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能叫您主人吗?”
气氛很好,曲川的胆子好像也像窗外的暖阳一样膨胀。
先生没有立刻回答,摸他的手也停了下来:“你叫温棋什么?”
语气算不上太凶,却也没有很亲近的意思。
曲川有些心虚,说话的声音跟着的小了些:“叫他主人……“
先生似乎笑了一下,但从他的角度不大能看清。
“不可以,我是不一样的。”
肖行说。
曲川紧张无措的坐起来,似懂非懂的点头。他想,大概是先生对他不够满意,所以暂时不想给他叫主人的资格。
“那……以后可以叫吗?”
他心头存着一份微薄的念想——如果好好表现的话,先生以后或许会喜欢他。
肖行看着曲川,轻声笑了一下,低声说:“先生是个很特别的称呼,除了是种敬称以外,它还有老师或是丈夫的含义。”
曲川的脸颊被太阳晒得通红。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完全不懂了。
懵懂的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认认真真的说:“先生很好。”
肖行弯下腰,视线同曲川平齐,脸上带了一点意义不明笑,告诉他:“到了明天,你大概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曲川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但直到此时此刻,先生都对他很好。
他乐意牢牢记住这个认知。
先生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对曲川来说,已经没有比这更大的善举了。
第19章
曲川没有半分忐忑的度过了一天。
昨晚,他睡得很好。
暖和的床铺和柔软的被子,窗帘透过的朦胧光线,还有屋子里淡淡的柚子香。
一切都非常舒服。
虽然,他还是会对太过舒适的环境感到不安,但已经能够入眠。
起床之后,曲川洗了澡,并且规规矩矩的将内部也弄得柔软干净。
下楼时,先生已经起来了,穿着一件卡其色的羊绒衫,姿态慵懒的坐在昨天的地方读报纸。
“先生早。”曲川站在楼梯口很有礼貌的问好。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见先生,脸颊和指尖就会发烫。
先生放下报纸,招手叫他过去。
曲川乖乖走过去,跪在先生面前的地毯上。
先生捏住他的下巴,用嶙峋的手指摩挲他的脸:“膝盖还要等一个月才能完全康复,先不用跪着了。”
曲川点头,改了姿势,沉身屈膝坐在地上。
“下楼之前在房间做了什么?”先生又问。
“先生,我洗了澡。”曲川诚实的回答。
“只洗了澡?”
肖行目光玩味而探寻,但这些情绪被他游刃有余的隐藏了在一双黑眸下。
曲川抿唇,老老实实回答:“还做了扩张和灌肠。”
没来由的,他感到困惑紧张。
对他来说,这应该是件平常的事——
保持干净,方便主人使用。是做狗的职责。
先生嘴角勾了勾:“喜欢被肏吗?“
粗陋侮辱的话,由先生说出来,好像又有了不一样的意思。
曲川恍惚了一下。
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身体应该是喜欢的,粗硬的东西进入体内,很容易就会引起他的战栗与高/潮。
可灵魂……
如果他还有的话。
多数时候是麻木无知的。
“我……不知道,先生。”这是他能想出来最诚实的答案。
“没关系,以后会有机会让你知道的。”
先生淡淡笑着,但这笑容丝毫无损他的威严与压迫。
仰视的姿态让曲川觉得安全自然,蜷在先生鞋底,是他最幸福的归宿。
接下来,他跟先生一起吃了饭。
不如第一次那样豪华丰盛,但也明显不是两个人的分量,甜食的种类增加了几种,曲川都很喜欢,尤其是那块没什么装饰的奶油蛋糕。刚含到嘴里,甜味立刻就化开了。
先生依旧只吃三明治和咖啡,沉默又优雅的用餐。
曲川发现,自己总是忍不住偷看先生。尽管他知道,作为一条狗,这样的举动无礼又冒犯。
“怎么了?”
躲闪的目光被捉住了,曲川呆呆望着先生看向自己的眼睛——
黑的、冷的,重的。
没有任何感情。
他连忙放下餐具,低下头,小声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不该未经允许擅自看您。”
肖行笑了一下。
“你可以看我,这不需要允许,奴隶的注意力时刻集中在主人身上,并不是件坏事。但是,现在你需要先吃完早餐。”
“是,先生。”
曲川听话的再次拿起叉子,继续吃餐盘里的奶油蛋糕。
实在是过于温顺驯良了……
肖行盯着曲川沾着蛋糕碎屑的水红嘴唇,暗自想。
早餐过后,肖行站起来,对曲川说:“跟我走。”
极端命令的口气带来的压迫感让曲川微微发颤,他敏锐的感觉到,先生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来到二楼走廊角落里的一个房间。
说是房间,但称为调教室或许更为合适。
厚重的木门将里面的空间隔绝开,像是分割出另一个世界,黑暗、、晦涩、冰冷……
充满了极致的痛与欲/望的纠缠。
曲川对这样的地方并不陌生,温棋就拥有一个类似的地下室,只不过没有这里大,道具架的层数也不如这里多。
没有觉得害怕,但身体还是忍不住打颤。
出于生理习惯的颤抖,要比真觉得畏惧更为可怕。那是身体记忆带来的,某种永远无法抹去的东西。
他已经被打上了烙印……
第20章
曲川感到手指发冷。
可身体却在看到架子上种类繁复的调教用具时,产生了不正常的兴奋。
调教室空间非常可观,而且明显在设计之初就是打算用作此途。光是嵌在墙壁上的刑架就有三个,天花板也在不同位置安装了吊缚的挂钩和滚轴,更别说四面墙上各种用作固定的圈环……
肖行坐在房间正中的皮革沙发上,指了指脚下的长绒地毯,招手示意曲川过去。
曲川乖乖走到沙发边,习惯性的跪在先生跟前,却被先生用手中的黑色教鞭打了手心。
“我说过了,现在还不可以跪。坐下。”
细长的棍子不轻不重的敲打在地毯的绒毛中。
肖行说话一直很难让人察觉出情绪,曲川不知道先生是不是生自己气了。
他连忙听话的换了姿势坐下,接着又听到先生下达的另一个指令。
“衣服脱下来。”
相当寡淡的语调,没有丝毫情/色感。
但曲川仍是为此感到耳朵发烫……
苍白干瘦的手指抬起来,缓慢解开了棉布睡衣的第一颗纽扣,细弱的脖颈完全展露出来,并且隐约可以看到一点突起的锁骨。
肖行一下子绷紧了唇角,目光落在曲川笨拙的手指上。
扣子解到了第三颗,分开的衣襟之间露出一小片惨白的胸膛,几道细小的深色伤痕赫然在目。
接下来,贫瘠的腹部与肋骨也随之展现。
这确实是一具伤痕累累的躯体。
但很漂亮,有种破碎的美。
肖行自小就将这种美感当做他枯燥生活的余兴。
他不需要曲川拥有一具圣洁无暇的身躯。
可他需要曲川。
所有意义上的需要。
身体、灵魂、头脑和心……
手指摩挲过的手柄有些发热,肖行垂下眼,目光恣意探寻着衣襟里面的风情。
冰凉的教鞭划过肚子上的柔软的皮肤,轻易挑起了蓝色睡衣的下摆。
干瘪的身体,肋骨支棱突出,满身的伤痕……
肖行光明正大的窥视自己的所有物。
他在发抖,他眼眶好红,要哭了吗?
他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会在我面前哭出来吗?
……
一切预设都让肖行感到一种沸腾的兴奋。
然而,他的面容却一直沉稳从容。
曲川脱下了上衣。
袖管中的手臂同身体一样干瘪,手腕因为长期带镣,留下了一圈伤。
裤子也褪了下去,温棋对下/身的折磨好不到哪去,在腿根接近臀/部的位置,布满了密密麻麻烟疤。
留下永久伤痕其实是种明显的宣誓占有的行为。
肖行目光暗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
“以后,我会在这个房间对你进行调教。一旦进入这里,你必须以赤裸的姿态面对我。可以做到吗?”
带着他手掌温度的教鞭手柄轻轻抬起了曲川的下巴。
“先生,我会的。”
曲川温顺的向他保证。
那眼神,像极了他曾经解剖,剥离出神经制成标本的一只兔子。
肖行笑了一下,摸着曲川的脸颊夸奖:
“乖的。”
曲川迷茫又高兴的望着他。
眼眶依旧红而湿润,但却没有泪。
——“其实,人很多时候都会想哭,可变成大人之后,就哭不出来了。”
那现在曲川变成大人了吗?
显然并没有。
他就连欲/望获得,都还停留在幼儿的口欲期……
肖行伸出手指,轻拂过曲川胸口缺失的乳/头。
脆弱的肌肤在指尖战栗颤抖。
在他的计划里,没有乳/头的浅茶色乳晕上会带上一个属于自己的环。
但不是现在,这是以后才会涉及到的调教内容。
肖行并不急于昭示所有权。
他明白,曲川终将永远属于自己。
他必须属于自己……
第21章
曲川剧烈的颤抖着。
失去了衣物遮蔽,他的肮脏丑陋,不堪残破全都变得无所遁形。
身体上布满了各式伤痕,或新或旧,每一道都昭示着他被其他人占有与使用的事实。
先生很沉默。
曲川没有抬头,但他感受得到先生冷淡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视线正审视着自己。
他很无措。
他在等待判决。
这具身体是那样的令人憎恶。
欲/望与灵魂同样肮脏不堪。
可即使这样,曲川还是想要得到一点垂怜与喜欢。
他是那样的贪得无厌……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调教。”
先生用教鞭手柄摩挲着他的脸,声音低沉平缓,优雅华丽的共振,宛如一台大型乐器。
“是的,先生。”
曲川微弱的回应,他的气息颤颤,目光也颤颤,
“你有一些很不好的习惯,我会慢慢帮你纠正。这或许会是一个很长很艰难的过程,但如果你能够做到,就会得到奖赏。”
先生的语调永远沉稳冷淡,不带任何欲/望与情绪。
会是什么样的奖赏呢?
曲川有些好奇。
但他不知道自己还想要什么。
先生给的已经是他欲/望的全部了——
一个家,漂亮的花朵,温柔的抚触……
“先生,我会好好改正,请您教导我。”
曲川不想让先生失望,即使没有奖赏,他也会认真照做。
“嗯,我知道你很乖。”
先生放下教鞭,直接用手指触摸他的脸颊。
宠溺的口气让曲川产生了一种正在被喜欢的错觉。
可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人们也许喜欢玩弄他、践踏他,喜欢他的骚与下贱。
但不会有人喜欢他,从来没人喜欢过他。
他被世界抛弃了……
曲川陷入了深刻困苦与孤独中。
一阵尖锐的痛楚唤醒了他——
先生用教鞭敲打他的手臂。
不轻的力道,被打的地方立刻浮上一道粉色的痕迹。
“专心。”
先生冷声训斥。
“对不起,先生。”曲川感到抱歉和沮丧,头一次调教他就做得这样糟糕。
“你是我的,对吗?”先生俯下/身来,耐心的问他。
曲川茫然点头。
他跟先生回了家,理所当然应该属于先生……
“这样的话,我希望占据你全部的思想。”先生触碰着细瘦前臂上被教鞭打出的红色伤痕,用一种类似爱/抚的姿态划过它,“你可以试着只想我,就会发现这样会比你胡思乱想轻松许多。”
曲川听话的将先生的一举一动填满脑海,并且认真乖巧的注视着他。
这真的一点也不困难……
是的,他想看着先生,想听他说话,想时时刻刻都跟他待在一块儿。
但他怕先生会因此觉得困扰。
“在想我了吗?”肖行沉声问。
“是的,先生。”曲川仰着头颅回答说。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为什么走神?”
不容置喙的语气,让曲川无法保持沉默。
“我……”贪婪僭越的想法让他难以启齿,“我以为……先生会有一点喜、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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