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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近代现代)——桑晚榆

时间:2020-03-06 10:31:34  作者:桑晚榆
  林雨浓像鹌鹑一样缩进男人怀里,耳边轰鸣着他的世界里仅剩下的心跳声,小声问他,蚊呐般的声响像来自地狱深处的孤冷,“那你呢?”
  晶莹的泪珠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隐于发根,楚宴舒听着自己这样说,“我啊…喜欢你的坚强和勇敢,喜欢你的忍耐力,还记得我说过吗,我第一次被你震撼,是你在冰场上受伤,却依然能够坚持到完美落幕…”
  这一夜很漫长,漫长到仿佛已经过尽了余生。
  家里来了其他人,林雨浓在被楚宴舒拉到餐桌上时淡淡的看了一眼,金发碧眼的漂亮男人唇角弯弯的跟他进行了自我介绍,可拿起筷子的那一刻,他突然又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
  他将颤抖的双手埋在桌下,眼皮沉沉的不敢抬起,他不想见人,不想见除了楚宴舒以外的任何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不会对别人的丑态加以取笑,更没有人会真心的去包容一个人带来的任何麻烦。
  “我不想吃了”,他沉吟道。
  “多吃点东西才有营养长身体”
  “多吃点东西才有营养长身体”
  两个异口同声的男人同时看他,维多纤长的手指已经将剥好的虾仁放在他的汤匙里,碧色的眼睛眨了眨,说了一句英文。
  楚宴舒端起勺子放到他嘴边,乔柏年翻译,“维多说要多吃东西才有营养长身体,小王子”
  小红房子里又住进了两个人,话唠男仆乔柏年和金发碧眼鼻梁高挺的维多,加上楚宴舒,三人众星捧月一般的将林雨浓照顾得像个巨型婴儿,可往日里神采奕奕的楚大医生却日渐憔悴。
  这样难熬的日子又过了一周,这天乔柏年下班,林雨浓正低头看一本英文的童话书,楚宴舒阂着眼睛,不知道是睡是醒。
  “这个莴苣姑娘有点笨”,林雨浓没听见外面的声响,还在看手里的书,这句话却让听到的两人均是一惊。
  乔柏年看了眼楚宴舒,疲惫不堪的男人已经从沙发上直起身子了,楚宴舒根本来不及去看乔柏年,忙开口问,“你看懂了?”
  “嗯”,林雨浓没抬头,指尖从一行英文上划过,“既然老巫婆能够把她的头发当成梯子,那她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头发剪下来当梯子逃走呢?”
  乔柏年明显的松了口气,“雨浓已经能够集中注意力做一件事情,这是好兆头。”
  楚宴舒的嘴角也染上笑容,憔悴的脸庞总算有了几分神采,“因为她还没有遇到她的王子啊!”
  他伸手过去揉了揉林雨浓柔软的头发,“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注定的,比如爱情,又比如命运,你看,我们都相信你能够做到,而你也真的做到了。”
  乔柏年凑过来坐到林雨浓身边,眨巴眼睛像是逗弄一个刚刚几岁的小孩,“既然你这么棒,总得奖励点什么吧,今天晚上你点菜怎么样?”
  林雨浓抬头看了看他,视线落在他身后,那个温柔又爱笑的漂亮男人还没回来,乔柏年懂他的意思,解释道,“维多加班,我们先吃不用等他。”
  林雨浓摇了摇头,将手里的书合上了,“没关系。”
  所有人都懂,没关系的意思就是要等。
  原本要加班的人提前回来了,手里还提着新鲜的蛋糕,维多一进屋就用蹩脚的中文解释,“听柏年说小王子今天的状态不错,我买了蛋糕,可以庆祝一下!”
  水饺配蛋糕,维多吃不惯饺子,蛋糕倒是他吃得最多,饭后四个人加一条拉布拉多犬,一起围着街道溜达,这是楚宴舒和林雨浓断了计划后的第一次散步,走了不到平时路程的一半就结束了。
  之后的几天,林雨浓的状态越来越好,唯一让他不开心的是格日乐图的疏远。
  他还记得那天夜里为了防止格日乐图叫出声音,他用眼罩将它的嘴巴缠紧。
  “格日乐图,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能原谅我吗?”林雨浓坐在地毯上跟格日乐图玩。
  正在沙发上看书的楚宴舒弯了弯嘴角,笑出声来,“格日乐图听不懂的,你要是想征求它的原谅,就多喂它几次狗粮,让它知道你并没有恶意。”
  喂狗这一项任务成为了林雨浓每天必做的功课,放下警惕的格日乐图瞬间成为了林雨浓的娇宠,每天散步的时候都抱在怀里,看得乔柏年直摇头吐槽。
  “都说遛狗遛狗,真正的狗被抱在怀里,合着我们三个成了被溜的了?”
  维多看了眼乔柏年,蹩蹩脚脚说了句中文,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乔柏年打断了,“引导个屁,林雨浓上房,楚宴舒都能去给他搬梯子,他能舍得说林雨浓?”
  维多听得懂中文,说起来本来就有些费劲,被打断以后就更不爽了,他对着乔柏年翻了个白眼,转头去看楚宴舒,“他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楚宴舒看了一眼走在几步前的男孩,“小孩子在做一件事的时候,你教育他只会让他反感,有些东西自己亲身经历了,再去讲道理会让他更能够接受的多。”
  乔柏年对楚宴舒的一番说辞嗤之以鼻,拉着维多的手轻轻拍了拍,“宝贝儿,别惹他儿子,他自己说不得,旁人更说不得!”
  话还没说完,维多就把手缩回来了,乔柏年皱着眉头想说话,就被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你刚刚跟维多手拉手走路”
  理应是个问句,说出来的却是陈述,乔柏年扯了扯嘴角,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倒是一旁的维多大方的回应,“柏年是我的男朋友,手拉手走路没什么的。”
  国外在恋爱取向方面本就比国内开放的多,维多又是个自信十足的商业精英,说话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
  格日乐图在林雨浓怀里挣扎,他抓着它的两只前腿又往怀里掖了掖,轻蹙着眉头,“是男女朋友那种的男朋友?”
  乔柏年难得红了脸,维多却有点担心格日乐图会狗急咬人,一边往跟前凑,一边回答,“是的,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男朋友,我们已经商量要去登记,婚礼可以邀请你吗?”
  林雨浓被维多的一番话惊得僵了动作,怀里的拉布拉多已经被维多抱过去放在了地上,他揉了揉林雨浓的头顶,动作与楚宴舒不同,却也让人格外的亲昵。
  “怎么了,你不祝福我们吗?”维多眨着漂亮的眼睛看他。
 
 
第18章 谢谢你
  林雨浓缓缓的将视线转移到楚宴舒的身上,呆滞茫然的表情直接让三个人都笑了。
  乔柏年伸手将维多拉到身边,楚宴舒轻轻捏着林雨浓的肩,低沉的嗓音问他,“怎么了,这副表情?”
  “他说他们会结婚?”
  “是啊”,楚宴舒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他们两个会结婚,然后办酒宴,邀请你了,你怎么不回应人家呢?”
  黄昏下两人一狗在马路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身后手拉手跟着两个高大的男人,偶尔吹过一阵风,带着空气里甜腻腻的香味。
  “我有点…不敢相信”,林雨浓小声嘀咕,“你不是说乔柏年被富婆包养了吗?维多知道吗,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让乔柏年去伤害他呢!”
  林雨浓话音刚落,楚宴舒身影一颤,灰色的休闲裤小腿部位多了个脚印,英俊的脸上,表情有几分僵硬。
  林雨浓回头,乔柏年气势汹汹的盯着楚宴舒的背影,身旁的维多则抿着嘴笑。
  “你看见我吃软饭了?”乔柏年咆哮。
  楚宴舒攥拳轻轻咳了一声,“没有,乔大医生每月拿着一万美元的工资,住的是自己的,穿的是自己,吃的也是自己的…”
  乔柏年脸色发绿,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无法辩驳,最后扭头看向身边的人,“你的钱我不能花吗?你上不用赡养那个抛弃你的老爹,下又没有儿女,挣那么多钱难道不是用来花的吗?”
  维多依旧抿着嘴笑,林雨浓却又回头多看了维多一眼。
  林雨浓一日比一日活跃起来,集中注意力做一件事情的时间也越来越久,他和维多成了亲密的好朋友,乔柏年却以诸事不便带着维多搬走了。
  两个人不知不觉已经在国外住了一个月,楚宴舒之前一直休息不好,最近林雨浓状态见好,他倒是有几分贪睡,每天都是三遍闹铃催起,最后实在不行,林雨浓扒在他床头喊饿,他才艰难的爬起来。
  “抱歉抱歉,又睡过了…”,他揉了揉凌乱的头发,晨起的嗓音低沉又沙哑。
  “你看起来很累”
  “不累”,楚宴舒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天都睡10个小时了,我们的计划表重新修改一下吧,做人呢,自律性一定要强。”
  林雨浓没意见,跟着楚宴舒下楼,刚刚到楼梯口,猝不及防就被高大的男人打横抱起来了,沉稳的脚步一下一下踩在楼梯台阶上,林雨浓却有几分不愿。
  “我现在已经不害怕了,你不用抱着我下楼。”
  “我知道”,楚宴舒将他放在沙发上,“我只是觉得愧疚,想要表达自己的歉意,我看你平时就是这样照顾你的格日乐图的。”
  细心敏感的人能够迅速捕捉到每一个字眼里深层的含义,林雨浓抿紧了嘴巴,仰头看了一眼男人英俊的侧脸,最后一声不吭的把窝在沙发上的拉布拉多放在了地上。
  早饭是每人一颗鸡蛋一碗蔬菜粥,国外很少有卖包子的,两个人只能吃面包片。
  饭后林雨浓窝在沙发上看手机,楚宴舒已经将新做好的计划表贴在了墙上,林雨浓带着粗框眼镜远远的看了一眼,回过头来的男人就已经开始执行任务了。
  “少看手机,计划里每天接触电子产品的时间不能超过半小时,辐射也会影响病情的恢复。”
  从绝望痛苦中挣扎而出的人,更能下定决心不再行走在边缘,放弃手机好像也不太难,只是没有事情做当真无聊。
  “那我应该做什么?”被没收了手机的男孩茫然的问。
  “之前跟你提议的架子鼓有想法吗?或者我们可以试试其他的乐器。”
  “不想…”,林雨浓低着头陷入沉思,自从入了娱乐圈,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楚宴舒坐到他身边,将格日乐图提到沙发上,两人一人捉着一只狗狗前爪上的肉垫捏,“那你介意教我吗,我想学滑冰”
  有些东西并不是心底的伤疤,不去触碰的原因是担心自己动摇现在的决心,但一旦能够为了某人去改变,那么这个人在他的心里,就不是外人。
  两个人开着皮卡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家滑冰场,林雨浓沉默,但是已经年近三十的男人却显得异常的兴奋和紧张。
  从换冰鞋到进冰场,楚雨浓的动作极慢,他停下脚步去看前方光滑的冰面,上面一些小孩子打打闹闹,还有一些非专业的人尝试做一些高难度的动作。
  楚宴舒扶着栏杆等他,脚下承受的压力不均,他堪称艰难的站姿没办法不去影响他帅气的身影。
  “怎么了?”楚宴舒问。
  “没什么”
  林雨浓眨了眨眼,俯身从鞋底取下刀套,左脚一伸,整个人像一尾灵活的鱼,一瞬间就滑出去五六米,他微闭着眼,感受耳边的风速,感受脚下顺畅的速度,感受迎面而来的澎湃人心的味道。
  他再睁开眼,瞳孔里闪烁着星星一般的光芒,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转过身子倒滑,对着还站在场外的男人勾了勾手,“进来呀!”
  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楚宴舒扶着栏杆笑得一言难尽,林雨浓已经划过来了,抓着他的手往场内拉,“走呀,不学了?”
  楚宴舒这才摘掉脚底的刀套,进场没超过一秒,东倒西歪前仰后合了几个来回,他忙挣脱了林雨浓的手,还来不及做准备,高大的身躯以仰躺的姿势完美落幕,冰刀勾着林雨浓的脚,不无意外的拉着林雨浓摔进了他的怀里。
  林雨浓起初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的他从男人的怀里撑起身子,琥珀色的眸子盯着楚宴舒的脸,最后被他狼狈的乱发触到了神经,一边锤他胸口一边大笑,“哈哈哈哈,你好笨啊…”
  表情本来僵硬的男人一寸寸瓦解了难堪与狼狈,他感受着背里丝丝蔓延上来的凉意,一颗心里却源源不断的升腾起灼热的火苗。
  这个男孩儿,一周之前窝在他怀里说着死亡才是快乐的男孩,他终于属于这个世界了!
  楚宴舒缓缓伸出指尖去碰触林雨浓的脸,眉眼也淡淡染上笑意,可在指尖碰触到的那一刻,又毫无征兆的转移到他的肩膀上,腰部用力,托着怀里的人一起从冰面上坐起来。
  “都说了让你教我,那就是不会了,这么大岁数才学滑冰,那不是零基础教学,那是负基础啊,稍有不慎,我这老胳膊老腿就摔碎了!”
  林雨浓还没从楚宴舒滑稽的摔倒中缓过劲来,眼角都笑出了眼泪,他灵活的从冰面上站起来,对着楚宴舒伸手,“我好好教你”
  楚宴舒抚着额头摆了摆手,“先别扶我,让我坐会儿,我怕我站起来不到一分钟又会躺下”
  林雨浓大概也觉得太过张扬的笑话不好,抿着嘴巴忍得辛苦,循循善诱,“我保证不让你摔倒,我扶着你,真的!”
  楚宴舒勉为其难的伸出手,事实证明,恐惧和担心是对的,他刚刚觉得自己的视野高了几尺,人又摔下去了,林雨浓侧脚,叉开双腿扶着腰,免受波及却又有几分愧疚,但依旧挡不住他的吐槽。
  “舒舒,你也太笨吧!”
  一向温润细腻的男人,脸色眼见就黑下来了,他仰着头,看向一脸灿烂笑容的男孩,“你…刚刚叫我什么?”
  “舒舒啊”,林雨浓围着他转了个圈,“乔柏年总这样对我说,舒舒,你家舒舒,舒舒,挺好听的,不然咱俩这么熟了,总叫你楚宴舒也太不礼貌了”
  楚宴舒抚额,大脑皮层里3D立体环绕的都是这个词,他险些将正飞来飞去的人扯过来好好教育一番,最后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铁青着一张脸纠正,“能不能换个称呼,叫我楚宴舒也没问题。”
  林雨浓按着他的肩膀从背后滑过,转到身前倒滑后退,脚底画着“8”字形,故意问他,“你不高兴了吗?”
  楚宴舒低头,藏住眼底的情绪,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喜怒,“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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