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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清欢(古代架空)——顾言、

时间:2020-03-26 11:32:39  作者:顾言、
  少年的眉眼轮廓很深,整个人顾盼神飞,小小年纪便能看出日后几分英俊潇洒。
  “先生一定是个很好的人物。”少年随意的拉着缰绳,呼呼的风声将少年的声音淹没在风雨中,然而他像是完全没感觉到,非要拉着颜清闲聊:“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听说他有朋友了。”
  无论是少年确实天真,还是话中有话的故意提起江晓寒,颜清都只能装作没听见。
  “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实在失礼。”少年像是才想起来这回事,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大声道:“我姓谢,谢珏。”
  颜清终于有了反应,他侧过头飞速的瞄了一眼少年,又转回了目光看向前方。
  京中能称得上世家的“谢府”仅有一家。颜清曾听江晓寒说过谢留衣的事,也知道谢江两家的渊源。但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见到传说中的谢家人。
  自天峻城一战后,谢留衣战功显赫,受封兵马大元帅。他的子女自然也受了荫封,手握的谢家军声名鹊起,世代驻守北疆,算到今日,已有三代了。
  北疆离昆仑并不远,颜清在昆仑时也时常听说谢家军的名号,现下的谢家军统帅谢永铭身上的军功丝毫不逊于谢留衣,所以当时谢留衣身死之后,不但没有降级世袭,反而还封了谢永铭个一品护国公。
  但谢家子孙皆在谢家军中身兼要职,怎么此刻倒在这冒出来一个姓谢的。
  颜清问道:“你是谢永铭的儿子?”
  “是啊。”谢珏咧着嘴笑道,颊边竟有个小小的酒窝,看起来平白减了几岁,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你也听说过我爹?”
  颜清点了点头:“嗯。”
  “江晓寒连这个都跟你说啊。”少年笑呵呵的:“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你。”
  少年口无遮拦,颜清却被说者无意的“喜欢”二字拨了拨心弦。他方才一直将心思放在了刘家村的疫症上,被谢珏这么一提,才不可控制的想起江晓寒。
  这名字在他舌尖喉口打了个转,瞬间便将他的心**得满满当当。其实仔细算来,他与江晓寒结伴相识也不过十几日,却不知不觉恍然过了半生,竟是已经习惯了。
  颜清这才发现,他一直以来的怅然感究竟来源何方——那个锦衣风流的漂亮青年消失在了他的余光中,他的身侧空空荡荡,只有一条白玉的剑穗被风雨打湿,可怜巴巴的坠在剑柄上。
  他的手指无意识缩紧,身下的骏马被缰绳拉的痛了,狠狠的一甩头,差点惊了身侧谢珏的马。
  “先生!”谢珏怕他不善驭马,赶忙探身过来扯住他的缰绳,从嗓子里挤出一声低吼。
  军马识得他的声音,不敢再闹,愤愤的打了个长鸣。
  这么闹了一通,行进的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颜清回过神,低声向谢珏道了声谢。
  “这有什么。”谢珏扯了扯缰绳,轻踢着马肚催马向前走:“在军中训马时,时常有关外进献的烈马不听话,这不过是小意思。”
  “明远如此看重先生,我自然要替他照应先生。”谢珏年岁还轻,也不知什么叫天高地厚,大言不惭的道:“先生不必放在心上,日后若有什么,也一并找我就是。”
  颜清只当他是客气,反而对他口中的人名有些在意:“明远?”
  “啊,是江晓寒的字。日月明,高远的远。是及冠那年,陛下为他取的。”谢珏奇怪道:“怎么,他没告诉先生吗?”
  颜清默不作声,他向来不会背后窥探人私事。于是摸了摸那只剑穗,试图将注意力从江晓寒身上移开。
  “你是谢家人,为何不在谢家军中。”颜清问。
  “谢家军中有我大哥了。”少年笑着,露出一口齐整的白牙:“我大哥谢瑜身在北疆,与我父亲在一起。”
  他丝毫没有与颜清头一次见面的警惕,一板一眼的掰着手指算给他听:“我爹就不用说了,我上头有个大姐姐,早已经嫁人了,嫁给了我爹军中一个知根知底的副将,现下跟着住在边城,我大哥谢瑜从小跟着我爹征战,也在北疆。”
  “我是家中最小的,祖母和母亲也都舍不得我,于是圣上开恩,便将我留在京中编入禁军,不必上阵杀敌也能混混军功。”
  “怎么样。”谢珏笑眯眯的道:“我很幸运吧。”
  颜清没有接他的话。
  将门虎子不去驰骋疆场,反而被扣在京中做个禁军副指挥使,看似是荣宠无限,背后却都是天子的忌惮和算计。
  谢珏依旧笑的很开心,那副无忧无虑的模样不由得让颜清咂舌。
  ——被养废了。
  但这对谢珏来说,其实未必是一件坏事。谢家逼不得已的放弃了自己的小儿子,将他放在锦绣丛中养大,养的他无忧无虑,养的他一心只有君王。还将他日日放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叫那高高在上的陛下捏着这不谙世事的小公子,也捏着谢氏一家的命门。
  只有天子的心放下了,谢家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为大楚披荆斩棘——这是谢家与帝王之间的交易。
  至于谢珏,他永远不会知道驰骋疆场是何滋味,自然也就不会羡慕。
  但颜清依旧唏嘘,自古以来帝王多疑,江晓寒日日伴君,不知是否也有这身不由己的时候。
  雅量弘高,达见明远——颜清不知京中那位只闻其名的陛下在替江晓寒择字时心中打量的是什么,但他总觉得,江晓寒并不会喜欢这个字。
  他回过头,才发现离平江城已经很远了,青砖黑瓦被掩映在雨幕之中,像是泼纸而上的一笔清墨,只勾勒出清浅的轮廓。连带着城中的人,也成了这偌大山水中的一粒尘埃。
 
作者有话说:
  感谢子戚、逗鸽、一九八七投喂的鱼粮~非常感谢
 
第32章 
  而此时,江晓寒就正坐在平江府衙的大堂上。
  江晓寒脚下踩着只软凳,懒洋洋的坐在公案后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用茶盖撇着碗中的浮沫。
  不知是否是颜清不在身边的缘故,江晓寒显得比平日更加不近人情,原本刻意收敛的气势也不再压抑,通身的气派贵气逼人。
  碧螺春汤色清亮,叶片根根舒展,不需入口便知已是顶好的茶叶。
  江晓寒垂着眼抿了口茶,面无表情的将茶碗搁在桌上,茶盖磕在碗沿上,发出一声脆响。
  堂下跪着的捕快衙役听得一个激灵,慌乱的将身子又伏低了些许。
  时辰尚早,平江城闹起来的时候温醉还没起身。捕头衙役不敢吵他,只能先商量着将闹事的人拿下再说。
  村民身上带着恶症,捕快们也不敢往府衙中带,只能捂了嘴拖到城墙根底下的废弃工棚去。这一来一回废了功夫,以致于江晓寒登堂入室之时,温醉还在睡在梦中浑然不觉。
  卫深就站在他右手边的堂下,神卫营隐匿在城中的兵士此时也已经换回了轻甲,将平江府衙的前后门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温醉的亲信虽有心去报个信儿,但寻常官员家的护院哪比得上天子近卫,神卫营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便接手了温府,将府内的家仆丫鬟赶进后院,又将温醉的几个亲信尽数捆了,才分出人去通知温醉。
  “温大人好大的派头。”江晓寒扣了扣桌面,才轻飘飘的道:“这茶汤的香气都要散了,还不见温大人前来。”
  这纯粹是信口胡说,他手中那杯茶刚刚才端上来,碧螺春入口回甘,八分烫的茶也正是好入口的时候,哪来的散香一说。
  卫深知道他此时心情极差,自然也不去触他的霉头,沉默着往堂中一站,尽忠职守的当个哑巴护卫。
  但温醉的亲信显然对江晓寒不够了解,这些平日作威作福的大人物皆被赌了嘴压在堂下,闻言皆是一脸敢怒不敢言。江晓寒以雷霆之势入主府衙不说,还带了亲卫,属实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群人跟了温醉多年,在平江地界谁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今日被江晓寒如此折辱,怎能咽下这口恶气。
  温忠首当其冲,他涨红了一张脸,咬紧口中的布头发出呜呜的哼声。
  “哦,温总管。”江晓寒懒得正眼看他,将脚下的软凳踢近了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才慢悠悠的问:“有话要说?”
  温忠发出两声难听的吼声。
  江晓寒不置可否,冲着堂下抬了抬手。卫深身边的兵士见状上前,拽下了温忠口中的布巾。
  “江大人。”温忠喘了两口粗气:“未经我家主人允许便如此行事,哪怕您身为左相,未免太过失礼了吧。”
  江晓寒垂着眼看着他,不发一言。
  他没有必要回答,对方不过是温醉的家仆,还够不上格与他说话。
  温忠却误解了沉默的意思,以为江晓寒色厉内荏,此时也不过心虚罢了,自然更为猖狂:“大人来此只是巡查两江,并非调职。您如此扰乱平江政务,未免——”
  “闭嘴——!”
  姗姗来迟的温醉冲进门,对着温忠的后背狠狠的踹了一脚,直接上对方踹得扑倒扑倒在地。
  温忠吓了一跳,在地上扭来扭去,活像一条肥厚的虫:“老爷——”
  温醉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旋即冲着江晓寒陪笑道:“江大人这是何意。”
  从官位级别来讲,温醉理应向江晓寒行礼,升堂时坐在下首也无可厚非,只是先前江晓寒没与他计较此事。
  江晓寒之前只派了亲卫去通知温醉,现下看来,这位向来体面的温大人竟像是被从床上拖下来的,外衫系的歪歪扭扭,压衫的玉佩都带的松松垮垮,随时会掉在他的脚面上。
  温醉虽然直觉江晓寒来者不善,却不知是为什么。
  他虽为外官,却也对江晓寒有所耳闻。这位左相年岁不大,在京中却很吃的开,滑的像条泥鳅,谁都沾不上手,却谁也不得罪。
  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这实在是一项好本事。
  所以若说今天这一出是为了先前在城外追杀他一事,连温醉自己也不相信。官场中的这些阴私大多都是不能翻在明面上的,哪怕江晓寒心知肚明是他的人在外头伤了他,都也得自己打落了牙吞进肚子,说是歹人所为。
  温醉好歹是一方大吏,江晓寒若想真的动他,没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决计过不去京中那一关的。加之最近陛下病重,两位皇子监国,他身负皇子外家的身份,若是些莫须有的错处,那京中自会保他。
  思及此,温醉的心下稍安。他的眼珠转动着,飞速的在心里盘算着最近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江晓寒手中。
  思来想去也没琢磨出什么有用的,只能谨慎的瞄着江晓寒的脸色,决定走一步算一步。
  江晓寒充耳不闻,也不叫人替温醉搬个座上来,看起来是铁了心要与他撕破脸皮了。
  他如此做派,其实不光温醉,连卫深也觉得奇怪。
  本朝律法中曾言明,属地出现瘟疫,要算作为官者的大错处不假。刘家村出现瘟疫也是实情,而温醉丝毫没有察觉,甚至放任其闹到平江城更是大不作为,江晓寒若是因此发落他,算来算去也在情理之中。
  但温醉毕竟是一方要员,哪怕今日抓了错处将他贬了,日后也保不齐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江晓寒不像会如此断自己后路的人。
  卫深不由得想念起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年轻人——江晓寒现下就像是一刃没了桎梏的妖刀,锋芒毕露。仿佛他身上那股为数不多的温和气息都随着那个年轻人的离开一并消散了。
  屋内的气氛尴尬又古怪,江晓寒不发一言,反而像是对那茶碗起了极大的兴趣,不住的伸手摸着碗上的瓷釉,倒像是爱不释手一般。
  温醉觉得不对劲,江晓寒初来平江时,他曾试探过对方。当时江晓寒虽反将了他一军,对他绝无杀心。
  但今日不同,他看着上座的青年,心底冰凉一片——江晓寒今日是抱了一击必杀的心思来的。
  这一段时间内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了。
  温醉冷汗涔涔,不由得道:“江大人……”
  “平江城外出了瘟疫。”江晓寒摸着手中触手生温的瓷釉,垂眼道:“闹了半月有余,百姓进城喊冤,温大人不知道吗?”
  温醉一惊:“这——”
  “想来温大人是不知道的。”江晓寒说:“温大人日理万机,这等小事怎能污了大人的耳朵呢。”
  “不不不。”温醉连忙道:“这许是个误会,事发突然,下属的官员还未来得及上报也未可知,下官必定尽快处理。”
  “不必了。”江晓寒似笑非笑:“本官既然坐在这,便是来替大人分忧解难的。”
  温醉顿时觉得十分荒唐,难不成就为了这等小事,江晓寒就觉得能扳倒他吗。
  他似是想再争辩几句,抬头却正撞上了江晓寒似笑非笑的那双眼——江晓寒生的极好,那双桃花眼中向来带着三分笑意,这令他大多数时候看起来都是既随性又柔和的。
  但此时饮宴那晚的感觉又卷土重来,不由得令温醉毛骨悚然。
  瘟疫不过是个借口,温醉忽然明白了。
  江晓寒慢条斯理的将茶杯扣好,向外推了一推。他袖中的东西滑落下来,露出一片靛蓝色的书页边角。
  温醉的脸色骤然惨白,大颗的冷汗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他发现了。这个认知让温醉浑身发冷,原本准备好的周旋也尽数忘了个干干净净。
  他用一种极惊恐的眼神看着江晓寒,活像在看一个笑面阎王。
  温醉被江晓寒吓得两股战战,可天晓得他江大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但论起故作玄虚和装神弄鬼,满京城怕是都没人比得过江晓寒,何况他今日实在心情差劲,温醉一头撞进来,怕是死都不冤枉。
  “今日的事,本官自会上报天听。”江晓寒勾起唇角,眼中一丝温度也无:“劳烦温大人先撤了这身官服,一切等圣上裁决就是。”
 
作者有话说:
  感谢青花鱼_nr32vctvfvh投喂的鱼粮~
 
第33章 
  温醉身有官职,并不能大张旗鼓的发落,于是先压在了平江府衙的私牢内,对外只说是闭门休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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