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起的名字都不怎么样。”罗素吐槽道,“比如月城,为什么要叫月城?我们离月亮又不近,在这里看月亮也没怎么样,所以您起这个名字的理由是什么?”
“我原来的名字里有……”塞西尔的声音卡壳了,他原本的名字还真没有月,“总之,某种原因。”
罗素给了个小小的白眼,把一个本子拍在塞西尔面前:“今年预算。”
“薄了很多呀。”塞西尔开心地道,一翻开来就傻眼了,翻了好几页后道,“我看不懂。”
“复式记帐法和三式记帐法很好用。”罗素笑眯眯地道,“奥克斯也说很方便。”
塞西尔看了看帐本又看了看罗素,一脸茫然地道:“谁教你的?”
“纸神冕下。”罗素道,“不得不说,您故乡的文明神真是伟大又睿智,您看这帐本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吗?”
塞西尔低头翻了会儿,只觉得每一个字与格子都认识,合在一起就看不懂了,他默默地合上本子,道:“烟草的相关预算你加进去了吗?”
“有必要?”罗素问,“那个东西您还在试点吧?我试了下,完全没有毒品的快-感强烈。”
你他妈和毒品比当然不行!
塞西尔也不是愣头青了,当下就道:“这个会产生和毒品类似的效果但是没有毒品的副作用,不需要使用魔法消除伤害,而且香味宜人还有提神作用。”
这么一说罗素顿时就明白了,抽过本子道:“好,我加。”
烟草这个发现是由坦布尼塔逃亡人群带来的,塞西尔听到线报说夜市摊上有人贩卖祖传的茶,他买来泡了下,一股子烟味,之后去找那摊贩果然已经不见人影,最终让警察出手才把人找来,连哄带骗地押着人回坦布尼塔找到了种子。
地球上,人类对烟草的利用时间也很久了,玛雅人就有疑似使用烟草的壁画留下来,印地安人吸烟也很著名,拿着长烟管、穿着斗篷的印地安人形象随着好莱坞的全球称霸广为人知。
对于找到烟草这件事塞西尔早就淡定了,很是装逼地说:“大概和丝差不多的产品吧。”
烟草一经推出果然大受欢迎,塞西尔一口气推出了好几种类型,不仅有卷烟,还有烟斗和雪茄可供选择,并且交由香齐家族设计了数种豪华包装。
如今的香齐家族已经完全依附于中央王国,香齐夫人这个名号变成了专属,只属于那位跟随了塞西尔的幸运儿,全家族搬来中央王国之后她就正式担任了家主一职,为中央王国的任何产品提供任何服务。
“只要我们能做 到,您请尽管开口。”率领着家族中重要人物面见塞西尔时,香齐夫人如此说。
塞西尔笑道:“做不到的呢?”
“我会让事情变得能做到!”香齐夫人骄傲地道,“为您服务是香齐家族的荣幸!”
塞西尔一时间不禁有些感叹,想到十多年前为了推销肥皂拍香齐夫人马屁的场面,回忆起来颇为唏嘘。
烟草这东西自然也传到了远东的格瑞特,由于地理位置,西边闹得一塌糊涂时,格瑞特还稳坐钓鱼台,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西边在热闹中不断升级,东边却一直保持着悠闲淡定的氛围,至于南大陆,即不理东边也不理西边,内斗得不亦乐乎,一会儿合一会儿分的……
安珀看见烟草时立刻要求销售商见面,正当销售商美滋滋地做着重赏梦时,他却指责这是异文明之物,把销售商打了个措手不及,最终无偿把烟草全部上缴。
格瑞特买了不少中央王国的货,安珀当然知道也很生气,烟草会有多大的利润他清楚得很,没收商人的烟草不过是发泄一时的怒气罢了,随即他就下令全国禁烟,不允许任何烟草商出现。
提前预防也算是一种好办法吧,安珀这么想着。
遗憾的是,烟草可以防,人心防不了,当时光进入六月,本该召开的魔法博览会再度延期时,安珀得到了一个完全不明白的消息:“格瑞特的大军进攻了亚尔及?”
安珀的印象中亚尔及已经是一片废墟了,虽然他曾经下过把加拉格二世吊死的命令,之后想想还是取消了,大度地发了一份加拉格二世突发重疾、精神失常的公告,他一直怀疑这种国家间的公告有没有用,毕竟连国与国之间的直接交流都没有,还要通过各种协会,次他是通过魔法铸路工会,基佬骑士团他不信任,魔法协会深陷丑闻泥潭无法自拔,也只有魔法铸路工会正常一点了。
格瑞特发布的消息只得到了寥寥几个小国的回应,这令安珀对于这种形式更加不屑,对于坦布尼塔的处理也越发敷衍,最终下了一个“对格瑞特有利就行”的命令就不管了。
“谁进攻的亚尔及?”安珀茫然地问。
“您啊。”安珀任命的首相说,这已经是他登基之后任命的第五任首相了,“您不是说要消灭坦布尼塔吗?”
“不是……”安珀一时间还真怀疑起自己来,皱着眉头努力回忆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奈何被酒色掏空的大脑一片混乱,他连昨晚吃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我说过?”
“当然,陛下。”首相不解地道,“您说要把坦布尼塔真正地纳入格瑞特的版图,成就格瑞特的宏图霸业。”
还真像是我会说的话。
安珀焦躁地瞄了眼首相,没有从那张年轻的脸上看出来任何东西,他当然早就对血脉家族的所有人反复下达了“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伤害我,包括精神和肉体”这样的命令,自然也不会怀疑对方在害他,但是怀疑的情绪从未停歇。
“战果如何?”安珀决定即来之、则安之。
“失败了。”首相干脆地说。
安珀陷入了静默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机械地道:“失败了?”
“是的。”首相平静地道,“我军本已烧毁了亚尔及的城墙,在破坏魔法门时受到了来自于不明人士的反攻,军队伤亡达八成以上,真是令人遗憾。”
“谁的军队?”安珀终于按捺不住大吼道。
“不知道。”首相说。
安珀指着首相的鼻子道:“不可撒谎!”
“我没有。”首相挺起胸膛,一脸的坦然,“那些军队的身份确实不明。”
安珀不自觉地扒了扒头发,过了会儿突然道:“那些军队有没有使用魔法?”
“有,不多。”首相道。?? ??“肯定是中央王国!”安珀拍着座椅,只觉得血液沸腾、心脏狂跳,“我就知道那二椅子总有天要搞我!操!”
大厅的大臣们都低着头,一语不发,只在偶尔交换的眼神中表露了彼此内心的满意。
安珀当然对血脉家族有着相当多的控制权,但是,要绕过这些控制也不是没办法,最简单的莫过于文字游戏了,遗嘱法则深入人心的这个世界,稍微有点实力的人都会仔细钻研文字,以免将来立遗嘱法则时出现歧义。
比如首相所说的“不明军队”就很令人玩味,所谓的不明也有很多解释,老妖怪对血脉家族的控制本来就不如圣斑泽的奴隶主那般强硬细密,有许多空子可钻,毕竟彼此的关系并不是奴隶与奴隶主。
塞西尔接到安珀措辞严厉的谴责信时一头雾水,找来乔里问:“我们在亚尔及有人吗?”
“当然没有。”乔里同样很茫然,“如果您是说走私商的话……”
“不是,是军队。”
“没有啊,派军队去亚尔及那破地方干什么?”
晚餐会议时,塞西尔把安珀的信拿出来讨论了下,而兰登则拿出了另一封信:“亚历山大发来的,问麦北谷怎么回事。”
塞西尔立刻把安珀的信扔到一边,拆开亚历山大的信问道:“他没提那些法师?”
“没。”兰登道,“看来那些法师是真的私自行动。”
“幸好。”塞西尔松了口气,一目三行地扫完信后道,“来要麦北谷的。”
“动作真快。”奥克斯嘀咕道。
“蒂法有消息了吗?”塞西尔担忧地道。
兰登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这个你别管了,如果瓦格纳真的出事那也是殉职,这是不可避免的风险。”
塞西尔捏了捏鼻梁,努力消除内心的烦躁,统治者不可仁慈这个条件兰登对他重复过无数次,但是他始终锻炼不出一颗古井不波的心。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乔里的一名部下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将……呃,陛下,晚上好。”
“有话直说。”塞西尔赶紧道。
“格瑞特焚烧了亚尔及,加拉格二世被吊死了!”
塞西尔还没来得及反应,广书又急匆匆冲进来:“陛下,克兰道尔发起正式号召书,邀请中央王国与八大国共同匡扶正义、制裁侵略者格瑞特!”
塞西尔沉住了气,等了会儿正要说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蒂法浑身是血地冲进来:“亚历山大召集军队了!”
第235章 君主们的小算盘啪啪响
安珀坐在宝座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宫殿大厅,过了好半天也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一具蜡像般。他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走到这个地步了?不是只想做一个花天酒地的腐败皇帝吗?怎么伟大的格瑞特就这么四分五裂了呢?哦,不对,并没有,至少那些大臣们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不过是小事”之类的,仿佛“格瑞特对坦布尼塔发起文明战争”这条令人震惊的消息不是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般。
大臣们始终毕恭毕敬的,安珀提出什么要求都很顺从,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这个态度,一切似乎都理所当然般。
文明战争……我根本没想这么做啊,那些不过是气话,怎么变成真的了?
安珀不明白,穿越之后起先只是想活下来,之后想要享受,再之后碰上了塞西尔有了点一展宏图的意思,凭什么那个娘炮能做到的事我做不到?他还和塞西尔交换了个人信息,那货在穿越前学历又不高,专业简直不知所云,毕业后连份正经工作也没有,都能白手起家建立中央王国,没理由我做不到啊……为什么呢?
事情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
安珀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寝室就再也不肯出去了,当夜召了十几位新娶的妃子陪侍,这是他设定的“职位”。
格瑞特原本的皇室婚姻制度是一夫一妻,情妇当然就可以无限制了,私生子也随便生但是地位也就那样。他很不爽,直接修改了制度设置三宫六妃,这条建议当初还被大臣们阻止过,理由是皇家血脉不容混淆,他嘲笑对方:“你们还得用我来验证是否有血缘关系,有什么资格说话?”
当时的大臣还很多,年纪也挺大,听到这话面色铁青地想说什么,被其他人拉住了,安珀记得这个老大臣后来被清洗了,死之前还在不停诅咒他不得好死。
温软青春的肉体也无法抚慰安珀内心的惶恐,他一直胡作非为,疲惫到极点才睡着,清醒时感觉胳膊被压麻了,低头一看,一位最受宠的年轻妃子正枕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看着那张纯净无暇的安详面容,他的心头涌起了一阵怒火,一个巴掌把妃子扇醒后又是一阵狂风疾雨般的殴打。他的年纪接近成年了,少年的身躯在良好的营养与健康下成长迅速,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塞西尔所见到时还有些青涩的模样,扭曲狰狞的面容仿佛恶鬼一般。
我这么担忧,你倒是睡得香!
少女惨叫声惊醒了其他人,漂亮清纯的脸被打得血沫横飞,眼睛与鼻子鲜血四溅,其他妃子被这场面惊醒,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走,年轻的君主最近越来越暴戾,只不过谁也没办法,只能胆战心惊地忍受,现在,她们终于意识到不逃走只能等死了。
宠妃趴在地上再不动弹时,安珀才意识到杀人这个事实,虽说战争经历了好几次但是亲手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不一样的,他看了会儿血淋淋的手,慌张地在睡衣上胡乱猛擦一阵,浓重的血腥味钻入嗅觉,他看着地上的尸体,脑中浮现出昨晚与这具尸体翻云覆雨的场面,顿时涌起一阵强烈的反胃,等他扶着床吐得差不多了,才发现满房间的女人都消失了。
“人都死哪里去了?!”安珀怒吼道。
顺着凌乱的痕迹与乱七八糟的衣衫,安珀从寝室走了出去。
格瑞特皇宫的风格是典型的欧洲中世纪石堡建筑,高大却不阴森,因为巨大窗户上的魔法玻璃保证了内部照明,天花板绘着满底壁画,内容是风景而不是人,很罕见,走廊墙壁与檐线都镶嵌着许多木制线条,使得通道显得不那么单调,平时国王接见大臣的大厅则金壁辉煌,色调十分明艳,因为整个大厅只有高处分布着扁平的窗户,光照严重不足,这是为了防备刺杀而减小出入口。
安珀光着脚一路走到议事大厅,春日气候还算温暖,他的心头却只剩下一片冰冷。整个皇宫似乎空无一人,侍从 、女仆和侍卫都不见踪影,就连刚才还和他睡在一起的女人都找不着了,一丁点声音都没有,整个城堡静悄悄得仿佛一座坟墓。
国王宝座是由魔粉制成,与富裕而高调的坦布尼塔相比,格瑞特还是不够富有,所以前者可以用魔粉造一整个皇宫,后者只能打一个宝座。
安珀从来没觉得这个宝座有什么特别的,此时的他衣衫不整地站在大厅中央,看着宝座在柔和的光线中散发出朦胧的反射,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小的笑声很快变得疯狂起来,最终转化成疯狂渗人的大笑。
“我、我的国家……哈哈哈,我的王、王座……哈哈哈……”安珀手舞足蹈地转了几个圈,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
服务安珀从小到大的近侍跑了进来,他一直忠心耿耿,对于老妖怪的事一清二楚但是照顾久了对原安珀有了父子之情,这才在与老妖怪的战斗中暗中帮助安珀——至今,他还不知道原安珀早就去了地球。
“不好了!不好了,陛下!”上了年纪的近侍跑得气喘吁吁,“人、人都跑了,那些大臣半夜来,包括侍卫和妃子全都跑了,他们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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