境后,那男人很大方地给他们换了钱,然后和他们合照、签名,一切都很顺利。只是那男人临走前,想请他喝杯酒,这无疑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举措,但惹得薛言生在镜头背后笑得不能自已。但沈望很平淡地拒绝,不了,还请他喝了杯酒。
  出酒吧的时候,薛言生心情很好:“那杯酒记在你自己的账上。”
 
 
第十五章 下
  晚上,沈望等闫怀睡着才入睡,但没睡几分钟就觉得燥热无比,热浪拍得他全身粘腻,丝绸布的杯子紧紧地裹着他的身体。而隔壁的闫怀睡成个大字,很是逍遥。他烦躁地起身去阳台抽烟,海风顺着他的发丝吹进他宽大的衣服,咸湿的空气里混着土腥气。黑夜更显得他面容瓷白。
  他望着黑沉沉的海,是不一般的危险,他像是受了指引似的,跨过了半人高的阑干,赤着脚去了门前的沙滩。
  心脏鼓动地很快,他的心跳几乎震响了漆黑的海,冰凉的海水浸湿了小半块沙滩,堪堪触到他的脚尖。
  躺在沙滩上,抬头就是长空,唯有几颗寒星。
  早上闹得很不愉快,没有人好好欣赏这片海,杨茜拍了几张泳装照就去房车里避阳了,而工作人员围在他周围问他和闫怀怎么回事,闫怀始终说没什么,可他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更让他心虚、羞愧,若人生有后悔,他绝不会和闫怀缠上关系。而薛言生的话并不让他伤心,他并不否定从前自己从前的人生,但他是顾重的恋人,他所说的话都意有所指地被反应到顾重的身上,或许在顾重的眼里,他也是这样的人。
  年轻时的他的确嗜酒、颓败,可能还需要加上一条滥交。
  但他自问在娱乐圈里绝不能称得上放荡,喜好群交、SM、暴露的人大有人在,只是和顾重比起来,他的确在性上过于随便。他对于性本身没有任何尊重,他服从这种动物的欲望,并不加以道德的束缚,也不受别人的谴责。
  而顾重和他是截然相反的人,顾重虽然生在美国,又是个混血,但本质上是个传统而理想的人,他骨子里认为性和爱的结合才是这两样东西本来该有的模样,但沈望从前并不这么想,他没有爱过任何人,所以只服从欲望。
  但他现在却能逐渐理解顾重,因为有了爱,而爱本身是具有排他性,所以对他人的亲昵感到排斥。
  就像顾重曾经对他的隐隐要求。
  好端端的,他又想起顾重。
  他给顾重打了个电话,心底却期望顾重别接。
  然而电话那端却偏偏有了声音,两人都不讲话,他捧着电话,傻傻地问,你在吗?顾重也没理他,只是呼吸声重了些。顾重可能下了床,开了窗,有风呼啸。他脸发烫,整个人都像是升了起来,心却重。
  他本有满肚子的话想问顾重,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皇图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他,问顾重从前怎么能忍受他,但真的面对顾重,他却又说不出了。
  两人僵持许久,那边传来笑声:“我挂了?”
  “别。”沈望连忙说:“别挂。”
  沈望傻傻地啊了声:“你怎么好端端地想请我们节目组吃饭?皇图也投了吗?”
  “嗯。”顾重道:“谁告诉你的?”
  他想说是薛言生,但不想在顾重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就嘟囔了句:“是听说的。”然而又感受到股从未有过的羞愧,所以他赶忙说:“那后来怎么不请客了?”
  顾重顿了会,说:“你那天又为什么这么早回酒店?”
  “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听说的。”
  沈望忍不住笑了下:“如果你那天来的话,我会第一个冲下楼。”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说得暧昧,连忙补充道:“我以前经常请你吃饭,所以才这么想让你请客。”
  “所以你凌晨打电话给我就是为这个?”
  沈望说:“不,我是想跟你说,这里的星星很亮,很近,又很远,我总觉得我伸手就能抓住它,但其实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我明天要去玩热气球,飞得很高,但其实我有点怕,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去普吉岛玩,风吹得很大,我们被吹得东倒西歪的,我那时候以为我们要从高空上掉下来。印尼和泰国很像,有很多沙滩,很多片海,听说这里还有粉色的沙滩……”
  沈望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只是絮絮叨叨地讲,一边讲,一边笑,海浪几乎冲湿了他半边身体,却越来越热,他急切地想告诉顾重一些东西,但不能,所以他不停地讲,他甚至生出种奇怪的想法,不管他在说什么,顾重总会懂。
  顾重难得的温柔就像是指尖的沙,他珍贵地攥在心口。
  沈望悄悄地说:“而且今天月色很美。”
  “那里的天气总是不错。”
  “不是,今天最好看。”
  “你不是才到一天?”
  “就是今天最美。”沈望又问他:“你那边有月亮吗?”
  顾重说:“没有,被云挡住了。”沈望很失落地哦了声,又轻声说,谢谢你。顾重愣了下:“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话。”也谢谢你从前这么爱我。他在心里说。而顾重却像是陡然清醒了似的,生硬地跟他说准备睡了,挂了电话。
  他望着熄灭的手机,思绪万千。
  黑夜才是他的武器,越是隐瞒越是露骨。黑夜鼓动了他的心事,原来他越是向前,顾重才会后退。他喜欢顾重那声延长的迟疑声,也喜欢他说要睡的窘迫。如果是两年前的顾重,肯定是蹙着眉、红着脸的困窘,然而他现在却看不见顾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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