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最好了。她拿过来,抱在手里。还故意拥抱我一下。一副小机灵鬼的模样。妻子则在一旁唠叨着我又给她买糖,牙齿都要蛀掉了。我有些倦怠,往沙发上一躺。
我看到沙发上摆着多年前宜家买的花瓶摆设。夫妻在一起的年岁多了。妻子的很多唠叨就变成了房屋里的一件固定摆设物一样。它矗立在那里,已经变得无所谓好看不好
看,但若真是突然缺了她,反倒会觉得不习惯了。
这让我想起自由这个词来,黄子华说过:不结婚没有人理你,这应该叫凄凉。你结了婚,没人理,这就叫自由。细品此话,言之有理。
吃饭的时候,妻子循例问了我这几天忙了些什么啊?有没有吃饱饭啊?有没有做坏事啊?我都一一作答。估计好几天没有吃妻子煮的菜的缘故,突然觉得今天的饭特别好吃。恨不得要把汤锅里的最后一点残渣也要倒到碗里喝掉。妻子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微笑地看着我。女儿在一旁拿着勺子,对自己碗里的饭却显得很犯难。
快自己吃啊。不吃就给爸爸吃完了。妻子在一旁恐吓她。
那就给爸爸吃吧。爸爸好辛苦的。她把自己满是饭粒的碗往我这边推,一副高兴的样子。
你不吃。爸爸再也不给你买糖果吃啊。而且还要用老胡子扎你。我威胁道。
我不喜欢爸爸。哼。她马上沉下脸来。把碗收回去,一副生气的样子。看着她的可爱模样,让我觉得还是生女儿好一些。除了长大了要被猪拱走感觉失落以外,其他时间总能温暖你的心。而且如果生下像我这样的儿子来,也确实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家庭生活对我来说,是逃避世俗的避风港。最起码走在路上,即使我的思想再标新立异,要求的生活再异想天开,处事的风格再荒诞不羁,人们也不会对我抱有不解的敌意。这就是社会传统意识的能量。他让你不得不按照他所规定的样子生活,我们被困住的其实并非自身想要的自由,而是从生下来便被注定的社会属性。
对于妻子,我已经觉得很好了。她是一个合格的妻子---每次出门打扮的标致而得体,朋友面前对我说话缓慢而温暖,对我父母也算是尽心尽职。除了在家里唠叨我几句外,实在找不出什么可以挑剔的。朋友们都说我配不上她,一个大家闺秀般的客家女人不远万里嫁于我这一无所有的人。我也深以为是,所以在家里,能听她的我都一般听她的。
冬天入夜的时候,窗外的夜色像舞台降下幕布一样。只剩下寥落的星辰挂在这灰蓝的深邃天空。
这样的晚上,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居然对面前的妻子无动于衷。这种感觉怪诞而且匪夷所思。在我更年轻一点的时候,我总是觉得自己可以一天御数女。哪怕有一次和朋友去疯,一对三也没有发憷。但现在却对自己满心在乎的女人提不起兴趣来。这仿佛是一种病态的感觉,让我感到不安。一向笃定地觉得能把握方向的性格让我讨厌这种感觉。这是一种真正的背叛,而现在的尴尬境地是背叛对我的惩罚。
我和妻子平静地躺在床上。她侧着身子抱着我,我仰面看到房间屋顶吸顶因为轻微的弱电导致微弱的亮光忽闪忽烁。
老公,我们有多久没有做爱了。妻子的头靠在我的脖颈处问我。
不会有一年了吧。我故作玩笑地说。
妻子仰起头,把脸贴在我的下巴上。我感觉到自己的胡渣子刺在她的脸上,她却毫不闪躲。
老胡子这么硬。小宝都嫌弃你呢。她散漫地说着话。
当时就不应该顺产的。小宝对于我们来说给我们很多,但也让我们变得疏远很多。
你还吃女儿的醋么。我问道。
是的,我会吃醋。我现在都感觉不到你了。我们的感情生病了。
我轻抚着她的头发。心里想说些什么,但却无法开口。脑中浮现出就在昨晚,和阿姨姐在浴室云雨的镜头来。一种深深的自责感从内心涌到胸口。我冷静下来,开始想这自责究竟是对妻子的还是对她的。思绪良久后,得出结论:原来真正的爱情都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的,这种像病毒一样的感觉已经侵占我的内心。挤进了我和妻子的感情,甚至想要毁灭她。男人都太高估自己对感情的把握,以至于当这伴着悲伤与失落的感情倾巢出动的时候,毫无招架之力。全部沦陷。
我突然开始明白阿姨姐在地下车库决绝的转身来。那并不只是小女孩般简单的吃醋,而是对于我们未来的某种规避。她不想伤害我,但我却已经缴械投降。这就是女人对于男人的魔力。
我们都活的太明白,太透彻,都是要的太多的人,像两个需要喂养的孩子。
妻子在我怀里渐渐沉睡过去了。她的身体柔弱而温暖。我望着窗外这无边无际的长夜,手机从早上离开到现在,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只有朋友圈一张夜晚 暖黄色灯光照耀下的街景图。
我能感觉到她的思念,但我无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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