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东来和江以惠夫妻两人,都快被他几乎心疼到难以忍受的表情而感染。
“爸,妈,”他抬起眼,望向站在他们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楚砚冬,咬着下唇,凄凄惨惨说,“就让阿冬和我离婚吧,我能承受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
爷终于,终于说出来了啊!
时景苏一边痛哭,一边心里乐到快要开花的地步。
怎么样,楚砚冬,我都已经给你抛出离婚的橄榄枝了。
你就可劲的快点儿接了吧!
然而,楚砚冬看着他,只是淡淡的一笑。
云淡风轻到似乎根本不把今晚发生的事当一回事。
就在时景苏一时愣怔,满脑子问号的时候,楚砚冬一个字一个字慢条斯理说:“你在想什么?”
“离婚?”
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
他怎么可能和时景苏离婚呢?
开什么玩笑。
他现在和时景苏离婚。
是方便时景苏再找些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吗?
这时候,他主动提出离婚的意愿。
肯定要给时景苏一定的经济补偿。
到时候,时景苏再拿着他给的钱,和其他的野男人每天开游艇、开趴体,全世界到处旅游,享受欢愉的假期时光。
甚至,“她”和那些野男人们一起每天待在用他给的钱买的房子里,从客厅做到地板,从地板做到沙发,从沙发做到卫生间,从卫生间做到厨房,从厨房做到阳台。
做做做,做做做。
从早做到晚。
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楚砚冬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狠狠地吐出两个字音:“做梦。”
时景苏:“……”
艹啊!!!
他真想捶胸顿足地问。
难道你不觉得我很过分,很令人抓狂吗?
眼泪瞬间止住,甚至被逼了回去。
时景苏无语凝噎。
怔怔望着楚砚冬,半天,他才从牙缝中挤出一抹尬笑:“老公,你没想过和我离婚吗?”
楚砚冬:?
他微眯起眼,反问一句:“你很想离婚?”
时景苏的眼泪顿时又如决堤的大坝,止也止不住。
跨服聊天,最为致命。
“不想,一点都不想。”
“太好了,老公。”
我踏马太苦了。
他吸吸鼻子,像是喜极而泣。
“真的太好了……”
真的太苦了啊。
“没想到老公你对我这么好。”
我好伤心,我哭得好大声。
“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老公你一点都不想和我离婚。”
你妈的楚砚冬,你看到我的眼泪了吗?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不,你没有看到,你这个恶魔,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啊——!
他眼尾哭得通红。
抹一抹眼角的泪。
时景苏扬起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也谢谢爸妈的理解,也谢谢阿冬没有去计较这件事。我以后会做好自己的本分。”
时景苏突然想起来,楚家人对他态度客气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
也很有可能是楚砚冬不愿意提离婚的原因之一。
那就是,大家都将他当做冲喜新娘,想依靠他的存在来治好楚砚冬的病。
如果这时候,楚砚冬的病突然好了,那么他的存在价值也就没有用了不是吗?
可是楚砚冬什么时候病好。
文章中的那个节点,时景苏突然忘记存在在哪。
如果记不得存在的节点,也可以进行反推。
只要想办法证明即使他在的情况下,楚砚冬的病也不会有所好转,不就可以了吗?
思路豁然之间又被打开。
时景苏努力维持面上的表情,让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哀伤。
“但是,爸,妈,那个课,我可以不学吗?”
他故意咬咬下唇,似乎很为难的模样:“我从小就很不喜欢上课,感觉太枯燥了。”
江以惠准备松口。
“心心”都哭成这样了,看来是真的不喜欢,他们也不能因此逼着“她”。
万一又把“她”逼急跑回家怎么办?
不想楚砚冬率先站起身。
时景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长腿一迈,几步之间便来到他的面前。
楚砚冬居高临下看着他。
盛气凌人的强势感受,似乎带着巨大的威压,几乎要将时景苏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楚砚冬微微一笑。
但只有距离他最近的时景苏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嘴角是如何没有感情地牵起,像是一台冷冰冰的机器。
楚砚冬一字一句道:“为了防止下一次再出现同样的情况,你必须去学。”
“至于无聊这种情况,得看老师教得有没有趣。”
“所以我决定,由我来亲自教你。”
“马、术、课。”
天际好像传来“马术课”三个字的声音,也好像没有……
时景苏彻底僵化在原地。
老实说,后面楚砚冬又对他说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也压根没有听进去。
更不知道他是如何一个人走回房间。
等意识到的时候,时景苏已经站在主卫的镜前。
望着镜中那张美得有些惊艳,但此刻表情有些狼狈的脸。
时景苏只想大声骂一句:楚砚冬这个二逼,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彼此,成全彼此!
时景苏再次拿出手机。
登陆V博以后也不管粉丝数量又增加了多少,谁又给他做了什么推荐,或者他的私信又被多少人挤爆。
他直奔主题。
又又又一次进行更新。
【今天老公和我离婚了吗】:【他不和我离婚就算了,还要亲自教我骑马。他的乐趣是不是要逼疯我才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送完毕,随后不久马上有观光团队成员前来留言。
——哈哈哈哈哈,虽然很想同情博主,但是真的好好笑哦。
——这确实是一个秀恩爱的博客。鉴定完毕。
——哇,我居然在玻璃渣里找到了糖吃,真甜。
——亲自教骑马?我发现了什么盲点?
——楼上,不是你一个人发现了盲点,我也发现了!这证明什么,证明博主嫁的老公,财力应该还挺雄厚的,都有钱去骑马了啊,家里肯定有金矿!顺便想问一句博主,家里有小型马场吗,有养私人小马吗?
——听我一句劝,别作了,这么有钱的老公上哪里找。
——搞笑,博主老公有钱,就一定要巴着对方吗?说不定博主是个白富美,博主老公才是那个小白脸呢?
……
时景苏大致扫了一眼那些评论。
面无表情地关闭V博。
小型马场还真有,私人小马也有养。
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去亲眼看过,也没有机会骑过。
之前还遗憾没能有机会当一当马背上的英雄。
此刻的时景苏,只想伸出手掌抽烂他这张嘴。
真是一张乌鸦嘴啊。
他再也不想说什么想当马背上的英雄了。
楚砚冬,求放过!
**
楚砚冬自然是不会放过他。
第二天,时景苏收到一身骑马装。
在楚砚冬的眼皮底下,他面无表情地来到衣帽间里穿上,又面无表情地从衣帽间里走出。
当看到一身骑马装束,将时景苏的腿立竿见影勾勒得更加修长,腰线也更加纤细时,楚砚冬的目光微微一黯。
“真难看。”他皱着眉,说出一句很违心的话。
*
作者有话要说:
QAQ宝贝们果然是开学了吧,我好心疼,少了好多熟悉的面孔,本章留言送红包,让我康康还有多少宝贝在。
第64章 命根子这玩意儿。
难看?
楚砚冬竟然说他难看?
开什么玩笑。
他刚才照了半天镜子, 一点没觉得自己此刻的模样难看。
楚砚冬肯定是眼瞎了。
没错,楚砚冬就是一个不行的男人,放着家里这么美的娇妻一直以来都没有去碰, 那方面肯定是有问题。
不仅有问题, 连审美也出现很大的问题。
时景苏努力挺直腰杆, 在楚砚冬的面前昂首挺胸, 故意将腿和腰线拉得更纤细, 更修长。
楚砚冬:?
时景苏抿唇一笑:“不好看吗?”
楚砚冬:“……”
时景苏:“百万女团腿,你有吗?”
随即,时景苏从陷入沉默,一时无话可说的楚砚冬身边擦肩而过, 仿佛他刚才说的话就是个笑话。
看到楚砚冬吃瘪的模样, 时景苏心中分外舒爽。
他雄赳赳气昂昂走着,轻软的假发在风中飞扬。
让他的英姿看起来更加飒爽。
然后, 帅不过三秒。
时景苏赶紧捂住脑袋。
观风向,今天的风似乎有一点点……大?
时景苏严重怀疑,会不会被风吹走假发。
他心里忐忑,又有一点点小小的郁闷。
比起假发底下顶着的一头秀发。
他更应该自割腿肉, 将他真实的头发全部剃光光。
那么某一天不小心假发脱落,被楚砚冬目睹到时, 他也可以编一段透彻心扉的故事。
比如, “老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不想你平时工作那么忙碌的情况下, 还要因为我的事操劳。其实我患了绝症, 已经命不久矣, 很快就要去阎王殿报道了,当今世上,我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呜呜呜”。
打住。
时景苏将这个无厘头的借口彻底扼杀在摇篮里,毕竟他面对的是楚砚冬。
他如果真的有“病”,楚砚冬肯定要带他上医院去检查一番。
时景苏叹息一声,继续往前走。
他今天换了一顶表姐提供的假发。
楚砚冬那个大直男,竟然没能看出长发的区别,就像他永远都不知道,他今天的口红,和昨天的口红根本就不是一个色号。
风的助力下,假发很快招呼了时景苏一脸。
身后默默注视他背影的楚砚冬忽然开口:“你确定要这样像个女鬼一样的去骑马?”
时景苏猛地停住脚步,转身,无语地看他。
你才女鬼!
你上辈子下辈子都是女鬼!
时景苏很郁闷。
如果有两门课程是语言艺术学,以及高情商话术学,他毫不犹豫地会立即为楚砚冬报名让他去上课。
唤来家里的佣人,很快拿来一根皮筋。
当着楚砚冬的面,时景苏将头发用皮筋扎成一个马尾。
只不过因为他太过没有经验——根本没有扎辫子的历史,平时都是披头散发地出门,时景苏和头发较劲半天,最终也只是勉勉强强将长发都圈进一根皮筋里。
就这个过程,他做了不下十次。
看似简简单单的工作,每一次,长发都能从他的手里轻易滑脱。
时景苏:“……”
比起披头散发,目前他的样子,好像更难看一些。
时景苏伸手抓了抓。
头上如同插满一地鸡毛,不是这边几缕头发脱“丝”出来,就是那边稍微拱起一座小山丘。
看着他这副笨手笨脚的糗样,楚砚冬竟然破天荒的笑了。
那张冰山面孔,因这一笑,如同冰雪融化,万物复苏。
竟是有些生动得好看。
时景苏看得有点愣呆。
半天后才意识到。
楚砚冬是笑了吧?是笑了吧?
绝对是笑了吧?
居然在笑话他什么事都做不好?
时景苏有点负气。
对,反正他就是很多事都做不好,楚砚冬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笨蛋一样在看他。
时景苏决定不等他,先去传说中的楚家庄园里独立的小马场看看。
身后楚砚冬忽然不知原因地叫住他。
他一回头,空中突然抛来一顶骑马装的帽子,很传统的一款,通体黑色。
“把这个戴上,”楚砚冬说话的艺术似乎更上一层楼,“我怕你脸着地,最后变成一个满脸是血的女鬼。”
时景苏快气吐了。
也懒得再看楚砚冬,自顾自将骑马装的帽子往脑袋上一扣,却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原来是他的头发绾得不好,马尾梳太高,把帽子卡在中间怎么也下不去的地方。
“笨手笨脚。”楚砚冬的双眼微微一眯,这四个字大概是他今天说的最多的四个字了。
他走至时景苏的面前,伸手一捞,轻而易举便将他的假发捞进自己手中。
时景苏顿时被他的动作弄得风云骤变、灵魂出窍。
他和防贼一样看着楚砚冬,走位灵活,一个闪避动作退让到两米远的地方。
楚砚冬的手心顿时一空。
他的心里也有点空空的。
“时景心”想做什么?
这么避让他?
就这么厌恶他碰“她”吗?
“你干嘛?”时景苏警惕地看着他。
夭寿啊!
楚砚冬居然主动上前揪他的小辫子。
他的小辫子岂能给他之外的外人随便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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