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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棺GL——七小皇叔

时间:2020-03-20 14:25:16  作者:七小皇叔
  她不晓得李十一为何要同她说这些前缘,但若是捋了关系,兴许是有半分接纳她的意思,她有些高兴,又有些紧张,搭在膝盖上的指头雀跃地轻轻敲击。
  李十一见她不大明白自己的意思,还傻乎乎地自个儿鼓起劲儿起来,一时有些哽塞,竟不得不承认宋十九说的有些道理,若人鬼都不论了,再同她说性别,怕也没什么效用。
  她暗叹了口气,决意直白些,将下巴一抬摇了摇头,道:“我……”
  还未说出口,便听得周遭风声一晃,烛火扭曲的光亮霎时停顿,连茶盏上的热腾腾的蒸汽亦齐齐静止,宋十九敛着呼吸,将停住动作的李十一在眼里心惊胆战地含了一遍,伸出手碰了碰她的指尖,又紧张万分地用掌心覆盖住了她的手背。
  “别说。”她在李十一摇头的一瞬慌乱地预感到了她将要出口的拒绝,她不想听,却只能这样任性一把。
  李十一漆黑如墨的瞳孔却清淡地一转,径直扫向她,眼睑略微眯起来,抽出手道:“不准对我使术法。”
  她的话语仍旧没有起伏,可宋十九知道她恼了,并且恼得有些厉害,慌得她紧绷的毛孔霎时泄了气,烛火同蒸汽复又扭曲起来,如临大赦一般卯力升腾。
  李十一不想知道为何宋十九的法力再一次对她失效,可她十分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冒犯。
  尤其是手背上还留有宋十九的温度,小猫噬舔一般痒得令人心悸。
  她独自一人的日子过惯了,不大喜欢有旁的变动,从前身边有个阿音,到头来又怎么样?师父说的对,他们这一行的,损阴德遭天谴,自个儿生自个儿死便罢了,犯不着拖累旁人。
  宋十九见她一副冷凝的姿态,委屈便自眼底湿润地漫出来,不大明显,只在烛火下闪着隐隐的晶莹,她软着嗓子问她:“你不许我喜欢你?”
  李十一侧了侧脸,不答。
  她向来对宋十九有求必应,予取予求,头一回旗帜鲜明的回避,无异于将宋十九拎着后脖颈扔到了冰窟,宋十九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鼻酸得很有些控制不住,她这才发现对李十一来说,自己同旁人没什么两样,她门前的路你任走,屋前的院子你任踩,可她的心扉,永远是关得严严实实的一道柴门,始终不会对你敞开。
  宋十九气恼:“你待我好,却不许我喜欢你,世间竟有你这样霸道的人?”
  李十一抬眉极其缓慢地望了她一眼,直望得她方才绷紧的心旌又款款摇曳起来,宋十九咬住下唇,却听李十一轻笑一声,又极快地收回了表情,承认道:“不许。”
  “为什么?”宋十九急了。
  李十一头一回露出了不大温柔的脸色,连话语都快了几分,她盯着宋十九,问她:“你多大了?从哪里来?究竟是什么东西?同我认得多久?晓不晓得什么是爱情?你了解我什么?又懂得我几分过去?知不知我几时高兴,几时不高兴,我想要的又是什么?”
  她同她之间的关联太薄了,薄得似三两句便能书写完的几行字,甚至都用不着诗词般复杂的含义,仅是白话一样浅显单调。
  这样的单薄,盛得起多少重量的喜欢呢?
  宋十九原本圆溜溜的瞳仁一缩,似被针扎了一样本能地保护起来,眼白还有方才哽咽时留下的红晕,眼帘却垂了半寸,防备一般压着她小鹿一样的眼睛。
  李十一移开目光,指头有些发颤,到底是自小顾到大的姑娘,她瞧不得她这幅被刺伤的样子。她被自己用了“自小到大”这四个字吓了一跳,她陡然发觉自己的逻辑有了缺口,这四个字的分量力逾千斤,将她方才的质问毫不费力地全盘反驳。
  她动了动唇线,仿佛在思考还要说什么,却见面前的小鹿顶着起伏的胸腔,迟疑却坚决地抬起头来:“可是,即便如此,我不能爱你吗?”
  李十一愣住,听见宋十九闪着眼里的波光,将反问郑重其事地递给她。
  “我不知我的来处,也不知我的归途,我不知情之所起,也不知情之所终,我便不配爱你吗?”
  “凭我是个什么玩意,石头,花草,树木,星辰,我不能爱你吗?”
  “花会开花,星辰闪耀,世间万物,自有千千万万种方式爱你。我是不晓得我是个什么怪物,若可以,我也想将我的棺木捧至你跟前,让你问一问我的生辰,请你听一听我是不是满心满意喜欢你。”
  她的话哽咽却连贯,这大抵是她有生以来说得最多的一回了,可她就是不甘心,就是意难平,喜欢便喜欢,这份喜欢将她砸得晕头转向,她十分乖巧地未向李十一讨一个说法,李十一反而嫌弃她是个小怪物。
  她瞧见李十一神情僵住,诧异而震动地望着她,嘴唇微微张开,舌头顶着牙齿,竟一时半会不晓得该说什么。
  宋十九紧闭嘴唇,腮帮子小巧地鼓起来,不服气地望着她,怎么样,她也有伶牙俐齿的时候,不比任何人差。
  李十一暗嗽一声,颤着睫毛埋头饮茶。
  “亲娘啊。”
  门外的凉风遮掩了叹气一样细小的人声,却掩不住附耳偷听之人的震惊,涂老幺将嘴张得能塞下一整个鸡蛋,同一旁的阿音比了个诧异的眼色:“谁教她的?”
  阿音在寒风里一面哆嗦一面将耳朵又凑近了些,摇头:“不是我。”
  作者有话说:
  这一趴改了几次名,最后还是跟前面一样用了诗。范成大的“晴碧万重云。几时逢故人。”
 
 
第27章 几时逢故人(二)
  雄鸡唱晓,冬日里咯咯声嘶哑得似在哀鸣,一回比一回凄厉,阿音早早收拾了,坐在炉子边同涂老幺耍牌。宋十九向来勤勉,今日却磨磨蹭蹭未见人影,桌边的李十一撑着额角吃茶,眼尾往紧闭的门缝处一扫,又是一扫,随后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收回来,无名指闲闲地压着眉心。
  阿音见她这幅神情,又噙笑剜了一眼她眼下若隐若现的乌青,将牌一扔坐到李十一身旁,似笑非笑道:“想不到。”
  “嗯?”李十一抛了个尾音给她。
  阿音戚戚然叹了口气:“想不到,你竟吃这套。”
  不过几句骚话,她同相好们说了千八百回,回回掏心窝子戳肺管子,早晓得李十一爱听,她非得再将话本子翻几遍,背上几句给她解闷儿。
  李十一横她一眼,线条优美的肩颈前后悠了悠,没有接话的意思。
  正言语间,门被推开,木架子的开合声伴着小小的咳嗽声,似吸气似的,抽抽搭搭地堵在喉间,听着堪怜极了。李十一抬头,见着一张不大自在的粉白脸,脸似在面扑子里过了一遍,白得令人心惊,连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唯独耷拉的眼皮上有清晰的红紫血管,一跳一跳的,似精疲力尽的火星子。
  李十一心里惴惴一跳,还未开口,便听涂老幺问宋十九:“你怎的了?”
  “昨儿洗头大抵是没大干,着了头风,一晚上没大安生。”宋十九又咳了两声,哑着嗓子糯糯道。
  她对李十一勉力勾了个精神的笑,又掂了掂手上的包袱,道:“走罢?”
  李十一欲言又止,站起身来亦拎了行李,宋十九跟过去,委身垂发将她的包裹接过来,道:“我替你拿。”
  殷勤的做派同苍白的病容生出了鲜明的对比,惹得李十一当场定住,阿音迅速抽了一口气,摇摇脑袋凑近了涂老幺,嘴角下拉悄声道:“高啊。”
  涂老幺动了动嘴唇:“怎么说?”
  阿音分析给他听:“昨儿个打了一记直拳,今儿又以退为进,这幅病恹恹的模样,任谁能狠下嘴去?”
  更别说是那个脸硬心软的李十一。
  她愁绪万千地扶着脸颊,她的李十一,怕是拐不上床了。
  涂老幺疑惑:“她一个奶娃娃,能懂你这许多?又是哪里学来?”
  阿音想了想:“天赋罢。”
  涂老幺正啧啧称奇,那头的李十一定定然望宋十九一眼,将自己的包裹在手里捏紧了些,宋十九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却见李十一朝她伸出手,翕动嘴唇轻声道:“包袱给我。”
  宋十九抿唇,病气蒙住的眼缭火似的亮了亮,从善如流将包袱交给她,眼瞧着李十一要走,又低下头顿了顿双足,脚跟在石板地面上一下一下地轻蹭。
  李十一狐疑地转身看她,听宋十九抽了抽失力的气管,哑着嗓子小声道:“好似有些烧,脚脖子没力气。”
  涂老幺忙要上前背她,却被阿音拽住了衣角,眼神儿一瞟示意他拎拎清二人暧昧的氛围。
  李十一的中指搭在棉布包袱上轻轻敲,宋十九瞧了一会子,朝她伸出手,却越过了凝脂一样的手指,只小小地抓着包袱的一角,道:“你牵着我,成不成?”
  说话时手指头拉了两下布头,似一个微小的请求。
  成成成,涂老幺心尖儿都颤了,胸腔里的小人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李十一只不温不火垂下眼帘,任由她拉着出了门。
  冬日的阳光是最具欺骗性的东西,将一高一矮的李宋二人镀了一层金光,暖洋洋的光晕跳在宋十九卷翘的睫毛间,将她的眉眼也勾得金黄而温软,她懒懒地抻着骨头,将心跳同步伐对齐,又将自己的步伐同李十一的对齐。
  涂老幺和阿音闲闲地跟在后头,听见恢复了几分精神的少女清甜地抛着问句。
  “我没见过夏日,夏日的太阳同冬天一样么?”
  “不一样。”
  “咱们回去,小涂老幺会不会要落了地?”
  “还早。”
  “你喜欢不喜欢小娃娃,可想着生养一个?”
  “不想。”
  “那便好了,我也不想。”
  “……”
  “她撒什么疯了?”涂老幺眼瞅着小鹿变作了黄鹂,将平生未尽的话车轱辘一样倒来倒去。
  宋十九却没工夫在意身后莽汉的想法,只在裤缝边捏了捏小拳头。
  努力啊,她对自己说。
  再小半个月,四人才回了四九城,涂老幺抖着散了架的骨头,似一只被抽了脊椎的游魂,直至进了李十一的四合院儿,才将沙皮犬一样皱着的脸皮放开,余出了些似箭的归心来。
  进了大门,扫洒婆子忙要领他去瞧涂嫂子,他却生出了些无端端的矫情来,只立定站稳了,又抹了一把泛着油光的头发,问李十一:“怎么样,体面不体面?”
  阿音冷哼一声:“你同‘体面’就不是一个祖宗,甭攀亲戚了。”
  李十一不大想说话,打量了这四合院一眼,墨顶白墙不染纤尘,被涂嫂子收拾得敞亮又干净,光柱悬浮着笼住天井,天井旁移了一株寒梅,颤颤巍巍地开着花儿,请来的陈妈含着利索的笑,笑里有浆洗衣裳的皂角味儿,一切都亲近得恰到好处,似极了一个暖意融融的家。
  陈妈打了个招呼,见涂嫂子扶着腰杆自东院儿里出来,她胖了一圈儿,衬得孕味十足的脸上多了几分喜庆,肚子又凸出来了些,令她的行动有些吃力,她一身家常的暗红色袄子,手上还沾着未揩干的水,见着李十一,很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晓得该喊什么,只不大声地唤了一句:“姑娘。”
  涂老幺见她甚是局促,脚指头还顶了顶软趴趴的布鞋,便伸手在自己同李十一之间来回绕了几圈,大嗓道:“客气什么,自家兄弟。”
  兄弟?阿音同宋十九齐刷刷看向他,连李十一也抬了抬眉头。
  涂老幺小心地撤了言语,不大肯定地更正:“姐妹?”
  这声姐妹令他牙花子有些酸,膝盖骨都扭捏了起来。李十一将嘴角一翘,涂嫂子也乐了,倒歪打正着地驱了些尴尬,她对着李十一几个笑道:“可吃过饭了?刚擀了面熬了酱,若不嫌弃,我做炸酱面吃。”
  宋十九点头如捣蒜,李十一看她一眼,将牵着她的包袱收了收,随涂嫂子进了东院儿。
  东院儿同前庭又是不同,半点不似深宅大户的宅子,反倒似一方搁错了地方的农家院落。半月门里架起了竹竿,晾了一排颜色不一的衣裳,衣裳下面几个歪歪斜斜的水桶,葫芦瓢荡在里头。另一边的花圃里种了菜,上方支起葡萄架,缠了好些藤蔓,还未结果,不晓得是什么。正中央一张木桌子,仿佛是自旧居里搬过来的。涂嫂子见李十一打量的眼色,惴惴不安地望了涂老幺一眼,自个儿闲不下来,素日里就爱做农活,可到底是人家的宅子,偏偏李十一又是一副喜怒难窥的模样,令她紧张得吐不出几个字儿。
  “在外头吃么?”涂嫂子无意识地以袖口蹭了蹭桌面。
  “也好。”李十一道。
  涂老幺安抚性地拍了拍涂嫂子的背,同她一起去将炸酱面端出来。外滑里韧的白面条裹上咸香浓郁的黑豆酱,再伴着爽口的萝卜丝儿同黄瓜条,又是清爽又是饱腹,涂老幺食指大动,一口一口往里塞,鼓鼓囊囊没空说话。涂嫂子见李十一虽不爱说话,却也吃得香,便放下心来,也抽空问了问几人的见闻。
  宋十九虽馋虫应声,身子却没大好,用了小半碗便怏怏地枕在桌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闲话。
  正阖了眼皮要闭目养神,听涂嫂子道:“险些忘了。”
  “怎么?”李十一将视线从宋十九面上收回来。
  涂嫂子又替涂老幺拌了一碗面:“你们刚走不久,便有个姑娘上了门,问做什么也不说,三五天便来一趟,只问你回来没有。”
  这个“你”字她对准了李十一,李十一略略沉吟,问她:“可知她姓甚名谁?”
  “我问了。”涂嫂子将碗搁到涂老幺面前,“说是姓阎,叫做浮提。”
  名字怪得很,李十一疑窦丛生,不自觉地重复一遍。
  阎浮提。
 
 
第28章 几时逢故人(三)
  既归了家,便是一日三餐热炕头,几人好容易散了紧绷的弦,倒是过了一两月的安生日子,宋十九同李十一住在一个院落里,每日晨起李十一开门,总能见她将打满的水桶搁下,袖口挽得高高的,抬着莹白的小臂擦擦脸上的薄汗,笑吟吟问早。晚间李十一翻书,她又隔三差五呈上新学的糕点,等李十一尝了一两个,她也不走,只见缝插针地替她裁纸洗笔。
  阳光好的时候,她去市集淘了种子,将满园的花圃都播了种,说等夏日一到必定蓊蓊郁郁,满室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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