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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荒城渡(原著向续)(魔道祖师同人)——黑猫默雨

时间:2020-03-15 08:36:07  作者:黑猫默雨
  薛洋不愿变成尸体被扔进火炉,他想活下去,就只能一个一个杀下去。
  一开始,噩梦不断,总会梦见那些被他采灵杀死的孩子从火炉里一个接一个地爬出来,要他偿命,要拉他一起进入火炉陪葬;杀到第二十个孩子,他的心已经冷了,梦也麻木;杀到第五十个孩子,他已经可以舔掉唇边的血,踩在尸体上大笑。
  面对髙窗时,再也不会有什么自欺欺人的期盼,他知道,没有人会来救他。
  手上的伤已结疤,孩子的心却腐烂下去,有什么东西随着断掉的那节小指一样被碾碎,他践踏生命,修习邪术,发誓终有一天要出去把笼子外面外面围观他逼迫他的人都撕碎。
  那一年,他十岁,早已忘记人性与良知为何物,一颗心冰冷而坚硬,变成了石头。
  人性被抛却后,生存变得更为容易。他学会虚伪,学会演戏,每次见了那个心里想生吞活剥的男人,都能扬起嘴角,乖巧而热忱地叫一声“石宗主”。
  第三年开始,石宗主看他天赋不错,杀人采灵又卖力,就不再限制他只能待在自己的小间里,整个半地下的地牢,他都能走动,除了照旧每隔十几日要进笼子完成一场厮杀,他的待遇比别的孩子都好,吃穿用度都有专人负责,想要什么都可以申请,只要不过分,都会被答应,就连当街碾断他手指的人是谁,也是他拜托石宗主调查明白的。
  “要我替你报仇么?”石宗主阴阳怪调地问。
  “不用,我将来会自己报仇。”
  不止是断指之仇,其他仇也要报。
  “哈哈,好样的,有骨气。”
  石宗主神色嘉许,将常氏的家谱名册递交给他。
  薛洋接过,又觉得男人狭长的眼里掠过一丝嘲弄,甚至怜悯,仿佛秃鹰看着嘴边的猎物,允许猎物在临死前做最后的挣扎。
  后来薛洋才明白,石宗主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心中埋藏着对这个地牢主人的恨?只是胜券在握,认定他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罢了,两人互相演戏,一个假装慈爱,一个假装感恩。
  除了限制自由,石宗主对他越来越纵容,甚至宠溺,连那些看守地牢的成年守卫,也得对这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客气有加,当年抽过他鞭子的那个人,被他一不小心“误杀”,石宗主也只是抬抬手让人把尸体扔进火炉,什么也没追究。
  石宗主在对地牢的饮食供应方面最为大度。薛洋想吃现成的就有人做好了送来,上百道菜他随意点,他不要的才分给其他孩子。薛洋想自己动手做,石宗主就叫人给他在地牢搭厨房,建冰窖,提供各种各样上等食材。在那种环境下,薛洋唯一保留下的正常习性就是吃,他用火炉里将无数孩子焚尸灭迹的火,烤肉做饭,毫无芥蒂。
  好像也真的自在了一段时日,尤其每次笼中的厮杀胜利之后,望着另一个孩子渐渐冰冷的尸体,他轻蔑又满足。因为每次走出笼子,石宗主就会带他离开地牢,出去晒太阳,甚至逛街,仿佛他真是石宗主将来的属下。
  “哟,石宗主又收了新弟子?真是俊俏!”
  有人热情地打招呼,石宗主亦笑容可掬地回应。
  “多亏石宗主的符咒,帮我赶走了家中恶鬼,孩子你可要跟着石宗主好好学,将来既有本事又善良!”
  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薛洋渐渐了解到,石宗主是当地的仙门小户,平日里帮助临近百姓除妖驱邪尽心尽力,名声居然经营地不错。
  好一个人面兽心的正人君子。薛洋勾唇,露出尖尖虎牙,眼里闪着邪气的光。
  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薛洋从没想过要求救,或是逃跑。进出地牢都是被蒙着眼睛,石宗主敢带他出来见人,就必定是做好了各种准备,他口说无凭,找不到那座地牢,凭空突然指责一个人人交口称赞的德善君子其实暗地里迫害了无数幼小孩童,谁信?
  孩子的心在黑暗血腥的浸泡中渗出毒汁,人在他的眼里只分为三种,一种邪恶歹毒,人面兽心,像石宗主那类;一种愚昧无知,奸邪不分,像夸赞石宗主那类;还有一种,弱小无能,命贱福薄,活该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像他杀死的那类。
  他早就绝了求助于别人的念头,有自己的报仇计划,他要让自己强大,取得石宗主信任,然后在一个最好的时机,亲手剥了那个人的皮,挖出那个人的心。
  但他渐渐发现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借着采集的灵气,灵核金丹早已结成,灵力日渐充沛。可在和别的孩子对峙时,他无法调用自己的灵力,仍然只能拳拳到肉地拼武力,别的孩子也一样。
  灵力只进不出,他所学的术法心法中,没有一种是教他释放灵力,运转灵力的。他问过石宗主,得到的回答是时机未到,要根基够稳才能学习其他相关术法。
  薛洋追问:“什么时候才算根基够稳?”
  “呵呵,欲速则不达,”石宗主捏着胡须轻笑,重复那套对地牢中所有孩子都说过的承诺:“采灵满百人,愿意留下就做我的属下,学习更多高深法术,不愿意留下就把体内金丹还给我,算是报答救命与培育之恩,今后自由。”
  再问怎么单独留□□内金丹,石宗主就不肯多说,只道:“以后会告诉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的读者们好像都不喜欢评论呀,搞得我仿佛在玩单机版
 
 
第42章 十二岁
  再问怎么单独留□□内金丹,石宗主就不肯多说,只道:“以后会告诉你的。”
  薛洋对此不感兴趣,因为他主意已定,还金丹是不可能的,这是他一场一场厮杀中累积的灵力,是他自己拼搏获取的,为什么要还?他的自由,要用石宗主的性命来换。
  彼时,薛洋仅凭武力也可以轻松取胜,派给他的对手越来越强,他还是从没输过。对峙也不是仅在笼中进行,整个地下空间都是他的战场,他斗志昂扬,毫无畏惧,甚至兴奋,恨不得每日都杀一个有灵根的人,行采灵术,滋养自己的灵核。
  但石宗主一直严格控制着他的灵力增长速度。他焦急难耐,一股难以言说的骇人欲念在体内日积月累,形成一只贪婪残忍的兽,磨牙吮血,伺机而动。
  十二岁的某一日,薛洋坐在焚尸的火炉边,浑身烤得暖烘烘,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和一颗苹果。匕首在他操作下灵巧地刺入鲜红色果实,划开果肉,雕出五个小巧可爱的兔子。
  五年了。他瞧着盘里的兔子想。
  地牢里面阴暗依旧,空气里弥漫着散不去的血腥味,二十个石室里面,不同孩子来了又消失,有时石室会空出几个,有时一个石室里住着不止一个孩子。
  消失的,无一例外都是在那个一人多高的火炉中化成了灰。
  薛洋怕冷,地牢是冷的,人世间是冷的,他只能靠着烧过死人的火,取一些暖。他坐在火炉边,用匕首挑起一只兔子形状的果肉递到嘴里,就着耳边噼噼啪啪的鞭子声,咀嚼,吞咽。
  看守地牢的守卫又在某个石室内教训新来的不听话的孩子,薛洋耳濡目染,早已能对这些声音置之不理,可那日不知怎地,许是那孩子哭喊得过于大声,地牢守卫的斥骂与鞭子前所未有地持久,薛洋吞下最后一个苹果兔子,终于忍无可忍,冲进发出声音的石室,轰然一声关闭石门,把三个人都关在里面。
  以前这样的事情也时有发生,都是薛洋进去帮忙教训小孩,让小孩闭嘴,在外面的守卫习以为常,没有去管。那一日在石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只有薛洋记得,他在那里流下了属于少年时期的最后一滴泪。
  一日后,石宗主打开地牢,惯有的虚伪笑容在石门打开的一刹那凝固,为眼前所见场景而震惊。
  殷红色的血如同蜿蜒毒蛇,扭曲布满整个地牢,地下,墙上,满是血污。
  巨大地牢里尸体横七竖八,一片狼藉,无论守卫还是被关押的孩子,都已死去多时。
  “石宗主,”地牢深处传来一阵邪异而放肆的笑声,再开口时改了对他的称呼:“石无生,你可满意?”
  十二岁的少年初长成,声音刚刚开始发生变化,介于稚气与邪气之间,充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轻佻与嘲弄。
  “薛洋?!”地牢主人呆了片刻,一时没分辨出声音是从哪一间石室中传出的,“这些,都是你所为?”
  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回答,中年男子怒不可遏,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问?男子走下阶梯,踩着一地血污,开始一间一间石室寻找。走了片刻突然感到一阵逼人的杀气自背后袭来,他迅速拔剑转身,挡住了致命一击。
  “哦?”石无生眯起眼凝视十二岁少年漆黑诡异的双眸,感受着手中与自己交击的力量,意外道:“你竟然能自己冲破禁锢,学会调用灵力?”
  薛洋血迹满身,身高不及男子肩头,握着一把长剑勾唇:“是啊,多谢栽培。”
  话音落下调转剑尖,直取中年男子咽喉而去,石无生轻巧侧身,薛洋连变几下招数,剑刃都是擦着中年男子身体一寸之外掠过,不能伤其半分。他的一招一式都是石无生点拨,何况才只有十二岁,怎么可能胜得过一个阴险狡诈的成年修士?
  石无生游刃有余,拆了几招,薛洋自知不敌,只凭着一股恨劲又将剑尖对准中年男子胸口,不料石无生一手持剑挑开剑尖,另一只手飞速在他腕间一点,薛洋手腕酸麻剑落在地,又被男子伸出左脚一勾,当即仰天摔倒,正待站起却胸口一重,原来是石无生的脚踩住了他。
  “不要妄想打得过我。”
  成年男子的脚踩着十二岁少年的前胸前用力碾压,薛洋转瞬收起杀气,忍痛仰视着头顶的人调笑道:“切磋而已,石宗主何必生气?”
  于人脚下谋生,薛洋却无半点卑微,他的笑中没有讨好的意味,仿佛已料定眼前的敌人不能将他如何。
  石无生冷哼:“你一口气毁了我二十余个有灵根的种子,我怎能不气?”
  虽然这么说着,他却松开了脚,愤怒收剑回鞘。
  薛洋坐起来道:“反正他们早晚要被我采灵而死,早死晚死,有何不同?”
  “没有被激起斗志的灵气,你采去也无用。”
  石无生不顾衣袖染血,仔细检查翻找每一具尸体,伸手去探那些孩子的鼻息,最终确认没有一人幸免于难,他脸色难看地拂袖而去,留下命令让薛洋三日之内把地牢打扫干净,他还会再送新的孩子进来。
  在他走后,薛洋眼里闪过雪亮的光,汹涌的恨意又在脸上泛滥。
  石无生,石无生!
  薛洋咬着牙,在一地尸体中,将这三个字在齿间撕碎。他双眼通红,既像痛哭过的红,也像嗜血的红。
  他舔了舔唇,咸而腥,血与泪混杂的味道。
  这一日之前,他尚会对藏在体内的兽感到害怕,怕那只兽最终吞没了自己。
  这一日之后,薛洋彻底蜕变,自己变成了那只兽。
  一切都是拜石无生所赐。
  无法发泄的怒火最是旺盛。
  薛洋曾设想了几百种方法,让石无生死。他想过,他要反过来囚禁那个人,每日从那个人身上挖下一块肉,喂他自己吃下去;把那个人剥了皮,扔进盐水里煮沸;又或者,剁掉那人的四肢,关在笼子里供人嘲笑取乐。
  他想将所有能想到的恶毒酷刑,都用在那个人身上,十遍百遍地去实施。
  可笑的是,怎么也没想到,在他有能力动手之前,石无生已经死了。
  那个男人因修炼邪术走火入魔,七窍流血而死。也是在那一日,薛洋十三岁,永远走出了地牢。
  然而他并不快活,那个一手造就他的人,恨了六年的人,竟然死了,没有死在他的手里。
  地牢里的厮杀拼搏,全靠仇恨与假想的报仇快感而支撑,一朝失去,他竟然迷茫起来。漫天空虚将他吞没,在他身体里留下一个永远填不满的黑洞,他的恨找不到目标,落不到实处,只好遍及人间。他回到夔州,变成街头一霸;勾结金光瑶,用活人炼尸;找到常家,灭人满门。
  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他再也没有一丝正常人的感情。终有一个人对他好时,他也不懂珍惜。
  内疚?后悔?对生命的尊重?是那一日他在地牢里,在另一个被鞭子抽打得皮开肉绽的七岁孩童面前,彻底遗忘抛弃的东西。
  不测山山坡上的火堆旁,薛洋将这样一个毫无同情心、忏悔意的自己剖开展示给晓星尘看,本以为就像十年前一样,晓星尘会觉得他恶心,抛弃他,厌恶他,可是——
  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了他的头上。
  记忆中那堵高墙忽然碎了,在光芒中,是一个一袭白衣的人,带着温暖向他伸出手来说:“阿洋不是天生狠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记忆中的笼子也碎了,一个人把自己揽入怀中,抚着他的背心安慰:“阿洋,别怕,那些孩子的死,不能怪你。”
  在晓星尘面前,自己体内那只可怕的兽仿佛也愿意咬牙收爪,臣服于他。
  过往时光支离破碎,薛洋心如刀绞。原来自己尚有一颗血肉之心么?他忽然看见一缕血色,顺着晓星尘另一只下垂的手,蔓延而下,滴落在地。
  伤口!是他困于幻境被凌迟那几日,晓星尘为了帮他养魂,在腕间划破取血的伤口!
  恍惚想起方才在晓星尘挣扎间,他用力捏住的正是这只手腕。
  “伤口裂开了。”薛洋托起那只手,后悔不已,“这个世上只有你对我好,可我总是伤你。”
  “晓星尘……”薛洋声音缥缈,目光迷茫,“你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吗?你要是知道,一定不会这样安慰我,也一定不会再对我好。”
  “你是说小时候用采灵术伤害其他孩子的事么?”晓星尘眸中盛满沉痛,手掌翻转握住了另一只只有四指的手,“我知道的。”
  “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薛洋脸色大变,猛地抬头,下意识想将手抽回,但是握住他的力量柔和而坚定,他只抵抗了一会儿,终是无法拒绝。
  晓星尘又在手中感受到了薛洋的颤抖。他看着眼前已成为鬼魂,却仍旧还在为往日而忐忑的青年,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果然,他没错,薛洋绝不是天生邪恶,无可救药的恶灵。
  “你上次喝醉酒时说了一些,”晓星尘按着着薛洋肩膀,让他在身边石头上和自己一起坐下,“笼中对决,你没有选择。”
  薛洋没有出声,他不想提起这些事。笼中对决?晓星尘所知道的也仅限于此吧?
  他帮晓星尘揭开腕间染血的绷带,找出止血药,细细洒在上面,然后与晓星尘另一只手合作,用干净的白纱,重新将伤口包好,打了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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