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方面没有什么要求。
毕竟有时候,穿衣服比不穿衣服来得更加诱人。
·
妖怪管理局内。
气氛凝重到下一秒可能就要剑拔弩张。
“我再问一次,你们把他藏哪儿了?”白泽眯着眼睛,笑得温文尔雅,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模样是个斯文俊秀的青年。
如果他不把大妖威压给放出来的话,看起来还是非常的平易近人的。
槐局长有苦说不出:“白泽大人,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所以能不能请您还有您身后的大妖们把威压收一收。他们妖怪局的人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饕餮磨了磨爪子:“槐树精,你是觉得十年前我吃得不够干净,想让我这次把妖怪局吃得干净一点是吗?”
“鱼鱼在哪?说!”
槐局长:“误会啊!不是我们妖怪局藏的啊!”
白泽一拍桌板,气势汹汹:“不是你们藏的?要不是你们妖怪局,他能进到人类社会里?”
想起这件事,白泽就气得肝疼。
他辛辛苦苦把那么一个大宝贝养得好好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结果宠着疼着的人一不留神就又溜进了人类社会里。
等他发现的时候,蓬莱山上已经过去了大半天。蓬莱山上一天,便是地上一年,也就是说鱼鱼已经在人类社会里呆了快半年的时间了。
万一那些不长眼的人类伤到鱼鱼了怎么办?万一鱼鱼他过得不好怎么办?
一想到这些,白泽就冒火。
他转身,一巴掌拍在饕餮头上:“都是你!让你少吸几口少吸几口!还不是你整天抱着他蹭来蹭去,搞得他都害怕了!”
正在磨爪爪的饕餮被拍得懵逼,委屈巴巴:“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忍不住啊!鱼鱼太香了。你不也喜欢抱着他蹭来蹭去吗!”
“行了,别吵。”貔貅冷飕飕地说,“重要的是先把人找到。”
槐局长感受着大妖们冷冰冰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妖怪局的确通过了小虞先生的考核申请,但是小虞先生并没有在人类社会受到任何的委屈。”
对方看起来还过得挺快乐的。槐局长想起前几天小齐发回来的报告画面。
不过有一群人追求小虞先生的事……还是暂时不要提了。
不然谁知道这群大妖会不会气得先把妖怪局掀了,又去找那群男人干架。
白泽皱眉:“那为什么现在我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气息?”
槐局长摸摸胡子:“恐怕是因为小虞先生利用了人类身上的阳气,盖住了他本身的气息。”
饕餮挑眉,懒洋洋地:“鱼鱼挺聪明的啊,居然知道这个。”
但白泽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不对。”他沉吟道,“不仅仅是气息,我之前在他身上留过追踪印,可是我现在即便催动了追踪印,也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
“阳气是无法掩盖追踪印的。”
槐局长闻言,微愣。
追踪印?如果是白泽留下的追踪印,被留印的那个人即便逃到天涯海角,白泽都能知道他的所在位置。
而追踪印失去作用的情况只有三种:印记破损失效、被留印人死亡、有屏障隔绝。
槐局长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用妖怪局内部的联系电话,给小齐打了个电话过去。
·
温羡清的戏份也基本到了尾声。
今天的拍摄结束,温羡清把脏兮兮的戏服脱下来,整个人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
被他忘记的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且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宿沉跑到了他的剧组里来探班。
可在他的印象里,他们两人的关系并不算好,宿沉来探班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有贺故渊说的那句话……
温羡清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只觉得处处古怪。
小齐抓着一件外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温哥,披件外套吧。山里冷。”
温羡清看了小齐一眼,厌烦地走开了。
小齐抿了抿唇,抓紧了手里的外套。
没等他消沉,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
槐局长:“小齐啊,小虞先生是不是还在熙山那儿?”
“小虞先生?”小齐困惑。
“那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鱼鱼的家长们出场了~
二更~
第91章
虞鱼觉得自己似乎在这里呆了很久, 又似乎只呆了一段不长的时间。
他看向星光熠熠的窗帘,蔫哒哒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窗户, 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时间的概念都快在他的脑中消失了。
他手里的平板也不显示真实时间,里面的时钟一直显示的是0:01, 都没有变过。
虞鱼心不在焉地玩着消消乐,手指在平板上随意地划了划。
他踢了踢盖在身上的被子, 慢吞吞地翻了个身。
像一只生无可恋的小乌龟。
还没等虞鱼把这一关消消乐通关, 房门就被打开了。
沈鹤书从门外走进来, 带着他的画具, 还提着个小箱子。
“虞鱼。”沈鹤书叫了一声虞鱼的名字, 他的嗓音里隐隐透出了点儿不寻常的兴奋。
虞鱼眨眨眼,扭头看了看沈鹤书。
对方将小箱子放到了他的面前。
虞鱼伸出手指, 轻轻地勾了下箱子的把手:“今天是什么?”
沈鹤书捉住虞鱼的手腕,语气低沉缓和:“听说过‘天使’吗?”
他慢慢地摩挲手里的细瘦皓腕, 指腹摩擦间带出一种细微的痒意。
“宗教里的一些概念其实也是有现实基础的,能被记录下来的东西,往往真实存在, 当他们被人所认知, 也就被记载。”
“只不过记录和事实可能会有所出入。”
虞鱼不自在地活动手腕,但是却被沈鹤书攥得更紧了。
沈鹤书俯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灼热的呼吸微微拂过虞鱼的面颊。
他压低了声音:“知道真正的‘天使’是什么样的吗?”
虞鱼摇摇头。
沈鹤书低声笑了笑:“他们的样子倒是与人类的描述相差无几,有着雪白的翅膀, 圣洁的面容,周身笼罩着漂亮的光晕。”
“但很可惜的是,他们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所以漂亮的容貌只会给他们带来祸患。”
“现实里的‘天使’基本上都是禁脔。”
沈鹤书打开箱子,拿出了一片白色药片:“吃了。”
药片咽下喉咙,虞鱼大概知道,沈鹤书今天是想让他暂时变成“天使”的样子,他应该是想画这个。
也不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药都是沈鹤书从哪儿弄来的,之前他还长出过猫耳猫尾。
虞鱼没搭理在一旁坐下的沈鹤书,抱着平板又开始玩游戏。
他刚刚把一行格子给抵消完,背后突然生出一点异样。
像是一把火慢慢地在后背烘烤着,温度滚烫。
有什么东西想要从背脊那儿长出来。
密密麻麻的痒意在后背蔓延开,让虞鱼难受极了。
平板被丢在一边,他弓着脊背,伸手想要去抓挠后背。
“别抓。”沈鹤书拽住虞鱼的双手,不让去抓背。
虞鱼如同一只蜷缩起来的虾米,浑身蒸腾着热意:“痒……”
他的声音变得略微沙哑,带着一点令人怜惜的哭腔。
沈鹤书把虞鱼整个人抱进怀里,他没有放开对虞鱼双手的束缚,只是耐心地开口安慰:“忍一忍,很快就长出来了。”
他腾出一只手,解开几颗虞鱼身上真丝睡衣的扣子,手轻轻地抚摩着虞鱼的肩胛骨。
一对巨大的白色羽翼从虞鱼的后背倏地伸展开来,落下几根轻飘飘的白羽。
“真漂亮。”沈鹤书眸光微深。
虞鱼跪坐在床上,身后的翅膀遮天蔽日地张开,他的额发被汗水打湿,眼睛轻轻一眨便掉下一滴泪珠。
他看着沈鹤书炙热的眼神,只觉得对方是个变态。
白色羽翼上笼罩着淡淡的金光,它在半空中轻轻一拍,便扑簌簌地落下几根羽毛。
虞鱼抖了抖背后的翅膀,觉得整个人都被扯得发沉。
这双翅膀就像是个好看又沉重的累赘装饰品,他能感觉到自己根本飞不起来,甚至走几步都会觉得累。
被骂“变态”的沈鹤书倒是对这样的“中看不中用”感到十分满意,他又从那个箱子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鸟笼,往地上一抛。
小鸟笼立刻膨胀起来,一下就撑到了天花板。
那是一只纯金色的鸟笼,鸟笼的金栏杆上雕刻着繁复精巧的花纹,笼里铺着厚实的白绒毯。
沈鹤书打开笼门:“进去。在里面做什么都行,只要别从里面出来。”
虞鱼抱着平板,赤足踩了进去。
沈鹤书的目光微微垂落,顿在虞鱼睡袍下露出那一截光滑的小腿上,然后又落在纤细的脚腕上。
他的脚背白皙,淡淡的青筋趴伏在上面,显出一种脆弱易碎的美,让人想要去把握。
虞鱼坐到白绒毯上,他还有点不习惯背后长出来的翅膀,一屁股坐下去,差点坐到自己的翅膀上。
白色的羽翼惊慌失措地颤抖了下。
“好麻烦……”虞鱼嘟囔道,翅膀在空中拍了拍。
沈鹤书忽然弯下腰,在箱子里翻找起来。
他最后选定了一件轻巧玲珑的脚环,套在了虞鱼的脚踝上。
然后鸟笼的门被关上。
虞鱼摸了摸脚环,有点莫名其妙:“这个也要戴着?”
沈鹤书:“嗯。戴着。”
虞鱼不太懂得艺术家的癖好,他研究了一下脚腕上的小金环,发现没什么特别的后,便失去了兴趣。
虞鱼已经习惯了沈鹤书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自顾自地通关消消乐,玩腻了又切到切水果的画面上。
因为背后厚实的翅膀不方便他仰躺着玩,他只好趴在绒毯上。
玩到高兴的时候还会晃晃脚丫,脚环跟着一起晃荡,在脚踝上滑动。
因为翅膀根是从肩胛骨长出来的,虞鱼的睡袍已经半褪到了胸膛出,他可能觉得有点冷,翅膀总是半环着自己。
沈鹤书在一旁安静地在画板上作画。
他动笔的速度很快,看起来心情很是愉悦。
两个人各干各的事情,却又显得莫名和谐。
虞鱼把切水果刷出了新纪录后,又玩了几把连连看,最后觉得游戏都开始变得无聊了,就开始昏昏欲睡。
他这一阵子没有时间观念,完全就是依靠身体的生物钟来作息,觉得困了,就闭上眼睛睡觉。
沈鹤书画到一半,忽然听见笼子里没了动静。
他抬起头,发现虞鱼侧卧在白绒毯上睡着了。
那一双纯白色的翅膀毫无防备地放松下来,收拢着贴在背后,仿佛垂落的羽绒披风。
虞鱼睡得很沉,翅膀上的光晕映照在他的脸上,像是给那漂亮的五官镀上了一层甜蜜的糖。
这一刻,沈鹤书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可言喻的满足感,像是一位收藏家终于将心仪的宝石陈列进了自己的宝库里。
沈鹤书把鸟笼锁起来的门打开了。
他刚才说给虞鱼的话其实并不正确。
“天使”这种生物其实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那些过分狂热的宗教徒一开始是出于狂热的信仰,但在发现他们创造出来的天使只是徒有其表后,信仰便扭曲成为了**。
“人类贪念是会无止尽地增长的。”沈鹤书轻声说。
就像是他的父亲,一开始可能只是想要让自己活得更长久一些。
但最后却在研究里,一步一步地放大了自己的贪念,开始想要利用人造怪物来进行他理想中的怪物统治。
沈鹤书轻柔地抚摸着虞鱼翅膀的根部,感受到对方敏感的战栗。
他缓慢地来回摸着那翅膀的根部,手指轻轻地勾着上面柔软的羽毛。
仿佛安抚,仿佛挑逗。
直到虞鱼震颤着睫毛想要醒来,沈鹤书最后摸了一把虞鱼线条漂亮的脊背,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喷雾。
喷雾在虞鱼的鼻尖轻轻地喷了几下。
虞鱼又睡沉过去。
沈鹤书坐回椅子上,动作流畅地把剩下的半幅画画完后,收拾好画具,打算离开房间。
他刚打开房门,就看见沈院长站在门外。
沈院长没有理会沈鹤书,只是伸长了脖子往房间里看。
“别看了。药效才刚刚开始。”沈鹤书冷冷淡淡地说,和以往彬彬有礼的温文模样相差甚远。
沈院长已经看到了虞鱼背上的白色羽翼,他皱眉,脸上的皱纹就显得严肃而深刻:“你别给他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万一破坏了他本身的催化作用怎么办?”
沈鹤书冷冷地瞥了沈院长一眼:“沈常文,这不是你该管的。”
沈院长:“不是我该管的?我是你的父亲,这点东西都不能管?”
沈鹤书勾了勾唇:“父亲?”
他语气嘲讽,像是觉得沈常文的自称可笑极了。
“这个时候你就觉得自己是个父亲了?”
沈鹤书拎着画具走了。
从小到大,他从未感受过半点的亲情,沈常文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只是用了沈常文的细胞融合了妖怪的血液而创造出来的怪物。
更可笑的是,明明是沈常文将他创造出来,可沈常文却对他有种无法克制的嫉妒。
沈常文嫉妒他身上流着的妖怪血统,嫉妒他能拥有的无尽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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