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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不下(近代现代)——尤萨/尤萨阿里塔

时间:2020-02-10 09:44:31  作者:尤萨/尤萨阿里塔
  我实在没有力气再站立,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我哥把我打横抱起来到楼下的卧室陪我休息。
  我含糊地跟他说:“……你去洗床单……别让阿姨洗……别让她看见……”
  “好好,我洗。”
 
 
第24章 
  这一场大刑伺候完事儿,我要是真有情报肯定已经出卖组织全部招供了,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禁怀疑我到底是不是这畜生的亲弟弟,如果不是就好了。
  睡到半夜口特别渴,叫我哥给我倒水喝,可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抬手推他时胳膊发酸没力气。
  我迷迷糊糊拱到他身边,哑着嗓子叫他给我拿水。
  我哥睡觉很轻,立刻惊醒了,把我揽进臂弯里,很熟练地帮我把脚放回空调被里兜住,然后默默揉我的脊背,嘴里念叨着哄我,把床头的水杯拿来喂到我嘴边。
  我极少听他对我用如此柔软的语调说话,像在哄小女孩,实际上我既不脆弱也不幼小,可他的语气却像习以为常,仿佛经常这样做。大概是他曾经的情妇太矫情,痴嗔撒娇求他抱,他习惯了,也许是时琛那个细皮嫩肉的小鸭子,哭起来梨花带雨惹人疼惜,想到这我有那么点失落。
  我哥的手掌接触到我皮肤时明显惊讶抖了一下,嘀咕了一声烫,随后打开盏幽暗的墙灯,从抽屉里翻出支体温计,甩了甩夹到我腋下。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浑身说不出的难受,本能地把滚烫的身体贴到我哥身上,体温计也没力气夹,只想抱着段锐。
  他问我怎么了,哪难受,我语无伦次哼唧半天,屁股疼,肿了,很辣很烫,腰疼腿疼,嗓子也疼。
  “消炎药在楼上,我去取一下,一分钟,你等我会儿,别睡着。”他拍了拍我起身要走,我一把抓住他,上半身压到他胸前。
  “段锐,你说不让我受伤的啊,现在疼死了。”我疲惫地抓着他背心领口质问,右手摸索着去找扫帚揍他,“你他妈是我亲哥吗,操这么狠……”
  他抓住我的手指,贴到唇边亲吻:“嗯……明天我给你揉腰。”
  “哥,我觉得你也有病,暴力倾向,你趁早去医院看看心理有什么阴暗的毛病,你遗传段近江了。”
  我脑子不太清楚,人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很容易言语伤人,我不该这么说,其实这不是我的真心话。
  我哥坐在我身边,沉默了很久,像是怕造成二次伤害似的松开手不再碰我。
  我勉强支撑身体爬起来,看见他正伸手去拿床头的烟盒,我去抢,没想到体力没跟上,一个踉跄砸进我哥怀里,跟他一块儿头朝下栽到床底下,砸在地板上哐当一声巨响。
  短暂半秒钟的时间,我的动作先于意识把小臂垫到我哥后脑免得给他磕傻了,他也同时用手臂把我搂紧,让我全身重量都摔在他身上。
  体温计被我俩带了下去,清脆地摔成了几截碎块,玻璃和水银飞溅,在我哥手臂上留了两条血痕。
  “靠,我靠,你没事儿吧。”我头昏脑胀忍着浑身疼赶紧爬起来,我好歹一百几十斤的体重,第一个念头是别把我哥砸骨折了,第二个念头是老师说水银有毒我哥会不会死。
  我哥爬起来,揉着摔疼的后背吐出一口血。
  “我操,快,打120……”我瞬间回光返照精神起来了,不由分说把我哥扯到背上背着,死沉的大男人压得我两腿打颤,他妈的我真的,我刚被肏到发烧,妈的当个肌肉猛0确实不容易,我哥正跟朵娇花似的半死不活趴在我背上,皱着眉惹人疼惜。
  “小琰……讨厌哥了?”
  “没,你少说话,我先背你去客厅,然后你等我穿条裤子送你去医院……”
  我光着上身,底下只穿了条裤衩,背着他手忙脚乱往卧室门口冲。如果我哥死了,我就抱着他进火化场小抽屉,把他所有钱都捐给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不给我爸妈留一分钱,一分都不留,即使他们也是畜牲。
  噗。
  我哥忽然乐出声儿来,我从黑色大理石装饰墙面的倒影里看见了两颗洁白的、犯贱的虎牙。
  他趴在我背上亲我耳朵,慢悠悠地跟我说,你要是上课好好听讲,就知道汞需要过量吸入才会中毒。
  我愣了足足十秒,一把掀翻这老狗逼把他摁进沙发里,捏开他的嘴,发现嘴唇破了点皮在流血——我刚刚还纳闷儿我栽下来的时候眉骨撞着了什么东西。
  “段锐你他妈给我死!我真是服了你这傻逼!好玩吗?”
  我脑袋嗡嗡疼,我哥真他妈欠操,我要是比他大八岁就摁着他操到死,活活操死他。我倒霉就倒霉在这疯逼是我哥。
  我狠狠往他身上踹了几脚,从悬墙书架里随手抽了几本项目管理砸得他叫疼,扭头转身就走。
  我一瘸一拐朝门口走,打算去撒个尿抽根烟静静,腰间忽然环上一双手,我哥从背后抱上来,把我箍在怀里,刮干净的下巴蹭在我肩头,有点粗糙的麻酥感。
  灼热的呼吸紧贴着我的后颈,段锐的嘴唇湿润柔软,让我想起小时候从池子里捡出来贴在后颈凉快的荷花瓣,也像我哥捏走落在我头上的蜻蜓。
  我哥安静地从背后贴着我,我从墙面倒影里看得到他翘起来的睫毛和侧脸的轮廓。
  “段锐……”我刚想骂他,他就轻声在我身后耳语:“段琰。”
  他说,很着急吧,你出危险的话哥也这么急。
  心头突然一颤,我也许罹患心律不齐。
  这一刻我不再想自杀,尽管人活着就是慢性自杀。我想一直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哥亲了亲我的下颌,我忍不住回头看他,目光对视了几秒就忍不住开始接吻。
  我扶着他搂在我腹前的手,转过头迎接他温柔的唇舌攻势,他的舌尖在我唇边小心游走却不进入,我微微张开嘴,舌头钻进我哥嘴里,模拟性器的抽插搅动。
  他低声说我骚,烟嗓微哑,带着一种慵懒黏连的尾调。
  我并不骚,我只是忍不住,他给我的亲吻我从来拒绝不了。
  我哥换了个方向,把我压在大理石墙面上,低声嘀咕着“对不起”,双手扶着我的腰和我接吻,嘴唇分开时拉出一根黏糊的涎水丝,断开后留在我唇上,被我哥贪心地用舌尖勾回嘴里。
  “操,你还敢硬,老畜生。”我用力攥了一把他内裤里鼓起来的大家伙,我哥痛叫了一声,捂着鸡巴低头埋到我肩上。
  “疼。”
  “你他妈活该。”
  他低着头,洁白的脖颈暴露在我面前,我一口咬上去,狠狠收紧牙关,给他在脖子上留了一个渗血的牙印。
  我哥疼得嘴里抽凉气,扶着脖颈在墙上照:“我明儿还上班呢,别咬这儿……”他把我的头按到胸骨前,“咬这儿吧。”
  “傻逼,这是平的怎么咬。”
  “你种几个草莓给我。”他扶着颈后的一小块地方压低声音跟我笑,“就是上次趁我睡觉的时候你偷摸种的那种,红的,甜的,草莓。”
  “不。”
  “……宝宝。”
  我天呐,宝宝,呕。
  我给他种了三个草莓。
 
 
第25章 
  二楼卧室里有一股性欲尚未退散的腥臊气味,我窝在沙发里把消炎药片吞进肚子,看着我哥把我尿湿的床单收走,换上一床新的,床单是浅淡的藕荷色,更适合女孩子,但我觉得温柔。
  我哥过来抱我,我用脚踹他,他捉住我的脚腕,亲了一下我的脚心,很痒。
  我并不需要被抱着,可我看见我哥的眼神很寂寞,他很想抱我。于是我不反抗他把我横抱起来,为了哄慰被我言语伤害的老哥甘心当一秒钟公主。
  他帮我把红肿发烫的小穴填满药膏,打肿的屁股蛋也揉了一层舒缓乳液,还扒着我两瓣屁股用指尖拨拉肿痛的菊花,还告诉我说没事只是有点肿。
  我一直把脸埋在枕头里,囔着鼻音问他:“不是操烂了么……”
  “不会,悠着劲儿呢。”
  都这样了还算悠着劲儿,我有点同情我哥的情妇们,他不是那种常会手下留情的男人,他绝对有性虐癖好,只是不在我身上下狠手。
  其实我也会害臊的,一开始跟我哥做爱我觉得没什么,但当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小时候抱着我用奶瓶喂奶,带我逮蚂蚱捏蜻蜓,送我上学给我做饭吃,现在却半夜和我滚在床上地上接吻和肛交,我就有点害臊。
  我哥过来亲我,我假装睡觉,他在我唇边轻啄了几下没能得到回应,默默呆了十几秒才退回我身后躺下,侧卧着从背后把我抱在怀里。
  我哥好像失眠了,一会儿轻轻翻个身帮我掖被角,一会儿去调空调温度,一会儿又把我抱在怀里,在我颈窝边浅浅呼吸,完全是个多动症小朋友。我想如果我去外地上大学,他一定很想我,会天天打电话给我,如果我太忙挂了他的电话,他会带着好吃的开车来找我,然后装作无意地要求我不要挂他的电话。如果我哥也有哥疼,他一定很会撒娇。
  发着烧脑子时而清醒时而昏沉,身体发了汗稍微舒服了些,我再次醒来,看了眼表才半夜,摸摸手边的空位却是凉的。
  我哥正坐在阳台的地板上,脚上趿拉着凉拖,结实宽厚的后背套着一件黑色背心,肩膀很宽,腰却很紧实细窄,有点邋遢,有点好看。
  他背对着我,嘴里吐出的烟雾从头顶升到漆黑的空中。这时候月亮升得很高,细雪一样铺在我哥身上。他像盛开在雪里,我想舔掉他脸上的月光。
  我看着他早已不再像看着小时候带我疯玩的孩子王,他长大了,我还没有。如果段锐当了爸爸,他的孩子一定最幸福,被陪伴被鼓励被疼爱被拥抱,得到一切我没有的。
  所以我狠心剥夺他当别人爸爸的权利,让他一生只能做我哥,如果他愿意,他偶尔可以当当我爸爸,反正我没有爸爸。
  我光着脚下床,一拉开落地窗,夜晚的闷热扑面而来,近看我哥皮肤上也浮着一层细薄的汗。
  等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已经晚了——我情不自禁舔了我哥蝴蝶骨上的汗珠。
  我哥颤了颤,回头看见是我之后条件反射般把我按在地上,双手双膝着地把我扣在身下。
  “咸的。”还有沐浴露的香味。我仰头注视他,没头没脑地嘀咕。
  我哥淡笑着吻我,他的烟还没抽完,夹在手里,呼吸中充满呛人的烟草气味,他扯过窗帘把我俩盖住,把好好一个吻搞得比偷情还要刺激。
  我哥与我低声耳语,说的是无关紧要的戏弄和一些没营养的关心。
  “小东西,屁股不疼了就来撩你哥?”
  “还疼。我没撩你。”
  “额头好像不太烫了,还难受吗。”
  “好点了……”
  “亲哥一下。”
  “操,为什么?”
  他没告诉我为什么,把脸凑到了我嘴边,我亲了亲他的脸颊,他弯起眼睛,抱着我翻身,把我放在他身上。
  这世界有许多莫名其妙的规则,女人可以睡藕荷色床单,男人只能睡蓝色白色灰色的床单,女人可以手挽手逛一整天街,男人只能独自进店速战速决。女人可以举着奶茶冰淇淋棉花糖走路,男人只能挽着他的女朋友,女人可以在节日里收到一人高的大玩具熊,男人只能收到剃须刀和领带夹。
  我抱着段锐,腿缠在他身上,脸颊与他相贴,就当作他是我生日收到的大熊(他告诉我我出生那天确实见到了他)。
  “我爱你。”我对我哥悄声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抱着我坐起来。我挺沉的一小伙,在他怀里仿佛没重量,他轻轻松松就能把我抱起来,我想象着如果他把我抛出去,我能飞多远。他一次也没扔过我。
  “我也爱你。”他亲我的时候手好像在发抖。
  我三天都没能下床,屁股疼是一方面,我一点也不想回学校。不知道我躲在家这几天那些照片是不是在学校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校服裤子里揣的学校专用老人机刺耳地震了起来,我慢腾腾去沙发边把手机翻出来接电话,是我班主任催我回去上课。
  我以为她要通知我退学呢。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全校通报段琰和他哥同性恋加乱伦,毕竟我们犯下的罪名真的很多。
  班主任没提退学的事,她骂了我一顿,说马上就高三了,还不把心思放学习上,别人富二代好歹是吃自己爹,你吃自己哥叫什么本事,你哥跟我这一把年纪比起来也还是个孩子呢,怎么人家公司老总当着,你跟个小流氓似的乱窜,长点心吧!
  我决定还是去学校转一圈。
  我去的时候大家都在上课,学校里风平浪静,偶尔有几个体育课偷跑的学生与我擦肩而过,我在林荫道上慢慢地走,踩着满地阳光斑点。我嫉恨这些光斑,因为它们比我明亮。
  南瓜刘正在讲台上拿着个扫帚手舞足蹈比划在两点之间有一个运动的点P,我推开教室门垂眼说了句报告,南瓜刘推了推眼镜,用扫帚把我扒拉开,说我挡黑板了。
  同学们都笑起来。
  我轻松了许多。
  桌上堆了几十套卷子和小测验纸,折得整整齐齐,卷子上贴着这些天的作业,我前桌的字很隽秀工整。
  同桌还架着一本数学练习册趴桌打瞌睡,右手边四个沙雕正拿连一串的黑色垃圾袋量腰围,轮到胖子垃圾袋的长度就不够了,四个人趴桌上笑得憋红脸。
  离我近的那个沙雕边忍着笑边把塑料袋塞给我,用卷子挡着嘴:“段琰,你量,等会儿下课我们比你腰粗的请辣条。”
  我掀开校服量了量。
  南瓜刘一个标枪投射把扫帚扔过来,咣当一声砸在后墙上:“段琰!一回来就给我搞小动作,你干啥呢!”
  塑料袋缠在我腰上一时半会拿不下来,我站起来:“报告,测人体中段部分平均周长呢。”
  全班又开始笑,我前桌捂着嘴乐到流泪。
  下节课体育,下课铃一响班里就跑了三分之二,我不知道该不该走出去。
  等班里人差不多走光了,我前桌转过身,从桌兜里偷偷摸摸拿出很大一沓东西塞给我,什么也没说,拿着羽毛球拍跟着外边等着的小姐妹跑去上体育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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