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虞洛无话可说,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你没事可以多回家看你爷爷几眼。毕竟也回来这么久了,都要到春节了,老人家肯定也会想孙子。血浓于水的亲人,有什么脸面抹不开的。”宫泽竹临走前吩咐道,“不必一直呆在我这里。”
……
宫泽竹现在唯一的王牌就是你了,虞家老爷子那边没把握,他就不敢失去你。
……
虞洛依旧送他到门口,低垂着眉眼,视线落在宫泽竹手上的白色纸提袋上。
“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知道啦。”宫泽竹似乎真的很急,连告别问都没有索取,朝虞洛挥挥手,便匆匆离开。
虞洛还没来得及考虑宫泽竹临走前不一样的神情,手机铃声自己先响了起来。
是自家弟弟。
“哥?”虞城无奈的声音在听筒中响起,“你回国了?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回国这么久都不回家一趟,爷爷快要被你气昏了。都快过年了,回家看看爷爷啊。你还跟爷爷赌气说不会来过年吗?”
语罢,他又低声道:“我现在就在老宅里,听说你和你小男友分手了?怎么回事?是爷爷叫我打这通电话的。你再不回家我可真就撑不住了。求你了,快回家一趟吧。还有……你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上次你叫我查那个叫什么宫泽雪来着的,我有一点眉目了。”
虞洛心烦意乱起来,皱眉想了一会虞城的话。算了,还是回家一次吧。
但出乎虞洛意料的是,阿库丽娜居然在楼下等他。虞洛迟疑一会,还是坐进了车。
“去虞家老宅吗?”阿库丽娜笑嘻嘻地问他。
“你怎么知道?”虞洛反问。
阿库丽娜拿出嘴里的棒棒糖:“当然是有人猜到了,派我过来当你的专职司机啊。”
“…宫泽竹?”
“怎么可能,您头昏了吧。”阿库丽娜咬下糖果,“我现在可是李先生的人。李先生就不能猜到宫泽先生会让您回家看看,联络联络感情?”
虞洛沉默一会:“你妈妈最近还好吗?上次听你说到,她似乎要做一个大型手术。”
“手术顺利成功了,但还在观察期。”阿库丽娜简洁明了地回答,踩下油门,“您放心,管好自己吧。我家里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你还知道回来?”老爷子瞪大了双眼,一个烟灰缸就冲他飞了过来。当然是特意打偏的,只砸在了虞洛身后的门把手上。倒是把在门外偷听墙角的虞城和管家给惊着了。
“看来爷爷的身子还硬朗的很。”虞洛在自己的爷爷面前向来反骨叛逆,“不用我担心。我回来的还真是没有必要。”
“混账!”老爷子又骂一句,不过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许久不久,还是想念与心疼占据了上风。
这个傻小子,被一个狐狸精似的男人迷昏了头,放着偌大的家产不继承,硬要跑到美国去做苦力,可吃了不少苦头吧。不过还好,迷途知返,尚不算晚。
“听说你分手了?”老爷子连骆听雪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
虞洛想到自己的极品前男友,不耐烦地点点头:“您怎么知道的?”
老爷子古怪地朝虞洛看了一眼:“他联系上了城城,自己说的。还说你已经回国了很久,你们一回国就断了。只是你没有回家而已。”
“他联系的城城?”虞洛万万没有料到。
“可能良心发现了吧。”老爷子虽然也觉得奇怪,但显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比起这个,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过了年关,你就三十出头了,改了这个臭毛病也好,该考虑考虑结婚了。我可盼抱孙子很久了。”
“城城不是都订婚了吗?让他给您生不就得了。”虞洛见老爷子脾气顺了下来,立即开溜,他还有重要的事想要问虞城。
“你个臭小子!”
虞洛把自己爷爷的谩骂声关进门,拉着等候在门外的虞城来到花园里的一个凉亭,和他坐下,才严肃地问道:“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虞城也是一肚子好奇,但顺着哥哥的话反问:“你都指哪些事?”
“骆听雪来找你、你说我惹上了什么大人物、爷爷莫名其妙的强势逼婚……”虞洛一一数来,“还有,你说你调查到了关于宫泽雪的事情。”
“是挺奇怪的。”虞城沉声道,“你那小男友突……”
“已经不是我男友了。”虞洛忍不住出声打断。
“好吧。你前男友,叫……骆听雪是吗?还挺雅致一个名字。就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分手了,你已经回国了,其他没了。我还奇怪,他怎么有我电话,而且还特意打电话来通知我。”
“你没追问?”
“当然问了。”虞城耸耸肩,“一开始他居然说是出于良心不安,破坏了你和爷爷的关系。这种话鬼信啊。也就只有爷爷能想到这种理由。我追问他,他说他不能说出实话。然后我就小小地威胁了他一下。”
虞城说到这里,忽然顿住,瞥他哥哥一眼:“我说,哥你不会怪我威胁了你的小…前男友吧?”
“不会。”虞洛沉下眉心,“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你继续说。”
“他说是他上司要他打的这通电话。”虞城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就去查了一下他现在在哪里高就,你能想到吗?他的上司居然就是宫泽竹。就你上次问我的那个人。”
虽然早有所疑,但虞洛的心还是悬了起来,只是面上不露声色。
仿佛有一张由其他人织成的网,慢慢地朝他罩了下来。
“我就很奇怪。想起你上次和我说的宫泽雪,一会雪一会竹的,实在古怪得很,就请了一个侦探社的朋友去调查。就你上次本来想拜托的我那个朋友。如果不是宫泽竹的名字是在太如雷贯耳,我事后肯定也会找他。”
虞城的声调犹如在说评书:“结果你简直不能想象。还真有宫泽雪这么一个人,而且与宫泽竹的关系非同一般,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
“孪生姐弟。”虞洛这四个字说得极为平常,好像说过千万遍,只是在聊家常一样,“而且宫泽雪已经去世了。”
这会轮到虞城吃惊了:“你连这个也知道啊……这件事宫泽竹瞒得可紧了,如果不是你提供的那个名字,我朋友几乎不可能查到宫泽竹的身世。你到底和宫泽竹什么关系啊?你跟他很熟?”
虞洛心道,何止是熟,你哥哥现在后/穴里可能都还藏着这人的精/液呢,昨天晚上还被宫泽竹肏到失禁昏迷了。你说说,这是什么关系?
但他当然不可能和虞城说这些:“你别管。你刚刚说,查到了宫泽竹的身世。我记得你原来好像说过……宫泽竹后台很强,但是身世成谜?怎么查到的?”
“一切的一切,真的都得归功于宫泽雪这个名字。没有这个,就不可能顺藤摸到一个这么大的瓜。所以功劳还在哥你身上。我有猜过宫泽竹的身世,但没想到这么有意思。”虞城摆出嗑瓜子聊八卦的架势。这就他从小被妈妈惯出来的一个坏习惯,讲到八卦就特起劲。人前不显,一副霸道总裁的模样,跟亲哥哥呆在一起的时候才表现得淋漓尽致。
虞洛催促:“别卖关子了,快说。”
“那哥你先答应我一件事?”虞城换上正经的神情,“我为了调查你这件事,可算是被朋友敲了好一顿。”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讹我。什么臭毛病?”虞洛道,“我答应你就是。”
“什么都答应?”虞城试探。
“什么都答应。”虞洛回答。
“你们俩绝对有不一般的关系……”虞城轻松地笑起来,“那请哥哥你,过年的时候,带一位女朋友回家给爷爷看看吧。”
第21章 就在车上做吧
宫泽竹的母亲在日本留学,意外被星探发现,成为了一代当红日本歌姬,后来隐退,嫁给了日本的一个富商,本来是个儿女双全的美满家庭,可惜好景不长,富商投资失败濒临破产,跳楼自杀。宫泽竹的母亲只好带着两个孩子回国改嫁。但不久之后,宫泽竹的母亲因病去世,一年之后,姐姐宫泽雪也离奇死亡。
“离奇死亡?”虞洛手指扣在石桌上,缓缓地问。
虞城点点头,表情严肃:“李家那个老头子,做过很多慈善,但捐助的无一例外,都是一些福利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有恋童癖。”
“你爸爸的毛病怎么会是恋童癖这么简单。”
宫泽竹目含秋波,斜瞪了李子敬一眼。他站在一个巨大的穿衣镜前,细细调整自己的妆容。
李子敬半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着和服摇曳下宫泽竹露出的一小段白玉般的皮肤,心思痒痒的,笑问:“那你说他是什么病?就喜欢你们家女人的毛病?先是你妈妈,然后是你姐姐。等到你家的女人死光了,就得拿你这个男人来充数。”
“我不知道。”宫泽竹也笑,笑容之夸张让右眼角的眼线都抖了抖,“兴许就是脑子里有问题吧。你好歹是你爸爸的亲儿子吧,背着老子说坏话,你良心不愧疚吗?”
“半截身子都到土里的人了,管他干什么?”李子敬站起身子,走到宫泽竹附近,揽过他的腰,伸手在镜子里宫泽竹的嘴唇上画了一个圈,“画什么妆啊?你不用画都是一个正宗的美女。”
宫泽竹吃吃地笑起来,轻轻拍掉李子敬的手:“你看不出来差别,你爸可精得很。”
“嗳,你知道吗?”李子敬继续对着镜子里的宫泽竹说,“如果你姐姐当年没死,现在长成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还会弯呢?我肯定是世界上最直的男人了。”
“你有跟医生聊过吗?你爸还能活多久?”宫泽竹不理会他的玩笑,敛敛领口,问道。
“怎么,不愿和他周旋了?”李子敬耸耸肩,“我也希望他早点死。可是你知道,董事会里那些老古董只认他,不认我。我还得靠他压着底下那些人,他还不能死。”
“换你你不烦吗?”宫泽竹抚平腰间和服的褶皱,“每天都要穿这一身衣服去他面前转一圈,陪一个色迷迷的老头聊天。你开心吗?”
“反正他又不想肏你,看看你而已,被看几眼又不吃亏。”李子敬重新瘫回皮质沙发,“想肏你的是我啊。”
“但你爸没死之前,你也不敢肏我。”宫泽竹冷笑一声,道,“上回给我下药的事,到底还是没瞒过你爸吧?你忘记了你被他整的有多惨?”
“哎。”李子敬挥挥手,“你干嘛老讲这些败兴事儿,嘴就不能干净一点?有时候我都不明白了,谁他妈才是他的亲儿子。怎么他疼你就比疼我还厉害?”
“你也被他这么疼试试?”宫泽竹扭头,“我警告你,在你爸死之前,你最好别打我的主意。不然我俩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宫泽竹从李家下属的私人医院里出来时天已经很晚了,李子敬问要不要顺路捎他回家,宫泽竹看一眼坐在李子敬车内驾驶座上的阿库丽娜,玩味地笑了笑:“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开了车。”
李子敬顺着他的视线一瞟,哈哈大笑起来:“如果不是你先想阴我一招,拿我当跳板,哪里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咱俩还是好好听我爸的吧。放心,等他死了,你和李家,就都是我的了。”
宫泽竹敷衍地点点头,也对阿库丽娜道了一声再见,从车库里开出自己的车,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向了虞家老宅。
他想小疯狗了。
他现在,非常非常需要小疯狗。
“你在家么?”宫泽竹坐在车内,看着面前别墅二楼某个房间亮着的光,拨通了虞洛的电话。
“没,我在爷爷家。”
窗户上出现了一个朦胧的剪影。宫泽竹似乎能从那团黑乎乎的黑影里看到小疯狗的眉毛、小疯狗的鼻梁、小疯狗的锁骨、小疯狗的肩窝和小疯狗的长腿。甚至还有小疯狗最隐秘的地方。
“哦……”宫泽竹低低地应了一声,“不回家了?”
“爷爷看我看的紧,不让我走。”虞洛说,“可是你要我回来的,现在我走不了了,也怪不上我。”
“都是姐姐的错,行了吧?”宫泽竹头向后仰,眼睛却还一直盯着那个窗户,“那姐姐今晚得一个人睡了。”
虞洛听出宫泽竹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我说……你这么晚才回家?”
“还没回家呢。”
“那你在哪?”虞洛看一眼房间里的挂钟,“这么晚了。还在……公司?”
“没。下班了。”宫泽竹回答,“在外面做望夫石呢。”
?!
虞洛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宫泽竹正坐在驾驶位上,透过车前镜朝他笑。
不是惯常的那辆骚包透顶的紫罗兰色的车,而是换成了极为普通常见的黑色。路灯惨白的光线铺落在车上,反而变成了淡淡的银色光泽。宫泽竹浅浅笑着,胜过千言万语。
虞洛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突然将手机往下一摔,转身从房间内跑下楼,管家在门口拦住他:“少爷,您要是出去了,我们可就完了。”
“我不会逃走的。我就在小区里走走。”虞洛不耐烦地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我很快就回来。”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车前,后座的车门已经打开。
虞洛一头扎进去,把车门猛地一带。宫泽竹就亲了上来,他的吻如同密密麻麻的雨点一样势头迅猛地砸在虞洛的唇上、眼上、肩上,他之前用眼睛和记忆描摹的每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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