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张了张嘴,颈骨被按得死死的,发不出声音。他艰难地抬手试图挤进韩信的五指里,一边拍了几下对方的手臂,“韩……”
韩信沉着双眸,眼底斥满危险的戾气。他仿佛被什么操控了,狠厉毕露。
窒息感一步步逼近,李白大脑发昏,视线也模糊得再看不清眼前,他不知道韩信怎么了,
似乎自己怎么做都没法将他唤醒拉回理智边缘,韩信的事物又还插在自己体内,李白闭了一下眼睛,索性松了手放弃抵抗。
眼中的浑浊忽散,韩信猛地松开了手!
“——咳——!”
李白躺在床上剧烈地咳嗽起来,脖子大半被掐得通红,往上是一张生生憋紫的脸,正在慢慢恢复血色。
韩信一脸还在状况外地略带迷茫地看了看了眼自己的手,还有被骑在身下的李白,瞬间了然发生了什么。
“……对……”
他的双唇有些发干,喉咙也艰涩无比,用力咽了口唾沫才重新恢复发声能力,“对不起。”
“我刚才……是对你动手了么。”
韩信的表情有些空洞,但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此时此刻懊恼的内心。
“一定要在这种场合下说这些吗……”李白缓了过来,无奈地苦笑一声,“你不仅破坏气氛一流,还……一点都不坦诚。”
刚才跟自己交代的,果然被他刻意隐瞒了些什么。
否则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自己究竟无意间做了什么,触了逆鳞越了雷池,乃至于他反应那么激烈。
韩信的性欲降至冰点,阴沉着脸不由分说便将性器猛地退了出来,李白霎时间倒吸一口凉气,他被接踵灌进来的冷风刺激得瑟缩成一团,腹部隐隐作痛。
身上的人眼看就要下床逃离犯案现场,李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眼疾手快地拿手铐咔咔两下将自己跟韩信铐在了一起。
“你他妈想跑哪里去?真拔吊无情吗。”虚弱状态下还硬撑着装凶狠,李白的尾音都是飘忽不定着的,“大过年的,你就这样对我?”
韩信背对着他,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我不想伤害你。”
“你哪里伤了我?”李白不得不强迫自己去回想方才的性事过程,企图找出这一突发状况的关键突破口。
心有余悸,韩信不敢回想,“刚才如果——”
李白飞快地打断:“你这不是停下来了吗。”
“……”没有回答。
“真觉得内疚,就乖乖滚上来做完,然后早点交代了没说的破事。”
还是没有回答。
“喂,我真的没力气了。”
这一刻,韩信的心底最深处的柔软,忽然就这么被身后软硬兼施的人顺利触及了。
他百感交集,终是动容地缓缓转过身。
躺在床上的人衣衫凌乱狼狈不堪,从眼角到唇边,往下锁骨,胸前,布满了爱痕,在如此淫靡不堪的场合下,他握着自己的手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紧。
“我已经上瘾了,韩信……”李白轻轻道,“如果你现在跑了,才是真的谋杀。”
掩盖剂在激烈爱事的破坏下,提前过了时效,看着犹豫不定的人,李白深吐一口气,释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甜腻又清爽的薄荷牛奶味扑向韩信,与他的信息素味道相互过引,最终逐渐融合。昏黄色的灯光下,重新交缠在一起的两具躯体,四肢宛同蛇身灵活地蜿蜒盘旋,
一如两颗逐渐接近的心。
TBC
第二十一章 (二十一)
1
开年初第一天,太阳在腰酸背痛中冉冉升起。李白缓缓睁开眼,韩信呼呼大睡在大床的另一边,堪堪挂在边缘,看上去仿佛随时都要掉下去。
李白下意识伸手把他往回扯,然而失败了,对方块头太大,单凭一己之力甚至不能让其挪动分毫。
强迫症让李白愣是从床上爬起来跳到了另一边,使劲地把韩信往回推,期间有好几次担心自己动静太大把人吵醒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不过韩信纹丝不动,呼吸均匀,显然又是自己多虑了。
直到他看见摆放在床头柜上的助眠药。
“……”
昨晚具体做到几时结束李白已经记不清了,最后一轮他意识尽失,几乎是被“迷/奸”着肏/上高/潮。所以合着这个在上面的、体力消耗明显比自己大的人把自己/肏完、抱进浴室清理完,居然还要靠吃安眠药入睡?
除了觉得韩信精力旺盛,李白断定多少跟昨晚的小插曲有关。
摸进浴室把自己料理了一番,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李白把整个套房都找遍了,愣是搜刮不到打火机。
也就是在这时,门口传来清洁阿姨的敲门声:“您好,请问需要客房服务吗——”
李白怕她接下来一手就按下了门铃吵醒还在睡觉的人,慌忙一边心急火燎地蹿过去一边喊了一句:“来了!”
门外站着的阿姨被自己突然开门吓了一跳,夸张地捂住胸口,顺势后退半步。
“打扫就不用了,”李白倚靠着门框,“有打火机吗?”
“有的,您稍等……”
也就是在这时,对门房间也被打开了,里头的人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粗犷的喊:“阿姨!加被子!”
……好熟悉的声音。
李白望过去,与对面的人目光交汇。
吕布穿着件大浴袍,隐隐约约能看得出里面什么都没穿,一头红发跟鸡窝一样乱。
李白:“……”
吕布:“……”
三分钟后,吕布等来了被子,一把将门关上,李白已经在客厅处的落地窗坐下来了,顺了吕布一包好烟,总比自己那些带在身上纯粹为了解压的陈年旧货好。
“我就说另外一间总套被谁订走了呢,”吕布在他边上坐下,不动声色地试探着,“怎么着,还起得来床?韩信不行啊。”
“滚。”点燃了烟猛吸一口,李白心情有点复杂,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想跟这位谈心,但是目前的情况是自己迫切需要一个可以交流意见的对象,“昨晚……发生了点事。”
“你说韩信跟你做到一半突然开始掐你?”吕布忍不住皮起来,“这他妈是有暴力倾向,赶紧去医院给他挂个精神科。”
然后被李白狠狠地剜了一眼。
“……开个玩笑调节气氛。”
“不好笑。”
“好吧。不过为什么问我?”
“你们两家不是认识吗?”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吕布迷茫地望了望天,“他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会儿我也在警校啊,与世隔绝。不过……我妈跟韩信他妈挺熟的,不然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
李白深深吐了一口气,“行,那你快点。”
“?现在就要问吗?”
“嗯。”
吕布的妈不愧为亲妈,言行处事跟吕布一毛一样,电话刚接通就是一句特爷们的喂:“干什么,大元旦的别给我惹事。”
“妈你是觉得我逢年过节给你打电话准没好事吗?”
吕妈滔滔不绝狂喷:“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有好事了?上一次让我帮你瞒着奶奶住院的事,上上次叫我搞定分配局的人给你讨老婆,……说到这里,所以你跟人家姑娘到底怎么样了?”
“妈!我有正事问你!”
李白在一边看得感慨万千,觉得吕妈在某方面跟自家爹有几分相似。
“您知道韩信以前出过什么事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吕妈口气骤变,已经提前暴露了实情,“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吕布质疑道:“你上礼拜才和韩信他妈出去逛街呢?”
“所以呢?”光是能生出吕布这样的儿子,就能知道他的老母亲也不是吃素的,装得一手好傻,“这跟我知不知道十几年前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我这是在帮他未来媳妇判断他有没有暴力倾向好吧,妈您这样知情不报好么?”
“……他当时是卷进一起疑似买凶杀人案件。”吕母沉默半晌,不是太情愿地透露了一句,“发生在他们学校集体郊游的时候,我只能说那么多,查案不是你们警察的强项么?自己想办法去。”
哐一声,电话被挂断了,大清早的微风从敞开着的落地窗外灌进来,两人竟然不约而同感觉到有些许凉意爬上脊背脖颈。
“咱副局长应该还在休养期吧?”吕布忽然问。
“……嗯?是啊……不对,你想干什么。”
三十秒后,吕布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是我,我现在在外面,今天你轮值是吧?用内网帮我查个档案,具体发你手机,……咳,用副局的口令。嗯,就这样,先挂了。”
李白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说这是真的不怕死么,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才是最迫切想知道真相的人,便也佯作眼瞎了。
大概十分钟后,回话的来电到临。
2
好像是一个初秋的午后,墨绿色的森林茂密,树影斑驳,抬起头,天空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
十几个看不清脸的身影森然而立,像跨越不过的墙,逃脱不了的天罗地网,终是将他团团包围。
没有人说话,他们幽幽的双眼闪着凶光,直勾勾盯着自己看。
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
韩信慢慢把眼睛睁开,后脑一阵发沉。
睡眼惺忪,迷茫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几十秒,这才清醒了一点。
他下意识把手往边上一伸,没有摸到人。
这种微妙的怅然若失感只持续了几秒,便被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你醒了?”
声音是从一边的木椅圆桌那传来的,李白穿戴整齐地正襟危坐,手里搅拌着咖啡。
“现在几点了……”韩信半撑着床坐起来,“我是睡了很久么?为什么不叫我。”
李白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这不是怕您累着嘛。”
韩信瞬间就眯起了眼:“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叫了早餐,过会就来,一起吃吧。”
韩信抓了几把头发走进浴室,简单粗暴地选择了凉水澡清醒法。
出来的时候侍者已经送过来早餐,李白正站在餐桌边倒腾。
韩信没有穿鞋,浑身上下仅腰间一条浴巾,一步一步踩在木地板上,距离李白咫尺之遥时,他忽然伸出了手。
李白刚把刀叉摆整齐,就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阵瘙痒。
韩信宽厚的手掌几乎覆住了自己大半边脖子,李白没来得及转过身,韩信的另一只手也从自己身后摸了上来,环住自己的腰,整个人贴上自己的后背。
带着枪茧的手在自己的腺体处摩挲着。
李白手上的动作一顿,却没有反抗,“……怎么了?”
韩信忽然把手抬起了点,然后在腺体上落下轻吻。
昨晚的淤青未消,韩信不免有愧疚在心,冲动之下,他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吻了下去。
“唔……”李白明显身子一颤,随着韩信吻势的深入,被迫用双手撑在桌上维持平衡加之掩盖自己的腿软,“等等……还吃不吃饭了……韩信!”
几乎是本能,条件反射,有了昨晚的前车之鉴后,这一刻李白径直屏住了呼吸,避免自己忍不住做出嗅闻的动作刺激到他。
韩信轻轻咬了一口脖颈上的软肉,只不过浅尝辄止,没有到破开腺体的程度。最后才慢慢把人松开。
“……怎么了突然。”李白转过身去,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亲吻过的地方,甚至全程低着头,不太好意思直视韩信。
他觉得自己的掌心在发热,脖颈在发烫,心脏跳动骤然加快。
对面的人则笑嘻嘻道:“用餐前开胃,好下饭。”
李白这会儿终于抬起头来,微微蹙眉,努力想从他脸上找出点破绽。
但是失败了。不得不说拼演技,韩信跟自己不相上下。
“吃饭吧。”韩信主动走向餐桌坐下,“一会儿想去哪?”
李白还处于迷茫状态,本能地就应了一句:“我想回趟局里。”
“……不会吧?”韩信愣了一下哭笑不得,“放假你跟我说你想回去,平时没看你那么热爱工作啊。”
他当然不能说刚才那个帮忙查韩信档案的主任只讲了个大概——尽管也足够了,想要了解巨细无遗的内容两人必须见一面。
李白现在有些恍惚,很多话想对韩信说,但又觉得不是时候。
“咳……开个玩笑,刚才在想事情走神了。我们先吃吧……边吃边讨论……对了,吕布他们住我们对面。”
韩信颇为淡定地点了点头:“能想象出来,他不住总套才奇怪。”
整个心思压根不在正事上,就在李白苦恼之时,老天爷似乎特别眷顾他,让韩信的手机十分符合时宜地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韩信顿了好一会儿才接起,“喂,我是韩信。”
“AO分配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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