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是几点到来着?”
“下午四点一刻。”夏成蹊坐在床上摆弄着电脑,随意地回答道。
“成蹊啊,你人在哪儿呢?过来说说话。”陶母在屏幕那端发话。
夏成蹊放下电脑,盘腿坐在地板上,笑颜如花地挥挥手,“叔叔阿姨好。”
“这孩子,怎么还喊叔叔阿姨呢,言言都跟我说了,你们算是订婚了,赶紧改口。”陶母皱起眉头,不满意地回答道。陶父安静地坐在一旁,和善的面容挂着笑。
陶言放下手上的衣服,从后面凑到夏成蹊的脸旁,“妈,你说的对,你这准儿媳是该改口了。”
夏成蹊内心挣扎了一翻,几次张嘴后才终于怯生生地喊了句;“爸,妈。”
陶母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拍着身旁的陶父,“老陶啊,你看你这儿媳妇,长得多嫩亮啊,又年轻又乖巧。对了,成蹊,你跟陶言去香港冻卵的事情,妈也可以跟着去吧。”
“当然可以。”
陶母又和乖巧的儿媳妇,讨论了一下冻卵手术的手续问题后,又拉起了家常。陶言则在夏成蹊后面贤淑地收拾行李,不时插上一句,脸上浓浓的笑容不曾褪去过。
两人十指相扣,一人一手拉着大大的行李箱,在人潮如流的机场灵活地躲闪着,走出大楼,便看到了等在车旁的陶言父母。
“爸,妈,想死你们呐。”陶言率先开口,走上前拥抱了一下自己的父母。
“爸,妈,麻烦你们来机场了。”夏成蹊稍带不习惯地喊着爸妈,客气地说到。
“傻孩子,这有什么麻烦的,过来让妈抱一下。”陶母伸出双臂给了夏成蹊一个拥抱,“走,爸妈买了好多菜,都是你们爱吃的。”
陶父身为车内唯一的男性,承担起司机的责任,一路上安安静静地开着车。陶母则和两人挤坐在后座,和两人兴奋地聊着天。
一到家开门,陶陶就转来转去,不停地摇着尾巴,为许久未闻见的熟悉气息兴奋不已。陶父接过两人的行李,推进陶言的房间里,接着又走进厨房开始忙活,一看就是居家好男人。
“成蹊,言言,你们两个对婚礼有没有什么要求?”陶母在收到两人要结婚的消息后,兴奋的整晚整晚睡不着,每天精神饱满地在各个婚庆公司打听,置办新婚的东西。
“妈,先不着急,我们俩店都还没办起来呢,下半年再说吧。”
“妈,时间定在下半年就好,至于婚纱,我希望是中式的凤冠霞披。陶言,你觉得呢?”夏成蹊坐在沙发上,撸着怀里的陶陶。
“蛮好的,就办个中式婚礼好了。”
陶母对此更是喜闻乐见,她们这一辈人从来都认为西式的纯白婚纱没有中式的大红嫁衣好看,红颜色配上白皙姿容才更显得人娇媚嘛。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着晚饭,欢笑声不断,充满了过年的喜庆。
夜晚,夏成蹊和陶言依偎在床头,翻看着记录着陶言成长的照片,“你小时候长得有些丑欸。”夏成蹊唇边带着挖苦的笑容。
“那就冻你的卵,用你的基因。”
“我小时候更丑。”
“信你有鬼。”陶言盖上相册,放在床头柜上,“亲爱的,我怎么第一次提结婚的事情,你就那么干脆地答应了?你是不是也很早就想结婚了?只是不好意思说。”陶言带着少女怀春般扭捏的神情,侧头望着夏成蹊。
夏成蹊笑了笑,起身找出耳机,插进手机里,和陶言一人一只耳机戴着,播放着苏清沫新婚之夜,录制的陶言醉酒求婚的视频。
陶言认真看着,手捂着嘴,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死乞白赖求婚的自己,连空气中有粉红色泡泡,这种傻白甜才会说的话都自然地脱口而出,突然又侧过头凶巴巴地揪着夏成蹊的脸,“你个坏人,我都喝醉了,你还捉弄我,还白内障,老花眼,太过分了。”
夏成蹊侧头亲了亲陶言,“精彩的在最后面,我们躲被子里看。”夏成蹊关上灯,掀开被子,和陶言双双躲进密不透风,黑漆漆的被子里。
“啊啊啊……夏成蹊,你竟然录了huan□□,主角还是我们。”
“蹊蹊,你有点激烈哦。”
“我声音还蛮销魂的。”
“过分,还要了不止一次,我都醉了,怎么能这样欺负我呢。”
“现在没醉,可以欺负。”夏成蹊夺过手机,将陶言压在身下,开始复制粘贴那晚的热烈。
“不行,凭什么又是你在上面。照老规矩,石头剪刀布,九局五胜。”陶言掀开被子,坐起来,表情严肃地等着跟夏成蹊一决高下,争夺上位。
“亲爱的言宝,你知道为什么我定的规矩是九局五胜吗?”
“为什么?”陶言曾经也纳闷过,但以为只是夏成蹊随口定的规矩,没想到还有原因。
“九寓意我们的感情天长地久,五寓意我们的生活五光十色。”夏成蹊说完,又将陶言拖进了被子,“我这么在数字上用心,所以这局判我胜。”说完便不容陶言抗拒地吻了下去,手伸进陶言的睡衣内,细细摩挲着。陶言勾着夏成蹊的脖子,任由后者亲着,唇边的笑容渐渐开始迷乱……
门外,路过陶言房间的陶母,站定贴着门,竖起耳朵认认真真地听起了墙脚,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姿,”成蹊啊,辛苦你了。“
房间里的两人顿时停了下来,呼吸不稳,目瞪口呆,顿觉五雷轰顶,“陶言,你果然是亲生的。”
陶言一听,瞬即明白夏成蹊的意思,把夏成蹊从自己身上弄下来后,抡起枕头就用力开砸,“都是你害的。丢死人了。”
两人打累了后,便搂着沉沉睡去,等待清晨阳光的来临。
“妈,成蹊呢?”陶言一起床,左看右看在屋子里也没找到夏成蹊的身影,随口问道。
“你看看你,脸也不洗,牙也不刷,就成蹊成蹊的,人家成蹊哪跟你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人家跟你爸去超市买菜去了……”陶母开始跟在陶言后面叨叨叨个不停。
陶言洗漱完后,坐在餐桌旁吃着早餐,陶母神秘兮兮地坐过去,“言言啊,你不要晚上只顾自己享受,你大一些,要让着点成蹊,知道吗?”
陶言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把嘴里的稀饭喷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擦拭着桌子,“妈,我吃好了,我去遛狗。”
“你要记住妈的话,啊,言言。”陶母对着玄关处的陶言喊着。
“这孩子,遛狗,怎么也不带狗出去?”陶陶莫名其妙地被锁在门口,伸出爪子绝望地挠着门板,哼哼唧唧的。
第82章 番外六之夕言书厅
下午的时候,陶言的各路亲戚陆陆续续地赶来陶言家里,准备在陶言家吃团圆饭。夏成蹊则被陶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端庄斯文地坐在沙发上,供七大姑八大姨及她们的儿女们观赏,盘问,聊家常。夏成蹊的唇角因为长久挂笑的原因,肌肉有些僵硬,只盼着吃完团圆饭后,可以回房间休息,舒展一下面部肌肉。
一场热闹非凡,推杯换盏的团圆饭结束后,亲戚们陆陆续续道别,余下几个准备在陶言家搓麻将,陶言也被拉过去凑数,得空偷闲的夏成蹊躲在房间里,终于有了私人空间。她准备今晚趁给高岚送除夕祝福时,和她好好聊一聊。
夏成蹊开着电脑,坐在床上忙着设计书厅装修的事情。正聚精会神地浏览着各色照片时,卧室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看起来五六岁大的女孩子,怯生生地转着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床上的夏成蹊。
夏成蹊闻声回望着小孩,她认出这个孩子是肖致远的女儿肖安然。
“蹊阿姨,干妈叫你去打麻将,她输了好多毛爷爷。”女孩犹豫再三,终是奶里奶气地开口道,搓麻将的热闹声穿过半开着的门传进房间内。
夏成蹊露出微笑,语气极其轻柔,“那麻烦安然去告诉干妈,蹊阿姨不会打麻将。”
“好。”女孩关上门,乖乖地去作了传声筒。
过了一会儿,房门再度被推开,依旧是那个小女孩。
“怎么了?干妈又让你传什么话了吗?”
小女孩却没有说话,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成蹊,随后才迈出小步子,站定在床边,“蹊阿姨是干妈的老婆吗?长得跟明星一样。”
夏成蹊被这冒出来的可爱孩子萌了一脸,伸手捏了一把,“你去问你干妈吧,不可以再进来了哦,蹊阿姨有事情要忙。”
肖安然乖乖退出去后,夏成蹊踱步到阳台,打开电脑上的微信,开始和高岚视频,简单地各自祝福除夕快乐,寒暄一番后,便切入了正题。
夏成蹊拿出自己的手机,播放着和周润芝通话的录音,让高岚明白周润芝对这段感情有多么的放不下,多么的不舍。
视频那头的高岚倚靠在床头上,并没有动容、特别的表情,神情淡淡的,透着股疲倦。
“成蹊,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没有必要在一开始设局,把我推给芝芝。更不必再在我分手后,又花心思动脑筋,再一次将我推给她,润芝是你的朋友,你想帮她,我能理解,但我希望你能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即使我对你而言什么都不是。”高岚自知道真相以来,一直克制着自己对夏成蹊的感情,只是在心里默默牵挂着她,不敢去打扰。看到来电显示时,她欣喜雀跃,竟有一瞬间的慌乱,整理着自己的仪容,而她难得的联系自己一次,只是为了将自己推给别人,心里的难过嵌入进平静的话语里。
夏成蹊陷入了沉默,她很惊讶高岚竟然知道了那件事,“对于设局的事情,我很抱歉。但你这么多年,对润芝的感情难道不是真的吗?”
“感情虚虚实实最后成真,我也曾挣扎过,但建立在虚假基础之上的感情不牢固,很难维持,我很累,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花在一个错误的人身上。我希望你不要再提此事。”高岚微微地叹了口气,心里沉甸甸的。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自己喜欢的人动用对自己的了解,把自己推给别人,如今自己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却跋山涉水般疲惫不堪,心力交瘁。
“明白了,我再次抱歉。你好好休息。”
“成蹊。”高岚叫住准备挂断电话的夏成蹊。她想多看看她,哪怕只能以这样卑微的方式。夏成蹊干净精致的妆容依旧完好无损,神情淡然,眼眸仍旧清澈幽邃。
“我一个朋友告诉我,你正在找一个叫秦冰婉的女人,我手上人脉广,也许可以帮到你。”
夏成蹊眼里的光瞬间聚拢,手无意识地攥紧,心提了起来,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夏成蹊自在直播画面中匆匆瞥见秦冰婉后,挣扎思虑再三,还是动了寻找她的念头,只是没想到居然被高岚知道了。
“成蹊,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我会对此守口如瓶,你尽可以信我,我只是希望可以帮到你。”高岚觉察出夏成蹊瞬间迟缓的表情,语气透着诚恳和真诚。
夏成蹊看着屏幕的目光定住了,缩成一个小点,不知落在了何处,目光渐渐聚焦后,唇角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拜托你了,高岚姐。”
高岚应下后,深深地望了夏成蹊一眼,挂断了电话。她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至少可以再有跟她交集的可能,即使这交集微弱不堪,隔着千里迢迢的距离。
夏成蹊久久端坐在阳台上,托着下巴,看着万家灯火的小区楼栋,飞舞的发丝不时拂过脸颊,思绪随着风声飘向了遥远的过去……
“夏小蹊同学,就算自己是高分学霸,也不该一天到晚托腮冥想。请将头转向11点钟方向,因为今天你们班的英语课由我来上,开心吗?”
那时候,她还是夏小蹊,坐在窗前低着头,像个偷腥的小猫一样,一遍遍看着秦姐姐路过自己的班级教室时,随手扔过来的小纸条,脸上露出纯真干净的笑容。眨眼间,十多年已经过去了,她不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夏小蹊,而她的秦姐姐呢?如今又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除夕过后,夏成蹊因为秦冰婉的事情,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但还是竭力避免在陶言面前露出心不在焉的神色,但心里的一块地方却留在了遥远的过去。
每天和陶言忙着到各处做客,回答着各色亲戚五花八门,却又万变不离其宗的问话,直把陶言问烦了,开着玩笑说,应该提前录好所有的回答,一到做客的时候,便点击播放,省得自己还要提起精神回答。好在有这样的忙碌,夏成蹊的心渐渐回到了正轨上。
亲戚拜访的差不多后,夏成蹊和陶言以及陶言的父母终是踏上了香港之行,冻卵手术结束后,四人在香港旅游,品尝美食,一个年过的也算忙忙碌碌,其乐融融。
从厦门回到重庆的二人,开始忙着书厅的装修和招聘人手等事宜。在夏成蹊的建议下,陶言的西点餐厅和书店合二为一,合成一家店,陶言倒是对这个想法很是满意,现在就静等装修之后的效果。
两人每天在现场监工,或是在不远的咖啡厅,双双抱着电脑,打着电话忙着选购书籍,购买食物原材料等事情,忙的晕头转向,晚上回到家,也是一阵忙活后,才挤出时间在浴缸里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亲爱的,招聘这事,你确定不用你夏姐的名号,在圈里招呼一声吗?在网站上打广告,贴招聘信息什么的,太麻烦了。”
“你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夏成蹊挂着玩味的微笑,贴着躺在自己怀里的陶言的脸颊。
“后果?”陶言皱着眉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夏成蹊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所以目前圈里人只知道有夏姐这个人,但却不知道具体是谁。如果将圈里人招进来的话,估计每天都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围着夏成蹊打转,夏姐夏姐地喊着,门槛都会被踏破,供着好奇心强烈的人一探究竟,照片会被曝光,隐私就没有了,走上大街上都会被认出了,太可怕了。陶言静静神,不敢再想下去。
“那能不能不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我心眼很小的。”陶言回过头,看着夏成蹊,厚脸皮地揭示着自己容易吃醋的事实。
“行啊,那就清一色的小伙子。”
“那也不行,太危险了,还不如小姑娘呢。”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陶小言,你想怎样?服务行业讲究招年轻的人,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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