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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要怎么做？”
他忍不住向褚又铭求助：“去异能组，我肯定不去，去明组要是真的被抓去做实验了怎么办？暗组又感觉好像要跟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难道是因为异能被大众所知，我们就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还有第四个选择，”充满希望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脸上，褚又铭缓声道，“退出组织。”
“不行不行不行，”秦予西就像拨浪鼓一样的摇晃脑袋，狠狠的否决了这个选项，“退出组织，让我们跟投奔隔壁会，抛弃异能的人有什么区别？都是叛徒！”
褚又铭轻按住他的肩膀，迫使他冷静下来：“现在事态不如想象中那么乐观……我又查到了一些消息。”
褚又铭跟他说了几个异能暴动事件，打砸商铺、逼停地铁、甚至还有人在市区公然放火。
虽然这些人的行径被另一批自称异能刑警的异能者者所制止，但留在普通人记忆里的，还是异能者做出的种种坏事。
秦予西听得胆战心惊。
褚又铭道：“不完全是异能者干的，肯定有其他组织搅混水。”
关于异能者的新闻越来越多，秦予西都有些害怕听到这些消息，电视上□□层出不穷，他每次看到这些新闻都感到羞耻，仿佛这些坏事都是他做的一样。
为什么大家不能像往常一样快快乐乐的生活呢？为什么大家一定要把异能放在明面上大肆宣扬？
曾经，他为自己是个异能者自豪，他甚至愿意大声的说出来，告诉所有人，既然所有人都不相信，甚至骂他是骗子。
现在他却不敢声张，仿佛异能成了一种罪。
可是他真的很喜欢异能，即使他自己的异能不像原来那样神通广大，破坏力强，他还是为自己身为一名异能者而自豪。
只是异能的世界，现在怎么变成了这种样子。
到底是他变了？还是这个世界变了？
手机轻轻震动，秦予西收到了一条不知名短讯：“快离开你的组织。”
“前辈，如果你不希望失去自己的异能，请快点离开特殊异能研究协会。”
这个称呼实在是太熟悉了，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这样称呼他……不就是那个前期仗着自己有异能特别烦人，后期失去异能搞失踪自杀的任鑫吗！
秦予西下意识瞅了一眼褚又铭，见对方毫无察觉，才悄悄低头回复：“你还活着，你已经康复了？”
任意门：“我想起来我是怎么失去异能的了……那几天我心情不好，去了一个海滩度假，遇见了你们组织的蓝血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谈话。”
秦予西忍不住追问：“是谁？说了什么？”
任意门：“我只记得那个人叫什么……千秋，他们在说讨论异能买卖，还有个人远程连线，在电话里大声的反对。”
“我没忍住，走近了一点，就被发现了踪迹，有个长发男人猛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把我给打晕了！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失去了异能……蓝血不是个好东西！你们组织内部肯定有什么问题！”
这话说得秦予西不太高兴，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组织自由平等文明和谐，是天底下最棒的组织，怎么可能出现什么问题？
那头的任鑫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悦，继续道：“离开异能特殊协会吧！听我爸说上面要严查你们协会，还要严查你们有没有偷税漏税，如果查出点什么，你们都得被带走。”
即使是这样的话，也没有吓退秦予西，不高兴的他依然不高兴，直接怼道：“听说上面要把你们都监管起来，说不定到时候先查出有什么行贿漏税的，是你们呢。”
任鑫：“……”
第115章 三件事
被任鑫一激, 秦予西, 原本犹豫不决的心，瞬间坚定起来——他要守护组织，和组织同艰苦共患难！
一起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 还受了不少恩惠, 怎么有忘恩负义的道理？
要是这么做，他也太不是人了！
秦予西已经做了决定，褚又铭怎么无奈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但这不妨碍他做好万全的准备。
三天内, 所有人都选择好了自己要去向。
余青选择去明组，随行的还有周立俞老等人，暗组的组长由高达负责, 钟久祁贺一航等人加入, 肖娜钱悠悠之流则退出了组织。
光是一个帝都分部，已经是七零八落，四分五裂。
除了组长外，明组的其他成员和去异能化的人员，均做了记忆清除与矫正手术，所有记忆都停留在了一周前，而暗组的成员, 在他们的记忆中, 都因不满上级监管而退出了组织。
“……他们都不记得我们了吗？”秦予西站在街角, 望着钱悠悠周莉说说笑笑的从奶茶店出来，心里一时间充满了茫然。
“记得，只不过我们成了组织的‘叛徒’, ”褚又铭伸手截住他的目光，把人揽在怀里，“既然做了决定，不要后悔，我会处理好一切。”
秦予西略略安下心来，对异能者的未来，他依旧茫然。
异能到底是因为什么存在？它在异能者心目中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位？它在普通人心里又是怎样的一种形象？世界真的会变成适宜异能者生存的世界吗？
因为暗部组织成员的第一天，秦予西被叫到了一座大厦前——他要利用他外卖小哥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进去，接受一个新的任务。
暗部成员已经从药厂总部里迁移出去，没有特殊的命令，不得暴露自己的异能，就算有特殊的命令，也只能自己独自一人前往接受任务，不得暴露任何地址信息。
规定有些严格，但秦予西能够理解，毕竟现在是关键敏感的时刻，刚刚建好的暗部不能就这样暴露，不然一切工作都功亏一篑。
外卖的收货人叫顾主任，地址填在大厦18楼101，秦予西顺藤摸瓜的找了过去，门一打开，秦予西便睁大了眼睛。
“古古古……”
“顾一唯，”那人身体瘦弱，面色寡淡，轻轻巧巧的接过外卖，低头打开包装盒，“今天起，我就是你的顶头上司，所有事情都要听我安排。”
秦予西还没有把这话消化进脑子，结结巴巴的问道：“古古一味，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应该在隔壁协会接受监管吗？怎么突然成了我的上司？高达呢？我的上司应该是他吧，他在哪里？”
顾一唯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直视秦予西的眼睛：“我现在没空和你解释这些，你只要听我的话，完成你该做的事。”
刚刚与顾一唯的视线接驳，秦予西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愣愣的点了点头。
顾一唯勉强满意，淡淡道：“现在你可以听我说话，不要反驳。”
秦予西乖巧的点头，脑子里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对劲，两片嘴唇却始终挪不开一点缝隙，只能瞪着眼睛望着古一味——现在应该叫顾一唯了。
“我是大老板安排在古武修真异能魔法协会的暗线，我的身份不能暴露，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似乎能肯定秦予西不会透漏出半点秘密，他大大方方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现在我要求你执行几项任务，你必须完美达成。”
“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发一条意味不明的微博，暗里谴责上级对异能者的监管。”
“第二件事，建立一个粉丝群，透露异能转让群的存在，介绍一些强烈渴望异能的人，实现他们的愿望。”
“第三件事，向余青接洽一样东西，不能私自打开，唯一的任务只是把东西安安全全的转交给石镇。”
秦予西恍惚之余做不出任何反抗，只能从牵线木偶一般呆呆的点头，等回过神来，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顾一唯还是那副死鱼眼，语气毫无起伏，“既然加入了暗部，我们必须完成我们的使命，这三个任务对你来说不难……后续任务，我会继续这种形式通知你，一定要记得保密。”
“你只有接受任务通知见到我时，才能回想起我的身份，其他时间你都将把我遗忘，只有任务刻在你的记忆深处，你会不着痕迹的将它圆满完成。”
秦予西回到家时，脑袋都是懵的，他只记得自己送了个外卖，见了个熟人，聊了几句之后就回来了。
可奇怪的是，他不记得那个熟人的脸，更不记得那个熟人的名字。
这一切好像梦境一般。
可是做梦并不会让他骑上大魔鬼，大魔鬼后座上还安然的放着一个外卖箱，外卖箱里还余留着外卖的香味。
秦予西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查了查手机里的订单——顾主任？
他的记忆里可没有姓顾，又是主任的人。
是不是掉进什么陷阱里了？
秦予西心底隐隐产生了一点怀疑，鬼使神差的，他抬头望向了红绿灯旁的摄像头——
监管？
不会是他的名声太大，已经被上面盯上，就这么短短的一小会儿，手起刀落的给他做完了洗脑手术了吧？
秦予西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惶恐，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片子——
一个小孩，被圈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世界外的所有人都看着他从出生到成人，毫无自由，他就像一个滑稽小丑，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个小丑。
秦予西这么一脑补，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轻，连忙发了条围脖压压惊：异能者可真不容易，到哪都好像被人盯着一样。
刚发出去，他就察觉出自己的这条微博意味不对，可删博就好像做贼心虚一样，他左思右想，又补了一句：
就算是异能者也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普通人没被看着，不能做；异能者被看着，就更不能做了。有助于督促、规范异能者的行为。
有人在他的围脖下秒回。
不用睡觉：你怎么了？
第116章 救人
不用吃饭：啊？我没怎么啊？
发博的短短几分钟, 秦予西收到了好几条陌生私信：
“有没有什么办法躲避监管？”“会不会进行异能者普查？”“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我不想要异能了。”“有没有办法成为异能者？我想成为异能者！付出多少我都愿意！”“我听说有异能转让交易，这是真的吗？靠不靠谱？”
异能者们总是消息灵通，先一步得知了上级未颁布的命令, 想方设法的逃离；普通人却对这个未知的圈子充满了渴望, 挤破脑袋都想要一探究竟，成为其中的一员。
其实秦予西有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在帝都, 使用定位的手机，出入小区的身份登记，街头小巷的摄像头, 到处都涉及了管控, 但是为了安全，付出这一点小小的自由又有什么呢。
可换成异能者的身份，这种管控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难道仅仅是因为惧怕被抓走做实验？
手机轻震，他收到了褚又铭的私信。
不用睡觉：“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秦予西发了个定位，他已经送完了外卖，此时正在街边无所事事。
“救命啊！救命！”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哭腔,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来帮帮忙？”苍老的声音也一同响起, 话语里的惊恐怎么也掩不住, “谁来救救我孙女啊！”
秦予西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四顾一望，三两步冲向发声地。
一栋破旧的大楼上, 一个小女孩颤颤巍巍的站在五楼的广告牌，哭喊着：“奶奶我难受！我要掉下去了！”
旁边阳台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拼了命的伸手，愣是够不着小女孩的一片衣角。
楼下聚集了一小撮路人，都是这里的街坊邻居，这一片都是拆迁楼，年轻人要么都去上班要么都不住这儿了，留下的全是老幼病残，完全没有施救能力，只能打电话给幺幺玖。
可是幺幺玖十五分钟后才能到，楼上的小姑娘看起来才五六岁，撑不住这么久啊。
秦予西完全没有犹豫的往楼道里冲，楼里没有电梯，他只能一口气冲上了五楼，正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调整呼吸，一抬头，他猛地傻眼——
到底是哪一家啊？
秦予西强行压住心底的急躁，细细听了一会儿，终于找对了人家，大力敲门，愣是没人应——
啊对，老太太在里面急着救人，怎么可能还有时间过来开门？
秦予西灵机一动，敲开了隔壁邻居，也顾不得对方懵逼的睡脸，二话不说的冲上阳台，艰难的翻到老太太所在的阳台上。
老太太已经老泪纵横：“我抓不着她，我抓不着她啊！”
楼下的人已经自发展开了被褥，对准了位置，就准备轻轻一接，但楼下抓着被角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谁也不知道这“弹簧床”能不能安全的接住小女孩。
秦予西顾不得许多，登上五楼的阳台，一只手握紧墙上的排水管，另一只手用力的挥舞：“抓住！抓住我！快！”
小女孩泪眼朦胧的伸手，够不着，她又惊又怕，抽泣着蹲下身，手脚并用的想要爬过来。
奈何小姑娘的攀爬幅度过大，广告牌摇摇欲坠，兀地塌下了一角，惊起了楼上楼下众人的惊呼。
小姑娘吓得全身瑟瑟发抖，她紧紧的抱住了广告牌，哭得一抽一抽，却始终不敢大声哭泣，生怕哭声震塌了广告牌，她就这样掉下去了。
众人也开始手足无措起来，要是小姑娘合着广告牌一起掉下来……大家都是老胳膊老腿的，这谁也扛不住啊。
“跳下来！快跳下来！”有人开始喊。
接着无数的声音开始喊：“快跳！快跳啊！”
对于一个五岁的小姑娘，五楼是让人眼晕的高度啊，更何况小孩子胆子本来就小，小姑娘犹豫了半天怎么也不肯跳，止不住的流眼泪。
广告牌又开始轻微的下滑，它已经无法承受这个小姑娘的重量，那一点点细微的滑动，看得人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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