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还是背叛了我。”
这些话我听多了,并不觉得愤怒,哪怕是临死前的那几个月她来看我,也没有忏悔什么,只是一个劲地骂我,说我抛弃她,背叛了她。
“段小姐你这已经属于违法拘禁了,是犯法的。”
“我日日夜夜都在想,如果你敢活着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不能让你好过,我一直都来不及收拾你。”
还没说完,她猛地一口咬住我的脖子,犬牙渐渐陷入皮肤,这股隐痛逼得我瞬间从喉咙深处发出尖叫声,就像一只被獠牙勾住的猎物不停地翻转挣扎,就在痛苦绝望之际,段亦然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下松了口,搂着我靠在她肩膀上喘息,一只手捂住那块咬伤,呼吸带了点激动而急促道,“我错了,你可是上天送上门的礼物,我做梦也梦不到你这张脸,怎么可以。”她拿手掌摩挲着我的脸,又轻轻啃了一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深深喘息了一下,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她的肩膀上。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变。
依旧是这幅让我恶心的嘴脸,我在踏入这个门之前,在看到陆梓晴对待她的反应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变。
扭曲的她,懦弱的我。
我抽着气道,重复道:“段小姐你的行为属于……”
“你有完没完,我问你话呢,你叫什么?”
“违法拘禁。”
她叹了口气,道:“你再说一遍。”
“我不仅要出现在她面前,还要光名正大地出现在她面前。”
我眼前浮现出陆梓晴听到这句话后不屑的眼神,“你做梦!”
我还想起了年轻时在大学校园的顶楼宿舍,当我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去警告她停止骚扰时,那样义正言辞的拒绝,她就跟听笑话一样的过了。
多可悲啊,一个人都不愿意听你讲话,因为认定了,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废话。
“段小姐?段小姐这都三天了您能出来吗?”扣门声不断响起,“老爷子找您过去呢,小姐?”
段亦然一手勒着我的脖子,一手捂住我不断求救的的嘴,靠在耳边低声道:“听着,我们做个交易,我可以放你出去,但是,有个前提是从今往后,你,随叫随到。”
我不停在她怀里翻滚挣扎,缺氧到几乎背过气去。
段亦然起初还忍着,这下被我扯的彻底火了,一把将我摔在地上,冷笑道:“你差不多行了吧,反抗过了头就是矫情懂吗?你以为你这路货色我见的还少吗?顶着这张脸一次两次往我面前蹿,想干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老天爷赏你饭吃,别给脸不要脸。”
“小姐?”
敲门声执拗地响着。
我侧着头泪水此刻一颗都流不出。
段亦然渐渐静默下来,盯了我一阵,突然伸手一把搂起我按在怀里,跟换了一个说话对象一样,温柔得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道:“尚恩饿了,要吃饭知道吗?”
随即将我横抱着膝盖一顶站了起来,摇晃了两步又重新将我往上掂了掂,朝门口走去。
第44章 叹息
一个月后的这一天,天气晴的刚好,我坐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张妈走过来微微弯着腰劝道:“程小姐还是尽量不要出去了吧,段小姐马上就要回来了。”
我系好鞋带站起来拿过外套套上,轻轻推门出去。
并不喜欢这个40来岁的女人,因为她面对暴行只会看着,躲着,从来不会阻止自己的雇主,真的一次都没有。
而且表面上老实的她其实喜欢趁人不注意时,拉着其余几个帮佣在那切切察察的嚼舌根,时不时地轻蔑笑几声叫我听见。
将手机揣进兜里,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冬天街道上的积雪刚被融雪剂化了铲到一边,踩在上面还吱吱作响,正值隆冬,天气冷的利害,连呼出的白气都清晰可见。
我站在壁橱前,看着玻璃上面贴着的年画。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骑在爸爸脖子上,被送到门框上贴春联的横批,他那时还年轻,喜欢摇来晃去的作势要摔我,吓得我哇哇大哭,他还一个劲儿地使唤道:“贴贴贴,快贴小恩,别贴歪了,哎哎哎,爸爸脖子快断了,要倒了,要倒了。”
程尚艺就蹲在地上在那捣浆糊玩,闻言皱眉看了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我,不耐烦道:“胆小鬼!不会揪爸爸头发啊!”
爸爸一过年就剃头,我哪有头发揪啊……
我笑了一下,仰头看了眼天空,一瞬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入了滚烫的眼中,下雪了。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我下意识回过头,看见车牌号后便朝着那辆车走了过去。
拉开副驾刚坐进去,段亦然便透过后视镜扫了我一眼,发动车子道:“你一个人在外面乱晃什么?”
我拉过安全带,“屋里太闷,我出来走走。”
她转着方向盘掉头,面无表情道:“大过年的,你最好安分一点。”
我没搭话,偏过头看向窗外,这日子跟法兰克福比起来好太多,我没什么理由不老实。
我也在她面前挣扎过,企图逃跑过,不过除了恐惧支配外,大部分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现在时机成熟了,我好不容易才顺理成章地待在了她身边,怎么可能再做让自己功亏一篑的事情,就算要走,我也得带点什么东西再走。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手肘突然被碰了碰,我转过头目光向下看了眼段亦然递过来的罐装拿铁,迟疑了一下还是接到手中,温度刚刚好,便双手握住放在膝盖上继续看向窗外,耳边却听到拉环被扣开的声音,段亦然动作利落地收回手,至始至终都在专注地看着前方开车。
我不禁扫到她搭在方向上手,骨骼的形状还是那样鲜明,根根青筋覆在上面,看上去依旧充满令人着魔的力量。
以前那样迷恋她的时候,她的每一次触摸都能让我浑身颤栗,我多希望这双纤长的手能够时时温柔地抚摸我,而不是在我一不小心说错话后,就毫不留情地扼住我的脖子,任凭无名指上的戒指在上面勒出一块块淤青。
“段小姐你结婚了?”
我鬼使神差地看着那枚钻戒问道。
她下意识抽了抽无名指,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
我笑了一下,“那您跟我这样算什么呢?”
段亦然竟然紧张地舔了下唇角,眼神闪烁着,“她死了。”
“哦。”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淡淡应了一声,“您节哀。”
随即手不自觉拉住安全带。
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家超市的地下停车场,超市没什么,只是我不觉得像段亦然这种人会有闲情逸致来逛。
她一眼看穿我所想似的,淡淡道:“快过了年了,买点年货回去。”
我点点头,不知道像这样家常琐碎的事,她还有没有跟别的像她妻子的人一起做过。
正想着,她已径直朝我走来,一下拉过我的手十指扣住塞在上衣口袋里。
眼下年关将近,超市里的人格外多,几乎是人挤人的情况下,我都不禁皱皱眉头,段亦然却格外从容,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紧紧牵着我,在我被撞得一个踉跄时她才终于停下来,回过头看了眼揉着肩膀的我,随即将我往前拉了拉,手把手放在购物车上道,“你推着”她就势站在了外侧,手很自然地搭在我的肩膀揉了下道,“走吧。”
我的背后贴着的就是她的胸口,温暖而又柔软的地方,只要靠着就会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
“这个你喜欢吗?”突然她举着一包东西到我面前,我睁开眼睛随即很快垂下,摇摇头道,“这个添加剂太多了。”
明明就是小孩子才会吵吵着要买的东西。
“是吗。”
她收回手又将那东西左右看了看,最后有些迟钝地放了回去。
买了一车东西,在停车场里,段亦然热的将外套脱下扔在后座,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灰色高领针织毛衣,将东西一个个从购物车里提到后备箱里,我在一旁看到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有几缕黏在了额角上,很累的样子。
便走过去道:“我来吧。”
她当时半个身子还在后备箱里,脱口而出道:“不用了,你手不方便。”
说完背脊却一僵,随即探出身子深深看了眼我和我的右手,又很不是滋味地调开视线,道:“你去车上等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她瘦了很多,尤其是脱了外套后,毛衣下的蝴蝶骨清晰可见,脸色也没有以前那样光彩照人。一眼就能看到青春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病态的苍白,似乎一直熬夜,就连跟她同居的这些日子里,她也能抱着我整夜整夜地喃喃自语。
段亦然很快回了车里,带了一身寒气坐在我旁边简单地将头发扎了起来,几缕头发散下来遮住了半张脸,更显得她些许疲惫与憔悴,“饿不饿?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再回去。”
说着她将碎发挽在耳边,插上钥匙就要发动车子。
“你没系安全带。”我道。
她一边看着导航图一边缓缓倒车,不甚在意道:“没关系。”
我叹了口气,越过身子将她的安全带一把拉过扣上,刚要坐回去,却被出其不意地搂住了腰一把按在了身上,一对上那双丝毫不掩饰欲望的双眼,手指便蜷缩了起来。
“尚恩……”
她搂紧我低声唤道。
车子已经熄了火,四周静悄悄的,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她垂下眼睫,凑过来鼻尖抵着我的脸,“尚恩……”
嘴唇试探性地碰了碰我的唇角,耳垂,脖颈,后又渐渐低下头钻进我的怀里轻轻磨蹭着,“尚恩。”
你是怎么了,想我了吗?
我抬手缓缓放在她柔软的发顶,一下一下轻抚着,可惜……
“你认错人了,段小姐。”
突然她所有的动作全部停了下来,整个人一动不动地搂着我,就跟陷入了什么似的,短暂地挣脱不出来,许久才将脸从我身上抬起来,声音恢复先前的冷硬道,“我需要你来提醒我吗。”说着她一下握住我抚摸她的手,像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还是说,你的价值需要我一遍一遍地教你怎么发挥。”
我跟她对视着,许久抱歉地一笑。
段亦然带我来了一家地理位置略微隐蔽的日式料理店,进了提前预定好的包厢,穿着和服的女侍者替我们倒上烫好的清酒,又点了香炉,这才缓缓退出拉上了门。
并不宽敞的空间里顿时只剩下我和段亦然面对面的坐着,气氛有些僵硬。
我跪在榻榻米上,拿手搓了搓大腿,四处打量道:“你经常带人来这儿吃饭吗?”
段亦然自己端起酒杯,并不理睬我。
一顿饭就这样吃的索然无味。
我看着段亦然什么食物也没碰,就一杯一杯的沉默着往下灌酒,直到双颊渐渐泛起红晕出来,才略停了停,背却仍然挺得笔直,端端正正地跪在桌子的另一头。
这人不论是站姿还是坐姿,好像永远都是带着规矩的。
我吃的腻了,刚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还没粘唇呢,一直沉默的对面却突然开口道:“放下。”
声音不大,却吓得我一抖,酒尽数洒在裤子上。
段亦然提起筷子,随手夹了个天妇罗放进我面前的盘子里,语气柔和道:“你胃不好,不要喝酒。”
我一时竟不知道她究竟是说给谁听的,但无论是谁都不太像她的作风了。
以前她是怎么逼我戒烟戒酒的,我直至现在依旧历历在目,如果那具残破的尸体没有被推进焚尸炉,我一定要拖过来摆在段亦然面前,让她自己亲自数数,那上面到底有多少是被她拿烟头生生烫出来的伤疤。她其实应该比谁都清楚,一个一个捻上去的过程,有多令我生不如死。
我失力地放下酒杯,肘部支着桌子,双手捂住了闷的有些燥热的脸颊,突然有些想笑,因为实在想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突然一股冰凉的力量握住了我的手腕用力向前一拉,我顺势放下另一只手,茫然地对上了段亦然被酒精烧的过分清明的双眼道:“怎么了?”
“我以为你不舒服。”
她用那样深情的眼神说着这样普通的话,我愣了一下才道:“并没有,倒是您,喝那么多酒,不会不舒服吗?”
“你在关心我吗?”
见我沉默下来她似乎忍无可忍地顶了下腮,一下推开矮桌,用力扯着我将我拉到她身上,手直接从背后伸进来娴熟地解开内衣,掀开我的毛衣便直接钻了进来,我被迫骑在她腰上,双手抵着她的肩膀带着抗拒地推她,却很快被那灵巧湿润的舌头舔的招架不住,除了仰头喘息什么都忘了,
这一个月来不管是被强迫还是自愿的,我跟她做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她的技术都能让两人食髓知味,难解难分,可是她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吻过我,一次都没有,无论她有多细致地对待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也无论当时有多意乱情迷,她都能保持最后一份清醒,克制着不去触碰我的嘴唇,就像在为谁守着什么底线似的。
明明以前她能纠缠着吻到我窒息。
段亦然一下将我整个毛衣翻过来从后面束缚住我的手腕,颤抖着手指呼吸沉重地一寸寸摸过我的腰身,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指尖游走过的皮肤,喃喃道:“你的身体,真的很漂亮。”
我低下头看着她,她亦对视过来,眼神里是遮掩不住的疯狂,这个时候她又要伤害我了吧……我笑了一下却一下被捏住后颈重重揉捏着,她咽了一口才道:“你冷不冷?”
我一怔,随即感到一阵轻微的恶心,一下握住她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一下,随即一根一根地将那纤长冰凉的手指连根吞入,再情色意味十足地缓缓吐出来,舌尖一点一点勾着她的掌心,手腕,感受着她因为痒而轻微的瑟缩。
而段亦然似乎整个人都看的呆了,都这样了也没主动做些什么,我就只好亲自带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体上,往上夹紧了她的腰后轻轻环抱住她凑到耳边低声道:“我是你的,你想怎样对待就怎样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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