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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令我无心学习(近代现代)——苏景闲

时间:2020-04-02 08:32:41  作者:苏景闲
  他脑门上缠着绷带,走路佝着背,跟站不直似的。
  有人惊呼,“李裴,几天不见,你这是去哪里搞的一身?”
  李裴立在讲台边,停了脚,迟疑着转了个方向,往靠窗的最后一排走。
  赵一阳心都提起来了,嘀咕,“卧槽,难道这伤池哥揍的,这是要来报仇?”
  半分钟,李裴停在闻箫的课桌边,表情有些屈辱,往深里看,又有些恐惧。他咽咽唾沫,标标准准地鞠了个躬。
  全班鸦雀无声,都有些懵——这是在干嘛?
  李裴胸口被踹了一脚的位置还在一阵阵痛,他吞吞吐吐的,“以后、以后我一定绕道走,请——”
  “行了。”池野开口打断,大剌剌地架着腿坐椅子上,盯着李裴,“说完赶紧走,别吓着我同桌。”他勾唇一笑,“我同桌弱不禁风,只想好好学习。”
  等人走了,班上同学都撤回了视线——原来是池野揍的,意料之中。
  闻箫抽了池野手里转着的笔,“谁弱不禁风?”
  “我。”池野很没节操地应下来,又道,“没带笔,我用用?租也行,我出五毛钱一节课。”
  闻箫把笔扔过去,“钱太少,不稀罕。”
  教室里门窗紧闭,人多,暖烘烘的。语文老师这节课讲文言文,不到十分钟,就倒下了一片。
  池野听得没意思,借了赵一阳的switch打游戏,倒是一点不瞌睡。
  打完一局,偏头,就见他同桌已经闭着眼睡着了,不知道是做噩梦了还是睡姿难受,一直蹙着眉没松开。
  闻箫睡得不沉。
  他迷糊间意识到自己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四面纯白,一股消毒水味道。
  林医生在办公桌后面,拿着笔问他,“现在还经常梦见那些场景吗?”
  他听见自己回答,“没有,我已经很久没梦见过他们了。”
  他说了假话。
  他经常都梦见他们,他的爸爸,妈妈,妹妹,梦境清晰,就像昨天一样。
  他们依然活在他的梦里。
  林医生点点头,在本子上记录什么,又问,“现在见到水、冰块、船,听见警报铃声,会恐惧吗?”
  “不会。”
  林医生合上笔盖,“从你的回答来看,你的症状在逐渐消失,恢复虽然缓慢,但一定不要灰心。”
  这一瞬间,他跟梦里的自己重合,点头说了声谢谢。
  从办公室出来,明亮光洁的大理石瓷砖转瞬间化为沼泽,黑泥翻滚,下一秒,又变成冰,薄薄一层,下面有深蓝近墨色的海水在翻涌。
  闻箫恐惧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在下一秒被腾起的海浪拖拽着,就在这时,慌乱间,他手抓住了一根浮木。
  教室里,语文老师正讲到,“‘诸葛诞以寿春叛,魏帝出征,芝率荆州文武以为先驱’,这句话,翻译的要点有哪几个?同学们都记一下。”
  池野低头看着课桌下,自己被闻箫死死攥紧的右手腕,心道,真不是我不做笔记,我能怎么办?我身不由己!
 
 
第十章 
  这身不由己,就不由己了小半节课。
  闻箫睁开眼,意识没完全清醒,耳边是语文老师的声音,“‘民思其德,为立祠安阳亭西’,这位同学,你刚刚那一口,喝的是矿泉水,不是一千一瓶的红酒,所以,可以不要做出微醺欲醉的模样吗?”
  “我们接着讲。‘每——’这两位同学,请问你们这是在进行和睦邻里、友好交流的活动吗?”
  闻箫胸口一口气闷着难受,没反应过来。直到听见池野的声音,“老师,您现在看见的,全都是幻象。”
  语文老师细眉一挑,“你们的手握得这么紧,应该不会是幻觉。”
  这时闻箫才发现,他正紧紧攥着池野的右手腕,把人手腕都快攥青了。
  闻箫僵住。
  语文老师没真生气。一方面是这文言文,她自己讲起来都瞌睡。另一方面,池野虽然成天缺课,但不浑不招人烦,除了不学习,别的都挺好的。而闻箫转学过来到现在,安安静静好好学习,印象分很高。
  于是她想了个法子,“既然你们同桌之间和睦友好,上课都牵着手,那这手就别松开了,握着吧,等下课铃响了再松开。”
  闻箫:“……”
  池野:“……”
  等语文老师重新走去讲台,闻箫先开口,“抱歉。”
  池野:“不用。”
  一人握另一人手腕的事情,再加上周围若有若无的往这边投来的视线,池野觉得这发展真他妈魔幻,他就该在最开始闻箫来握他手腕的时候挣扎挣扎!
  但这么握着一个人的手腕,除了芽芽,还真是十七年来头一次。
  他清清嗓子,找话缓解缓解现在这种奇异的氛围,“你这是做了什么梦,手上力道大的我骨头都快被掐断了。”
  闻箫没答,又说了句“抱歉”,他看看池野的手,“指尖麻了没有?”
  池野身不由己这么久,“早麻了。”
  想了想,闻箫提议,“换你握我手腕?”
  觉得这提议靠谱,池野等闻箫松手,活动了两下手指,随即握了上去。
  一收紧手指,他就“啧”了一声,“还真弱不禁风的,这手腕,太细。”
  闻箫凉凉回了句,“我单手拎根塑料水管,一分钟就能让你负重伤趴地上。”
  “……”池野瞬间想起自己这同桌的杀伤力,强行挽救,“所以,这不是说,人不可貌相。”
  闻箫“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池野捏着细白的手腕没敢动,想起早自习李裴过来鞠躬道歉的事,“对了,李裴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他顶着一身伤来找你道歉,就是给你下套。”
  闻箫心里清楚,池野把这事认下来,还把他完全摘出去,“又欠你一回。”
  池野散漫地勾唇角,“小事,好说。”
  脑子里翻了一圈,都没能再找出个话题。至于指望闻箫找话题,算了吧,还不如指望教导主任不蹲校门口抓人。
  度秒如年,在下课铃声终于响起的那一瞬间,池野如释重负,飞快松了手。
  前面的赵一阳和上官煜同一时间转过脑袋,“靠,刺激了!不过,你们两个竟然真的牵了一节课?”
  池野靠椅背上,“不然?”
  上官煜接话,眼神怜悯:“其实你们手放课桌下面,不牵,语文老师站讲台上,也看不见。”
  听完这句,池野转过头,正巧和闻箫对视一眼。他憋了个字,“日。”
  上午的大课间,全校学生跟黑白棋似的散布在操场上。校长拿着话筒亲自讲话,公布关于操场东北角挖出古墓的事情,并警告全校学生,不准靠近那个区域。
  有人惊讶,“竟然是王仲明的衣冠冢?这个文学常识我们背过,文学家,思想家,教育家,理学先驱。我有预感,我们期末要考这个知识点!”
  池野看向就站他旁边的同桌,“原来是在衣冠冢上蹦广播体操。”
  赵一阳跟顺风耳似的,“什么蹦?”
  闻箫站姿挺拔,“没什么。”
  解散回教室没多久,许睿就急匆匆奔进来,“报!前线最新消息!”
  见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过来,许睿满意了。
  有人催促,“你倒是说啊什么新消息?”
  “我这不是在组织措辞嘛!”许睿咳嗽两声,“最新消息,操场东北角不止是衣冠冢,还挖出了陪葬墓,猜测应该是王仲明先生的弟子的墓。那一片已经被围出了超大范围,拉了警戒条,立了蓝色隔离板,不准人靠近。”
  “还有没?”
  许睿:“当然有!专家来了一趟,有研究价值的东西都抬走了。”
  有人问,“那为什么还围那么严实,不准我们靠近?”
  “怕你胆子太小走近了鬼打墙啊哈哈哈!”
  高二马上到高三,压力越来越大,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人兴奋半天。
  接下来两天,许睿总有各种小道消息传过来。一会儿是专家团来了又走了,一会儿是学校上电视了,一会儿是下晚自习,一对情侣在操场悄悄约会,看见有白影子从东北角飘出来,还伴有哭声。
  许睿报完消息,琢磨着,“有哭声?难道是,当年王仲明给他的弟子们布置作业,布置太多了?”
  “我看你是作业太少!”班主任许光启一进教室门,就把站讲桌边的许睿踹了下去,“事件进展可以关注,但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强调,你们一个个的,不准靠近东北角!不准晚自习在校园内逗留!都记住了吗?”
  满教室都是敷衍声:“记住了。”
  许光启满意点头,“好,我们来看看你们今早上交上来的数学作业。唉,这正确率,糟心!幸好,我只需要再伺候你们一年半了,不然我这头发,根本保不住……”
  到晚自习,许光启带着数学课代表去办公室批作业,教室里前三分钟还算安静,后来没人盯着,就跟地板下面架着柴火似的,一点一点冒起了泡。
  许睿蹲地上,跟螃蟹似的八字步前行,最后停在赵一阳的课桌边,“有一项绝密行动邀请你加入,要不要接受这份邀请函?”
  说着,他递出一张写着“邀请函”几个字的洁柔三层面巾纸。
  赵一阳被这邀请函逗乐了,“真寒碜!可以可以,什么行动,说说?”
  许睿装神秘,又去问上官煜,“陛下您呢,要这份邀请函吗?”
  上官煜跟赵一阳关系好,见赵一阳都收了,也伸手接下,“朕准了。”
  邀请函发了出去,许睿才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这个绝密行动就是,深夜探险!”
  赵一阳:“靠,想到一块儿去了!走走走,这行动刺激!”
  学习本就无聊,偏偏校长和班主任还一遍接着一遍地强调不能靠近操场的东北角——没压制住好奇,反倒把叛逆心给勾了起来。
  “老许不让我们去,我们偏要去看看,说不定那对情侣说的是真话,真的有鬼夜哭呢!”
  许睿连连点头,“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同道中人!”
  两人对视嘿嘿了两声,赵一阳又问许睿,“还有谁参与行动?”
  “就你我上官,再加池哥压轴。”
  “池哥?”赵一阳纳闷,“池哥不是下午大课间就没影儿了吗?”
  许睿:“我手机上问他的。池哥原本没兴趣,后来我说我给两千出场费,池哥犹豫之后答应了。有池哥镇着,就算有鬼,肯定也被煞气挡着近不了身!”
  “还能这样?”赵一阳打量许睿,“看不出来啊学委,你竟然身负巨款!”
  许睿皱着脸,“什么巨款,那是我过年拿的压岁钱,现在已经全贡献给池哥了。”
  想起什么,赵一阳转过脑袋,问身后的闻箫,“你要不要加入我们深夜探险的行列?”
  闻箫正在写物理试卷,两个字,“不加。”
  许睿在一旁道,“池哥早说了,说闻箫肯定会拒绝,闻箫弱不禁风,身体不好,绝对不会去。要是去了被阴风一吹,病倒了就不好了。”
  闻箫手里捏着的笔,笔尖杵在了试卷上,深深一个圆点。
  赵一阳想了想,“也对,那就我们四个,定了!”
  下课铃响,赵一阳打电话跟他家里说自己要去上官煜家写作业,上官煜打电话说晚上去赵一阳家研究试卷,挂断电话,两人开始慢吞吞收拾书包,拖延时间。
  闻箫把最后一道数学题算完,合上笔盖,告诉许睿,“我一起。”
  许睿茫然:刚刚不是还说不去的吗?
  拖到全校教室基本都熄灯了,四个人才从学校离开。又从外面绕着围墙转了一大圈,最后停在了操场东北角的位置。
  风还有点冷,闻箫站在街沿,单肩挂着黑色书包,双手揣在口袋里,突然想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一起“探险”。
  继他同桌不太正常后,他可能也被传染了。
  上官煜望了眼围墙的高度,“这个难度,比月考掏小抄出来抄还不被发现的难度要大。”
  许睿在冷风里搓搓手,开口,“莎士比亚曾经说过,英雄的一生,开始于挑战和尝试!鲁迅也曾经说过,我们都是战士,战士不畏惧一切困难,包括刀剑与围墙!”
  赵一阳是个行动派,也搓了搓手,“你们往旁边站,我来试试!”
  说完,他把书包扔给上官煜,自己一个助跑,蹬墙上,手扒住镂空的钢筋,再猴子似的往上蹿。等翻进了围墙另一面,赵一阳还没反应过来,“我这就进来了?”
  上官煜把书包扔进去,上墙前朝许睿道,“莎士比亚和鲁迅说得都对!”
  池野来得晚,学委都翻进去了,他才到。
  闻箫问他,“芽芽呢?”
  池野:“带她出去跑了会儿步,回家倒床上就睡了。”
  闻箫:“……”
  看了眼围墙,池野问,“你先我先?”
  “你。”
  五个人到了操场东北角,正是黑灯瞎火、冷风嗖嗖的时刻。
  许睿东张西望,激动,“明天等我把我们的探险经历告诉班里同学,我们肯定能上八卦头条,成为明南附中的传说!说不定等三五年后,附中都还留着我们的传说!”
  赵一阳似模似样地找了个位置站好,“都先别动,我先来做个法!我晚自习突击学会了,青阳观驱邪神咒!不然你们还以为,我这个‘大师’是白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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