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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荒城渡(原著向续)(魔道祖师同人)——黑猫默雨

时间:2020-03-15 08:36:07  作者:黑猫默雨
  被抓住手的人站起来,薛洋也跟着站起来。
  晓星尘没有办法,另一只手召来降灾指着薛洋威胁:“放手。”
  薛洋想也不想,心一横,朗声道:“你要砍就砍吧,我不放手,除非你答应我不生气!”
  若是晓星尘砍自己几下能出出气,那么被砍也无妨,晓星尘是个心软的人,只要自己痛了他就一定不会再生气,只是他的魂魄还未曾被仙器伤到过,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黑沉沉的降灾在他胸前晃了一下,剑尖无力地垂落在地。
  薛洋若能平静一点,就能看出晓星尘此刻不是生气,而是痛苦与羞赧,他叹息一般重复:“薛洋,放手。”
  然而薛洋心乱如麻,晓星尘越是重复这两个字,他越是认定晓星尘生气了,生气又不发怒,这个样子最让他害怕,脾气温和的人决绝起来能有多么狠心,薛洋十年前已经体验过。
  “晓星尘,我不是要故意轻薄你的……我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说过愿一生不娶,只想让你陪我,那些都是真话!我在义城停留三年,就是因为喜欢和你在一起。”
  “如果能重来一次,那些害你的事,让你难过心痛的事,我一件都不会做。”
  “晓星尘,无论生前还是死后,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再欺你骗你,也不想你再离开我,我……我刚才说不出口,就想亲你一下,没想到,没想到……你相信我!”
  薛洋拽着晓星尘的手紧了紧,不停地笨拙解释,他对晓星尘的感情,是不知不觉中萌发,死别之后才日渐蓬勃不可抑制,这种感觉他不会表达,往日的伶牙俐齿都消失不见,只觉有满腔炽热情感倒不出来,恨不得挖出心给那个人看。
  晓星尘不敢直视薛洋,他有着薛洋的记忆与情感,在薛洋说出那些话时,他几乎被体内薛洋三分魂魄中的炽热情感灼伤了胸口,不知是喜是悲,他侧过头道:“我信你,但是……”
  “停!”薛洋大声打断,“晓星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只希望你知道这件事,不求什么回答,还有,今晚的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不能赶我走!”
  晓星尘调息片刻,目光顺着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上升,看到黑衣青年紧张又赤城的样子,他语气放缓道:“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薛洋点头如捣蒜,“那你不许生气,也不许赶我走!”
  真分不清这语气是软语央求,还是霸道下令。
  晓星尘声音又柔和了一层,道:“还要一起超度怨灵和追查夺舍组织,我怎么会赶你走。”
  话音落下,薛洋感到自己的手被安慰似的回握了一下,力道轻得微不可查,他太紧张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凭着这一点不确定的安慰,心里隐秘的愿望又被野心滋养,冒出头来。
  “那以后呢?可以永远在一起么?晓星尘,天上地下,除了有你在的地方,我哪里也不想去,没有你,我就是一只孤魂野鬼,你答应我,以后不管怎样恨我怨我,都不会弃我于不顾。”
  能同伴同行最好,若是不能,上天入地得来追杀他也好,总之,他不想再看到晓星尘漠然离去,甚至消失,那是最严重的惩罚,折磨了他八年。虽然现在与晓星尘每日相伴,但义城的折磨,薛洋一刻也没忘过。
  棺木里的尸体苍白安静,锁灵囊里的魂魄支离破碎,曾经温暖过他的义庄小屋安静地令人发疯,严重时甚至产生幻听,以为旧人归来,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只有浓重的雾,笼罩着破败的义城,连一起走过的街道都冷冷清清,没有一点旧日痕迹,上天入地再也找不到那个对他温言浅笑的人————那种滋味太可怕了,他再也不想经历。
  薛洋知道自己罪孽太多,多到他自己都不能记全,不知哪天又会翻出什么让明月清风难以忍受的行径,更何况还有一个宋子琛,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出现,像十年前一样来打碎他的美梦,带走他眷恋的人。灭白雪观,是所有后悔事情中的第一件,可是大错已经酿成,无法挽回。因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个承诺,晓星尘是守信的人,只要答应了就不会轻易反悔,日后万一晓星尘翻脸,自己也好有一个理直气壮的借口挽留。
  他只往这方面考虑,丝毫没意识到他索要的诺言与道侣间的海誓山盟有多相似,但晓星尘比他清醒,明白这个承诺的重量与意义。
  “薛洋,”晓星尘的声音黯然而低沉,“还有一百多个怨灵没有超度完,我心难安,无法考虑决定其他事情。”
  “那等怨灵超度完呢?”薛洋满怀希望地追问。
  两人静静对视,山里的树叶沙沙作响,火焰舔过木头发出噼啪声。沉默片刻,晓星尘看向对面青年的目光中多了些许冷静的谴责,也夹杂着一些期望:“我问你,上百个怨灵为你生前杀人造成,你对他们可有过内疚与后悔?”
  “……”
  薛洋愣住,一时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后悔?他后悔的,是旧日杀戮行为造成了今日他与晓星尘之间的隔阂,让他难以靠近魂牵梦萦的那个人。但他知道晓星尘所问所期不是这种后悔。
  他没有晓星尘期望的那种东西。
  薛洋紧锁眉头,有些难堪道:“我不想骗你,也不想让你失望。但我就是天生残忍又狠毒……我愿意与你一起超度他们,也希望他们从没遇见过我,希望他们早日转生,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有你在,我以后就不会再乱杀人,但是更多的,像你那种悲悯,我没有。”
  随着晓星尘一声深深地叹息,薛洋的心沉到了谷底。
  罪孽无数,不知悔改,却还想得到一份坚定温暖的陪伴,实在是痴心妄想,恬不知耻————晓星尘定是这么想的吧。
  刚才还一腔热血想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别人看,现在他才想起自己是没有心的,要挖也只能挖出一块石头,冰冷坚硬,他是个怪物,灵魂里面空空荡荡,没有晓星尘希望他有的东西。从别人的眼光里,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只怪世间还有有一双眼眸太温柔,在那双眼睛的倒影里,让他误以为自己是有心的。
  不过三言两语,这种幻觉就被打破,他捧着石头做的心无所遁形,侧过头去看旁边的火堆,松开了抓着晓星尘的手。
  那是一双除恶行善的手,属于一个最慈悲热心,最柔软温暖,与自己完全相反的人,就算他抓在手里,那个人还是距离自己太遥远,这种距离甚至比生死相隔还遥远。
  是不是想得到这个人永久的陪伴,只能用强制或欺骗的手段,就像十三年前一样?
  薛洋垂下胳膊,望着火堆,眸中映出两团火焰,阴晴不定,胸臆间涌出一股浓重阴郁。无数念头碰撞交织,其中不乏一些歹毒计谋。
  他想杀人,又想自毁;想破坏,又想重建;想保护,又想玷污。
  他走火入魔一般思考着万一晓星尘要离开他,到时候有哪些非常计划可行,是囚禁,还是下药?是同死,还是共存?想得那么沉迷,以至于被头顶突然而来的触摸惊得缩了一下脑袋。
  抬眸发现,那只被自己松开的手正温柔地放在他的头顶。
  晓星尘没有把他当做怪物,像躲避蛇蝎一般躲开他,而是坚定无比,坦然无比地站在他面前,还更靠近了一些,手指缓缓滑过他的额角,落在他的发间。
  薛洋在那只手下,一动也不敢动,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道长?”他难以置信地小声呢喃,生怕打破了这个梦境。
  注视他的双眸熠熠生辉,似是一片广阔无垠的星空。
  “阿洋不是天生狠毒,以后不要再这样说自己。”
  轻轻摩挲着薛洋头顶的发丝,晓星尘回想记忆碎片中被关在笼里厮杀的孩子,还有醉酒后背对自己颤抖的少年,他神色复杂,声音柔和而带有蛊惑,“阿洋已经有进步,是我错,我不该太着急。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不是?”
  薛洋浑身一震,诧异地看向这个世间最善良的人。
  好起来?什么会好起来?晓星尘在说什么?
  难道就算曾经被害得失去双眼,失去朋友,沾染罪恶,几乎被拉入地狱,晓星尘还是以为,害他的这个恶徒,并非无可救药?
  “晓星尘……”
  薛洋手指握紧,低下了头,为自己方才一刹那的龌龊阴毒想法而深深地羞愧。在那只手的触碰下,头脑中所有邪恶念头都烟消云散,他想从此以后,都沿着这只手所指的方向走下去。
  他相信晓星尘,晓星尘也相信他。
  忽然间,周围一切事物都如冰雪消融,薛洋感受着头顶的触摸,仿佛回到了从前,在沉重坚硬的车轮下,在黑暗血腥的笼子里,在孑然一身的义城,在每一个痛苦挣扎过的地方,他等来了一直在等的人。
  最奇妙的是,陈年的伤与痛,似乎不必言说,那个人都懂。
 
 
第41章 断指后
  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相信,视人命如草芥的灭门凶手,在八岁第一次杀人时,内心亦是备受煎熬的。
  七岁那年手指被牛车车轮碾断,小指伤口流血,拖着一截被压扁的烂肉,他在街角昏昏沉沉躺了一天,浑身时冷时热。小小的孩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要一盘点心而已,他听话地去送信了,为什么收信的人打他,店伙计打他,最初答应过信送到就给他点心吃的人,竟还碾断了他的手指。
  车轮从稚嫩的手指上一根一根碾过去,手骨全碎,孩子口里发出嘶声裂肺的惨叫,马车绝尘而去。
  那种情况下,一个没钱没亲人的孩子,大约只能等死吧。不料第二天醒来,却是在室内。手上缠着绷带,闻起来有草药味,一动也没有那么痛。
  对街头乞儿来说,四面有墙能遮风挡雨就是一个很好的房间,所以一开始并没觉得徒有四面石墙的石室有什么不对,甚至为每日定时送来的可口饭菜而受宠若惊。
  住了三天,他才有点明白,救他回来的男人说是要培养属下,觉得他有潜力有灵根,等他伤好,可以教他认字,教他术法,教他习武。
  那个男人四十岁左右,一身灰色道袍,黑瘦身材,两个颧骨突出,下巴尖长,留着八字胡,自称石宗主。
  石宗主提着药箱到石室来看他,左右随从毕恭毕敬。石宗主给他换完药,捏着胡须笑眯眯道:“薛洋,好好养伤,身体养好了才有力气为我做事。”
  七岁的孩子感激涕零:“嗯!我将来一定……”
  话没说完,石室外传来另一个孩子凄厉的哭声:“不!我不去!我不进去!”
  乒乒乓乓一阵乱响,铁石撞击,像是有人拖着那个孩子,然而无论那孩子怎么挣扎,最后还是被关进了他不想进去的地方,他又嘶声裂肺地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薛洋听得胆战心惊,不知外面什么情况。石宗主高深莫测道:“做我的属下,还得有胆量,今日就叫你见识一下。”
  打开石门,他第一次走出那个石室。所处之地是半地下的一个巨大空间,三面靠墙一排小门,约二十个。
  随从动手搬动机关,二十道石门隆隆打开,远远望去,里面都是四面石墙,一扇高窗。每个石室中都走出一个孩子,他们规规矩矩站好,一起看向这个巨大空间最中央的一个笼子。孩子们六七岁到十几岁不等,有的神色恐惧,有的漠然没有表情,都不约而同保持着诡异地安静。另有六个成年男子,高大威猛,腰间别着皮鞭,向石宗主行礼。
  笼子里面,一个孩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另一个瘦弱一些的,缩在笼子角落瑟瑟发抖。
  在地下空间另一边,没有石室的方向,立着一个比成年男子还高的火炉,燃烧的熊熊火光照亮一方。
  然而感觉不到热,丝丝冷气自地底升起钻入薛洋的身体,他看完一场厮杀,惊慌失措,浑身颤抖,如刚死的鬼,新来地狱。
  笼子里战败的孩子尸体被拖出,丢入那个巨型火炉,消失无踪。
  薛洋终于知道自己入了虎狼穴,抑或阴间玄界。
  他拒绝石宗主,不肯配合,不想学什么“采灵术”,他已知道,那种术法是要杀人的。
  石宗主依旧笑眯眯,甚至慈爱地,轻轻托起起薛洋受伤的手,“好孩子,你会答应的。”
  灰色道袍消失在火炉后方的甬道拐角处,他的随从留下,毫不费力,粗鲁地撕下孩子手上的绷带。
  他不配合,就没有药,丰盛三餐也没有了,只有发馊的剩菜残羹,送得还不定时。
  一开始他在石室内吵闹不休,敲门敲窗喊着不需要治手了,只要放他出去,他生性顽强,喊得持久又大声,看管的人脾气暴躁,提起鞭子就是一通毒打。薛洋常年饥肠辘辘,营养不良,比正常的七岁孩童还要矮小,他抬头,高大男子的身体遮住所有的光,鞭影四面八方细细密密毫不留情地挥过来。
  窄小的石室无处躲藏,他贴着墙壁抱头游走,而那男子只需站在中间转圈,鞭子总能够得到他,在幼小的身体上抽出道道血痕,严重的地方皮开肉绽,七岁的孩子最终蹲在墙角无助痛哭,把身体瑟缩到最小,手还没好,身上又添新伤。他需要消炎,需要止痛,需要续骨,否则会死在这里。
  有灵根的孩子不太好找,所以那些人不会轻易让他死,只是毒打,危及性命就医治,然后继续关押,毒打,如此循环。
  他明白为什么其余孩子都是安安静静,言听计从的了,暴力之下只有屈服,痛不欲生的一个月后,他答应学习采灵术。
  连字都是现学的,又用了一个月时间,总算把那些晦涩难懂的心法背熟。
  他一答应,待遇简直天翻地覆,石宗主亲自来给他上药,满面疼惜,还装模作样斥责手下:“说了只许关押,谁叫你们用刑!滚出去!把饭菜端来!”
  薛洋一边养伤,一边每日被迫学习术法,锻炼身体,内外兼修。
  石宗主说:“体魄强健才能容纳吸收的灵气,快速结丹,术法也不能只学一种,除了采灵术,还有各式各样,增进灵力的方法,都要学。”
  曾有一段时间,他被囚禁在半地下的地牢中,每日带着无限期盼望着石室里唯一一扇髙窗。
  地牢里阴冷而潮湿,连阳光照进来也是冷的。他一直期盼,在窗子外面,会出现一个人,打碎墙壁,来带他走,离开那个冰冷血腥的地牢。
  可一年后,他还是在地牢里,而且也要被推入笼子,与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平日里一起认字习武的伙伴,自相残杀,采集对方体内灵气,拼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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