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局势逐渐白热化,紧张气氛一触即发。
夹在中间的扁鹊一头雾水,左看看右看看,“等会儿……你们认识?”
“他跟我的话,顶多几面之缘吧。”何瑶解释道,“不过我个人认为我帮了他很多。”
“帮我?是你故意告诉赵云我死了的。”
小姑娘耸了耸肩:“周汶的意思,我偶尔也得听听。”
永远慢一拍的扁鹊后知后觉地拍了拍巴掌,“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爆炸案……但是你不是已经被捕了吗?”
诸葛亮第一次控制不住骂人的欲望:“你不认识她,就放她进来?”
生化狂人理直气壮:“哎哟小姑娘特别聪明,学术造诣比我那些个徒弟不知道高了多少,我看是个人才嘛!而且她真的懂那个药……”
“……”
扁鹊自讨没趣,转而看向何瑶。
“等会儿,所以你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何瑶微微一笑:“我根本没被关起来啊,你们有空该肃清整顿一下内部了。”说完抓过边上的外套,“而且,周汶有不得不救我的理由。好了,感谢招待,我要走了。”
“等等。”诸葛亮将人喊住,“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帮我们。”
女孩沉默许久,似乎是真的很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末了,淡淡道:“我只会为想帮的人出面,而且,目前来说,我相对自由,来去自如,所以我想干嘛就干嘛。谢谢关心。”
她一边走着,一边抬手将被圈进衣服里的头发一把抓出来,期间不小心露出了颈后显眼的两片抑制贴,死死封住了Omega信息素扩散的源头。
是啊,他们这“一群人”的信息素那么珍贵,每一口当然都要物尽其用,又怎么会任由其在别的场合随意溢散挥发。
然而她还没走出研究室,外头就传来了打斗的巨响。接连而来的噼里啪啦、哐当声,同时引起了三个人的注意。
诸葛亮跟扁鹊对视了一眼,这回他看出来扁鹊心里没鬼了,因为懵逼都直接写脸上了。
何瑶猛地抬起头,眉头一皱,下一秒就快步冲了出去。
因为靠近研究室性质特殊,故而这边的紧急通道一般需要权限才能进入,当然如果有心人强行黑进系统也是一种办法。打斗声是从紧急通道里传出来的,诸葛亮和扁鹊追出去的时候,就这么看着何瑶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医院权限卡,直接刷开了通道门。
扁鹊:“……”
诸葛亮在一边冷嘲热讽:“我看你们医院也是时候整顿肃清了。”
铠是走特殊通道过来的给扁鹊送资料的。当初韩信喝咖啡中毒的案子是他亲自在查,故而这一次要收集相关资料,他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
结果就在通道上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陌生身影,整个人都藏在黑色风衣里,脸被兜帽完全遮住。
铠本能地放慢脚步,但即便如此,对方似乎是个洞察能力极强的人,立刻扭头发现了自己。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半米的距离,相互僵持对峙了许久。
对方并无开战之意,反而扭头想跑。
“站住。”咔。男人试图用枪上膛的声音,来阻止对方的行动。也果不其然奏效了,对方的脚步一顿,背对着自己停下了。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那人不说话。
“把手举起来,蹲到地上。”
对方看似乖乖照做了,双手慢慢举起。与此同时,铠一步步接近着他。
忽然,那人一个迅猛飞速地转身,双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扑上来,铠只觉手上一空,枪咚地一声闷响,掉落在地——
两个人瞬间跟扭打作一团。
“你们干什么!……”
对方是个女人。虽然实力强悍,但终究敌不过铠,再加上突然一个声音闯入,断裂她的注意力,女人一个失手,被铠抓住破绽,扣住双腕抵到了墙上。
“住手!”
何瑶喊出第二声的时候,铠已经把对方的兜帽拽下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女人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发色,一样的瞳色,甚至一样如雕刻般的精致立体的五官。
等等……她是……
“露娜……?”
汹涌的血缘之情,让铠在诸葛亮喊出这个名之前,先行把妹妹认了出来。
他立刻就松手了。
被发现了,露娜也不打算装傻,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哥哥,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固执。知道是我,对你并没有好处。”
Vitural里最强悍的特级Alpha杀手之一Moon,去掉这层人人闻风丧胆的头衔名号,她是很多年以前离开了孤儿院、离开哥哥的妹妹。
幸而是分化成了Alpha,从她的状态上铠,这么多年她起码物质上过得很好。
不……但是她为什么会跟……这个女孩子一起出现。
大家的目光出奇一致,先是看着露娜,继而又看向了何瑶。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宇离开后,李白睡着了。也许是哭累了,陷入了昏睡状态,韩信把他在床上安顿好,自己就守在床边,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他知道今晚,一定会有什么发生的。
请君入瓮,需要耐心。
但是计划出了点意外,意外就是李白真的睡着了。
期间韩信多次想将他叫醒,他却只是睁开眼睛看了自己几秒,就又昏昏沉沉睡去。Omega疲惫得收不住信息素,明明不是发情期,却脆弱不堪,这种身体虚脱的状态,这几天已经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
然而韩信知道是为什么。
冷静下来的时候,韩信其实更加抗拒去思考这个问题。更何况没什么好思考的,本来就是……
等等,为什么房间里有一股奇怪的香味,并且越来越浓。
就在这个时候,咔地一声,头顶的灯光乍然消失,房间在一秒内陷入黑暗——
韩信先是保持着不动,一边盯着床上昏睡的人确认对方安全,一边静下心来,仔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刷——
门被拉开了,走廊也是暗的。
那人拉上了门,缓缓走了走进来,脚步声轻到几乎没有。
韩信凭着感觉,慢慢地把手伸向了床边的急救铃。
马上就要碰到的瞬间,寂静的房间里咔地一声,灯又全都亮了。
程宇站在韩信面前,轻轻冲他笑了一下。
忽然出现的脸不仅具有冲击力与惊吓度,程宇接下来的行动也让韩信始料不及,只见对方手里抄着个什么东西就往自己这边捅过来了,然而韩信的身体却无法在瞬间做出反应。
电击棒的顶端怼到腹部,电流在同一时间滋拉着经过身体,韩信闷声吃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失去平衡,一头从椅子上栽下来,摔在地上。
这是计划里出现的第二个意外。
韩信眼前的画面,又开始模糊着扭曲了。
他重重喘着粗气,吸进来的芳香却让他大脑更加昏沉的时候,他终于发现是程宇带进来的这股香味在作祟。
跟今天在楼梯上毒发之时一模一样的感觉,他仿佛被隔绝进了真空世界,什么都看不清、听不清,大脑里的定时炸弹时间一到,被引爆后炸出大片空白,这股香味,在诱导着他体内的毒素被激活,弱化了他的一切感官和反应能力。
“你居然敢调查我。”
毒发状态下,程宇阴森冰冷的言语都是碎片化的,韩信有一字没一字地听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挑衅地就大笑了起来。
“周汶告诉你的吧?”虽然他甚至听不清自己在讲什么,“你跟他果然是一伙的。”
程宇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扭曲,一改白天装模作样出来的孩童稚嫩,此时此刻,他眼里剩下的只有凶光和杀意。
“什么周汶?”他冷冷道,“我不认识。我只不过单纯想你去死罢了。”
“你以为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能干点什么?”
“哈哈——!”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笑得癫狂,他知道韩信现在处于感官半失的状态,扬手拿起电击棒,对着对方的胸口又是一击。
“唔……!”
弯下腰开始抽搐的时候,韩信的心底爆嚷出了一句粗口。
操。
他没想到毒会在这种时候发作。或者说他没想过这个毒居然能被诱发激活。
“那我问你,你查我查出了什么啊?”
小孩在自己面前坐下来,嚣张得很,好整以暇看着跌坐在地上靠着床栏半残不废的男人。
“你别在这里给我卖萌,恶心的东西。”韩信努力调整着状态,然而不断入侵鼻腔的香味总是能一点一点重新将他的理智淹没,“程宇……你是程杰的弟弟吧,根本没有所谓的儿子。家暴你的人,……不是你父亲。”
程宇先是轻笑着不说话,良久,捏起嗓子,矫揉造作地来了一句——
“哥哥,你这么说真是冤枉我了。”
韩信一阵反胃,头更痛了。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程宇指了指床上还在昏睡的人,“我喜欢他,不喜欢你。”
“他喜欢我。”男人完全没有一点求生欲地回怼道。
程宇僵了一下,骤然瞪大双眼,凶狠无比地瞪着他,沉默期间,身体开始轻颤,最后爆发出吼叫。
“他不喜欢你!你才是恶心的东西!他明明就不喜欢你!可是周汶说——……!”
“小孩”扭曲的面孔,忽然止住了发作。他后知后觉,脸上还带着说漏嘴的惊慌。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周汶的么?”
只要确认他跟周汶勾搭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抓捕理由了。
接下来就是证明……
“……认识又怎样,”程宇继而阴笑了一阵,显然已经恢复冷静,“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我看你们是对自己盲目自信了吧。”
明明跌坐在地上,感官半失灵,男人却能在狼狈中杀出一条血路,维持能够震慑住他人的外表,“正如周汶与我眼里……不,他没有在我眼里过,他就只是个垃圾。而在李白那,你也只是渣滓。懂了吗?喂,周汶,听见了吗?”
程宇一僵,小动作泄露了天机,只见他下意识看向别在胸口的胸针,而韩信不知道哪来的爆发力一把将胸针夺走往后狠狠一丢、用力抛出了窗外!
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真的宛如在看垃圾。
“你们为什么总是喜欢耍这些阴沟里的恶心手段?是因为光明正大地来……打不赢吗。”
“你他妈快去死吧!”
终于,从程宇恼羞成怒的尖叫里迸发出深邃的杀意,他从腰后抽出了一直没亮相的凶器,一把磨的锋利、反射着白光的水果刀,毫不留情地冲男人刺去——
“砰!”
一声枪声,硝烟的味道蹿进程宇的鼻腔,他的手腕一阵钝痛、掌心一空,水果刀被子弹打了个正着,飞出去哐当砸在身后好远的地方。
李白不知何时已经苏醒,他从床上猛地翻坐起来、从枕头底下拔枪而起扣动扳机的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犹豫且精准地击落了程宇手中的凶器。
然而他的状态不是很乐观——尽管对付一个程宇绰绰有余——明显是同身体机能顽抗过后挣扎着惊醒的,他紧抿着唇,极力维持冷静与注意力的高度集中,看着程宇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危险。
仿佛是在提前宣告对方的死亡。
“我没喝你给的橙汁,”他还有心情冲“小孩”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趁你不注意,我全倒窗外去了。一想过我曾经真心对你好过,我现在就恶心得想把我那颗愚蠢的心挖出来。”
“他还坐过你的怀里呢。”韩信身残志坚,终是咽不下这口恶气,“你不如去重新植一层皮吧。”
“程宇,现在配合我们还有机会,周汶根本没打算和你各取所需,”苏醒的李白,又恢复了双商爆棚的状态,跟下午乱七八糟的样子截然相反,“否则他会让你就这样来送死?最多,他只是想让你来跟我们同归于尽。”
程宇干瞪着眼,却无法反驳,他忽然猛地一个转身撒开腿,想要逃跑。
李白不再留情,把手一抬,对准头顶的吊灯。
砰——!
“——啊!!”
又是一声枪响,吊灯被击落掉下来的瞬间,不偏不倚时机刚好地砸中了程宇的背,“小孩”惨叫一声,趴在地上挣扎起来。
李白一巴掌拍下急救铃,然后迅速跳下床蹲到韩信跟前,用力晃了晃他的肩膀。
“你怎么……喂!”这跟计划中的不一样,自己出意外了,为什么连韩信也是,如果自己没醒,诸葛亮又没弄懂自己的意思,那后果将会是……
韩信跟听不到自己说话一样,自顾自低头抵着太阳穴,双眼紧闭。
“韩信!……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香味……”韩信每说一个字都异常艰难,他的大脑已经被劈成了两半,一般知觉全无,另一半挣扎在剧痛与清醒之间,还要应付李白,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
但是李白就在这里,他就算想吃解药也没办法。
李白一直在做无用功,喊着韩信的名字,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听不见。
“什么香味?……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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