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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听见这五个字，猛地从餐盘前抬起头。
韩信淡定地吃了一口炒蛋，“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
李白有点吃不下去，紧张兮兮地放下了刀叉，紧盯着挂掉电话的人。
“AO分配局找你什么？”
“他们让我去最近的分站重新录入数据。”韩信神色平静，“说起来我掉马那么久了才来喊我补数据，也算是优待了。”
“……你隐瞒真实属性的事，他们会追究吗？”
“应该不会。”韩信笑笑，云淡风轻得仿佛事不关己，“就刚才跟我讲话的态度，想必找我之前是先过了我爸妈那关，就算我在他们眼里不算什么，面子总是要卖的。”
见李白一直没吱声，韩信疑惑地伸手在他面前晃晃，“想什么？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紧张。”不惜拿自己开玩笑来缓解李白难看的脸色，“还是说，你是怕我体检到一半突然掐别人脖子？”
“喂！”
“这不逗你开心吗？”
“昨晚的事我又没怪你……！”
只是现在两人心怀鬼胎，思维能勉强接上轨就已经不错了。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要道歉。”
“……快点吃吧，一会儿我陪你去。”
3
从这家酒店到分配局最近的分站并不远，加上元旦大家似乎更多都聚在家里，街上行人稀少，不到二十分钟，韩信便将车稳稳当当停在了分站楼下。
大楼楼身印着几个大字：AO分配局第三分站。
铁门上还拉了条红色横幅，“分配美好未来”六个刺眼的黄字映入眼帘。
“韩信？”
接待处的人问道。
“我是。”
“你跟我来就好，陪同的人在接待处等着吧。”
李白插话：“需要多久？”
“这……最慢一小时吧。”
“嗯，知道了。”
李白目送韩信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忽然有些无力地在沙发上坐下。
“——内网档案记载，韩信高中一开始是在贵族私立高校就读的，虽然条件好，但是里面的学生大多富家子弟，风气多少也有点腐糜。”
局里的主任不知道什么把柄在吕布手里，愣是冒着被局长分尸的生命危险，拿着因公伤休养的副局的密匙，登进了局里最私密的内网，把韩信的人生历程查了个底朝天。
“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谣言，说韩信的信息素等同于毒品，闻久了就会染上毒瘾，导致随着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排斥他的情况也更加严重。”
——“校园暴力？”
“算是吧，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爆发点是韩信刚分化的那个秋天，学校组织了一次户外郊游。你们不是让我查什么买凶杀人案件么，我查到了，是一起校园集体买凶杀人案件。”
TBC
【互动一下】有人能找出第二节 里的玻璃渣吗，提示一下在韩信抱住李白的那里。
第二十二章 （二十二）
1
“——李白。”
李白猛地抬起头，眼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韩信放大的脸。
“……嗯？你……好了？”
俯下身的人点点头，继而直起腰，“再五分钟就可以走了。你在想什么？”
“……”李白的双眼有些许放空，看似在答话，实则魂魄都尚未归位。
当事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背着他偷偷查他老底，是不是过了。
明明当初说的那么好听，说要像他当初尊重自己一样尊重他，等他想说的时候再说。
“怎么了？你不舒服？”
“不是。”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幸而这时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从走廊的晾一边缓缓走了过来。
“韩信……先生？”
领头的是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份文件，一边将目光从两人身上一一扫过一边表情不自然地翻阅了几下，不用想也知坚定数据出结果了。
从对方的反应以及破天荒在称呼后边毕恭毕敬加了个“先生”，李白断定这份鉴定结果的内容让分配局的人非常不安，至少高层领导放假的好心情都要削减过半。
“是我。”
“在这边签个字就可以走了，以及……这份是您的。”
韩信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顿了许久，他微微勾唇笑笑，嘴角一抹讽笑跃然，终是伸手抽走文件，提笔洋洋洒洒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后轻佻地扔回对方怀里。
语调不冷不热，凉丝丝的：“谢谢。”
中年男子避之不及地连连后退几步，欠了个身，双手奉上另一份文件：“您慢走。”
但韩信没有接过，而是径直转身离开了。
李白只觉得奇怪，一头雾水地替他拿过，小跑着迅速追上韩信。
“喂，干嘛不要啊？”
“有什么好看的，他们的态度转变比这个精彩多了。”
“果然你也这么觉得是吧？这是我自从分化那年以来见过他们最有礼貌的一次。哦不对，之一。”李白想了一下，“还有一次是意外，大概是去年的时候，吕布强行抓我当司机载他过来了一趟，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不过我总觉得，他们更害怕你。”
说着，李白大摇大摆将韩信的数据鉴定文件翻开了，数值分为六大块，以六边形的方式呈现，而映入李白眼帘的是一个溢出六边形、将之完全覆盖的形状。
李白：“……”
一群势利眼。
李白愤愤不平地合上了文件！
2
吕布吹着口哨从出租车上下来，在路过停车场的时候，忽然顿住了脚步。
“吕队回来啦？”轮值的警员出来透气， “嗯？您没开车回来吗？”
“给你嫂子开回局里去了，”吕布看也不看他一眼， “赵副在吗？”
“在哇，局长不是同时在找你们俩吗，刚才问你怎么还没到。”
“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推门进办公室的时候，看茶几上的状况就能知道屋子里的两人应该聊了好一会儿了。
“局长，什么事啊？”
“小吕来了啊。”
吕布虎躯一震。
“来，先坐。”
“局长您想干什……”
“坐，坐！”
两分钟后，吕布就知道这股不祥的预感是没错的！
局长搓着手一字一句，“这个团建呀，还是要搞的啦，不搞怎么能行呢？出生入死一伙人，平时连点情感交流都没有，这不行，不妥不妥！……”
即将被局长唾沫星子淹没的吕布，在沙发上几乎要把自己五百斤的庞大身躯缩得只剩一团，浑身上下都写满拒绝。
“你看我们是明天出发，还是三天后呢？明天的话临时通知下去时间有点紧，怕大家准备不好，三天后吧又……吕布？吕布！”
“啊？在在在！”吕大队挣扎着爬起来，恶狠狠瞪了一眼没有事先通风报信的赵云，立刻又嬉皮笑脸，“都听您的，听您的！”
“那就明天下午出发吧，剩下的事交给你们俩安排，那个酒店不用住太好啊，省得你破费。”
吕布：“？”
赵云：“每次都是吕布请客，局长您看这次是不是……”
“那就你请客吧？好！啊哈哈哈哈！我在这里先替同志们谢谢你了！”
赵云：“……”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赵云在表达自己尽力了，吕布则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一年仅仅一次的团建，却是所有人全身心一起拒绝的存在。不为别的，只因为在这几位跨世纪领导的带领下，所有的活动内容都会变得无聊又尴尬无比。吕布很早就在奇怪，别家大公司团建也就算了，他们这群吃公家饭的又瞎凑什么热闹？况且最可怕的问题是，不管怎么搞，最后都会变成大型联谊。
不过团建也有好处，当然这也是它唯一的好处。
去年团建的时候……
跟赵云一起从局长办公室走出来后，吕布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对方身上。
去年在海边开香槟的时候，副局长把婚戒藏在了杯底。
并非急性子的诸葛亮如赵云所料地慢悠悠将半杯香槟喝完，然后恰好看见了那枚戒指。
虽然两个人在一起多年，早就有情侣间该有的对戒，但是婚戒总归意义不同。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换上它？”
明明知道答案的人，明知故问，一脸胸有成竹地微笑着。
诸葛亮什么都没说，在众人呃欢呼起哄下默默戴上了戒指。
眼神无法骗人，纵使两人平时再不苟言笑，这一刻望向彼此的目光都是最温柔的深情的存在。
是啊，去年诸葛亮还在。
3
前一秒，李白正打算大摇大摆从电梯里走出去，下一秒就看见大堂走廊站着王昭君和另一名看起来似乎是经理的人。
“卧槽！”
李白条件反射地转身就要蹿回电梯里，被一头雾水的韩信拦住。
“你干嘛？”
“我姐，我姐啊！”李白几乎要缩成鸵鸟地把头藏进韩信外套里，“快躲起来！”
韩信顺势抬头往前边看了一眼，又好气又好笑，“你姐又不是你仇人，你怕什么？”
“……”被一句道破，李白这才反应过来。
对哦，现在爹又不在。
“……咳……条件反射，我从小怕这些七七八八的……”
还没说完，韩信已经自作主张高声喊了起来：“姐！”
李白：“？”
不远处的王昭君应声抬头。
“姐！”完全无视李白杀人的目光，加上两人的身高实在太过显眼，“我们在这里。”
“你叫谁姐呢！！”李白终于忍不住了，羞愤欲死地狠狠锤了人几下，不过这一系列动作在缓缓走过来的王昭君眼里被自动判定为了秀恩爱。
“你们两个……”王昭君站定，目光一一扫过，而后皮笑肉不笑地冲李白道：“我说你昨晚怎么没回来呢。”
“姐，大跨年的谁还回家吃饭呢，”韩信嬉皮笑脸，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等过阵子过年我们再回家吃啊。”
“韩信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所幸王昭君不吃他这一套，扭头轻吐了一口气便完美地将情绪控制了下来，“所以你们现在房也开完了，还想去哪？没事做的话，李白暂时先借我们家半天怎么样？”
“姐你能不能别跟着瞎起哄……”
韩信嘴角一抽，勉强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
好像确实是霸占了李白很多时间。
韩信说完就放开了搭在李白腰后的手，冲李白挥了挥，转身逃之夭夭。
王昭君斜睨着他离去的背影，末了淡淡对李白道：“你们看样子是……和好了？”
李白神情极其不自然地躲避王昭君审视的目光，“我们本来就没怎么样。……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是忘了咱们家也是开酒店的么？同行相互往来很奇怪吗？我刚开完会，走吧，你开车。”
“爸在家吗？在的话我可以不回吗？”
“在，不可以。”
“……”
韩信把车子从酒店停车场开出来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铠那令整个警局中但凡有点身材意识的男人都羡慕嫉妒恨的阔肩，将休闲西服撑出恰到好处的帅气，他的手上提着个行李袋，手臂上绷出的肌肉线条分明，走路生风，自带气场。
韩信放慢车速，拍了几下喇叭，继而摇下车窗。
“铠，”假装没有看到对方眼底看见自己时候一闪而过的惊讶，“你要去哪？”
“明天出发团建，”铠淡定自若，不紧不慢，“提前买点必需品。”
“你一个人？”显然韩信并不相信这个说辞，目光直勾勾盯着对方手里的行李袋。
铠耸了耸肩，“守约送玄策去他师父家了。”
“噢……”韩信漫不经心地往后边望了望，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刚才铠是从一家药店里走出来的，“我送你吧。”
铠闭了一下眼睛，拒绝得毫不犹豫又理直气壮：“我还有别的事。”
“行吧，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正好前面绿灯亮了，韩信利落地踩下油门，看似驱车而去，实则在下下个路口——铠看不见的距离——拐了弯，迅速又摸回了那家药店的后门。
是一家正规大型药房，这样的药房好处是会严谨记录每一笔购买记录，但又绝对保密尊重客人隐私，不过……
“——警察。”韩信将证件拍在柜台上，吓得胸前夹着“实习药师”名片的瘦弱男孩后退了大半步，镜片下的双眼瞪大，话都说不利索了。
“警……警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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