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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种(古代架空)——北境有冻离

时间:2020-02-15 12:05:58  作者:北境有冻离
  ————————
  赵芜是在三天后醒来的。
  他先是闷咳了两声,然后费了好大力气,才将粘连在一起的眼皮撑开,很快,他被光线刺得闭上了眼睛,过了好半天才慢慢将眼睛睁开。
  他身体发沉,脑子晕乎乎的,只觉得自己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
  赵芜抬头看着头顶,越看越疑惑——这地府怎么长得和他家一样?
  “阿芜,你醒了!”
  赵芜微微侧头,颈骨磨挫着发出咯噔的轻响,他眯着眼看着面前凑上来的脸,心里又是一惊。
  顾隐朝也死了??
  “阿芜,你可吓死我了……”顾隐朝执起赵芜的手,坐在床沿哽咽出声,“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还好,一切还都来得及。”
  赵芜脑子很混乱,花了好一会儿才将顾隐朝的话听懂,他咬着牙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看着眼前满脸是泪的顾隐朝,一字一顿地问:“我没死?”
  “对,多亏我师祖有灵,留下一枚救命丹药。”顾隐朝将他抱进怀里,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阿芜,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上苍,还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赵芜却没有沉溺在这个怀抱里,他被气得两眼发黑,于是用力推开顾隐朝,怒声道:“你救我干什么?!”
  在彼笠山下的那段时日,无尽的疼痛与孤独已经一点点磨光了赵芜所有想活着的意愿,他一直在等待死亡来帮他解脱,帮他放下。
  可是,就连他最后一个愿望,顾隐朝都不满足他,还要擅自用什么丹药救他回来。
  他根本不稀罕!
  赵芜胸口起伏,眼圈都红了,明显是气狠了:“顾隐朝,谁准你救我?我不会把你当救命恩人的,我,我恨死你了!”
  他又咬着牙,将血淋淋的痛苦从心里剖出来,摆在顾隐朝面前:“顾隐朝,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宁溯,所以才来求我救宁溯的命。但怎么救是我自己选的,我心甘情愿成全你们,同你没有干系,所以我也不要你的愧疚。”
  “阿芜,不是这样的……”
  赵芜打断了他的话:“但是,去死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你没有资格来干扰我的选择。你就以为,活着对我来说就一定是好的吗?”
  他崩溃地将脸放入手心,单薄的双肩颤抖着,整个人单薄的像是一张纸。
  “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活过的二十三年里,虽然有过些快乐的时光,但总的来说,还是受得伤害更多。赵芜觉得活着太累了,因此只想当个逃兵,以死来逃脱世间种种痛苦。
  “哇——”
  一声哭啼在寂静的屋里响起,打破了两人的僵局。
  顾隐朝反应更快,还没等赵芜抬起头,他已经走了过去,将在摇篮中的顾嫣抱起来检查一番。接着,顾隐朝拿起一边的布巾给她擦了擦屁股,熟练地为顾嫣换上了干净的尿布。
  赵芜坐在床上看着,直到顾隐朝将女儿哄睡,轻轻放回摇篮,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顾隐朝一步步向赵芜走去,他坐回赵芜身边,像是拢住一只蝴蝶一般,捉住了赵芜瘦长的手。
  “阿芜,你有没有想过,我救你不是因为愧疚或是别的,而是因为我爱你呢?”
  顾隐朝低头,虔诚地吻在他的手背,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是敲在了赵芜的心头:“你是我赖以续命的灵药,所以我救你,也是在自救。”
 
 
第十二章 
  顾隐朝知道,赵芜还是生气了。
  在赵芜不同他讲话的第三天,顾隐朝终于忍不住了,他趴在床边,摇着赵芜的胳膊:“阿芜,你同我说句话吧。”
  赵芜不理他,只在被窝里装蘑菇。
  顾隐朝没法子,坐着自己想了一会儿,去厨房把一直温着的雪梨甜汤盛出一碗来,给赵芜端过去了。
  “起来喝点甜汤吧。”
  赵芜自我斗争了一会,还是乖乖地爬了起来,接过顾隐朝手里的甜汤,拿着勺子一口口喝了起来。
  他一边恶狠狠地用牙把梨块切碎,一边想着,顾隐朝也太有心机了,竟然用这个来诱惑他,实在是不择手段!
  毕竟,毕竟顾隐朝是知道的,他最喜欢喝甜梨汤了。
  一碗汤下肚,甜滋滋的味道从舌尖一路蔓延到喉里去,赵芜又觉出些活着的好处来。
  你看,他就是这么容易满足的——哪怕只是一碗甜汤,也能让赵芜觉得日子也许还能勉强过得下去。
  赵芜在彼笠山等死的时候,每天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好让自己面对死亡的时候不至于那么丑态百出,到最后,他甚至都可以坦然到亲自去买棺材。
  他已做好了死去的准备,可谁知道遭受那么多痛苦后转了一圈,睁眼又活过来了!
  以至于赵芜刚醒来时,不能接受如此荒谬的事实。
  但他冷静了几天,接受了这个现实后,也慢慢生出些欢喜的心思——毕竟他才二十三岁,还有了一个女儿,如果能活下去,又有什么不好呢?
  只是,赵芜实在是不知道顾隐朝说的爱他,到底有几分是真的……毕竟从三年前,赵芜就知道了顾隐朝心里装着别人。
  他自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也不知道到底哪点值得顾隐朝放弃宁溯,转而爱上自己,因此十分愁苦,对顾隐朝的话只敢信半成。
  不过……
  赵芜缩回被窝,将脸埋进枕头里,脑中翻来覆去都是顾隐朝说爱他的模样,心里好像揣进一只兔子似的,蹦得太厉害了点。
  也不能怪他没出息,毕竟他跟顾隐朝好了这么久,顾隐朝还是第一次对他说这种话呢。
  等赵芜身体好一点,他就下床亲自照看顾嫣了。他做事比顾隐朝细致温柔很多,才两天,顾嫣就已经拒绝另一个亲爹的伺候了,必须待在赵芜的怀里才睡,连喂奶也要躺在爹爹怀里,不然是决计不喝一口的。
  于是,被嫌弃的顾隐朝就沦落到洗尿布去了。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赵芜对顾隐朝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有时连顾隐朝都在怀疑赵芜是不是真的对他感情淡了,但很快,这种念头就被顾隐朝掐灭了,丢进最深的海沟里去。
  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在顾嫣满百天的时候,顾隐朝在外面打了个长命锁和镯子给她。因为早产的关系,顾嫣的身体一直不算特别好,顾隐朝知道赵芜虽然不说,但心里一直是很担心的,所以将长命锁挂在女儿脖子上,以求驱邪去灾,长命百岁。
  只是这个爹实在粗心,也怪不得小姑娘嫌弃——原来是他打的那只银镯太大了,顾嫣又比一般孩子瘦些,戴在胳膊上像个大银圈,根本挂不住,直往下掉。
  赵芜支着头,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怎么买得这么大呀?”
  “我忘了咱们女儿瘦,没事没事,现在戴脚上就正好哈!”顾隐朝顶着赵芜数落的眼神,干笑着抓起女儿的小脚,给她往脚上戴,“哎?不过你看,她和你长得真像,还有这里的胎记,和你的简直是一模一样,说不是你的孩子都没人信。”
  顾隐朝指着顾嫣右脚脚踝上一片弯月形状的浅红色胎记,笑着抬眼看向赵芜。
  赵芜笑了笑,不太在意地“嗯”了一句。
  他看起来像是有心事,于是在赵芜开口之前,顾隐朝先问了起来:“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吗?”
  “嗯……”赵芜犹豫了一下,长且卷的睫毛扑了几下,顾隐朝只觉得好像有把羽扇在他心上搔,“我想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好吗?”
  顾隐朝眼皮一跳,立刻就急了:“离开?你要去哪?”
  赵芜抿着唇,过了好久才下定决心一样道:“我就是想去走走,四处行医,总之,不要在这里了。”
  这里有太多的回忆,放得下的、放不下的,统统像是一块大石压在赵芜心口,让他夜里都不能安睡。
  他总怕哪天这一切都成泡影,宁溯会再次回来,将顾隐朝带走。
  说到底,还是这里给赵芜影响太大,他继续留在这里,就没办法不被从前种种所扰。
  “顾嫣我也会带走的,不会给你添麻烦。”赵芜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都静静吧,也好让你再理一理。”
  “我还理什么?我爱的是你,这还有什么需要理的?”顾隐朝拉过赵芜的手,试图将人抱住,“阿芜,你要是想出去散散心,我可以理解你,这完全没问题。但你不要只带着嫣嫣,把我丢下啊……”
  赵芜轻轻推开顾隐朝,很坚决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也已经决定了,我们还是暂时分开,对彼此都好。”
  他和顾隐朝从一开始就是笔糊涂账,一切开始得突然,也太急了,以至于他们都没有时间坐下来理一理过去,想一想未来。
  有时候感情是需要留白的,如果只有火焰般热烈的激情,那是走不长远的。
  只是…………
  两个月后。
  赵芜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掀开他身后人的墨色幕篱,在见到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后,他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白皙的小脸上都气得飘起两朵红云:“你这样有意思吗?”
  顾隐朝薄唇微扬,无辜地摊手,道:“你走你的啊,我也只是在走我的路而已啊。再说了,当初也没说我不能跟着你吧?”
  “你,你,你真是……”赵芜你了半天,都没能挑出个合适的词,于是干脆一推门进了住处,“你赶紧给我离开!”
  在这两个月里,顾隐朝已经学会了听到不爱听的话,就装聋的技巧,他此刻面上笑容未变,跟着赵芜进了院子。
  赵芜自从带着顾嫣离开小镇,就一路西行,在路过的每个城都停留几天到半月不等,给看不起病的老幼和穷人医病,不收一文钱。
  至于他这一路上花的是什么钱呢——
  咳,赵芜走之前,去找棺材铺老板把金丝楠木的棺材退了,好说歹说才让老板把钱退了回来。
  现在赵芜住在西边一个小城里,每天都有些人来找他看病,赵芜刚进屋给顾嫣喂完奶,就听外面有人叫他:“赵大夫——”
  “哎,来了!”
  赵芜抱着那包银针,见到来人笑了笑:“孙奶奶,你来了,先坐吧,我这就给你开下个阶段的方子。”
  孙奶奶坐下来,眼睛却一直离不开院子里那个长身玉立的人。
  纠结好一会,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赵大夫,你院子里那位是?我看他都站了好久了,一直在顺着窗户往里看你,是你的旧识吗?”
  赵芜顺着半开的窗子望出去,果然和顾隐朝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他一愣神,手中的毛笔滴下一团墨,在纸上迅速晕染开来。
  赵芜看着那团毁了他一张纸的墨,心里更是憋气,于是特意大声道:
  “不是旧识,他就是我雇来给我磨药的仆从,我和他不熟。”
  顾隐朝眉毛一跳。
  和他不熟?
  有了孩子的那种不熟吗?
 
 
第十三章 
  时值深秋,西境不如江南那般温暖,呼啸的大风卷过,将门窗吹得瑟瑟作响。赵芜送走孙奶奶后,独自坐在屋里翻医书,怎么都静不下心来,一行字看完,就记住最后两个字,前面的统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早将窗子合上了,虽然挡住了那恼人的目光,也同时让他自己看不见院子里的情况。
  不知道顾隐朝走了没有……也不知道顾隐朝有没有冷。
  赵芜将掌心贴在一起,搓了搓泛冷的手指,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如果受凉导致发热,那该怎么办呀。
  赵芜这么想着,心底好不容易攒起的火气就突兀地散了,他将书倒扣在桌上,打算叫顾隐朝先进来坐一会儿,没成想打开门后,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萧瑟秋风刮着几片枯叶,在地上打滚。
  院子里没有顾隐朝的身影。
  赵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苦笑着摇摇头,倒退了一步,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以防那阴冷的风刮进他破洞的胸膛里。
  外面落了雨,哗哗的雨声像是一张砂纸,将赵芜心里那些期待与波澜尽数磨平,只剩下一点残余的粉末。
  赵芜支着脑袋,有点失落,又有点说不出的委屈。虽然他让顾隐朝不要再跟着自己是真心实意的,但顾隐朝真就这么听话地走了,他心里又有些不大舒服。
  “叩叩——”
  赵芜抬起头,朝发出响声的地方看去,有点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阿芜,开门。”
  赵芜猛地站了起来,几步并做一步快走过去,一把将门拉开。
  只见窄窄的屋檐下,浑身湿透的顾隐朝笑了笑,一双眼里全是亮晶晶的温柔:“这个给你。”
  话音刚落地,赵芜的手里就被塞进一块还带着零星热气的桂花糕。
  顾隐朝将湿漉漉的头发捋上去,他的皮肤因为冷而有些苍白,更衬得他星眉剑目,英俊潇洒。他并不在意顺着屋檐成串落在肩上的水流,也没有说要进去避避雨,更没有向赵芜说他排了多久的队,才将这条街最好卖的桂花糕买了回来,贴身揣在怀里,一路踏水疾行而来。
  桂花糕那点被体温捂出的热气很快就在寒风里散尽了,赵芜捧着那块糕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捧着一颗沉甸甸的心。
  他喉头发哽,打开被打湿了一点的外布,咬了一口绵软香甜的桂花糕。
  甜,太甜了——赵芜想,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甜的桂花糕。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默契地一起闭上了嘴。
  最后还是赵芜先开了口,他软声道:“你淋着雨出去就是为了桂花糕?”
  “我不是为了桂花糕……”顾隐朝薄唇微启,笑得很坦然,“我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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