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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润】未竟(第一季)(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人间抽风客

时间:2020-01-30 10:57:58  作者:人间抽风客
  固城王自己是个怕死的人,故他以己度人,也以为人人皆贪生怕死。
  但他想不到,其实暮辞是不怕死的。
  固城王也没想到,旭凤竟然也不怕死。
  魔尊战船行驶至忘川中心时,被人拦了下来。来者不过只乘着一叶小舟,长身袖手,衣带当风,独自立在船头。
  忘川水凌凌,悲风戚冥冥。原本头顶只有一个月亮,可月亮碎了光,一半浸在水里被冲走,一半冷彻彻飘在水中,于是又散出无数重月影。
  入夜晚凉,乌啼鸿影,寒月如霜,照在来人脸上。
  金虹帝袍,凤目眄睐。
  ——不是魔尊心心念念、唯恐追之不及的旭凤,又还能哪个?
  天帝果然胆色过人,说单刀赴会,就当真勇于孤身前往。
  ===
  故事说到这里,因为时间差的关系,为了避免引起混淆,我们暂时先把目光转回天界吧。
  如润玉所料,旭凤确实已经赶回来了。
  天帝亲率精兵三千人,片刻不曾耽搁,一路马不停蹄赶回天界。
  他离开战场之前,军中一切事物,皆托付给了穗禾。
  宫中变乱,传闻纷纭,真假难辨。也唯有天帝亲往,方可平息此事。
  北天门已乱成一锅粥。
  北天门为禁卫军屯驻地,方便调动部队、阻遏变军。且此处地势较高,立于城楼之上,可俯瞰大半个天宫,也有利于观察形势。
  破军将军奉命拱卫天阙,当下闭门拒守。变军集结在城楼下,而破军带领宫中宿卫,居高临下,弓箭手个个张弓上弦,箭指变军。
  情势剑拔弩张。破军将军占据地利,变军不敢轻举妄动;但变军簇拥着太上天帝,破军将军也不敢下令攻击,以免伤了皇亲国戚千金贵体。
  强攻非明智之举,变军开始喊话:夜神犯上作乱,逼死嫡母,谋夺御座。我等迫于形势,不得已追随太上天帝,清理奸佞,以振宫阙。将军蒙受君恩,何至于闭门相抗?
  宫变仓促,信息不通,故这套说辞甩出来,当真有人被迷惑。几个兵卫转头看向破军将军,目光闪动,大有动摇之意。
  破军将军不善言辞,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幸好身边还有反应快的机灵人,口齿清晰,迅速回道:陛下亲冒锋矢,以定天下;将士则浴血杀敌,以报天恩。今日,我等奉君之命,只知尽忠职守,不知其他!
  更甚者,那人还反诘问来:天家朝堂重地,尔等引兵相攻,陛下可知?无诏私动,岂不闻,此乃谋逆之嫌?!
  谋逆是为大罪,可牵连三族。变军之中多数是不明真相被裹挟进来的普通士兵,有心投机篡权者毕竟只是少数,眼下,这话一出,很快引起骚动,猜疑恐慌的情绪一下就蔓延开去。
  正相持不下,忽而有人大声呼喊,天帝回朝了。
  ——乾坤朗朗,帝王归来。
  金甲凤翎,天子旌旗。
  午下阳光正烈,瑞气千条万段,映着金甲戎衣,反射出千万点光斑,照得人眼花缭乱,直如漫天真龙天鳞。
  正气浩然,王气沛然。
  无可抵御。
  微微点头,示意精兵三千皆就此止步,旭凤单枪匹马,将亲卫留在身后,独自负手走上前来。
  他不带一个侍卫,未做任何防护,脸上还残留着匆忙赶路的痕迹,就此向着变军士兵高声喊话:
  昔日战场征伐,同生死共进退,是为同袍战友。现下,何至于刀剑相向,大动干戈,断了彼此袍泽之情?今日之事,原本只是误会,各位只要放下武器,一切既往不咎。
  自古攻心为上。
  况且,自旭凤纂位以来,每多善政,又体恤将士,深得人心。
  士兵们面面相觑,片刻之后,纷纷丢下了手中枪矢。
  一场宫变,到此,竟然就在天帝的几句话中,兵不血刃地结束了。
  变军渐渐散去,他们都是普通士兵,他们可以安然离开。但太微知道,自己不可以。
  他早没有了退路。
  不过好在,他亲眼目睹,荼姚,润玉双双皆已跳下临渊台。事至此,唯有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抵死不认,将一切推到荼姚和润玉身上,反正这两人已不会再开口,正可谓得死无对证。
  太微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众目睽睽之下,太上天帝一口咬定,夜神大逆不道,矫诏篡位,把荼姚骗至临渊台,又狠心将其推下。
  但他万料不到,话音未落,偏在这时,有人给他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白影如龙,天降庆云。
  天际流过两道光,一青一白,落地成人。润玉挟着荼姚,彦佑揽着锦觅,齐齐出现在军阵之前。
 
 
第30章 
  勾残月冷似雪,忘川水寒如铁。
  风过处,烛火飘摇,船帆簌响。
  固城王脸色难看。
  自他遇到天帝,也不见对方如何动作,足尖一动,轻飘飘就飞身而起,跃过船舷,落在甲板上。又只在一眨眼功夫,天帝便已越过船头,进到了主舱。
  他神情轻松,两手空空,不像是孤身赴敌营,倒好像只是前来赴个宴会。固城王哪敢容他近身,但对方鬼魅般的身法,飘忽不定,来去自如,又根本阻无可阻。
  心中一凛,魔尊立起身来,正想摸出陨魔杵,却被人一把按住了手臂。
  你——!
  固城王瞪着暮辞,瞳孔微微收缩,你可别忘了,你的命……
  他的话未能说完,暮辞把他一推,按着他重新坐下:魔尊无需着急,还是先听听天帝陛下的来意吧。
  不过弹指一瞬,天帝已到了固城王面前。
  琉璃净火,自天帝掌中腾起。火光跳动,焰焰青蓝,照在固城王脸上,将他的脸也映成一片可怖的青蓝色。
  天帝微笑着,约定明早和谈,这大晚上的,魔尊却是要去哪里?
  固城王有苦难言。
  他倒也不愧是搞阴谋诡计的好手,眼看避不过,索性打个哈哈:这不是怕天帝陛下等得着急,本座这就主动过来了。
  一声哼笑。
  魔尊原本还指望巡守卫士前来护驾,但下一刻,就连这点企盼,也被暮辞打破了——
  暮辞问他,如今船到川心,假使此时发动幽冥之怒,忘川水涨船翻,魔尊待要如何?
  固城王竦然变色。他厉声道:你疯了!
  可不正是疯了?
  暮辞低声道,尊上以魔界二十万大军为诱饵,只为凭借我灭灵族的力量,除掉一个旭凤。现下旭凤就在这里,尊上却不敢动手了?
  固城王当然不敢。
  船舱外月如银,夜风凄凄,水声涛涛。
  二十万魔界儿郎的性命,魔界千百万民众的性命,乃至于天界数十万精兵连同旭凤的性命,这些统统加在一起,也抵不上自己的性命来得金贵啊。
  忘川水底沉溺怨灵,吞噬一切,凶险万分。眼下他自己身在忘川之上,深知身家性命重于一切,如为拖旭凤下水,却要自己陪葬,这生意可是赔得一塌糊涂,固城王是万万不肯做的。
  眼看旭凤眉梢一动,手指也微微一动,琉璃净火腾得更高了。暮辞面无表情,等他做出决定。固城王毫无半点犹豫,立即答应下来,传令出去,掉头撤兵。
  大军撤退,退返忘川。一待登岸,固城王被旭凤和暮辞一左一右挟着,回到军帐中,于三军之前立下誓言,承诺天魔交好,止戈休战,永不互犯。
  第二次天魔之战,到此算是落下帷幕。
  三军尽退,回到主帐之中,固城王忍不住要提示一下天帝,他已按照要求去做了,天帝是否应该践行诺言,放他离开?
  旭凤笑了一笑。
  一刹那,固城王以为自己眼花了。此前,他从未见过旭凤这样的笑容。
  不是司空见惯的、老对手那种志在必得爽朗一笑,却染上七分幽柔三分妩媚,十足的鬼魅一笑。
  这一笑里流露出来的神韵,固城王觉得有点眼熟。
  电光石火间,脑中刚闪现一个念头:你不是旭凤,你是——
  可惜他来不及把话说完了。
  琉璃净火暴腾而起,汹涌而至,青蓝色的焰流吞噬了魔尊。
  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一代枭雄野心家,就此殒命身亡,化作一蓬飞灰。
  收回手,嫌恶地掸去沾染上的余烬,“天帝”低头看着自己白皙指尖,冷然一笑:老色鬼,早说过了,下回见面,定要你好看。
  不再伪装,穗禾恢复自己本来面貌,转头看向暮辞。
  暮辞也镇静地望着她。他知道自己生死只在她一念之间,求饶无用,何况他也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命。
  他唯一牵挂,无非但在一人。只要鎏英安然无恙,他就别无所求。
  穗禾手中举着火,若有所思。
  一瞬间,她又想起鎏英。
  鎏英才貌双全,爽朗大方,又同旭凤互相引为知己,之于孔雀公主,实在是个劲敌。
  但卞城公主心系暮辞,忠贞不渝,魔界早传得沸沸扬扬;且观暮辞态度,他对待鎏英,也早是情深意笃。
  一时间,穗禾觉得羡慕,又有些酸楚。
  她盯着暮辞,心下思量:这样一枚棋子,是就此灭口,不遗后患,还是留待日后,或者还可派上其他用场?
  ===
  烈日当空,炙烤万物。
  飞檐楼台,亭阁景观,半数已成残垣断壁。烟尘茫茫,有风轻拂,将那些建筑,都模糊成一只潜身欲起的巨兽。
  巨兽大张着口,只待择人而噬。锦觅站在那里,满心茫然。
  方才,荼姚于众人面前,自述罪行,坦承自己杀害洛霖夫妇一事;接着她又揭露太上天帝,当初为登帝位,拉拢鸟族,抛弃花神,甚至不惜勾结魔界,弑兄篡权;且为分化水族势力,引诱龙鱼族公主,始乱终弃在先;后为隐藏润玉身世,暗中支使她亲手屠灭龙鱼族上下;更因忌惮鼠仙揭破此事,而当众处决鼠仙灭口。
  太微行事,这一件件,一桩桩,都染满鲜血,污秽不堪。虽都是旧闻了,其中猫腻也早已广为人知,但此刻被公然扯破了掩饰,扒出来丢到人前,还是难免激起满堂大哗,直教天家颜面扫地。
  荼姚历历列举,事实一一披露。锦觅木然听着,一时心乱如麻。
  爹娘的死,终于有了一个交代。她既痛楚,又欣慰,也难过,还侥幸。
  荼姚供认,杀害先水神夫妇,是她一人所为,旭凤全不知情。
  旭凤却泪盈于眶,颤抖着唤了一声“母神”,便哽咽着说不出话了。
  原来不是凤凰做的,他是真的不知情。锦觅想着,真好。
  她终于不必痛苦矛盾了,她的仇人不是凤凰。
  至于荼姚是凤凰的亲娘,在她看来也不重要了。冤有头债有主,上一代的仇怨,她不会牵扯到其他人。
  荼姚如今恨毒了太微,豁出性命不要,也只攀着太微一人撕咬。太微眼下,最为忌恨的,却不是荼姚。
  太微盯着润玉,目光怨毒。
  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的刻骨怨毒。
  在太微看来,荼姚和其他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对手。但是润玉,可真的让他太恨了。
  此次功亏一篑,都只在于这个逆子。
  润玉也在望着他,目光沉静,气息冷定。
  走到这一步,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快意,但无疑是舒心的。
  几千年隐忍,郁结在怀,今日终可一荡心气,一浇胸中块垒。
  求仁得仁。他的目地,皆已达到了。
  他要为遇人不淑的娘亲复仇,为无辜罹难的母族昭雪,为大义赴难的鼠仙翻案。
  他也要为旭凤的称帝之路,扫除一切障碍。
  ——他要旭凤光明正大地做个圣明天子,他决不允许旭凤的声名因为涉嫌杀害洛霖夫妇而被拖累。
  人最大的敌人,其实不在别处,只在自己。润玉此前的汲汲以求,始于童年伊始便尝尽苦头的求不得。他这半生,焚心以火,常为年少不可得之物而困扰。
  时如逝水,永不回头。润玉已经和自己周旋了这样久,如今终于彻底想通了,所谓的既生瑜何生亮,说到底还是心坎难过。
  从来都不是旭凤不肯放过他,只是他自己难以放过自己。其实人各有志,术业专攻各有不同,润玉不需要通过战胜旭凤来证明自己。润玉只是润玉,即使有许多事,只有旭凤能做到,但也有许多事,是旭凤也做不到的,唯有润玉能办到。
  所以,放下了执念与愤恨,润玉从此就只做自己。
  就如此刻,总还有人,能迎风弄潮,造就大势,直叫天帝之尊,也屈膝折腰。
  太微阴毒地盯着他,他亦回之以冷眼相视。
  他要他这位不可一世的父帝看到,也要全天下人都记住:
  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也总会有人,甘愿以身殉道!
  太微终于被他冷彻目光所激怒。
  狂风骤起,千光万幻,撕裂寰宇。
  金龙暴起,太微现了元神,腾空而起,又俯冲直下,衔雷霆一击,向着润玉而去。
  疾风扑面,袖袍振飞。润玉长身玉立,一动未动。
  旭凤面色惨白,颤抖不已,半天没有出声,至此方才如梦初醒,蹬地而起,狂呼出声:不要——
  却另有一道红光,亦然腾身而起,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球,冲着金龙而去!
  金龙火凤,纠头摆尾,相互拧成一团,于半空嘶鸣不已。他们彼此缠斗着,滚撞不休,一路激起巨响,烟光爆裂,又震塌了无数楼台亭阁。
  金红两道火光,卷成无解连环,交错着,朝临渊台的方向一径地远去了。
  锦觅呆呆望着半空,突然一个激灵,擎了匕首,下意识就追了上去。
  但她还是迟了一步。
  待她冲到临渊台边,正好看到荼姚死死卡着太微的脖子,太微也狠狠扯着荼姚发根,两个人绞作一体,难舍难分,齐齐滚下高台,还在互相谩骂不休。
  云暗雾浓,电闪雷鸣,瞬间吞没了龙凤的身影。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一双夫妻,做了半世怨偶,终于走到了同归于尽的境地。
  脚底一软,锦觅无声跪倒在地。
  这对天家夫妻,在双双坠落临渊台之际,可曾体会到娘亲当初被逼跳下的感受?
  任你富贵贫贱,在死亡这件事上,终究都是平等的。
  之于锦觅,这个收梢,大约就是一个结束了。
  但对于润玉而言,这将是另一个开始。
  时空是无数宇宙的集合,每个宇宙之间原本互不交涉,但因缘际会之下,却也可能互相碰撞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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