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不高兴了”,林雨浓拆穿他,“是楚宴舒的舒啦,不是叔叔的叔,叫你叔叔也没问题吧,舒舒,叔叔…”
楚宴舒第二次觉得自己因为年龄一事深受打击。
不管多久没有在这片天地里畅游,人总有那么一根神经是一碰就会兴奋的,几年不曾这样活动筋骨,林雨浓做一些专业动作确实有些生疏。
楚宴舒就坐在地上看他,看他如何发力旋转,看他轻蹙着眉头对自己的生疏和失误懊恼,看他又是如何因为成功完成动作后而弯起的嘴角。
最后那个喘着长气的男孩对他一笑,三圈半的旋转只做了一圈就摔倒在地,楚宴舒几乎是一瞬间就从冰上蹿起来,人还没站稳,林雨浓已经躺着滑过来了,那双修长的腿像把剪刀,一开一合玩儿不亦乐乎。
关心则乱的男人这才明白他是故意的。
他又重新跌回冰面,猝不及防被林雨浓扯着后领一起并排躺下了。
清秀可爱的面容,那双眼睛璀着光,呼吸不稳,胸口一起一伏,显然累得不轻。
林雨浓缓了一会儿才侧过脸,一双眼睛锁着男人轮廓分明的脸颊,突然间撑起身子,高了英俊的男人半头。
“舒舒,这一个月的痛苦与煎熬我都记得,这一刻的轻松和开心我也记得”,他眨了眨眼,红了耳根,“刚刚我就一直在想怎么跟你说,因为不想太矫情,最后就三个字简明扼要好了”
他清了清嗓,表情认真又郑重其事,“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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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篇小说的确是因为自己有过一段情绪很低落的阶段,虽然并不是抑郁症,但那个时候确实很压抑,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理解我的,他们没有站在我的处境里,所以根本体会不到我的难过,一些宽慰其实对于情绪低落的人是没有大用处的,她们需要的是陪伴,你跟她说,无论多难,我都会陪你走过去,她也许就会很勇敢!还有就是谢谢大家的留言和支持,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布偶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总有一个时刻能让你觉得,无论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楚宴舒异常喜欢现在的林雨浓,因为他的眼睛里,有他,也只有他,哪怕只是个倒影。
他不光想在他的眼睛里,还贪心的想要走进他的梦里,心里…
回来的路上,林雨浓喋喋不休的讲他哪个动作做的不好,哪里又该如何用力才能完美,楚宴舒漂亮的双手打着方向盘,从后车镜里看这个神采飞扬的大男孩,勾了勾嘴角,指尖按开了车窗。
林雨浓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楚宴舒的意思,桑格小镇的傍晚,马路上寂静无人,他将自己的一只手伸向窗外,手掌轻翻,感受风从指缝里溜走,轻微的触感让他下意识的探出了半个身子。
楚宴舒有些担心,抬手去扯他身上的浅蓝色条纹衫,“注意安全,好好坐回来。”
林雨浓听话的缩回来,兴奋的像个见识到新事物的孩子,“舒舒,你知道那种想要拥抱世界的感觉吗?”
楚宴舒只是笑,下一秒林雨浓又钻出去了,张开双手作出拥抱的姿势,“谢谢你!谢谢你!我说谢谢你!”
那双深似海的眸子看着林雨浓怀抱着虚空的圈,嘴角扯出无奈的弧度,楚宴舒缓缓放低了车速,道路两边的梧桐树映着火红的夕阳,在一点一滴里,变成了模糊不清的树影。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林雨浓终于缩回了座位,他扭头看侧脸轮廓被镀上一层金光的男人,眉骨微耸,鼻梁高挺,唇型如侧倒的爱心,整个人看起来就温柔而细心。
在林雨浓心里是这样的。
“我说了这么多次谢谢你,你怎么什么都不回答呢?”
凸起的喉结动了动,楚宴舒看着眼前的路,声音低沉又好听,“不要谢谢我,要谢谢你自己呀,谢谢自己的勇敢和坚持,谢谢自己的努力和忍耐。”
林雨浓突然收敛了情绪,低头扭着身上的安全带,“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因为我叫你舒舒?还是因为我后来没有带你玩?”
敏感又缺乏安全感的人总爱猜忌和怀疑,但能够开口问出来已然是一种信任,楚宴舒依旧没有看他,只是将自己指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放在林雨浓的头上揉了揉,语气依旧温柔,“没有不开心,只是在想最近是不是该看点书了,业精于勤而荒于嬉,我突然有点担心自己丢了饭碗。”
林雨浓显然不信,一路沉默,刚刚进院子,他就跳下了车。
变脸比翻书还快。
开门进屋十几分钟,也不见身后有人跟进来,最终无奈站在门口,视线正对扶着车门的男人。
林雨浓抿了抿嘴角转身欲走,被高大的男人低声喊住,“雨浓,等下,你能…扶我一把吗?”
林雨浓耸着眉头回头看他,楚宴舒脸上的表情这才好了些,他抚着额头,隐隐挡住脸上的窘迫,“不会走路了,感觉姿势…有点怪异…”
他张了张嘴,最后认命的笑了两声,“没生你的气,只是觉得…太丢脸了…”
林雨浓这才挪了挪步子,小跑几步凑到他跟前,脸上的表情也瓦解冰消,小声嘀咕,“我又没笑话你!”
楚宴舒将胳膊搭在林雨浓肩上,身上的重量却不敢都卸下来,他低头,能看见身边的人脸颊上的细小绒毛,“笑不笑话是一回事,男人的自尊心是另一回事。”
林雨浓缓缓弯起嘴角,突然想起自己在冰场上如何嘲笑了这个男人,心里明白,却也不敢显露,脑中想着该怎么转移话题。
“你…这个样子了,肯定不能做晚饭,那我们吃什么?要不给乔柏年打电话,顺便邀请维多哥哥一起来?”
楚宴舒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他,“你维多哥哥比乔柏年还大一岁,怎么没听你叫乔柏年哥哥呢,更何况我们要求人家来做饭。”
林雨浓眼神闪躲,坐在楚宴舒对面,脚尖去捋格日乐图的毛,没几下就惹得格日乐图蹿到了楚宴舒这面的沙发。
他又有点烦躁,凑过来把格日乐图扔一边,背靠着沙发搅自己的衬衫,“那不然怎么办?这里能够点外卖吗?”
楚宴舒很无情的回答他,“不能”
“可我不喜欢他,不想叫他哥哥。”
“为什么呢?他害过你吗?”
“没有”
“他对你用过坏心眼吗?”
“没有”
“他就是爱开玩笑了一些,人不坏对不对?”
“嗯”
楚宴舒这才满意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将他揉起褶皱的衣服抹平。
“评价一个的好坏是相对而言的,跟一个相处也要去看他的优点,包容他的缺点,如果一个人能对别人的缺点加以忽视和包容,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就会变得轻松的多,你柏年哥哥是个体贴细致的人,他第一次做菜给你吃,你不吃胡萝卜,那他下次就不放,就像我说过的,有很多人都喜欢你,只是你自己一直将心门关闭,那些被挡在门外的人,敲了一次,两次,三次再敲不开,那他会怎么做呢?”
林雨浓抿紧了嘴巴不说话,楚宴舒却不想就此而止,他俯身将格日乐图抱进怀里,又抓着林雨浓的手顺着它头顶的毛温柔的捋下去,“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和疏离,就会慢慢寒了别人的心,快乐和幸福其实离我们很近,你就温柔一些,忽视一些,再心宽一些…”
掌心温软湿热,被捋顺了脾气的格日乐图舔了舔林雨浓的掌心,将下巴搭在了他的腿上。
电话是楚宴舒打的,乔柏年和维多两人已经吃完晚饭了,楚宴舒没多解释,只说一句自己坏了腿。
哪知乔柏年是提着医药箱进来的,开门就问,“你那条腿坏了?”
林雨浓正窝在沙发上给格日乐图捋毛,闻言淡淡的抬头看了一眼,维多已经拎着东西走到他跟前了。
递过来的是一个玩偶,不普通的是它是林雨浓的Q版,身上是他八岁那年参加比赛时的比赛服,脸已经做成了如今长大了的这番模样,头顶带着王冠,脚下穿着滑冰鞋,身后做了一对翅膀,简直就是精灵小王子。
“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维多眨着眼睛看他,俏皮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这已经是个三十岁的人了。
“喜欢”,林雨浓惊喜的接过来,他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这是柏年做的设计图,我找公司定制的,全球只此一个,送给最可爱的林雨浓选手!”
林雨浓惊喜之余又有些羞愧,抬头看了眼正在那里强行要给楚宴舒检查伤的人,怀里的玩偶抱的紧了几分,声若蚊呐,“谢谢维多哥哥,谢谢乔柏年…哥…哥”
乔柏年几乎是一瞬间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最后不可置信地抬头盯着楚宴舒的脸,“他刚刚叫我哥哥,你听到了吗?我没听错是吧,你听到了吗?”
林雨浓扭头拉着维多上楼了。
楚宴舒看了眼落荒而逃的男孩,勾了勾嘴角,对上乔柏年的视线,“你听到了就去做饭吧,多做点他爱吃的。”
乔柏年眉眼洋溢着得意,双手背在脑后,整个人跌进沙发里,翘了翘二郎腿,“瞧瞧,瞧瞧,我的魅力依旧不减当年!”
楚宴舒拿了个抱枕扔过去,“真饿了,做饭去吧!”
乔柏年好心情的把抱枕从脸上拿开,起身往厨房走,“所以你到底哪条腿坏了?”
“没坏”,楚宴舒知道他有心取笑,“跟雨浓去滑冰了,摔了几下,上次膝盖还没好利索,今天感觉又摔到了同样的地方。”
“你说你图什么”,人都走到了厨房门口还回望他一眼,“小心点吧,命还在别搞成残疾,本来就是大龄单身汉,要是又成了瘫子…”
沙发上一脸黑炭的男人又抓了个抱枕扔过去,准确无误的砸到了乔柏年后背上,楚宴舒咬牙切齿道,“闭嘴吧你!”
四菜一汤,乔柏年和维多用饭用一半接到的电话,本来定制的布偶答应了明天取,结果今天就要登门,维多又特意驱车去取,两人晚饭吃的也不尽兴,乔柏年用冰箱剩的材料给维多烤了个披萨,想让他垫垫肚子。
林雨浓有兴致,维多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用叉子挑掉上面的圆葱圈递过去,林雨浓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维多看他不吃颇有几分错愕,“这是彩椒,没有什么严重的味道,柏年说你不吃味道重的,难道这个也不吃?”
林雨浓摇了摇头,捧起披萨小口小口的咬,“可以吃彩椒的,就是…就是…”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红着耳根看向对面的乔柏年,“柏年哥…哥,等舒舒学会了滑冰,我们办一个聚会,邀请你和维多哥哥来来…”
乔柏年挑了挑自己碗里的红烧肉,斜眼瞟了身边人一眼,嘴角的笑意不明,“让楚宴舒给我做顿饭吃?那不都把我美出鼻涕泡了!”
林雨浓轻蹙着眉头抿了抿嘴,又将视线放在楚宴舒脸上,“舒舒,我们不可以请他们吃饭吗?”
楚宴舒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鸡翅,“行,你说了算”
第20章 牙疼
乔柏年“啧”了两声,维多问他,“怎么了?”
乔柏年回,“果然楚宴舒成了搬梯子的货,当年为了让他帮我追求你,我答应他做他伙夫有求必应,哪能想到我还能有吃他饭菜的一天啊!”
他往林雨浓的碗里又添了一块鸡翅,“来来雨浓,柏年哥哥托你鸿福啦!”
林雨浓看了一眼自己碗里的两只鸡翅,埋头小口咬了一下,“舒舒人很好,你不要总笑话他,他跟我总说你好话的!”
“哟!”乔柏年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睨了一眼楚宴舒,肩膀顶了顶身侧的人,阴阳怪调的说,“没白疼啊!”
林雨浓皱了皱眉头,觉得乔柏年这个人的嘴真的是讨厌死了,偏偏维多还抿着嘴笑得一脸痴迷,那么精致漂亮的人,到底看上乔柏年什么了?
用完饭,四个人围着茶几吃水果,维多和乔柏年最近和好了,两个人腻腻歪歪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起初林雨浓红着脸不敢看,楚宴舒拿起遥控器给他开了电视。
许是两人有所察觉,行为收敛了一些,四个人开始聊一些读书时候的趣事,林雨浓不知不觉中将楚宴舒的腿搬到自己的腿上,细长的手指捏捏这里,按按那里,对面的两个人均是一愣。
再细看林雨浓的表情又觉得没有半分的不自然,楚宴舒更是得了什么天大的馅饼一样,整个人都笼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乔柏年继续唠嗑,房间里除了电视的声音就是维多偶尔的附和,没多久就听见楚宴舒“嘘”了一声。
不知什么时候,林雨浓已经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乔柏年和维多蹑手蹑脚的起来想走,楚宴舒轻轻的身旁的人放倒在沙发上,小声道,“有些晚了,在这住吧。”
乔柏年坏笑,“不了不了,我们是有夜生活的人,住这不太方便”。
两人走到门口,乔柏年又想起什么,“我记得雨浓的生日快到了,你知道他想要什么礼物吗?”
“嗯,八月二十六号,还有不到半个月了”,一说到这个楚宴舒也有着愁,揉着额角笑得有些无奈,“我也没想好送什么,他现在很多的行为像个十岁的孩子,当真不知道这个年龄段该拿什么讨好。”
“什么行为?”乔柏年挑了挑眉毛,对着维多眨了眨眼睛,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转身去开车了,乔柏年才继续道,“刚刚抱着你腿?典型的缺爱和依赖,我说了这种关系一旦建立起来,他摆脱不了,你的放手对他也是一种伤害,你也是心理医生,怎么会看不明白呢?”
楚宴舒修长的手指抓着门,指尖微微收拢,脸上的表情也一点点严肃下来,眉宇间染上愁绪,“我知道,可是雨浓的情况刚刚好转,过度时期更容易出问题,我没办法现在撒手,我劝服不了自己了柏年…”
乔柏年也叹了口气,维多已经打开了汽车前灯,他看着驾驶室里维多晦暗不明的脸,突然发现有些事情发生在旁人身上时,旁人心里明镜似的,真到了自己身上,又未必能比人家看清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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