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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醉(近代现代)——八分饱

时间:2020-02-22 08:58:16  作者:八分饱
  直到恋爱以后,陈最一才发现,他的哥哥竟然还有这样幼稚可爱的一面,会耍赖,会有小脾气,拿他没办法的时候,只能用亲吻来解决问题。
  陈最一把脸埋在枕头里,忽然好想在床上打几个滚,然后打开窗大喊:怎么办,我还是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他。
  想每天和他接吻,和他拥抱,和他做爱。
  更过分一点,想和他私奔,想和他结婚,想和他一起养猫,想偷偷给他戴上戒指,想和他生活在一座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城市。
  陈最一是个小怪物,有时候患得患失,只想把自己藏起来,有时候自在坦荡,比任何人都直白和大胆,他不爱自己,也没人教过他如何去爱人。
  他爱陈与桓的时候,用的是骨子里的天真。
  ?
  陈与桓在一个丁字路口被红灯拦下,扔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刚好响了一声,他拿起手机,熟练地输入解锁密码,1231。
  屏幕上是一条短信:
  -哥哥,我每天都爱上你。
 
 
第13章 
  /秘密残片的收容所。
  陈最一在被窝里肖想如何大声告白时,陈与桓正开车行驶在高架桥上,被一条短信弄得心旌摇曳,不小心瞥见后视镜里自己的表情,极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来掩饰它上扬的弧度。
  “我每天都爱上你。”
  爱上你,究竟是一个瞬间动词还是一个延续性动词。
  如果是瞬间动词,那么当一个人反复爱上一个人,大概就是英文语法中的,将瞬间动词改写成延续性动词。
  车载电台在播放着耳熟却叫不上名字的老歌,陈与桓跟着瞎哼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首歌是Beyond的《情人》。
  “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
  “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
  陈与桓无数次想过,他跟陈最一之间理不清的纠缠,到底是缘分还是意外,或者说他们相爱,本身就是一种罪。
  还有很多次,他想过一个脱离现实的假设,如果他和陈最一是两个普通家庭的孩子,生在两个再平凡不过的三口之家,家是完整的、温情的。
  如果按照这样的轨迹,他们还会不会相遇,陈最一还会不会像短信上所说的,每天都爱上他。
  他甚至给这个假设很认真地做了规划:
  陈娇娇嘛,最好是生在一个有钱人家,做个被娇惯的小孩,泡在蜜糖罐子里长大,一点苦都不用吃,拥有最幸福的童年,房间里堆满各种各样的玩具熊,可以每晚选一只陪他睡。
  他不用急着长大,哪怕坏一点、性格刁钻一点都没关系。
  至少五岁的时候不用整天惦记五毛钱的山楂冰棒,七岁的时候不用许愿说想要一套12色的水彩笔,十岁的时候不用跟着哥哥住地下室。
  无论想要什么昂贵的礼物,都会有人给他摆在眼前。
  那他呢,就做个中规中矩的好学生吧,没准还能圆了他这辈子没能实现的状元梦。
  然后就这样随意想象一个场景:
  陈最一七岁的时候和父母逛公园,一只手牵着妈妈,一只手牵着爸爸,偶尔还会玩一玩被父母拎起来荡秋千的游戏。
  他们说笑着走在路上,路过一所高中,刚好赶上傍晚放学,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从校门里涌出来,小吃摊迎来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候,陈最一听到喧闹的声音,朝这边看过来。
  而他正好骑着单车,从他们身边经过。
  和许多许多的高中男生一样,没有观众也要习惯性耍帅,他也喜欢单手扶把,骑车的时候一定要塞着耳机,mp3揣在校服兜里,循环播放九十年代的摇滚歌单。
  就这样,他们错过。
  很像偶像剧前几集的场景吧,但陈与桓很认真地想了想,还是算了。
  假如陈最一的人生按照这个轨迹一路走下去,他实在想不出来,哪个时间节点最合适,能把一个叫陈与桓的人塞进去。
  就算是陈最一长大以后,他们俩撞大运,阴差阳错地遇见,一见钟情或是日久生情,那他也已经错过太多了。
  陈最一换掉的第一颗乳牙,陈最一小学一年级不及格的数学卷子,陈最一用铅笔头歪歪扭扭写的他的名字,陈最一初中时的第一次家长会,陈最一高中时因为学不懂电磁感应而愁眉苦脸的样子……
  如果不做陈最一的哥哥,不和他一起走过那些苦日子,经历那些鸡零狗碎的生活片段,一定会错过很多类似的珍贵瞬间,陈与桓不乐意。
  他也有这个自信,如果问问陈最一,这样一个没有陈与桓的完美人生,你要不要,他肯定也会摇头。
  所以,这辈子就委屈一下陈最一,跟他凑合过吧。
  陈与桓按了按眉心,心想,可不能让陈最一知道他没事的时候还想这些有的没的,也太矫情了。
  就把刚才的假想算做一个秘密童话,故事是美好的,但他不会讲给陈最一听,也不希望它能成真。
  他关掉车载电台,回复了陈最一的短信,发送成功后,看到挨在一起的两条短信,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笑了好一会儿。
  因为他们两个说的话实在是驴唇不对马嘴。
  -哥哥,我每天都爱上你。
  -乖宝,洗好的床单在洗衣机里,记得晾一下。
  更有意思的是,陈最一几乎是秒回了一句:
  -哦。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陈最一只给他回一个单字“哦”,估计是因为被打破了费心营造出的浪漫,跟他闹脾气呢。
  陈与桓直接拨了电话过去,滴声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来,不用猜都知道,陈最一是故意的,就是要晾他一会儿。
  听筒里传来一声拖长的、闷闷的“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闹脾气似的。
  陈与桓憋着笑,“乖乖,我中午回不去,要不要来这边跟我一起吃饭?”
  “……”
  “说话。”
  陈最一小声嘀咕:“……要。”
  “那中午见。”
  陈与桓将车窗摇下来一半,冷风吹的人清醒,几秒钟后,他将手机贴近了一些。
  陈最一郁闷地嗯了一声,以为这通电话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听筒那边的声音变得更加真切了,好像近在耳畔。
  “宝贝,我也爱你。”
  听到这句话时,陈最一刚好赤着脚走到阳台,一不留神踩到一片湿漉漉的水迹,抬头便看到浸在冬日阳光里的白色小吊带,衣摆处的绑带还在滴着水,衣物柔顺剂的味道很好闻。
  是陈与桓早上起来后,亲手洗好的,没有告诉他。
  不常说情话的人,哪怕只是说上一句最简单的“我爱你”,都能让听到的人脸红心跳,心脏跟着耳边的频率漾起一阵轻颤。
  陈最一忽然想起几年前的夏天,他总是趁陈与桓不在家,把他的白衬衣从洗衣机里拿出来,偷偷手洗,洗好后晾在半露天的阳台上。
  然后他就坐在书桌前,撑着下巴,看衬衫的衣角兜起满满的风,高高扬起又下落,胳膊压着的卷子一角被老式电扇吹的哗哗作响,燥热的夏日午后就这样飞快地溜走。
  这是他藏在十六岁夏天里的秘密。
  虽然这两件事情之间,隔着几个夏天几个冬天,硬要摆在一起,也只能找到几个相似点而已。
  但已经足够让陈最一开心上好几天了,就像是遗留多年的空缺终于被填满了,捉不住的光点轻轻落在了他的掌心。
  陈最一的十八岁是他人生的分界线,这与成年与否无关,只是因为他在十八岁生日那天送出了自己,将一场只有自己知道的暗恋,变成了一件宣之于口的事情。
  现在的陈最一喜欢陈与桓,是剖开自己的胸口,指给他看跳动的心意,把自己打包成礼物,说千遍万遍的我爱你。
  可是十六岁的陈最一喜欢陈与桓,是在心里偷偷种一朵玫瑰,花期到了也不敢拿给他看,背着手,把花藏在身后,被花刺弄伤了也不敢吭声。
  他揣着指腹上的伤口,将心动过的证据写在日记本上,撕下那一页纸,揉成团丢进角落。
  但是现在,他在日记里提及过无数次的人找到了那个纸团,那个人握着他的手,展开皱巴巴的纸,一点一点,和他一起,将泛黄的纸张涂满粉红色。
  至此为止,他的痴缠收到了最温柔的回应,就连过去的暗恋也得到了圆满。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些青涩的秘密是他的一个心结,如今就这样被陈与桓解开了,即便只是无意之举,于他而言也足够了。
  日光透过窗子漏进阳台,在地板上投出一小片明亮的区域,给原本冰凉的瓷砖块镀上了一层浅浅的暖意。
  陈最一赤脚踩上去,白皙的脚趾舒展开,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像是在冬天里做了一个回到夏天的梦。
  和陈与桓的通话还在继续,他调皮地停顿了好一会儿,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将洗好的床单抖落平整,空气中的灰尘随着大幅度的动作被搅散,飞行的轨迹在阳光下清晰可视。
  他说:“哥哥,我中午想吃牛肉拉面。”
  他们两个在玩相互推拉的文字游戏,一个人直白,另一个人就故意将话题往毫不相干的琐事上拉扯,心意都能相互明白,只不过是喜欢的不同表达方式。
  电话那一头,陈与桓似乎是笑了,失真后的笑声混着些许风声,听上去格外温柔。
  “好,中午见。”
  我每天都爱上你,每秒都想见你。
  ?
  迫不及待地等到中午,陈最一偷偷摸摸溜进警局,看到走廊里站着好些穿着齐整警服的人,表情都很严肃。
  陈与桓平时很少穿警服,最多就是披在肩上,他们队里的人也都穿便装,这还是他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正经的警察叔叔。
  他正有些发怵,左肩就被人拍了一下,下意识往左看,路岩就从他右边窜了出来,竟然也穿着全套的警服,虽然……吊儿郎当的气质并没有被这身衣服压下去。
  路岩提着一兜麻辣烫外卖,憨憨地鞠了个躬,“漂亮嫂子好!”
  陈最一被这陌生的称呼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又觉得甜蜜,但还是不太敢确定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你、你在叫我吗?”
  路岩刚想说话,就被人从后面揪住了领子。
  陈与桓摘下帽子,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我说,能不能自觉点,他也是你能调戏的?”
  “我没调戏啊,不是你让我叫嫂子的吗?”
  路岩话还没说完,陈与桓抬腿又是一脚。
  “别别别……陈队,老大,头儿,我错了!”路岩一边躲他,一边护着手里的外卖盒,“我的外卖要洒了!”
  收拾完路岩,走廊里的人群也都散的差不多了,陈与桓环视四周,确认没有查穿戴整齐的领导,松了一口气,解开警服的扣子,扯松深蓝色的领带,这才觉得自在了许多。
  他揽上陈最一的肩膀,带着他下楼,“乖乖,你不用理路岩那小子,他脑子里只有穿黄衣服和蓝衣服的。”
  陈最一很好奇,“那是谁啊?”
  “送外卖的。”
  陈最一笑的肩膀都在抖,到了两节楼梯之间的平台上,也是监控的死角,他拉住陈与桓的手,示意他停下。
  “哥哥,”他踮起脚,把陈与桓松松垮垮的领带拆开,重新打了一个利索的平结,抵在领口处,然后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你今天好帅。”
  陈与桓也笑起来,“刚才开会来着,必须穿制服。”
  说着单手环住陈最一的腰,把人抵在墙角,低下头,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尖。
  “乖乖,你喜欢的话,那我在家只穿给你看,嗯?”
  故意压低的暧昧的语气,明显是意有所指,陈最一推着他的肩膀,小声说:“可是这是你工作的制服,那种事,不太好吧……”
  陈与桓又忍不住逗他,“乖宝,你说的是哪种事啊,我怎么听不懂?”
  眼看着陈最一的耳朵红了,陈与桓刚准备亲上去,就听到路岩哼歌的声音,回头瞪了他一眼,提着外卖盒的某人马上一脚刹住车。
  “哈,哈,我什么都没看见……”
  也是造了孽,路岩刚要下楼给他最近在追的小警花送吃的,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当即捂上眼睛,转身就走,宁愿绕一圈去另一边的楼梯,也坚决不主动送上去挨踹。
  走出大楼时,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陈最一眯着眼睛,往陈与桓身后缩了缩。
  “哥哥,我们去吃牛肉拉面吗?”
  “回家,我给你做。”
  陈与桓把自己的警帽扣在他头上,充当一下遮阳帽。
  帽子对陈最一来说大了一圈,有些挡眼,他抬高帽檐,惊喜地看着陈与桓,“现在就可以回家吗?坏人已经抓到了吗?”
  陈与桓给他调了调帽子,心想怎么这笨重的警帽戴在陈最一头上就不一样呢,歪着戴,还能衬得他格外俏皮漂亮。
  他随口回答:“还没有,不过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收网,我让所有人都回家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两个人从警局大门出来时,门卫大爷正好走出来抽烟,跟陈与桓打了个招呼:“嗬,陈队长,带你弟弟回家啊?”
  陈与桓跟他挥了挥手,“哎对,您也该换班了吧,早点休息。”
  坐进车里,陈最一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在陈与桓倾身给他系安全带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胳膊。
  “哥哥,刚才那个大爷认识我吗,他怎么知道我是你弟弟?”
  “那不然呢,你一没工作证二不报案登记,还能在刑警大队来去自如,怎么这么有本事啊,”陈与桓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乖宝,为了让胡大爷认识你,你哥往警卫室送了两条烟呢。”
  陈最一眨了眨眼,好像在消化陈与桓说的话,他一直以为是他每次都赶巧没让门卫发现呢,知道真相后,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眼睛亮晶晶的,陈与桓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了乖乖,这是感动了?”
  “哥哥……”陈最一抱着他的脖子,“你亲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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