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手指快速地点击了什么。
手机再次交还到他的手上。
时景苏才发现自己的VX竟然被楚砚冬动了。
不仅动了,里面还多了一个新的联系人——楚砚冬。
头像很中规中矩, 看起来像是什么商业名片。
确实很符合他本人的气质。
楚砚冬冷冷的眸光注视着前方, 似乎很不情愿看他一眼一样:“这是我的工作账号。别误会, 我加你只是不想有什么事情联系不到,又或者被外人诟病说,我们夫妻一场,我竟然连你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好家伙。
时景苏都不知道该从哪个地方开始吐槽。
他是不是该感恩戴德一下?
谢谢楚砚冬能够愿意大发慈悲用工作用的账号加他?
时景苏努努力地牵起一个并不好笑的笑容:“谢谢老公。”
楚砚冬闷闷地“嗯”一声,算作答应。
他当然不会拿家庭用的账号去加时景苏,省得时景苏会骄傲自满,认为自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拿着工作用账号,楚砚冬翻了一眼时景苏的朋友圈。
却被三天可见逼退回去。
他微微皱起眉,目光重新落向时景苏的VX用户名。
简单的一个“苏”字,意味不明。
“你叫苏?”
听到楚砚冬念出这个字,时景苏差点人没了。
他僵硬地转过头,僵硬地看着楚砚冬,僵硬地解释道:“啊,对,玛丽苏的苏嘛。”
“不用解释那么多,我没有兴趣知道。”将手机收好,楚砚冬干脆闭目养神。
时景苏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
多亏楚砚冬的脾气有点臭,否则这次他说不定差点没绷住,不打自招了!
时景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除了虚拟女友用的账号以外,就只有原身留下的这个性别为男的私人账号了。
幸好刚才他没能成功加上许乐宁,否则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通。
等等。
性别男?!
时景苏短促地窒息一瞬。
突然,他身边的楚砚冬似是想起什么,重新睁开眼,一双眼晦暗不明地盯着他。
“性别男?”
时景苏感觉到他的魂魄快从躯壳里脱离。
就快要魂归天际了。
他后背冷汗直流,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甜甜美美的笑容,对着楚砚冬就是粲然一笑。
“性别男,才方便不让其他男人打扰嘛。”
楚砚冬没再继续看他。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但这层重要的信息,像是一道迷雾一般,让人一时之间无法真正窥探清。
回到家中的时景苏,只想躺倒在大床上,谁叫他也不想再起床。
太恐怖了。
真的太太太恐怖了!
为什么他的穿书之旅,要经历这么非人的磨难?
悲伤过度的时景苏,趁着楚砚冬回到书房处理自己的公务,暂时应该不会来到主卧,干脆又又又一次祭出他的手机。
打开V博,登陆许久没有更新的账号,时景苏震惊地发现,他的账号竟然涨了个十百千万……上万的粉丝?!
很想知道完全没有流量的情况下,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摸到他的账号?
时景苏认认真真翻看每一条评论。
期待从评论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还真的被他发现真相。
原来他的账号被人当成搞笑感情博主的账号推荐了。
顺藤摸瓜摸到推荐他的账号上,居然是一个拥有百万粉丝,名叫“八卦娱乐吃瓜组”的搞笑博主。
博主转发了他最后一次更新的V博内容,并附言:
【太搞笑了,最近的精神粮食都靠这位今老师提供。可惜今老师很不厚道的留了个悬念,太吊人口味了!】
该条附言底下,有不少搞笑博主的粉丝的留言。
——吃瓜老师没有骗人,我也去看了,真的好搞笑啊!
——我不许只有我一个人看过。都快去给我看!!!!
——啊啊啊更新的内容好少啊,好想知道那位博主到底有没有离成婚,想催。
——已经很久没有更新啦,瓜瓜认识对方吗?能不能帮忙去催一催。卡在关键的时候不上不下的,真的好难受呀,好想求一个后续。
时景苏仔细看了看他发送的最后一条内容。
那是在楚砚冬进入房间,险些被他看到的情况下,极限操作了一把,在还没有编辑完全的时候,不小心点击发送出去。
那条内容是:【没能离婚的第四十二天,我改变了策略。这和我曾经做过的梦有关。】
难怪大家都在催他。
时景苏只想说一句,他不是故意的。
再动动手指点开私信,里面早就被人狂轰乱炸了一番。
他粗略一扫,都是在催他赶紧更新后续的。
其中有不少人很关心他是不是反悔了,骗完关注就不打算离婚了。
还有叫他别不识抬举不更新的,否则就会哭的稀里哗啦跪下来求他。
时景苏:……
从来没想过,他还有当搞笑博主的潜质?
可是他真的没想过搞笑啊!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生活在痛哭当中。
时景苏翻出泡椒鸡爪,嗷呜一口咬在鸡爪上面,愤慨地打下一大串字。
【我的梦是我变成了我曾经的爱宠——一只名叫哈尼的金毛。】
【在梦中,身为狗的我对他忠贞无比,无怨无悔,所以我决定,在现实当中,我也要这么忠诚不二。】
【他一回家,我就替他拖鞋脱外套。他一出门,我就替他穿鞋递包包。他一口渴,我马上会端茶倒水。他一生病,我立即给他暖被窝。他一如厕,我就扶着他尿尿……我就是那块赤红赤红的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可是我又又又失败了!】
【今天我们参加了聚餐。】
时景苏故意用“聚餐”代替“家宴”两字,就是防止有家宴现场的人也混在这些粉丝群里。
楚砚冬不上V博。
不代表其他人不上。
【聚餐上面,我故意狼吞虎咽,没有下限,甚至还得罪了重要的领导级人物。然而,他依然没有和我提离婚!】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我真的就只是想离个婚而已,怎么比去西天取经还要难!】
一口气打完之后,时景苏点击发送。
不出半小时,他即刻迎来了好几条评论,甚至比他以前还要热闹。
——他一如厕,我就扶着他尿尿?哈哈哈,我的天啊,博主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真的快笑死了,怎么会有这么逗比的人(没有说博主不好的意思)
——今老师,我是瓜瓜那边推送过来的,你真的好好好搞笑啊,瓜瓜果然没有推错人,从今往后,您也是我的精神粮食了!
——今老师,您现在有点懒惰了啊,瞧瞧,这都多少天才更新一回?等得孩子都饿了。
——博主都造作成这样了,博主的老公都没有提离婚,这……难道不是真爱吗!
看到真爱两个字,时景苏快晕了。
这条评论之下,竟然还有许多人点赞。
楚砚冬会对他真爱?
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的!
楚砚冬恨不得他不要缠着他才好。
所以楚砚冬,究竟为什么不肯和他提离婚!
退出V博,时景苏左思右想。
既然在家宴上都不能让楚砚冬松口,那么只好继续从其他方面下手。
仔细想一想,还有楚砚冬的工作环境没有嚯嚯过。
公司老总一般都很不想自己的外在形象在员工的面前破灭吧,尤其是楚砚冬这样管理着数千人数万人的大公司内部。
形象工程直接与他们的威信挂钩。
若非必要,时景苏实在不想使出这样的杀手锏。
因为也挺考验他在人前的羞耻心。
家宴一行,已经让他感觉足够社死的。
只要他待在楚家的一天,别的人也会对着他指指点点:“看,就是这个在家宴上面卖弄神经的女人。”
为了离婚,我真的付出的太多了啊!
呜。
伤心欲绝的时景苏,又狠狠咬了一口泡椒鸡爪。
辣得他双目赤红,泛起泪光。
所以当管家来唤时景苏的时候,看到他红着一双眼,不言不语的模样,以为他又因为受到少爷的冷眼而在屋里偷偷抹泪。
“妈她、她有事找我?”因为太辣而嘴里嘶哈嘶哈的时景苏,说话也有点磕磕巴巴。
管家看待他的目光,更多了一份同情。
“是的,夫人找您,具体的情况她说等到太太您下楼才会和您说。”
管家恭敬地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时景苏只好跟着他的身后一起来到楼下。
明丽辉煌的客厅中,不仅江以惠在,就连楚氏父子也在。
三人似乎做了什么交谈,在见到已经换上睡衣,款款走来的时景苏时,面色都变得有些凝重。
时景苏:?
“妈,您有事找我?”
“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恬淡,那么的岁月静好,那么的正常,哪有一点楚砚冬说的在家宴上面疯疯傻傻的模样。
江以惠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开口,但这件事只能由她来说。
“心心,我听说了你今天晚上在家宴上面的事,”江以惠顿了顿,才勉强说道,“本来我还不信,直到砚冬他四叔父打来电话和我们说了。”
江以惠有点尴尬:“具体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我也不问你了,你肯定有你的难处。不过我这里给你订了一些礼仪课,有插花、马术之类。”
“正好你整日待在家里,没有人陪你说话,一定怪闷的吧?”
“上课的时候刚好可以认识一些小姐妹,这样平时也好陪你聊聊天,逛逛街,让你不至于被逼到苦闷,想要找人发泄的地步。”
第63章 他终于说出离婚两个字了!(二更)
不知怎么回事, 时景苏感觉江以惠的那个“发泄”两个字的说法太温柔了,其实真实的含义应该是想说他“发疯”。
时景苏脸上一阵尴尬。
他本来觉得去家宴一趟,一定是他最后一次在楚家的表演。
谁知楚砚冬不仅没在现场说什么, 回家以后也并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
时景苏一头雾水的同时, 也难以理解。
他都那样了。
都那样了啊!
怎么楚砚冬和平常的状态仍然没有两样?
除了这件事……
楚砚冬应该是觉得他在现场的做法很粗俗, 很没有礼仪, 所以对江以惠他们说出自己的一点想法。
江以惠见他沉默, 害怕他觉得他们是在怪他的意思。
毕竟这种话当着任何一个人的面说,都是在打对方的脸。
何况“时景心”曾经是一个豪门千金,基本的餐桌礼仪是懂的。
这也是江以惠奇怪的地方,平时“时景心”在他们家里, 除了干饭的时候胃口比较好之外, 经常一次吃两三碗饭,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行为。
为什么家宴上面……
唯一的解释可能就只有,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要么就是真的在楚家憋闷坏了,“她”想放飞一次自我。
要么就是他们平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她”产生强烈不满,想要找机会发泄, 故意丢他们的脸。
但丢他们的脸,也是丢“她”的脸。
江以惠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更倾向于“她”是压抑太久, 放飞自我,而不是故意那么做。
因为她不愿意相信时景苏是那样一个人。
江以惠见他面色苍白,赶紧解释:“心心啊,我们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既然你觉得烦闷, 我给你报了那些课业, 你正好可以通过这些事散散心?”
时景苏已经持续掉线。
他面无血色地低着头, 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
他就要……被安排去……上插花课、马术课这些?
如同晴天霹雳。
快将时景苏劈成两半。
越想着离婚,怎么越朝着离婚的反方向而前进了?
时景苏非常的哀伤。
一想起他还要在楚家继续经历这些惨绝人寰的日子,他的心就快揪成一团。
他痛啊。
痛得很离谱。
泪水瞬间汩汩流出,比电视上的演员还要敬业。
时景苏垂着泪,一脸痛色地说:“妈,我知道今天晚上我给你们丢脸了,我虽然从小出生的环境还不错,可是这样的家宴,我第一次参加,我一时兴奋没忍住就……”
听到这里,楚砚冬的眉头微皱。
心里忍不住想着。
时景苏哪是一时兴奋没忍住?“她”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对不起,爸,妈,阿冬,我觉得以我这样的形象,根本不配做阿冬的妻子,以后人们也不知道会因为这件事怎么议论阿冬。”
“都是因为我……”
“所以,要是阿冬想和我离婚,我也无话可说。”
他说着的时候,嘴唇颤抖,眼睫也跟着轻轻颤。
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也仿佛要让他说出这句话,得花费他毕生很大的力气。
“离婚”这个字眼,对深爱楚砚冬的“时景心”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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