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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清欢(古代架空)——顾言、

时间:2020-03-26 11:32:39  作者:顾言、
  谁知他睡得不安稳,不过是这点细碎动静,竟就将他吵醒了。
  江晓寒低哼一声,皱了皱眉,他抬手揉了揉额角,缓缓吐出口浊气,努力清醒了些才睁开眼睛。
  这些日子颜清病着,江晓寒睡得一直不好。稍有动静便会惊醒。江影原本替他在外间置了张软榻,可他担心颜清万一夜间醒来身上没力气找不到人,那软榻空落至今,只是任平生来施针看诊时才能躺上一躺。
  他习惯性的想探一探颜清身上的温度,结果一抬头,却发现颜清正静静的看着他。
  江晓寒:“……”
  他伸出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颜清本以为会在他脸上看见些什么欣喜之类的表情,谁知向来伶俐的江大人只是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拧了一把自己的手背,随即吃痛的抽了口凉气。
  颜清:“……”
  颜清差点让他气笑了。
  江晓寒下狠手掐了自己一把,不知是为了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还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怎么。”反而是颜清先开了口,他的声音低软,带着一股轻柔的水汽:“没睡醒吗?”
  江晓寒这才确信这次并不是他思虑过重产生的梦境,顿时欣喜若狂,下意识想扶他起来,手伸到一半才想起颜清方才醒来,身子虚弱,又顿时不敢碰他。
  最后他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愣是在原地转了两圈,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笑意。
  “阿清,你——”
  他刚一开口,颜清就皱了皱眉:“……你嗓子怎么了?”
  江晓寒说话时候嗓子干涩嘶哑,尤其在这深夜里听起来格外明显。颜清听惯了他平日里温和清朗的声音,此时只觉得心尖忽然像是被麦芒刺了一下,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疼还是痒。
  颜清前些日子病情没有起色,江晓寒自然上火,任平生替他把过脉,直言他是心火上扬,说了几次叫他宽心,也替他开了清火的药,可惜都没什么用处。
  “没什么。”江晓寒含糊道:“可能是睡得晚了,嗓子有些堵。”
  颜清还想再问,江晓寒已经凑了上来,他用手背贴了帖颜清的额头,才终于松了口气:“可算没再烧起来。”
  “下午你退热时,任前辈就说,若是今夜你的病情没有反复,便是好了。”江晓寒轻声说:“有没有哪不舒服?”
  高热后带来的疲惫感是坠在骨头里的,颜清觉着自己骨头缝里都泛着酸水,身子也软绵绵的抬不起来,浑身上下无一处好受。
  但哪怕不需旁人来讲,颜清光看江晓寒眼下的乌青,也知道这几日他是何等提心吊胆,又怎么忍心叫他再添不安。
  于是颜清只是冲他笑了笑,随意问道:“口有些干,有水吗?”
  “有,有!”江晓寒暗道自己大意,颜清躺了这些日,嗓子必定不好受,他却还只顾拉着他说话,连倒杯水的功夫都忘了。
  江晓寒将身上披着的外袍拉下来扔在床脚,起身去给他倒水。
  桌上的茶壶晚间刚换过一回,此时还没凉透,江晓寒倒了半杯水,回过身往床边走时,下意识将茶杯搁在唇边,将茶水含在口中。
  江晓寒持杯的手一顿:“……”
  ——习惯害人。
  江晓寒这几日都是这样替颜清喂水喂药,这习惯一时间竟然扳不过来了。
  颜清躺在床上,将他方才的动作尽数收入眼底,他忽而想起自己昏迷时,唇上贴来的温软,和那股清冽的柏子仁香气。
  ——柏子仁味甘,性平,养心安神,是治失眠惊悸的好药。他给江晓寒配的药中,柏子仁就占了不少的量。
  思及此,他的眼神不由得落在江晓寒那张略显削薄的唇上。
  江晓寒并不知他心中所想,气定神闲的当着他的面将那杯茶喝完,才回头又换了个新的茶杯。
  “我替你试了试温度。”江晓寒面不改色的走到床边:“还温着,正是夏日好入口的时候。”
  江大人不愧在朝中浸润多年,早已身经百战,替自己周全起来脸不红心不跳,一脸磊落。
  颜清:“……”
  若不是他先前也清醒过,现在就该信了江大人的邪。
  江晓寒替他垫了两只软枕,自己靠在床头将他扶起来,小心翼翼的喂了他半杯水。
  颜清身上无力,顺着江晓寒的力道靠在他身上,乌黑的长发从肩上滑落,在白色的里衣上铺开了小小的一片。
  这些日子来,替颜清喂药擦身换洗这些事江晓寒从不假手于人,但还是头一次在对方清醒下与人如此亲近,他的理智告诉自己此时应该放手,规规矩矩的坐到床尾去,与颜清说说这几日的情况,再礼节甚好的退出屋去。
  他心里已经替这套流程打好了腹稿,但这只手却怎么也撒不开。
  算了,他久躺不舒服,这杯茶喝完了,扶他躺下再放手。江晓寒自我安慰着。
  且也不必出门,今日他方才醒,他再在屋外的榻上歇一晚照看他也无妨。
  江晓寒在心里说服了自己,顿时觉得理直气壮起来。
  可惜他实在低估了颜清。
  “江晓寒。”颜清喝完了茶,觉得嗓子润了不少,才开口道:“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江晓寒被他问的一愣:“什么?”
  颜清就着这个姿势侧目看了他一眼,江晓寒的长发散开一半,身上也只穿了件单薄的青衫,正垂着眼看他。
  在平江城外偶遇江晓寒的那一晚,颜清就曾惊艳于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但那时这双眼虽温和有礼,却又克制疏离。那时他人虽然笑着,眼中却藏着寒冰三千丈。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这双眼中的戒备开始悄然被纵容取代,开始真正显露出冰层下令人难以招架的温情。
  此时他虽未曾带笑,但那双素来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眼角下弯,那副满足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心软。
  “你没有吗。”颜清说:“但是我有。”
  江晓寒疑惑的看着他,还未说话,颜清就已经接了下去。
  “我做了个梦。”他说:“梦中有你。”
 
作者有话说:
  感谢就叫小顾吧、子戚、江临秋投喂的鱼粮~非常感谢~
 
第56章 
  江晓寒心中一颤。
  他的心忽然开始狂跳起来,那像是一种预兆,也像是他对未来发生之事的一种直觉。
  不安和期待拧成一股繁琐的牢笼,顿时将他整颗心都笼了进去。江晓寒甚至想立刻制止颜清,却又控制不住的想听下去。
  但他只是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放在一边,回应道:“嗯?”
  “梦中与现在不同,正是深冬时分,我还当自己身在昆仑,甚至与我师父见了一面。”他说。
  屋中的蜡烛已经燃了大半,烛芯长长的落在烛泪中,火光顿时晦暗了大半。
  江晓寒视而不见一般,也并不想起身去剪一剪烛芯。昏暗的烛火反而小小的壮了他的胆,江晓寒维持着揽着颜清肩膀的姿势,试探着握上颜清的左手腕,见他没挣开,才轻声问:“是吗?他老人家说什么了?”
  颜清自然感觉出他浑身的僵硬,他虽然因病导致五感不如平常敏锐,但在这触手可及的方寸之间,江晓寒如擂鼓般的心跳依旧要震得他耳朵发麻。
  江晓寒心乱了,他又何尝不是。
  颜清甚至不需想像,都知道现下江晓寒指尖下跳动的脉门得有多乱。
  但江大人一向沉得住气,哪怕此时二人都已经心知肚明对方是个什么情形,依旧还是一脸我自巍然不动的神情。
  “我师父说,若是山下无趣,便叫我回去。”颜清瞥了眼他的脸色,又说:“他说一人在山中,实在过于冷清了。”
  江晓寒手一紧,他舔了舔唇,故作镇定的说:“这个东西——咳,梦嘛,做不得数的。”
  “我没有去。”颜清侧头看向他:“因为你忽然跟我说你的生辰要到了,叫我替你做长寿面。”
  颜清话音平淡,说完后便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江晓寒,他的眼神清澈坦荡,哪怕直视着江晓寒也是不闪不避。
  他知道了,江晓寒心想。
  颜清知道他的心意了。
  虽然颜清什么都没说,江晓寒也自认从未出过什么疏漏,但他确确实实笃定了,颜清已经将他那些逾越的心意知道得一清二楚。
  江晓寒握着他的手一紧。
  江晓寒沉默片刻,忽而笑了:“你这一病,已经过去好多天了。昨日刚刚过了夏至,村中祈福祭祀,夜间在江中放灯,我也去了。”
  “我向来不信鬼神,不过我昨天也许了个愿。”江晓寒说:“我说,希望上天将你还给我。”
  “可能是我这么多年来积攒的德行够数了,上天居然真的给了我这个面子。”
  江晓寒说着,下意识用拇指摩挲了下颜清的手腕内侧。
  “我很庆幸,也觉得松了口气。”江晓寒说:“因为这几日来,我无数次在想,若是你真的因为这件事受到伤害,甚至不在了,我会如何。”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在做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但我又不敢想……人活一世,总有些东西是不能失去的。亲人也好,师友也罢,我以为早就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但是这些日子我才发现,上天又赐给我一个你。”
  江晓寒抿了抿唇,他似乎又回到了前几天那些日夜悬心的日子中,那几日他甚至不敢合眼,生怕一觉醒来,颜清已经不在了。偶尔两次力竭勉强睡着,也会身陷梦魇。梦中的他站在村中泥泞的土路中,西院的大门在他面前打开,里头几个青壮年抬着盖着白布的木架走出来,脸色木然空洞,走到他身前时白布被风刮开,里头正是颜清的脸。
  这梦硬生生将他吓醒了三四次,每次惊醒都是大汗淋漓,非要摸着颜清的脉门,确认几遍他还活着才能缓过神来。
  那时他虽然在他人眼中冷静克制,连失态也不过是短短一瞬间。但实际上那些愧疚和悔恨无时无刻不在蚕食着他勉力支撑的理智,令他变得偏执不安。
  直到昨日割血入药时,那根吊着他的丝线已是摇摇欲坠,若是颜清再不醒,他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颜清见他忽然沉默下来,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此时明明已过初夏,但江晓寒额上还是落下几滴冷汗。
  但颜清并不敢打断他,他总觉着,江晓寒要说的不止于此。
  “我许愿时曾说,只要上天将你还我,其他的我别无所求。”江晓寒定了定神,又看向他:“但现在你醒了,我才发现,我还有一个愿望。”
  “我希望上天,能将你还给我。”
  他这句话说的奇怪,但颜清听懂了。
  他在请求颜清,哪怕是知晓了他这种龌龊的、不堪的心意之后,还能像往常一样待他。
  但江晓寒自认自己向来不走运,这么多年来,他的一切意愿都要靠争、靠抢、靠算计,还是第一次这样将主动权拱手相让,安静的等着颜清对他的审判。
  不过江晓寒自认为已经知晓结果了,颜清何等清风朗月的一个人,他性情清冷,身份也尊崇,虽是一介布衣,但在这世间行走时却不必与任何人低头。
  他身披日月星辰,眼中见的是玲珑山河,哪轮得到他江晓寒一个凡夫俗子来肖想。
  方才笼在江晓寒心上的牢笼开始长出密密麻麻的荆棘,那莫名的牢笼随着他的剖白开始缓慢收紧,倒刺狠狠得扎在了他的血肉中,江晓寒不得不重重的吸了两口气,才能勉强缓解胸口里拧劲儿的疼。
  “你心跳的很快。”颜清忽然说:“你心慌啊?”
  他这反应并不在江晓寒的预想之中,他刚一开口,江晓寒就觉得心里咯噔一声,谁知收到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答复,一瞬间心跳的几乎恨不得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江晓寒苦笑。
  “在梦中我差点将你忘了,只是觉得有什么事情不记得了,那件事很重要,所以我想了很久。不过后来直到我发现了身上挂了你的玉佩,才想起你生辰快到了。”颜清说:“虽说梦中一切做不得数,但后来我转醒,第一眼见着你时,觉着的欢喜却是真的。”
  江晓寒说:“你——”
  “我先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哪怕在山中与我师父在一起时,我与他也大多是各过各的,他平日里下山出门,一走便是大半年,我也从未想念过他。”颜清说:“但是你与他不同,我平日里虽然忙乱,但你从平江来信时,我虽然不说,但心中其实是欢喜的。”
  颜清与江晓寒不同,哪怕是说起这些话来也显得不显得为难,似乎只是如平常般说出自己所想罢了。
  “我虽并不经常想起你,但偶尔也会有那么一瞬。而且想起你时,身旁的其他什么就都不重要了。”颜清看着他:“我不晓得自己这是种什么心情,不过我想,你大概晓得。”
  他当然晓得,江晓寒几乎要狂喜了,但他又不可置信的觉着这是另一场美梦,是他日思夜想担忧颜清所产生的魔障。
  见他半天不答话,颜清不由得皱了皱眉:“嗯?”
  这一句懒洋洋的,尾音略微上挑,竟有八分与江晓寒神似。
  “自然是与我一样!”江晓寒骤然回神,像是怕他反悔般,一把攥住他的腕子,紧声道:“阿清,我心悦你。”
  饶是到了如此地步,他依旧还是不能确信颜清的意思,他一方面觉得颜清对他并非无意,一方面又怕是自己会错了意。
  颜清轻轻拧了眉,重复道:“心悦?”
  江晓寒见状,心骤然凉了大半。
  不过颜清紧接着又舒展了眉头,反倒露出些许不解的神情:“……我从未心悦过任何人,不是很清楚。”
  江晓寒:“……”
  他现下明白一颗心系在旁人身上究竟是什么感觉了,颜清不过说了两句话,就让他心情大起大落,差点将自己了吓出一身冷汗。
  江晓寒算是明白了,颜清从小在昆仑长大,从没下过山,怕是除了陆枫也从未接触过旁人,虽眼界阅历不俗,但在感情之事上却十分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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