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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小酒馆(七五同人)——风暄和

时间:2020-04-03 10:29:44  作者:风暄和
  “子衿,到底怎么样?”另几个人方才本来吃了几个蓑衣饼,不算太饿,这会儿闻了香味,忽然就觉得肚子咕咕直叫,不等陈青答话,自己捞了盘里的肉学着谭知风的样子就往锅里涮。陈青却回过神来,问洛知风:“这是什么?兔肉,这到底叫什么?”
  谭知风道:“今天什么都没准备,只有这个做起来快些。有人管它叫‘拨霞供’。”
  “‘拨霞供’?怎么还有个这么雅的名字,是掌柜你自己起的?”那个太学生忍不住问。
  账台后的猗猗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指着在雪般的汤锅里翻滚的鲜红的兔肉,道:“‘浪涌晴江雪,风翻照晚霞。’——别看我,不是我做的诗,书上说的。”
  “哎呀,我等苦读诗书十年,学问竟不如膳夫庖人,惭愧、惭愧!”几人口齿含糊的叹息几句,马上就顾不上说话,开始如风卷残云般的消灭起了锅里的兔肉。
  谭知风转到账台后,看着他们心满意足的模样,心想,这顿饭总算又糊弄过去了。
  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吃饭并不是一项必须的活动,其实,在来到这儿之前,他也没想过以做饭为生,只不过,见的多了,见别人吃的多了,好歹也知道好吃的东西长什么样子,这倒是对他帮助不少。
  他眼前模糊出现了一个修长高挑的身影,他走近了,坐在桌边,手持着汤匙慢慢搅动,专心地品尝着,时不时抬起头来,对着谭知风笑笑,英俊的眉目间满是温柔。
  “别想了。”猗猗抬手将自己在看的那本书伸到谭知风眼前:“一看你那丢了魂儿的样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看话本吧,我刚从书坊里头买的。万般人生不如意,一卷奇闻笑忘之。”
  “有理有理!”对面几个年轻人抬起头来纷纷鼓掌:“这是……”
  “这是我说的。”猗猗仍旧板着脸。
  一众读书人又笑了起来:“哎呀,谭掌柜,你这伙计真是妙语连篇。”
  其中一人道:“你们懂什么,大隐隐于市嘛,失敬、失敬!”
  眼看几人已经吃了不少兔肉,谭知风又让灼灼端上准备好的面片、笋片、鲜蘑片和切好的豆腐,煮了一锅素面汤。涮过肉的汤本来就香的很,鲜味都融到了面里,陈青他们一人捧着一个大碗,不顾读书人的斯文,连汤带面一口气全都吃了下去。
  谭知风拿着猗猗硬塞给他的那卷话本,坐在账台后头看着陈青和他的同窗说说笑笑。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开这么个不卖酒的酒馆其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么多年都在寻找和躲避中生活,他也开始学着在东奔西跑的间隙中,享受一点过日子的乐趣。
  可是接下来怎么办?那天巷子里的侧脸已经变成了夜幕下的剪影,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方才墙上那个冒着黑气的眼睛,谭知风的书一页都没有翻,他的手下意识的又摸上了颈间那已经恢复平常温度的晶莹水滴。
  陈青看似不经意的时不时往账台后扫上一眼,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谭知风和陈青目光相触,谭知风对他淡然一笑,陈青却害羞的把头转了过去。
  窗外飘起小雪,几个客人虽没喝酒,却兴致高昂的在桌边谈天说地,一个个被屋内的炉火照的满面红光。
  灼灼和猗猗闲来无事,也一人拉了个树墩过去坐在一旁,几个人聊得十分投机,一会儿聊聊边境的战事,一会儿聊聊隔壁杀猪巷里的趣闻,裳裳挪到谭知风身边,拉拉他的衣角好奇的抬头问道:“知风哥哥,杀猪巷里住的是谁?他每天都要杀一头猪嘛?”
  不知道为什么太学附近两条街都开满了妓馆,杀猪巷就是其中一条。谭知风笑着拍拍他的头:“没有,那是漂亮姑娘住的地方。”
  几个书生闻言哈哈大笑,有人开始揶揄另一名年轻一点,姓李的书生,听起来那人似乎在杀猪巷里有个心仪的乐娘,灼灼一听就来了劲:“李兄弟,要不要阿姐我给你出点主意,保管马到成功!你是想先来个‘人约黄昏后’,还是想直接‘帐暖度春宵’?”
  谭知风看灼灼那两眼放光,撩着裙子一脚踩在树墩上的模样,再一看那满脸通红的李书生,心中顿时对他充满了同情。
  他目光挪往旁边,陈青和周姓书生正在谈论着西北的战事,看来,虽然开封“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如今天下却并非像开封人想象中那般安宁。
  辽国刚消停了几年,西夏又打过来了。年初三川口一场大战,大宋万余人战死边关,主将刘平至今下落不明,另一名将领逃回后报告朝廷刘平通敌,眼下朝堂上还在为如何处置刘平的事争吵不休。
  局势动荡,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谭知风正想告诉猗猗让他想办法阻止灼灼继续捉弄李书生。却见猗猗斜眼看着高谈阔论的陈青和姓周的书生,问道:“二位可有上阵杀敌之意?”
  周书生叹气道:“如今朝廷还没有招募兵士,即便是有,我家中妻儿老小都靠我养活,唉……”
  猗猗点点头,为他们的谈话做出了总结:“原来如此……怪不得古人说,‘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陈青和他那位姓周的朋友的脸由白变青,由青变紫,和李书生的大红脸在拨霞供升腾的热气中交相辉映着。
  谭知风赶紧咳了一声打断了这尴尬的场面:“猗猗,你看的这本……呃……《卖油郎登科报父恩》……怎么样,我该看这本还是……。”
  谭知风的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几个书生一起往账台这边看来。猗猗瞟了一眼,不屑地道:“这本书越写越不知所云,我劝你还是别看了。”他往后仰了仰,打个哈欠:“你要想看就看看《王铁匠封侯娶花魁》吧,那本还有点意思。”
  “‘落魄山人’的书太贵了,一本十五文。”周书生道:“而且一写就是上百回合的长篇,《王铁匠封侯娶花魁》出了二百回呢,我刚看到王铁匠潜入军营就口袋空空了。你这里有没有后五十回?有的话能不能借我看看?”
 
 
第6章 不速之客
  另一位李姓书生终于寻到一个摆脱了灼灼的机会,开口反驳道:“我倒是觉得这后几回比先前好多了。本来是卖油郎努力读书就是为了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写到后面他父亲忽然死了?你们看到这儿的时候不觉得很遗憾吗?”
  “所以就让他父亲还魂?”猗猗不以为然的把眼一翻:“简直画蛇添足。”
  李书生并不买账,一伙人分成两派,几乎吵了起来,谭知风却已经无力劝阻了,他默默转过头去,看着墙角堆做一堆的《卖油郎登科报父恩》和《王铁匠封侯娶花魁》,在心中计算着这一堆话本的价值。
  猗猗很快就感受到了谭知风投向他的不友好的目光,他利索的站起身来往后走去,一副不屑和任何人争论的模样。
  天色渐晚,尽管席间出现了几次不和谐的声音,但客人们终于心满意足的结束了这一顿饭,陈青跑过来道:“知风,一共多少钱,给我们算算。”
  猗猗还没回来,谭知风合上手中的书,抬头道:“呃……茶水、小吃都不要钱,火锅算一百六十文吧。今天早上陈公子您给了我两吊钱,所以都不用再给了,我还得找给您呢。”
  “怎么这么便宜,”周姓书生诧异的道:“一百六十文只够在曹家买十个包子。”说罢又道:“也就是吕兄一个人的饭量。这顿饭要是放在潘楼、状元楼,放在桑家瓦子的酒肆里头,咱们这些人就算吃顿便饭也得二三十贯,不成不成,这是我的,你尽管拿着。”
  “算了,听掌柜的吧。”陈青把周书生的手推了回去,自己却掏出一串大钱递给谭知风,道:“往后我若是不在广文馆里念书,一日三餐都到你这儿来吃,什么时候不够了,你再找我要就是。”
  昨天还在为钱愁的睡不着觉的四个人,今天却接二连三被人拿铜钱砸,谭知风有些哭笑不得,最后想了想,还是道:“我先留着您那两吊钱罢,至少够您吃上半个月的。”
  一桌子人终于不用再抢着付账了,开始整理衣冠,披上外袍,说着话就往巷外去了。只有陈青还站在门边欲言又止。灼灼不住打量着他:“怎么,陈公子想留下来擦桌子扫地?”
  陈青却没觉得这话有多么好笑:“可以么?我可以帮你们打扫打扫?”
  谭知风没有回答陈青的问题,而是转身对灼灼道:“让客人干活?你确定咱们付得起陈公子的工钱?猗猗,你应当把你平时对我说的话多对灼灼说说——来,勤劳是一种习惯,节俭是一种美德……”
  猗猗这会儿从后面走出来,他一听这话,一张脸拉的老长:“谭知风是你让我说的,你别后悔。别看你今天进账一贯半钱,其实你实际所得只有一百六十文,这一百六十文里头,我买的三只兔子的兔肉就花了三百二十文,还有柴火费、油盐酱醋、笋、菇、哦对了今天早上的米、锅里的面……其实你净亏二百六十文。来裳裳,问,这样谭知风一个月亏多少钱?”
  裳裳蹲在地上,练写带比划:“七百八十文呢!知风!”
  “错!是七千八百文。综上所述,你没有能力请陈公子来给你扫地擦桌子。当然我也不会干,没见过让账房打扫卫生的。”猗猗说完了以后一甩袖子,把借给谭知风的话本没收,潇洒的踩着吱嘎作响的楼梯上楼去了。
  楼下另外三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一会儿,谭知风首先回过神儿来,面对着灼灼由气转怒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气,结结巴巴的道:“这……这也不能怪我,我不知道兔肉这么贵啊。再说,咱们这不是‘试营业’嘛?下一个,我保证下一个人就是我们正式开张的第一个正式客人,我绝对会好好算算成本再收钱……好了,咱们能不能不要当着客人的面讨论这个。”
  陈青仍然站在门口,一脸不知所措:“……我得把钱补给你。”
  谭知风淡淡笑道:“放心,我不会做赔本生意的。您这一贯钱还在我这儿呢。明早想吃什么,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
  “啊,我……”陈青似乎也意识到这是一道不容置疑的逐客令。他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都……都成,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吧。”
  “呵呵,最难做的就是‘随便’和‘都行’。”灼灼在一旁嘟囔了一句,随后又有点抓狂:“奇怪……我说话怎么和猗猗那厮一个调儿了。”
  “我会好好准备的。”谭知风走过去替陈青掀起厚厚的布帘,外面的风雪瞬间一齐灌了进来,还蹲在地上苦列竖式的裳裳猝不及防打了个哆嗦。
  陈青披上外袍,带上斗笠,告别了谭知风一步一回头的往斜对面的院门走去,门一开,谭知风隐约看见里面院子挺宽敞的,也还算干净,看起来像是经常有人打扫的样子。
  谭知风轻轻呼了口气,白色的雾融入了掺着雨丝的雪中。“好冷的天。”他最后往黑沉沉的巷口望了一眼,转身放下帘子,对瘫在账台旁和蹲在地上的另外两人道:“你们歇着吧,我来收拾。”
  “哦……遵命……”灼灼拖长了声调,啪的打了个响指,账台上淡粉色的风信子轻轻摇动,在这昏黄的烛光下,她原本柔美娇艳的颜色显得有些暗淡,很快就静静蜷成了一团。
  裳裳却仍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目瞪口呆的蹲在地上,两眼越过谭知风直愣愣看着他的身后。谭知风也累了,拉着裳裳的手扶他站起来:“你瞧,我跟你说过不要蹲那么久,是不是腿麻了?”
  他想了想,觉得裳裳整天蹲着在地上乱画也不是个事,便又道:“下次我在墙边给你做个小桌,等空了我教你读书写字?”
  “不不不,你看……”裳裳指向谭知风刚才站立的布帘下,谭知风这才发觉,身后一股寒风涌了进来。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呢?谭知风慢慢回转过身,却被眼前忽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子。他披着一件蓝布短衫,下面穿着褐色的粗布长裤,头发散乱的绑着,一张脸在布帘的阴影中看不清楚,但似乎受了伤,还沾着血污。
  他踉踉跄跄的走进来,一手按在最近的桌子上,稳住身体,抬起头,目光锐利冷峻,看着眼前的谭知风和裳裳。
  谭知风耳边嗡嗡作响,刚到开封那晚救下的人那让他心绪不宁的侧脸,在屋内摇曳的灯光下,和眼前男子脏兮兮的一张脸渐渐重合了。
  “灼灼、猗猗……”裳裳忽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声音像蚊子一样叫道:“救命、救命……叫花子闯进来了……”
  出人意料的是,灼灼和猗猗都没有动静,谭知风也不说话。裳裳只得抱紧谭知风的大腿,不知所措的把目光从这带着一身煞气和血腥气的男人挪开。
  那男子的嘴张了张,仿佛要说些什么,可他还没开口,身体就晃了起来,谭知风刚要上前搀扶,却见他往旁边一歪,整个人无力的倒了下去。
  “啊……死人了!”灼灼现身后一声尖叫,却马上被谭知风捂住了嘴。他把手指放在男子鼻端感受了一下他的呼吸,发现他还活着,于是他赶紧让猗猗关上门,两人合力将这人放平,把他小心的抬到了后头。
  “知风哥哥,现……现在……怎……怎么办?”裳裳紧张的结巴起来:“他会不会是个坏人?”
  “不知道。”谭知风努力的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波动,尽量平静的对裳裳道:“先拿水吧,给他擦洗一下。”
  烧着火的墙壁后绿色身影一闪,猗猗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谭知风试了试男子的脉搏,发现他的心脏仍然强有力的跳动着,应该只是晕过去了。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伤,谭知风略一犹豫,示意猗猗和自己一起,解开了那绑在他腰间的麻绳,拉着袖子,将男子那破烂的蓝色短衫脱了下来。
  谭知风的心砰砰直跳,男子里面什么也没穿,短衫一脱,露出了他健壮削瘦的上身。上面青青紫紫有不少伤痕,看上去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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