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扑火(近代现代)——未有雨

时间:2020-03-10 16:41:59  作者:未有雨
  “……”
  “这样下去不行。”老爷子又说。
  岑明止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正如外人所说,他岑明止,无论做得多好,永远是个外姓家奴,甚至到头来,做得太多,反而成了错误。
  “我没想过……”岑明止喉咙发干。
  “我也不是在赶你走。”老爷子打断了他:“你跟言喻的事情我都知道。你还年轻,如今心在他身上,愿意为公司做事,但你知道他的性格,不可能跟你安定下来,我也有我的顾虑。”
  他话说得婉转,岑明止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如今你爱言喻,所以愿意替他打点,可言喻不爱你,你这点爱情又能坚持多久?到时候因为言喻的薄幸心生了怨怼,要对公司不利怎么办?
  “我明白了。”岑明止说:“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考虑清楚。”
  “嗯。”老爷子将文件放回抽屉里:“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岑明止道:“是有一点,不要紧。”
  “公司事多,都压在你身上,你累是难免。等会让老张给你看看,今晚就在这里住吧,年纪轻轻,别留下毛病。”
  岑明止笑了一下,同他道谢。
  张老是老爷子的家庭医生,也住在老宅。
  岑明止和他一样,在这里拥有一个房间,他在这里留宿的次数,说起来反倒比言喻更多。
  “有点低烧,吃片药,晚上好好睡一觉。”张老用体温计给他量过,又测了心跳一类,总结道:“你啊,就是太累了,去出差了?”
  “嗯。”岑明止说:“去了一趟C市。”
  “年底了事情多啊。”张老收拾药箱,笑道:“只有身体是自己的,自己保重好。”
  “谢谢您。”
  岑明止送他出门,顺便出去拿水吃药,两人又聊了两句。
  走到客厅,却见灯火通明,值班的佣人小跑着往门口去,张老拉住了她问怎么回事,佣人回道:“是少爷回来了,在外头停车。”
  岑明止看了一眼手表,晚上十一点,这个时候言喻怎么会回来?
  言喻大步走了进来,外套随手扔给佣人,勾着岑明止的肩膀就是一压,一颗脑袋抵上他,短发刺得岑明止脖子发痒。
  “饿死了,去给我煮碗面。”他说。
  岑明止:“……”
  “臭小子,还知道回家呢!”倒是张老拍了一下他的肩,笑骂道:“明止病了,别差使他,去让别人给你做。”
  “嗯?”言喻闻言立刻直起身子,捧住岑明止的脸左右看了看:“怎么病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岑明止推开他的手:“我去做吧。”
  言喻这才发现他脸上是有点烫,脸色也很差,哪里还会有吃宵夜的心情,也不避讳旁边的张老和佣人,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不吃了,陪你睡觉去。”
 
 
第6章 
  言喻的房间在二楼,岑明止坐在床上等他洗澡时,收到了江楠发来的微信。
  年纪轻的小男生,表情包用得可爱又调皮,问他知不知道言喻在哪里。
  浴室的水声还没停,岑明止实话回他,说言喻回了老宅。
  江楠连发了好几个颜文字,又问是不是言董事长把人叫回来的,岑明止依旧实话,他不知道。
  「本来饭吃得好好的,说好回公寓一起看电影,结果他突然叫司机送我回家,是不是我哪里惹他不高兴了啊?」
  岑明止想应该不是,言喻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江楠再次发来信息:「那你帮我问问他,明天晚上我去公寓找他好不好?」
  岑明止的指腹在屏幕上滑了滑,却没有退出聊天界面。
  为言喻周旋几个床伴,也是他日常的工作之一。
  这件事他向来做得很好,当然,言喻自身的原因也很大。几个床伴都知道他在感情上没什么真心,身体上大家互取所需,事业金钱上,能搭住言喻这条线,该有的好处总不会少。
  苏岚是这样,江楠也是这样,岑明止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是。
  「好。」他回复道。
  浴室的水声停了,言喻围着条浴巾出来。岑明止按灭手机,言喻上床,从背后将他抱住,蹭了蹭问:“在跟谁聊天?”
  岑明止道:“是江先生。”
  言喻嗤笑:“跟他有什么好聊的?”
  是没有什么好聊的,岑明止说:“江先生问明天可不可以见面。”
  “不见。”言喻蹭开他的睡衣领子,唇在他后颈上摩挲了两下。
  他偶尔会有这样的动作,不带多少情欲,却像是撒娇一样,有点幼稚,又说不出的温情。
  岑明止想他应该是出差累了,于是不再提江楠的事,摸了摸他的发梢,还是湿的,便想下床去给他拿条毛巾擦一擦。言喻却不松手,摘了岑明止的眼镜随意往厚实的羊毛地毯上一扔,而后抱着人往后仰,倒在柔软的床上。
  岑明止被他整个搂着,言喻掀开被子将他按进去,捂得严严实实,才道:“行了,病了就别折腾了,躺着吧。”
  岑明止抬眼看他。
  他的五官继承自他的母亲,轮廓比普通的亚洲男性深邃一些,瞳孔冷黑,眼廓明显。
  言喻一手环着他的腰,另一手横过他头顶,捏他的短发:“下午怎么走那么快,故意的?”
  “……”岑明止说:“没有。”
  言喻不以为意,撩着他的头发亲,闻上面清淡的洗发水味道,说:“明天晚上带你出去吃饭,他们新弄了家餐厅,淮扬菜,你应该喜欢。”
  “好。”岑明止闭上了眼。
  他自己吃饭口味重,无辣不欢,但岑明止老家在南边,平日里不太能吃得到一起去,自己做饭时岑明止都是以他为优先,自己吃得很少。
  言喻并非不知道这些,只看他有没有心情在意。
  第二天没能睡懒觉,在老宅过夜,早餐要和老爷子一起用,即使是言喻也要遵守老爷子的规矩。安安静静吃完饭,张老过来给岑明止测了体温,烧已经退了。
  又叮嘱了几句,两人准备离开,老爷子没开口留人,只是临走前叫住了岑明止,道:“昨晚的话你考虑好,尽早给我回复。”
  岑明止看了站在玄关换鞋的言喻一眼,垂首道:“我知道了。”
  开岑明止的车,言喻白天约了人去跑马,岑明止将他先送到地方。
  下车前言喻又把他按在位置上亲了一顿,分开后摸了摸他润红的唇角,说:“下班了我过来接你,今晚陪我住外面,知道了?”
  是住外面,不是回公寓,岑明止无声松了口气,点头后看着言喻下车,直到他进了马场,才发动车返回市区。
  今天是周四,公司那头已经迟到,好在也没有人会盯着他按时打卡。
  岑明止在公司里拥有很大的自由,哪怕他一整天都不去,员工们也只会以为他是在外面忙什么公务,而不是翘了班去处理自己的私事。
  车下绕城高速时,岑明止拨出了一个电话。
  他不是言喻,身边除了工作上的关系,没有多少熟人,朋友更是少得可怜,算来算去,也只有唐之清夫妇二人。
  电话正是打给唐之清的,每周四是他们约定的见面日,通常是在下午五点以后,他会去唐之清的诊所里坐一个小时,而后随他回家蹭一顿孟瑶做的晚饭。
  但今天晚上要陪言喻吃饭,他不得不将见面时间提前。
  “现在?行啊,”唐之清在电话里笑道,“难得你主动联系我,以前都是我催着你来。”
  岑明止也笑,同他讲半个小时后到,挂了电话。
  唐之清是他的心理医生,完美的倾诉对象。
  岑明止对他向来不做保留,好的坏的,像写日记,在每一个周四将这一周的事情汇报给唐之清听,是他近十年里里雷打不动的习惯。
  “所以老爷子的意思是要你辞职?”唐之清皱眉,“你走了公司怎么办?言喻管得住?”
  岑明止捧着杯热咖啡坐在他对面的休息椅上,闻言笑了笑,“怎么会管不住?下面那么主管经理,我也不过是一个助理而已,公司没有非我不可。”
  唐之清说:“太突然了,就算有人能接替你,现在已经十一月中,马上就要年末,那么大的集团,工作交接哪有那么容易?”
  “辞旧迎新,倒也应景。”岑明止的语气听起来还算轻松:“以前你不是觉得我的工作太忙,不适合养病。现在要辞职了,新工作应该会找一个清闲一些的,你可以放心了。”
  唐之清拿茶几上杂志卷了卷往他手背上一敲:“谁问你这个了?”
  岑明止笑起来:“那唐医生想问什么?”
  唐之清叹了一口气:“你是怎么想的?真愿意辞职吗?”
  岑明止低头喝了口咖啡没有说话,唐之清道:“你不说我难道还不知道?换作任何人,七八年的工作说没就没,哪里是这么轻松的事情。”
  岑明止说:“以前你每天都劝我辞职,我以为你会觉得这是好事。”
  唐之清道:“你想通了主动辞职,跟你被老爷子炒鱿鱼,完全是两码事。”
  “也没有差多少。”岑明止道:“我一直下不了决心,有人帮我做这个决定也好。”
  唐之清:“……”
  作为心理医生,遇到的病人一个比一个奇怪,但像岑明止这样的,也实属少见。
  明明是个重度抑郁症患者,偏偏又太过于明白事理,你要说的大道理他全都懂,自我劝解的能力甚至不逊色于专业人士,以至于你作为医者,连开导治疗的话都不知从何处开口。
  “那我换个问题。”唐之清叹道:“既然要离职,言喻呢?能放手吗?”
  “我不知道。”岑明止道:“但可以尝试,这也是你一直在鼓励我做的事情。”
  唐之清道:“我鼓励的是你自己放手,不是外界逼迫你放手。这不一样,你如果不能自己想通那个节点,突然的变动只会加重你的心理压力。”
  他在担忧自己,岑明止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没有办法,言喻是他在绝境中生出的火光,是岑明止在人生的最低谷,因为彻底否定自我而失去了求生欲时,骤然获得的人生价值。
  他围绕他转动,围绕他活着。
  八年太久了,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八年蹉跎?岑明止有时候也会疑惑,自己对言喻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依赖。
  他依赖着言喻的存在活着,这样的感情或许并不能称为纯粹的爱,因为感激而报答,因为依赖所以离不开……无论是哪一种,放弃都很困难。
  “我知道了。”唐之清叹了一口气:“明止,你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岑明止望着窗外马路边枯黄的梧桐落叶,平静点了点头:“我有心理准备。”
 
 
第7章 
  周一的时候,新秘书周逸入职了。
  他是名校出身,履历好看,加上人长得高,五官也周正,穿着笔挺的西装入职,英俊非常,立刻引起了一众男女同事的注意。
  “陈秘书会带你熟悉工作。”岑明止给他分配了工作室,就在助理室隔壁,同陈秘书对门,“这两天你先跟着她,下个星期再跟我去参加两个合同会议。”
  “好,岑助理。”周逸稳重点头:“麻烦您了。”
  岑明止笑了笑:“不用这么客气。”
  周逸也笑了一下:“那我先去工作,有问题来再请教您,可以吗?”
  “当然可以。”岑明止说:“我今天都会在公司。”
  周逸礼貌道别,跟着陈秘书去楼下,与几个部门的经理主管见面,上上下下数百个名字,都等着他去认。
  每年进公司的新人那么多,岑明止很清楚刚入职时会遇到多少困难。尤其是秘书这样的职位,要和领导朝夕相对,也要协调部门与员工的工作,工资不算高,工作量却大得惊人手。
  如果是从前,他至少会给周逸一个月的时间,可惜今非昔比,如今对岑明止来说,每一天都是倒计时。
  他即将离开这里,没有什么能给言喻留下的,只能尽快让周逸上手,在他走后替言喻分担工作。
  周逸说要来问他,不知是客套还是真的没有遇到问题。这一天平安无事,岑明止难得在八点之前下班,楼下员工已经走得差不多,他披上大衣下楼,一个人也没遇到。
  十一月正是南方入冬的时候,白天还懒洋洋地温热,到了晚上温度骤降。房间里有暖气倒也不觉得怎样,一出电梯,停车场里呼啸而过的冷风刮得人措手不及。
  应该戴围巾的,岑明止坐进车里时想到这一点,于是给言喻发了一条短信。
  言喻的回电来得很快,岑明止接上蓝牙,言喻那头声音嘈杂,也不知是在干什么,冲着他大声道:“没戴,给我送一条来。”
  岑明止问:“送到哪里?”
  言喻报了一个会所的名字和房间号,他应该是进了洗手间,周围安静下来:“易晟组的局。”
  岑明止说好,挂了电话。
  他能听出言喻的语气还算高兴,大约是玩到兴头上。岑明止驱车回家,从衣柜里取了一条羊绒围巾,又另外拿了一件言喻的厚外套。
  他家的衣帽间里存放了许多言喻的衣物,冬天夏天,正装休闲,都是言喻喜欢的品牌和款式,每季换新,占了衣柜的半壁江山。
  为他床伴送去的衣服永远是商场成衣,通常送到时标签都还没有剪下。但为言喻准备的每一件衣服,永远是量身定制,精洗熨烫,挂在开了熏香的房间里,染上一股言喻喜欢的柑橘味。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