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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辛】蛇与毒(大宋少年志同人)——淋着雨的Monster

时间:2020-03-04 09:20:52  作者:淋着雨的Monster
  素伊自然知道元仲辛要商量的事与安离九有关,尽管想留下,但还是起身欲要离开:“那我先回避一下。”
  元仲辛立马喊住了她:“素伊姐姐,你不用回避,我来此,就是因为这事与你也有些关系——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些话要问清楚。”
  素伊十分不解,但还是坐了下来,安静地等着元仲辛的下文。
  元仲辛坐在王宽身旁的空位置,沉吟片刻后开口说道:“素伊姐姐,安大哥近段时间来,可否与你有过联系?”
  素伊略加思索须臾,而后点头答道:“有,一个月前,安离九曾经给我寄过一样东西。”
  元仲辛直视着她问:“可是一条项链?”
  素伊讶异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元仲辛眸光掠闪,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昨日我们去见安大哥之时,我无意间看到他颈间有一圈白纹,看样子,应该是常年带着一条项链,在经过阳光烈晒之后留下的印痕。”那印痕,是韦衙内气愤之下将安离九的衣领拽送之时,元仲辛瞥到的。
  但这并不是元仲辛的重点,他继续追问:“那条项链寄给你之时,可有什么异样?”
  素伊闻言,立即伸手至后颈出,解开了一串项链,将之摆放在石桌之上,任由元仲辛他们打量——方才她的衣领为了遮风而一直竖起,元仲辛六人倒是没能第一时间看到这串项链。
  素伊轻轻颦眉,语气担忧地说道:“就是这一条银链子,安离九曾和我说过它叫九命锁,是他从小戴到大的贴身之物,但是就在一个月前,我收到了它。”
  九命锁非锁,只是一条简简单单的银链子上坠着九个小巧精致的铃铛,而铃铛之上皆刻有字,从左到右看来,分别是悲,惨,孤,寂,苦,寒,病,痛,伤。
  素伊神色落寞地凝视着九命锁,解释道:“这九字之前再冠上离,便是我父母对我最大的期望——这是安离九曾经对我说过的原话。”
  哪怕安离九再桀骜难驯,哪怕他再祸事滔天冥顽不灵,他的父母终归给了他此生最深的念想,愿他离悲,离惨,离孤,离弃,离苦,离寒,离病,离痛,离伤。
  可如今,这对父母却死于非命。
  元仲辛再次端详片刻,依旧未能发现任何蹊跷,他对素伊说道:“麻烦你了素伊姐姐,你可以先把这九命锁收起来了。”
  素伊执起九命锁重新系于自己颈间,神色犹疑,忧色重重地开口问道:“六位见过安离九,他如今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
  元仲辛眸色颇深,抿了抿嘴,若有所思地开口道:“不太好,安大哥很有可能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抓住了,而且期间有人曾对他严刑逼供过。”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王宽虽惊愕,但头脑十分清醒,他问道:“是因为九命锁吗?”
  元仲辛点点头:“九命锁是安大哥从小戴到大的,若非出现危及生命或是迫不得已的状况,他绝对不会轻易将九命锁解下寄给素伊姐姐你,所以早在一个月前,安大哥已经与禁军或是其他人交过手,他深知自己敌不过层层禁军,于是事先将九命锁送到你手上,而后不久,便被关禁了起来。”
  素伊整个人惴惴不安,心急如焚地追问:“那你所说的被严刑逼供又是怎么一回事?”
  元仲辛蹙眉思索,推测说道:“安大哥虽然被捕,但时至今日依旧留有性命,而且关押条件还算不错,那便说明他还有利用价值,若说禁军是想要安大哥私卖五石散的钱财,这个几乎不大可能,那便还剩一个解释。”
  赵简接话道:“禁军想要从安大哥口中得知某些秘密。”
  至于禁军平日做事雷厉风行,只求结果不顾手段,如韦衙内说过,禁军最擅长的便是屈打成招,且安离九的性子放荡不羁,软硬不吃,这般看来,若说禁军未曾对安离九动用过私刑,那当真是天下一大奇闻。
  素伊心头酸涩不已,泫然欲泣,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谁料,这心依旧如同被鞭笞一般生疼不已。
  小景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素伊的手臂,不忍地安慰道:“素伊姐姐,你别太伤心,元大哥他们很聪明的,一定可以帮到安大哥的。”
  赵简不擅长安慰人,她也急,望向元仲辛:“你方才不是还有事情要与我们商量来着,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元仲辛微微垂眸,沉吟须臾后,淡然说道:“我打算劫狱。”
  闻言,王宽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元仲辛不说,他心下也猜到了几分,否则也不用特意赶来熙园。
  韦衙内登时瞠目结舌,他惊呼道:“你疯了元仲辛!”
  元仲辛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别无他法。
  薛映比韦衙内要淡定许多,他一脸平静地望着元仲辛:“什么时候行动?”
  元仲辛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就今晚。”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若从明日开始算起,只剩四天,四天一过,安离九必死无疑,所以他们六人必须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来调查清楚安离九到底在隐瞒着什么——而今晚,他们还有一次探视安离九的机会。
  赵简也被元仲辛这个疯狂的想法给惊到了,她面露难色:“今晚?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而且守着安大哥的禁军如此之多,你也不是没看见,难不成要我们六个把全部禁军打晕,再将安大哥送出来吗?”
  元仲辛咂咂嘴:“说错了,不是我们六个,而是你们仨。”说话间,元仲辛伸出指了指韦衙内,薛映还有小景。
  被指的三人一脸惊愕,赵简也好不到哪去,看着元仲辛就像是在看疯子一样,只有王宽还算淡定,却也是颇感震惊。
  韦衙内哭丧着一张脸:“元仲辛,你想我死直接说不就得了,何必用这种借口啊!”
  元仲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说想你死了?”
  韦衙内委屈巴巴地说道:“那你还让我们三个去?”
  他们三人中没有最聪明的,又没有最能打的,也就薛映一个还成,可届时几十个禁军同时涌来,他们连半分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元仲辛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问道:“我问你,当初和常艺呛声呛得最厉害的是谁?”
  韦衙内虽然不解元仲辛问这个问题的意图,但还是乖乖说道:“你啊。”
  “那若是常艺发现安离九不见了,他最怀疑最想对付的又是谁?”
  韦衙内眨眨眼,隐约中他意识到了元仲辛这番安排的目的:“还是你啊。”
  “那就对了,若常艺发现安离九出问题,第一时间要找的人肯定是我,能够拖住他,给你们争取时间转移安离九的人,你还有别的人选吗?”元仲辛微微歪了歪头,气定神闲地看着韦衙内。
  闻言,不止韦衙内,就连赵简他们,都极有默契地摇头。
  元仲辛不去劫狱,并非怕死,而是他要挡住常艺这个暴躁无脑的疯子,而敢跟常艺直面杠上还无畏无惧的,好像真的只有元仲辛了。
  王宽也开口说道:“而且,衙内你们三人去,是最不会引起怀疑的,毕竟衙内你所站的立场,可不仅仅只有你个人,还代表着韦大人。”
  韦大人之子带头劫狱救囚犯,这件事说出去,信的人能有多少?
  素伊胆战心惊地听着元仲辛六人毫不在意地商量着几乎要用命才能完成的任务,脸色逐渐褪了个干净,她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们不能这么冒险,这劫狱实在是……实在是太过离谱了!”
  素伊心里深深恐惧着,她怕这群孩子会因为这个任务而丧命。
  赵简抿了抿嘴,语重心长地劝道:“素伊姐姐,你放心,我们心中都有数的,不会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素伊依旧不肯:“可是......”
  元仲辛开口道:“素伊姐姐,我们一定要拼一拼,否则安大哥就没命了。”
  素伊的确很想救安离九,但若要搭上六个孩子的命,她于心受之有愧,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难道要她余生都在寝食难安里过吗?
  小景也开口劝道:“素伊姐姐,相信我们,好不好?”
  素伊无法,只能忧惧掺杂地应下了,但一直再三嘱咐着六人一定要小心行事。
  韦衙内见气氛不太对,挥了挥手,笑呵呵地说道:“素伊姐姐,你别太担心,劫狱这种事,元仲辛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想当初他救他哥之时,可比如今难......”
  话还没说完,薛映已经抬手一个爆栗狠狠敲在他的脑瓜壳上。
  韦衙内疼得哇哇大叫,赵简等人却是一脸淡定地商量劫狱的其他事宜。
  该,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96章 
  当晚的戌时三刻,田虎带兵看守着关押安离九的屋子,忽然一名禁军跑了过来:“田副将,门外有三人要见安离九。”
  田虎皱了皱眉,心中疑惑:“谁?”
  禁军回答道:“是秘阁七斋的韦公子,薛公子以及小景姑娘。”
  田虎暗暗衡量一番,想起今日七斋还有一次探视安离九的机会,于是点点头,吩咐道:“带他们进来。”
  然而,当田虎见到来人之时,却愣了愣,他迎上前去问道:“韦公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进来了?”
  韦衙内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案册,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开口:“我这会儿来,是因为咱们掌院催了好几次要我们快些把任务报告给写了,这不,今早元仲辛那暴脾气和常都头杠上了,说什么都不肯来,只好我来写了——这任务报告还有些小细节没问明白,大概也就花个一刻钟的时间,阻碍不了田虎兄弟太久的,你放心啊。”
  田虎颇为窘迫地笑了笑,说道:“没什么阻碍不阻碍的,上面都发话了,让我们禁军积极配合秘阁的一切工作——那韦公子你快些进去吧,我去给你开锁......”
  然而他的话都没有说完,两个守门禁军便急急地跑了过来,神色颇为慌张,田虎不满,沉声喝道:“盔甲在身,怎能如此惶恐无措,成何体统了!”
  两个禁军立马恢复正行,神色间依旧惊慌。
  田虎蹙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其中一个禁军急匆匆地开口道:“田副将,门口等人的那位公子和人打起来了,看那架势恐怕要闹进营地啊!”
  韦衙内一听,大惊失色,他一把拽住禁军的衣领,神情愤然地问道:“你说什么?薛映和谁打起来了?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禁军被他猛然一拽吓得心头咯噔,微微瑟缩,却还是强作淡定地回答道:“好像,好像是有地痞流氓调戏了他身边的那位姑娘,他一气之下,抓着人就一顿猛打。”
  韦衙内难以置信,面容愤怒不已:“什么?敢调戏小景?!”
  田虎蹙了蹙眉,提议道:“韦公子,要不你先去看看吧,这任务报告迟些时候再写也没问题的。”
  韦衙内左右为难,紧拧着眉,心急如焚地说道:“田副将,这份任务报告实在急,掌院下了命令的,要我今晚戌时之末便要交,我这番去处理事情,回来必定是赶不及了。”
  闻言,田虎也是没了办法。
  倏然间,韦衙内想出了一个法子,他将折叠着的案册塞到田虎手中,央求道:“田虎兄弟,要不这任务报告你来写吧,你看,要写的东西不多,再问清楚些五石散运送的细节就可以了,届时常都头回来了,你还可以直接转交给他,又省事又省时。”
  田虎心头惊跳,可不敢接,连忙摇头加摆手:“不不不,韦公子,我只是个小小的副将,写任务报告这些事,还是得你们来做,我实在不行啊!”
  韦衙内急了,他板着一张脸,沉声道:“田副将,这任务报告事关你们禁军结案的,你如今这般推脱,是会拖慢整个办案进度的,若届时耽误了什么要事,这个责任你可付得起啊?”
  田虎被韦衙内这么一说,倒是给吓住了,他紧蹙着眉头一筹莫展,内心挣扎不已,接了,是自己跨位代职,不接,是自己妨碍公务——再三权衡之下,田虎还是觉得妨碍公务行径更为恶劣,只好颤巍巍地接过韦衙内手中的案册,勉强点头应下了他的央求。
  韦衙内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笑眯眯地拍了拍田虎的肩膀,颇有些无赖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田虎兄弟,我先去忙事情了,常都头回来给我带声好。”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田虎的视线。
  田虎无可奈何,不住叹息,转身对禁军下达命令:“开门。”
  一刻钟过后,田虎再一次出现在守屋禁军的视线里,只见他低头掩面,剧烈咳嗽着,其厉害程度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有禁军想上前搀扶,却被他摆摆手,躲开了,田虎指了指房间,示意他们继续看守,而后沿着韦衙内三人进来的小石路渐行渐远。
  与此同时,元仲辛三人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后院大榕树之下,他抬眸望着清明的皎月,若有所思。
  王宽问道:“方才掌院找你,谈了什么事情?”
  元仲辛眸光微闪,挑挑眉,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不是陆观年要找我,他只是个负责传话的。”
  赵简不解:“那是谁要见你?”
  元仲辛平淡地说出一个名字:“韦卓然。”
  王宽与赵简瞳孔微微放大,皆是讶异不已。
  赵简思绪颇为混乱:“韦衙内他爹,为什么要见你?”
  元仲辛回想起方才在书房里听的事情,心情莫名凝重,他长话短说道:“他告诉我安离九其实并非毒贩,他也没有私运私卖五石散,八年前,程素一家遭人屠杀之前,他已然是一名潜伏在贩毒商业链里的细作——他救起素伊姐姐并非偶然,而是程素察觉到厄运来临,将素伊姐姐的命嘱托给了安离九。”
  王宽惊异地说道:“安离九是程素安排的细作?”
  元仲辛沉默地点了点头。
  程素生前与韦卓然颇为交好,韦卓然便是那个带头反对株连程素九族的高官,程素死后,韦卓然在查他生前之事的时候,查到了素伊是程素留下的唯一血脉,因为是故人之女,就算韦衙内爱去熙园无心读书,他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韦衙内赏钱的能力,他这个当爹的还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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