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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清欢(古代架空)——顾言、

时间:2020-03-26 11:32:39  作者:顾言、
  先前颜清来时,江影正巧不在重狱之中,不晓得宁宗源与昆仑之间的弯弯绕。
  “公子说——”
  他话说到一半忽而顿住,江晓寒与他对视一眼,同时转头看向廊中。
  细碎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江晓寒细听片刻,挑了挑眉,笑道:“哦,看来确实是来接我的。”
  他话音刚落,邢朔便拎着灯笼拐进了这间牢狱。可怜手无缚鸡之力的邢大人被颜清搀了一路,现在两腿还直打哆嗦。
  “邢大人,这么着急送在下出去?”江晓寒毫不客气地嘲笑道:“御史台的米粮揭不开锅了?”
  颜清见他揶揄邢朔,有些过意不去,耳尖红红地咳了一声,示意他适可而止。
  江晓寒笑眯眯地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邢朔没发觉他俩人之间的小九九,抹了把额上的汗,将早已熄灭的灯笼往墙角一丢,长吁短叹地道:“谢天谢地,大人,您可出去吧,这大牢里是什么好呆的地方吗。我当初就说过不行不行,您非要这么闹腾一遭,白白遭这些罪。”
  邢朔是个实实在在的文臣,从小到大就泡在书本里头,拎桶水都费劲。京兆尹每天家长里短,哪有御史台血腥,自从接手以来每天见了江晓寒这幅血淋淋的德行都不舍得正眼瞅,来一次埋怨他一次:“您说您,我早说了随意寻个什么别的由头在家称病也就是了,您非得——”
  “邢大人——”江晓寒叹息一声:“说实话,我府上的管家奶奶都不如您碎嘴呢。”
  好在邢朔一向脾气好,不然凭江晓寒这个不知好歹的德行,非上手揍他不可。
  庄易跟程沅两个大夫脚程慢,说话间的功夫才走进来。
  江影一见庄易,下意识往墙角暗处挪了一步。庄易大步迈进来,第一眼先见着了江晓寒,差点被他这惨状吓了一跳:“……你你你这怎么搞的!”
  “如您所见,我就不过多赘述了。”江晓寒有气无力地一抬眼皮:“庄小公子,您究竟是来帮忙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颜清默不作声地走上前,右手环着江晓寒的腰背令他借力靠在自己身上,拎起那条穿骨链看了看。这锁链穿的角度十分刁钻,若是想不管不顾的以内力强行扯开,恐怕会伤了江晓寒。
  颜清看了一圈没什么头绪,不免有些急了:“这东西到底怎么解。”
  邢朔哪知道这些,京兆尹从来不设私刑,最多也就是杖刑,这些刁钻玩意他见都没见过。
  “穿骨链上有暗锁,若硬要拉断,里头的薄如蝉翼的刀片便会打进皮肉里。”江影说:“只能往外抽。”
  他一出声,庄易才发现他在场,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场外人太多,庄易欲言又止了片刻,最终只是愤愤地跺了跺脚,往江晓寒身边去了。
  邢朔闻言连忙掏出一枚小巧的银环,卡在江晓寒肩骨后头的锁扣里,将圈在肩上的那截铁链解开顺了下来,略略一比,发现余下的部分约莫有个小臂长。
  对付外伤,程沅比庄易要更为得心应手,他查看了下江晓寒的伤口,又估量了下余下的铁链长度,不免有些担忧:“这锁链太长了,若抽出来伤口必定流血不止……江大人,你能撑住吗。”
  “我觉得不行。”庄易号完了脉,放下他的手摇了摇头:“他在狱中这几天伤了底子,若是一时半刻没法止血,恐怕危险。”
  “人家问的是我。”江晓寒白他一眼:“问你了吗。”
  “问你也是不行。”庄易没好气地道:“你至少得拿药吊一下。”
  煎药肯定是来不及了,刨去进出耽误的功夫,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个半时辰的时间。
  颜清皱眉道:“向来刑具上都有个机括,怎么这东西如此难解。”
  “穿骨链甚少有要解的时候……重狱九死无生,死人是不怕疼的。”江晓寒握着颜清的手腕摩挲了下,冲他笑了笑,才又转头冲着程沅道:“劳烦直接抽了,这东西咣当太久了,我嫌烦。”
  还不等颜清反对,江晓寒便握了握他的腕子:“阿清,出去陪邢大人喝杯茶。”
  颜清下意识便要拒绝:“不,我还是——”
  江晓寒不容置疑地打断他:“听话。”
  穿骨链锁了这么长时间,解下时场面肯定不好看。颜清心软,江晓寒不想叫他眼睁睁看着,省得事后他又要自责心疼。疼对江晓寒而言,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儿,咬着牙忍过去也就罢了,徒惹得两个人一起难受,不值当。
  邢朔见他二人僵持着,秉承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人生道义,走上前来替江晓寒说了句话。
  邢朔掂量语气,小心地道:“颜公子,今夜也辛苦了,要么……出去略坐坐吧。”
  颜清也知道,江晓寒不愿让自己看见他狼狈憔悴的模样,若他执意留下,江晓寒还得分心照应他的情绪。只是他实在放心不下,便与江晓寒各自退了一步:“……那我就在门口。”
  江晓寒笑了笑,在颜清起身时悄悄捏了捏他的手。
  颜清答应了江晓寒不看便会忍住,他走出几步远,背对着牢门向后靠在墙上,真就一眼都不往里头看。
  江晓寒见颜清真的依言出去,才撒开手,咬牙道:“……抽吧。”
  程沅和庄易皆是大夫,手下力气不足,若是一下子不能将铁链抽出,反而会令江晓寒难受。庄易上手将他扶起来,又调好了锁链的角度,江影才走到江晓寒身后,握住了余下的那截链子。
  程沅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江晓寒:“时间紧迫,没有什么好药,江大人凑活一下……压在舌下,若觉得不好再吞下去。”
  江晓寒点头示意明白。
  程沅从腰间解下一块布包摊平,将里头的银针露了出来:“庄小公子,麻烦您将江大人扶稳了。”
  庄易依言而行,他从未见过这场面,难免有些紧张:“明远,你要是……要是疼的话就叫也没事,不丢人。”
  江晓寒瞥了他一眼,不声不响地低下头,从衣摆上挑了块干净的内衬撕了下来叠成厚块咬在了嘴里。
  “抽吧。”江晓寒含糊道。
  他话音未落,江影便猛一使力,冰凉坚硬的铁链顺着他的肩骨狠狠擦过,碎肉和滚烫的血一并涌了出来。
  这比江晓寒想象的更疼,他骤然咬紧了口中的软布,不可自控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手背青筋暴起,眼神有片刻的失神。
  江影将手中的铁链一扔,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腰背,顺手在他经脉上几个大穴一拍一推,勉强帮着程沅止了血。
  颜清几次试图反悔,却都硬生生忍了下来,直到程沅叫他,才终于如蒙大赦一般冲进了狱中。
  地上扔着几条浸满了血的布条,庄易见他进门,自觉让开,将江晓寒交到了他手里。
  江晓寒双目紧闭,浑身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冷汗混杂着滚烫的血,一时间擦也擦不干净。程沅手忙脚乱地替他流血的伤口敷药,颜清勉力使自己颤抖的手平静下来,摸索着去够江晓寒的右手。他拉过江晓寒的手与他掌心相贴,食指摸着他急促的脉。
  “晓寒?”颜清问。
  江晓寒没有回应,若不是他指尖下的脉搏依旧跳动着,颜清怕是早已经慌了。
  颜清小心翼翼,近乎珍视地一点一点将内力渡过去替他疏通堵塞的经脉。他深深的吐了口浊气,喃喃自语道:“你下次……下次若再敢这样胡来,我真要生气了。”
  剧烈的疼痛令江晓寒短暂地昏厥了片刻,很快又自行醒了过来。
  与颜清交握的掌心微微发烫,一股柔和的气劲顺着经脉流淌全身,江晓寒断断续续地抽了口凉气,强迫自己重新睁开眼睛。
  他疼得话还说不出来,便先冲着颜清笑了一笑。一时也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反手将颜清的手握紧,用食指搔了搔他的掌心,温和绵软地用气音哄道:“不怕啊。”
  颜清所谓的生气与昆仑上的雪别无二致,看着唬人,上手一摸便化成一滩水,再哄上两句便会既往不咎。
  见江晓寒醒了,颜清便将方才那番生气的言论尽数抛诸脑后,关切地问:“疼不疼?”
  “我若现在再年少个几岁,必定要撒娇卖乖地哭一哭,可惜岁数大了,哭起来丢人不说,也早哭不出来了。”江晓寒勉力笑道:“平白无故丢了这么大一个讨巧的机会,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亏本。”
 
作者有话说:
  明天有……那个……咳……喜糖。【感谢kamiyah、大王王王投喂的鱼粮~感谢尘夜投喂的猫薄荷~非常感谢~
 
第115章 
  好在颜清心性好,是以江大人不必奉献自己的泪珠子,也能得偿所愿。
  江晓寒伤在肩膀,穿衣上药在御史台都不太方便,颜清替他裹上一件宽大的大氅,勉强扶着人往外走。
  他们几人皆是动作麻利之人,加上江晓寒实在能忍,在卸穿骨链时也未曾耽搁多久,走出重狱大门时,前头的饮宴声还未停。
  江晓寒伤得严重,又失了太多血,步伐虚浮不稳,半个身子都靠在颜清身上才能勉强站住。邢朔见不得血,早先处理伤口时,便说先出去打点车马,在来时的侧门等他们。
  外头正是化雪的时候,天寒地冻,江晓寒被风一扑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整个人昏沉起来。
  颜清将大氅拢紧,又将他冰凉的手攥在手中用内力暖着,才扶着他往侧门走。
  邢朔将车架外头的身份饰物皆摘了个干净,现下那马车看起来十分朴素,哪怕路上有人见了,怕也不会往他们几人身上想。邢家赶车的车夫已经不在车上,邢朔将车马交给江影,只说他们一走便会闭锁重狱,不会有人发现。
  颜清将江晓寒扶上了马车,才回头拱手道:“邢大人,多谢了。”
  “应该的。”邢朔也正色道:“江大人在京中曾帮我良多,这点举手之劳远不及其十之一二。”
  庄易和程沅怕颜清一人应付不来,便也跟着上了车,江影将车门拴好,在袖上撕下块布系在面上,确保万无一失后才拉起了缰绳。
  江晓寒心里的一口气儿松下来,还未到江府便彻底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江墨在江府候了大半夜,才终于将他们几人盼回来。这些日子颜清不怎么在府中,江影也不肯与他多说江晓寒的事,江墨一颗心吊在半空中晃荡了这么些时日,此刻终于见了江晓寒,一时忍不住,眼泪竟先下来了。
  江影帮着颜清将江晓寒从马车上扶下来,见状轻叱一声:“哭什么,没出息。”
  他们一群人忙忙乱乱,颜清脸色又不甚好看。江墨觉着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随手抹了一把眼泪,声音闷闷:“那我……我去烧些热水来。”
  回了江府便什么都好说,江墨怕吓着老管家,没敢惊动太多人,只挑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下人去帮着烧水打下手。
  牢中条件不好,江晓寒肩上的伤口周围生了一圈薄薄的腐肉,程沅手里拿着一柄小巧的薄刀,略显不忍地看了看颜清:“您要不要先出去?”
  颜清摇了摇头,江晓寒肩上的伤口由后至前贯穿而出,伤口未曾收拾好时,躺也躺不下去,颜清将他半搂在怀里,用银钎挑开他血迹斑斑的里衣。里头的伤口狰狞外翻,干涸的血渍已经蔓延到了胸腹之上。他后肩的伤口与布料黏在了一起,颜清用软布沾了些茶水,耐心地擦了许久,才用软布一点点地将其擦开。
  好在范荣没想赶尽杀绝,除了这两道伤口之外,就再没旁的伤了。
  程沅与颜清在屋中打点江晓寒,庄易拟了方子去江晓寒的私库将药材一样样挑好,便自顾自地转身往小厨房去了。
  主院里的小厨房平日不开火,最多也只是做个甜点烧个水。庄易翻了半天,连蜡烛都没找到半根,干脆摸黑舀了瓢水先将药材泡上,又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在角落找到凉透的半盆水,将就着将手上的血渍洗去了。
  冬日里的凉水冰凉刺骨,庄易又嫌弃手上有血,连搓带洗地将指甲中的血污洗清时,一双细嫩的手已经冻得通红了。
  庄小公子今天破天荒的没叫苦,他抿着唇洗净了手,随意拽了块干净的布擦干,转过身正准备开始拾掇那些药材,才发现厨房门口站了个人。
  江影走进门,低着头将捧着的东西往庄易手里一塞——是一只手炉。
  庄易借着月光看了看,手炉外头套着布袋,里头两块银碳烧得正旺,摸上去温度正好。方才在冰水中冻麻的双手逐渐回暖,指尖针刺一般地的跳着疼。
  “你怎么不在里头看着江晓寒?”庄易问。
  小厨房地方不大,站两三个人便挤得慌,江影从灶台底下抽出个小木凳,将庄易先前泡好的药材和药炉一并端到面前,从怀里摸出两块火石。
  “银碳不易燃,你点不着。”江影说。
  “所以你就来替我点?”庄易捧着手炉说:“现在我不会烧火你替我,那以后我旁的也不会,你也替我?”
  江影默不作声地用力擦了一把火石,火星落入药炉之中,顺着里头引燃的树枝草叶烧了起来。
  庄易从开口就知道他不会回答,这么多年他的避而不答都没什么长进,连句撇开话题的软话也不会说,只知道闭嘴。
  “……江晓寒在牢里,受了许多苦吧。”庄易忽然问。
  江影虽奇怪于他轻巧地放过了刚才的话,却也老老实实点了头。
  “颜清很心疼他。”庄易说:“我在内城门口接到他时,他带着景湛,看似风尘仆仆,整个人却发光一样精神。”
  银碳被引燃的火点着了,火星缓慢而隐蔽地从炉底向上蔓延。
  “我当时不知他俩之间起了不愉快,一时间说漏了嘴。你没见着当时他的表情,脸色冷得像是要结冰。”庄易靠在床边的小桌上,将手中的暖炉用力地搂在了怀里:“……我很羡慕,羡慕颜清愿意来找他。”
  江影从始至终沉默着,他用铁钩拨动着炉中的碳,手背不小心蹭在炉沿上,烫了他一个激灵。江影抿了抿唇,将铁钩扔在一旁,将煎药的药罐坐在火上。他定了定心,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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