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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旭】金钗记(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我是一颗赛艇

时间:2020-01-30 10:57:22  作者:我是一颗赛艇
  司命星君躬身道:“殿下,恕老夫直言,凡人生如蜉蝣,凡间短短数十年的情分,不过是漫漫仙途中沧海一粟。殿下若与她有缘,自然会再次同她相见,若无缘,便止于此。况大殿乃司夜之神,人间轮回之事不受大殿管辖,老夫此一番已破了天界规矩,请大殿勿要再来。”
  润玉神色一黯,还是微微颔首道:“多谢,有劳。”
  许多年以后,他在星辉池畔认识了一个紫衣少女,一样的娇憨,一样的单纯。润玉虽已不再执念于历劫时惊鸿一瞥的红衣少女,听到锦觅自报家门时,却还是有了片刻失神——葡萄算不算得上是花草呢?
  司命星君见润玉渐渐远去,长呼出一口气,抹了一把额上冷汗,自语道:“二殿下从凡间回来后,也知道要脸了,善哉善哉。”
  此刻润玉的目光跟着旭凤的视角走。在他生命的最后一个月里,唯有旭凤在他身边每日给他熬药煮饭。
  他情况最坏的时候,在学堂上讲着书,忽然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昏暗的屋里一阵酸苦的气味。他勉强撑着坐起来,便看到旭凤的背影,正在床外手忙脚乱地扇着火熬药。
  旭凤把药放到桌上,用汤勺一点一点喂他喝下去。润玉深吸一口气,紧皱双眉,闭目把药咽了下去。他喝完药,正要接着躺下,忽然又猛地坐了起来,一把从旭凤手中抢过空药碗,捂着嘴拼命干呕。他已很久没吃过寻常的食物,松开手只猛地吐出一点药汤。
  旭凤递给他一块手帕,直直地看着他,同情道:“你好惨啊。”
  润玉被他瞧得有些自卑,偏过头去,手指颤抖着用手绢擦去糊了半张脸的酸水。他喘息片刻,才慢慢地转过来,对着旭凤浅淡而伤感地一笑:“本想着要照料阿黄姑娘一辈子,不想如今却要你照顾我,还教阿黄看到我病中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真是……”
  他嘴唇动了动,没有把话接下去。
  旭凤脑子里却是外面大海一样广阔的稻场上金灿灿的麦子,他从未见过金秋时节,太阳高悬时劳作的农人和稻海,也从未闻过这样浓烈的泥土和稻香味。
  他从润玉手中接过药碗,随口道:“没事,你也病不了几天了。”
  他知道润玉阳寿将尽,润玉却把这话当成了安慰。他摇了摇头,试探而克制地拉过旭凤的手,歉疚道:“阿黄姑娘,对不起,我失约了。”
  旭凤还在想着寻空溜出去看人家打麦,一边道:“失约?”
  润玉叹道:“我时常想,这药又贵又苦,咽下去又总呕出来,左右无用,不如停了。可阿黄这么傻,菜也不会烧,一个人该怎么过活呢?”
  他闭目歇了片刻,才攒起力气继续道:“每每想及此处,就闭着眼咽了下去,指望着有朝一日还能康复。只是我已尽了力想要好起来,天命却是难违……阿黄,我活不到来年开春了。”
  旭凤猛地回过神来,不知道说什么,思考片刻就用上了新学到的一个词:“哦……节哀。”
  润玉也不与他纠正,只是长久不舍地看着他,含笑道:“能淡看生死,也是一桩幸事。看到姑娘并不为我伤神,润玉也可安心去了。”
  旭凤坐到他床头,扶他靠在自己身上,茫然道:“我……对不起,我族中没有死过人,也不知道身边死了人是什么滋味。”
  润玉靠在他肩上,微微摇头道:“是我贪得无厌了。我本命中注定无妻无子,孤独一生。残生能有阿黄相伴半载,已是生平喜出望外,怎敢奢求百年。”
  旭凤不知如何安慰,只好乱讲:“死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死便死了吧。就像你说过的,我们缘分很深,以后还会再见到的。”
  润玉颔首,哑声道:“借姑娘吉言了。圣人云,未知生,焉知死,活且活不明白,何苦忧虑死者。我教了一辈子圣贤书,轮到了自己的时候,却也愿意相信世间有来世。”
  旭凤想了想,道:“我觉得只有傻子才总想着来世。整天指望什么因果报应,前缘再续,却不晓得在今生珍惜眼前人,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来世谁还记得这个那个的。”
  他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然而这话听起来却像极了在针锋相对。润玉并不着恼,只是微微一笑:“姑娘此言十分有理,润玉受教。只是姑娘还年幼,不知有些东西是人力不能,方有寄托来世。”
  他深深地看了旭凤一眼,又慢慢挪回枕上,逐渐闭上双目:“譬如今生,我就不能娶你为妻了。”
 
 
第3章 
  旭凤生来就是尊贵的天帝之子,凤凰之身,不懂人的苦处。最后一次,他熬完药回到床边,却怎么也叫不醒润玉。
  旭凤去敲了四邻的门,告诉他们润玉不动了。村人连忙随他跑到床边,又是探气又是诊脉,忙活完站直身子抹了抹眼,道:“小阿黄,他死啦。”
  旭凤道:“可他人还在那啊。”仙神只有灰飞烟灭的才算死透了。在旭凤眼中,润玉只是躺在那里不动而已。
  村人见他无知,纷纷摇头。
  润玉虽然比较穷,旭凤却有钱,他听说棺材大一点比较好,就弄了一口比较大的棺材。兄长虽说此时是凡人,但本尊终归是天帝之子,还是不要曝尸荒野比较好。
  他看着棺椁被埋进土里,一滴眼泪也没掉。村人摇头道:“想不到你竟是这样无情的女娃,枉先生对你那么好,在心里拿你当结发妻子,处处护着你。他死了,你竟不肯为他哭一场,也不肯为他披麻戴孝。”
  凤凰是高傲的太古神族,如非伤心至极决不会落泪,但入乡随俗穿上孝服也并无不可。凤凰想看看人间的雪是什么样,准备逗留到冬季再走,反正在天上也只是几个时辰的差别。
  入冬时分,她又买了柴米和鸡蛋,又在门槛上绊了一跤。
  半年前的夏日,她蹦蹦跳跳从集市上买了润玉要她去买的食材,正要轻盈地跳过障碍,裙裾却挂在了门槛的凹凸不平处,摔得龇牙咧嘴。
  润玉将她扶起来,让她把膝盖搭在自己腿上,用手帕沾了水仔细擦掉她膝盖上的土,上上下下检查半晌才道:“并无大碍。”
  凤凰道:“我是没事……鸡蛋却摔破了。”
  润玉也觉浪费可惜:“无妨,买得也不多,一顿饭全下锅罢。”
  她打碎的实在太多,纵然两个人一起吃,也还是撑得肚皮发圆,凤凰翻了个白眼,倒在润玉膝上道:“明日还是你去买菜吧,我实在是没用。”
  润玉打着旋按揉她的腹部,温和笑道:“阿黄姑娘即使什么都不会也无妨,只要能长在润玉身边陪伴,就是润玉之幸了。”
  旭凤并没有想明白,如果一个人住,就要买一个人的食材。他不会烧菜,蛋炒饭做得夹生不熟,而且还是两个人的量,不仅死活也吃不完,而且好像越吃越多。
  旭凤纳闷这顿饭为什么死活吃不完。他跟这一大锅蛋炒饭杠上了,从早上断断续续吃到傍晚,天色终于彻底黑暗。蜡烛平日都是润玉收着,旭凤在黑暗中摸索着翻箱倒柜寻不到蜡烛,却摸到了那个装着聘礼的盒子。他随手拿过碧玉发簪插在发上,继续桌前跟蛋炒饭杠,也懒得去生火照明。
  撑开的窗外飘进来了纷纷雪花。旭凤打了个寒战,他裹紧了衣服,没想起来出去看他心心念念的人间冬雪。
  他在漆黑的屋子里夹起一大口饭,使劲往嘴里塞,连口舌也拒绝这么多冷饭,无法下咽。旭凤兑着冷水艰难地把一大口剩饭咽了下去,忽然意识到自己之所以死活吃不完,是因为陪他一起吃饭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放下筷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旭凤揉了揉眼睛,闷闷道:“兄长,我想见你了。”
  他决定去找润玉。他找到璇玑宫的时候,门口的仙侍告诉他,润玉眼下正忙得脚不沾地,但二殿下若有急事,这便叫他出来。
  旭凤摇了摇头。他在门口伸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润玉的身影。他忽然莫名负了气一般,扭头便跑了。
  天上短短片刻,人间已是来年开春。旭凤又作了回天界之前的打扮,踏着旧雪,跳过田间新犁的湿土,又掘开了那处坟墓。
  坟茔中的青年因为与他接触了许久,凡胎沾上仙灵之气,虽死而面容依旧。凤凰半跪在如同睡去一般的文士身边,意识到即使找到了他,他也不会再笑着对他说,来年开春要娶姑娘为妻了。
  旭凤握住他冰冷的手,忽然觉得十分委屈。
  他趴在润玉身上呜呜哭了起来。
  在凡间,旭凤终于明白了死。死不是灰飞烟灭,而是再不能见到,也再不能一起说话了。
  凤凰振袖一挥,素净的绥麻随着他拂袖化作大红色。他搂住润玉的的脖子,在他身上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旭凤化形的本相从红衣少女躯体上剥离而出,变做凤凰在坟前盘旋半日,终于飞去。
  他真身的一部分,属于凰的部分被从元神中生生剥离出来,变成没有意识的躯壳永远留在了这里。千百年后,以那片坟茔为核心方圆十里的村落被荒废,随着世道变迁变成了蓊蓊郁郁的梧桐林。
  天界现在依旧忙着操办润玉晋升上神之礼,没人发现他曾经真身溜走一段时间。
  凤凰在凡界走了短短一段路,好像一夜之间明白了情爱与羞耻,他觉得若是润玉知道了自己就是阿凰,能给他嘲一千年。
  旭凤找到司命星君,简短地交代他:“若有人问起阿凰的事情,随便编个什么理由,一律不准招供。若有一星半点的泄漏,拿你是问。”
  “大殿下?”
  润玉睁开眼,看到了站在他“尸体”边上恭候他凉透的仙侍。
  他从躯壳中脱身,右手按在了胸口的凤翎印记上,印记在他掌中微微发烫作痛。
  仙侍以为他刚刚死透,还处于懵逼中,又道:“恭喜大殿历劫归来,荣升上神。”
  润玉点点头。
  仙侍又道:“殿下为何不历劫结束即返回天界?反而在躯壳上踟蹰,害陛下以为殿下出了什么意外。”
  润玉道:“是我一时黄粱梦醒,精神恍惚,待见到父帝,我自去向他赔罪。”
  二人身化流光,往天门飞去。还未到天门,一道红光忽然清啸着迎面飞来,变做人形撞入润玉怀中。
  凤翎印记的痛楚忽然停止。润玉理过他发际,凤凰就在他怀中抬头笑了起来:“兄长,你怎么才回来。”
  他被提早捉了回去,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此时正笑得开心。所有的兰因絮果,爱恨不清都消散在了此时凤凰眷恋的眼光中。
  二、洞庭渔歌
  洞庭湖上,烟波浩渺,渔火在远处缀连成一片,上下浮动。
  黑衣的人影临风而立,站在湖畔,在月色之下凝望着湖水。天帝走上前来时,险些没有看到他,也不太相信是他。直到他走上前去确认了那人的身份,才开口嘲道:“你得到锦觅尚嫌不足,还打算毁了本座生母的墓穴?”
  魔尊抬起一只眼皮看了他一眼,又似嫌看他一秒也浪费时间,草草耷下。
  天帝道:“经历杀母之仇,夺妻之恨的明明是本座,为何你却成日在这如丧考妣?”
  天帝的眼线虽不能遍布六界,在人间和天界却实在不少。看守洞庭湖的天将告诉他,魔尊已是第三次来湖边长久地静立眺望,不像是要毁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魔尊不咸不淡道:“这里不是杀你的地方,你若执意寻衅,我们换个地方死斗。”
  天帝冷冷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魔尊道:“思念故人。”
  天帝饶有兴味道:“你能有什么故人值得思念?”
  魔尊手掌紧按腰侧赤霄剑,指节微微发抖,半晌才冷冷道:“天帝有亲人葬身于此,本座亦有亲人籍此凭吊。”
  天帝前进一步,逼问道:“本座倒未曾听闻,魔尊有亲朋葬身于此。”
  魔尊道:“死无全尸,无身可葬,只是成灵于此处。”
  天帝微微挑眉:“成灵……?”
  他待要再问,魔尊却已扭过头,背身离开,不欲再答。
  润玉不追上去,只是在他身后道:“你当人界是何处,说来便来,说走便走?”
  魔尊慢慢站住,背影在黑夜中摸糊不清:“我不会再来。你也不必激我,我不在他面前与你生死相搏。”
  他说完此话,身形化作黑雾消失不见。
  自此之后,魔尊果然再未来过洞庭湖畔。
  什么东西不用诞生,却用成灵?是山精,野怪,还是……
  *
  润玉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就被人匆匆弄醒。他睁开一只龙眼,便看到旭凤正地站在避水珠中,见他不愿起身,又伸手拽了拽他的龙爪。
  润玉猛地睁开眼,应龙之身轻易透过避水珠的防护,对着里面的人一口咬下去。旭凤敏捷得闪身避开,急促上浮,却也不免沾了一身水。
  星辰之海水面涛声大作,二人同时浮出水面,润玉身上没挂上一丝水珠,旭凤却已经全身湿透,狼狈不堪。他现出凤凰真身来,在空中像落水乌鸦一般甩了甩首尾,又变回人形落地。
  润玉早已坐在石桌前,双目半睁不睁:“你才从忘川回来,不去与父帝母神请安,就变着法子折腾我?”
  旭凤在他面前落座:“听闻兄长已经在星辰之海中躲懒沉眠数年,司星布夜之事全数交给手下,旭凤还以为兄长身体抱恙,这才出此下策。”
  润玉终于睁开了双目:“下次若再白日里无事扰人清梦,便不止是变成落汤鸡这样简单了。”他口中说的威胁的话,嘴角却微微弯着。
  旭凤见他没有真的生气,也笑道:“并非无事叨扰兄长,只是父帝有要事相商,整个天界遍寻你不到,只好托我来做这个恶人。”
  旭凤年纪不大又足够懂点事的时候,曾十分委屈地问他为何总是躲着自己走。
  润玉口中说没有的事,心中却暗想,不是你自己说的来世不想再看见我了么?
  他心里这样想,每每被凤凰追着黏在身上,却也渐渐松动,不再严格遵守旭凤前世的要求,不再完全地冷漠以对。
  旭凤自润玉院中离开,便去了月下老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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