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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时(近代现代)——萧城

时间:2020-04-03 10:10:21  作者:萧城
  戴星棠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将外套又拢了拢,彻底包住时召书单薄的身体。
 
 
第十章 
  星时(十)听心湖人很多,它本来就是个景点,湖中央有一座亭子,从湖两边各有一拱木桥与亭子相连,湖的对岸是一排排婀娜的柳树。
  晚间的时候,亭子在湖心熠熠发光,与月光相和,照得湖面波光粼粼。
  整个湖沿都有人,他们隔着垂柳,一边散步一边欣赏湖景,是本地人消食儿的好去处。
  加之今天重阳,听心湖会有烟花表演,很多游客慕名而来,这儿的人就更多了。
  时召书和戴星棠只能跟着人群走走停停,转身往回走都有些困难。
  烟花是在湖岸放的,为了避免被焰火伤到,游客们必须站在拱桥和亭子里观看,桥上的栏杆不高,刚刚到小孩的膝盖,大家必须保持秩序,不能推挤,不然很容易掉入湖中。
  时召书在人群中偷偷牵住戴星棠的手,两手紧握着放进外套兜里,戴星棠的手很大,也很温暖,可以将他的手整个包住,时间长了,时召书的手心开始散出细细密密的汗,整个口袋都浸在一股暧昧的湿意当中。
  戴星棠觉得不舒服,要把手拿出来,反被时召书抓住,将他手心的汗全抹到了戴星棠的手背上,于是两个人的手都变得潮乎乎的了。
  戴星棠被时召书孩子气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侧身微俯,在他耳边轻声说:"让手出来凉快一下。
  "时召书这才把两人的手从兜里拿出来,他们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着,晚风吹过,吹散了手中的湿意,在夜色的遮蔽下,两人的手紧紧握着。
  没有人会去在意他们性别如何,家境怎样,只有远处的月亮知道,此刻的戴星棠和时召书,或许是心意相通的。
  他们终于上了拱桥,此时亭子里也挤满了人,岸边的游客都在桥上和亭间站定,湖边开始放烟花了。
  周围一阵热闹,有拿着手机录像的,有和家人开视频分享的,还有闭上眼睛许愿的。
  时召书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盛了各色的焰火,他转头看向戴星棠,眼里就变得只有他了。
  时召书被周边的氛围所感染,笑着问戴星棠:"你要许愿吗?""会实现吗""不知道,你看她们,"时召书扫了一圈许愿的人,说:"她们都在许呢!""不用了。
  "戴星棠已经不相信这些,如果许愿真的能实现,人生哪里还会有那么多坎坷呢,每个人在许愿的时候,只需要加一句"一生顺遂",岂不是个个都美满了。
  "那我许,"时召书放开戴星棠的手,面朝着一个新绽开的烟花,虔诚地说:"希望戴星棠能喜欢时召书,然后他们一辈子在一起。
  "左手的力一下子散去,戴星棠下意识反握了下,什么都没抓住。
  原来是时召书收回了手,正双手做合十状,对着天空许愿。
  戴星棠跟他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没关系,"时召书睁开眼睛,看着戴星棠道:"这是说给你听的,我的愿望本来就只有你能实现。
  "时召书眼里的某种情感太过热烈,戴星棠一时无法给出回应,只好转身往回走,他身材高大,人群阻不住他,长腿几迈就离时召书有了一段距离。
  时召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回神后下意识要去追他,可桥上人影重重,时召书的个子吃了亏,拨不开人群更追不上他,反而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脚给绊了一跤,往湖里跌去。
  事故发生得太突然,戴星棠只听见熟悉的嗓音叫了一声哥哥,回头去找,就看见一个穿着他外套的人影掉进了湖中。
  他下意识跟着跳进去,桥上的人群被紧急疏散,时召书死死地抓住游过去的戴星棠,被他救了上来。
  游客们都被吓了一跳,看时召书神智还清醒,忙上去问他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救护车。
  时召书被湖水呛了好几口,嗓子沙沙地疼,他摇了摇头,紧紧抱着戴星棠,把脑袋往他怀里埋。
  景区工作人员拿来干毛巾将两人包住,又带他们去洗浴室冲热水澡,时召书怎么也不愿意离开戴星棠,揪住他的衣角不放。
  戴星棠没办法,只好和他进同一个隔间,打开喷头放水,叫时召书自己脱衣服,等水温上来后,一只手让时召书握住,一只手空出来给他冲身体。
  时召书的身体过了很久才再次暖起来,戴星棠帮他洗得自己都出了一身汗,胡乱冲了下,拿起浴袍给自己和时召书穿上,这一通才算有惊无险地搞完。
  "怎么不说话"戴星棠触了触时召书有些发白的脸,知道他是受惊了,说话哄他。
  时召书看着自己和戴星棠紧握的手,过了好久,才说:"要回去,现在就要回去。
  "现在肯定是回不成的,大晚上的,时召书又着了凉。
  戴星棠只好把他带回暂住的酒店,送时召书回房间,让他在床上好好躺着。
  时召书听话地钻进被子,却不肯放开戴星棠,要把他也拉进去。
  "不想我走"戴星棠坐到床上,摸了摸时召书的额头,问他:"吓到了吗?"他看到时召书点点头,下颌藏在被角里随着点头的弧度时隐时现,眼睛微红,看起来有些脆弱。
  "那好好睡一觉,"戴星棠顿了顿,又说:"醒来就不怕了。
  ""不睡。
  "时召书难得使了性子。
  "要是生病怎么办?""不管...."时召书又扑进戴星棠的怀里,脑袋埋进他的胸口,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才觉得安心。
  戴星棠无奈,时召书扑过来的身子大半露在空气中,虽说穿了浴袍,但是被子滑在下面,终归还是容易冷,他又着了凉,戴星棠怕他生病。
  戴星棠只好也躺到床上,用被子将两人紧紧包住,时召书就顺势抱住他的腰,枕在他的胸口,趴着不动了。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很久都没说话,久到戴星棠以为时召书已经睡了,打算拂开他的手回自己房里的时候,时召书开口了。
  "你知道听心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为什么?"戴星棠低下头,温声问他。
  "据说是因为古时候的一段纠葛,"时召书打开手机给他念自己昨天看到的故事:"和所有话本子上写的并无二致,年轻的书生上京赶考,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本是意气风发,定能进入殿试。
  奈何官场黑暗,书生的试卷被换,他成了权贵子弟入仕的垫脚石。
  这时一个美丽多情的公主遇见了他,才子佳人,他们的邂逅使公主一见倾心,决意非他不嫁。
  可是书生告诉公主,自己已有妻室,她在家等着自己回去。
  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公主两个字不止代表美貌,它还是财富和权力的象征。
  没有人知道书生是怎么想的,野史曾有记录,在公主和他剖心置腹谈了一刻钟后,书生写了一封信给妻子,而他一跃成为钦定的探花郎。
  探花郎的原配夫人在家尽心侍奉公婆,操持家业,他的丈夫是天底下顶顶厉害的人,从小便聪慧非常,此次远去京城,定能金榜题名。
  然而她没想到,和喜报同时到家的,还有她的和离书。
  原配不愿相信探花郎如此薄情,因此决定北上,亲口问他一问。
  一天,她经过一片湖泊,周边围满了百姓,她听到他们说,公主和探花郎要一同来游湖,大家都过来了,好瞧个热闹。
  原配不知道公主是谁,但她知道探花郎,于是她也等在那里,等着百姓口中的神仙眷侣出现。
  他们终于到了,公主果然貌美,而探花郎,明明还是当年那个挑起她盖头的温润书生啊。
  那位原配拼命地挤,她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力气,挤到最前方,大声喊着探花郎的名字。
  她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公主让人把她带上来,原配挣开扯着她的丫鬟,欲跑到探花郎眼前,却遭到公主和侍女的阻拦,一番拉扯之下,公主竟和原配同时跌下了湖。
  你猜,"时召书从戴星棠怀里抬起了头,问他:"探花郎救了谁?我提醒你一句哦,探花郎娶了公主,生了一大堆孩子,和美地过了一生。
  ""原配夫人吧。
  "戴星棠把时召书的头又压下去,再次用被子裹紧他。
  "你看看你,"时召书抓紧他胸口的浴袍,低声说:"为什么总是这么聪明呢?"戴星棠拍拍他的头,问道:"所以为什么叫听心湖?""起初是因为探花郎虽然救了原配妻子,但是却和公主成亲了,并且下令在湖边种了一棵棵缠绵的柳树,是"留住"之意。
  百姓们都觉得,救妻子是为了报答妻子,而娶公主和种柳树,却是在表达自己对公主的爱意,让原配夫人听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给她一个交代,因此有文人墨客给这个湖起名为听心。
  ""后来呢?""后来,公主逝世,探花郎也老去,可是却在自己的遗愿里写道,待他百年之后,望子孙将自己的尸骨运回故土,同早已和离却守节多年的原配夫人同葬。
  "时召书抬起头,看着戴星棠说:"这时世人才知,原来柳树不是为了留住公主,听心也不是原配听探花的心。
  ""是探花郎听从自己的心,去救了他真正爱的人。
  "戴星棠很久没说话,他听见时召书又说:"你看看,多像我们呀。
  你救我,不是因为你爱上了我,而是你没有其他人需要救。
  可我还是很庆幸,不是因为你第一时间跳下来,而是就算你不跳下来,我也会像那个公主一样,最终还是会得到你,然后我们和美地过了一生呢。
  "时召书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止不住地难过,为公主,为原配夫人。
  公主陪伴探花郎一生,探花郎爱的却不是她,原配等了探花郎一辈子,可是死了才得到他。
  其实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你刚才说探花郎和公主生了一大堆孩子。
  ""是啊,都快四十了还在生,三年抱俩,儿孙满堂。
  ""所以探花郎未必不喜欢公主。
  "戴星棠说:"他只是...""只是什么?"时召书问他。
  只是不肯接受自己的无能,七尺男儿,却要借他人之手实现抱负。
  或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卑劣,利用着公主的权势,暗地里仍想着要接回原配妻子,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爱上了美丽多情的公主。
  说到底,他希望青史留名时,为他记下的,是哪一年的探花郎,他才学无双,而不是哪一位公主的驸马,他们恩爱非常。
  可惜这没什么告诉时召书的必要,于是戴星棠只是低下头,为他掖了掖被子,说:"他太自私。"
 
 
第十一章 
  (十一)时召书是在戴星棠的怀里醒过来的,酒店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是早上六点,B市外面的天空还没有大亮,微黄的晨光从没拉窗帘的玻璃窗外透进来,洋洋洒洒地落在酒店的床上,看起来温馨又静谧。
  时召书不忍打扰这份美好,轻蹭了下戴星棠的侧脸,动了动身子,打算睡个回笼觉。
  察觉到时召书醒来,戴星棠问他:“饿吗?”时召书摇了摇头,往戴星棠身上更紧地贴去,体型差异让戴星棠能轻易地侧过身,夹住时召书屈起的腿,让他的身体嵌进自己的怀里,像是天造地设的契合。
  “昨晚吓到了,”戴星棠感受着自己胸口温热的呼吸,又抱紧了一点,问:“现在还怕吗?”听他说起,昨天的记忆才全部回笼,想起自己那样扯着他不让走,还跟他絮絮叨叨好久听心湖,在他说完探花郎很自私以后,自己又说你很过分你为什么要在桥上掉头,还要戴星棠抱着他,自己睡着也不许走。
  全部想起来以后,时召书羞得连耳朵都红了。
  戴星棠胸腔里传来低低的笑,时召书听见他说;“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我...我平时,我平时不是那样的!”“嗯。”
  “真的!”戴星棠看着贴在自己身上的人,看了很久,才认真地说:“嗯,真的。”
  时召书点点头,正想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抱着戴星棠再睡个回笼觉时,他的手机响了。
  看清来电的人是谁后,时召书脸上的笑收了起来,颇有些不情不愿地接起电话:“爸,什么事啊?”电话里的人没说两句,时召书就大声反驳起来:“我哪有到处厮混?我也有自己的事情好吗!”“他不是乱七八糟的人!”时召书说完这句刚想发火,电话里突然换了个温和的女声,他只好把火气憋下,静静地听她说话,最后才道:“好,我会去的。”
  戴星棠坐在旁边等他接电话,神色在窗外晨光的照射下显得模糊不清,听到时召书放下手机的声音,才问:“怎么了?”“我爸今天生日,叫我回去吃晚饭。”
  戴星棠点点头,没说什么,开始订返程的机票。
  “对不起啊...本来说要好好放松一下的,我忘了他今天生日了。”
  “没关系,”戴星棠抬起头对他说:“本来就是听你的安排,你计划有变,就按变的计划走。”
  时召书摸不准戴星棠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因为他的神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于是他和戴星棠一块下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回程的飞机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时召书想着下午要去那栋屋子,就浑身难受,又想到他爸可能会找他谈心,更是全身起鸡皮疙瘩,连话都不想说了。
  戴星棠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一直没说话。
  下了飞机后,戴星棠叫司机先送时召书回去。
  下车的时候,时召书犹犹豫豫的,他不想那么快进去,况且匆忙回到G市,他还没有和戴星棠呆够,就立马要分开了。
  戴星棠看他一会说G市比B市热,要把外套脱了,于是在车里磨蹭半天。
  又说自己的背包就不拿进去了吧,可是充电器还是得带着,要不然没电怎么办,然后开始在包里翻东西,又磨蹭半天。
  最后没有别的借口了,他又扯回来,说G市还是太热了,要把身上的长袖脱掉换成短袖,然后开始找短袖,打算在车里换掉。
  戴星棠就看着时召书忙活,看他掩耳盗铃地拖延时间,看他因为想不出合适的理由而微皱的眉眼,又看他不断张合说话的湿润的嘴唇,最后才轻声喊道:“时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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