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等到下午的时候,孟楼荻召见了清修。
他慢悠悠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问道:“人呢?”
侍卫跪在地上,低声道:“在教导嬷嬷那。”
“谁让你送过去的。”孟楼荻放下了手里的册子,看向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
清修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摄政王慢悠悠道:“我的人,就该我来管,他要做什么,学什么,都是我说了算的,清修,你该清楚的吧。”
“是。”
“把人给我带回来,对了,关于男子断袖的画册,找来几册,还有脂膏,也给我备好。”孟楼荻语不惊人死不休,眉眼之中依旧是一片清淡。
清修心里咯噔一下。
再一次意识到了那个人,到底算是坐在了什么位置上。
那可是,无人敢窥觑的位置啊。
“臣遵命。”
然后饱受嬷嬷们摧残的小姜又被提溜了回来。
姜晨义看起来有些蔫蔫的。
摄政王在软塌上看着奏折,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有人难为你了。”
“没有没有,就是,我听了一下宫里的规矩,不太确定,自己能够伺候好您。”姜晨义站在他身侧。
尤其是,嬷嬷居然说什么,不要碰到福安王爷,不要动他的东西,不要......
姜晨义感觉这些不要做的事,他昨儿个做了个遍。
但是,脑袋还好好的呆在这里。
摄政王挑眼看他,道:“这种事,无所谓。”
规矩什么的,他从未看在眼里过。
“那小的做些什么?”姜晨义不知道要干什么。
难道干站着吗?
孟楼荻敲了一下一旁的砚台,道:“磨墨会吗?”
“会的!”
这个姜晨义会,他拿起一旁盒子里的墨条,倒了些清水,开始研磨。
他一手拉住自己的袖子,露出了半截手臂,一手慢慢的在砚台里磨动着。
孟楼荻看着那节有力的手臂,眼神停滞了两秒,然后又转到了折子上。
小姜磨完墨,真的没事干了,对方又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他只能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小杂书开始看。
那是他今天和自己的书匣分离之时掏出来的。
还不知道他的宝贝书匣去哪里了。
他坐在地上,依靠着软塌开始看书,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
整个人缩在塌边,呼吸清浅。
孟楼荻的眼神飘过来,嘴角勾起。
真是,怎么说呢?
居然敢睡着,难道,他就不怕他吗?
福安王爷起身,把人小心的捞起来,放到榻上,然后坐到那处,继续看折子。
这一次,安心静气,能够好好的看折子了。
可是,没几时,门就被打开了,一颗带着玉冠的小脑袋从那缝隙里探出来,底气不足的唤道:“小叔叔?”
“何事?”孟楼荻抬眼看向他。
“那个,我就是听说,你带回来一个青衣的秀才,那个啥,有点好奇。”小子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然后看到有一个人躺在他叔叔的身后。
穿着白袍子。
但是,是躺在他小叔叔的身后啊!
天啊,那是什么绝世美人,能够让他叔叔不把他踢出去?!
好奇,大大的眼里是大大大的好奇。
孟楼荻看着自己讨人嫌的侄子,道:“学完了?骑术练好了?字练得怎么样了?兵法呢?”
孟修谨:“......叔叔,我错了,我去学习了。”
谁说当皇帝是个好事的?
他完全就是个小废物。
在猝不及防之下担起了重任,然后要苦逼哈哈的开始学习帝王之道。
小皇帝退出去,看向身侧的男人,突然道:“叔叔为什么不做皇帝?”
清秀垂首,道:“陛下不可说这种话,要是让其他人听见了,就不好了。”
孟修谨歪歪脑袋,道:“我是皇帝,谁敢嚼舌根?”
清修不接话,道:“陛下,您该去学习兵法了。”
小皇帝穿着五爪金龙服,走向院外,道:“若是叔叔做了皇帝,我们就不用这样了。”
清修看着小皇帝,叹了口气,终究是个孩子。
要不是王爷,这位九五之尊,真的能够在尸山血海之中活下来吗?
要不是为了他。
王爷,或许早就走了。
孟修谨身后跟着一堆人,往兵场走去。
身为帝王,他要学的东西永无止境,可是,有的人生来就适合,有的人,生来就不适合。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做皇帝。
但是他很清楚,他的小叔叔,很适合。
若是孟楼荻想要做皇帝,恐怕,没一个人敢说出拒绝的话。
第100章
摄政王赶走了自己的侄子,看着身侧睡得正香的青年,突然笑了。
他伸出手,摸着对方的耳垂,笑道:“真是神奇。”
明明和他人接触就恶心的要命,这个人却不是。
难道说,这就是他所谓的天命?
无所谓了。
留下他,就够了。
姜晨义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摄政王身边,然后,一手抱着摄政王的腰,一条腿骑在摄政王的身上。
姜晨义:吾命休矣!
孟楼荻睡的正香,倚着自己的手臂,眼目闭起,看起来十分美好。
姜晨义屏住呼吸看着对方。
睫毛好翘好长啊。
这人,长得真是太好看了。
不管怎么说。
这人的脸都是一顶一的好看。
温婉秀美不失英气。
或许是因为在战场上呆过的原因吧?
据说,这位福安王爷在战场上待过三年呢。
在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少年的时候。
福安王爷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姜晨义只听说过对方的事迹。
现如今,福安王爷也已经弱冠了。
二十岁的年纪和他相同。
但是他已经在官场上呆了五年了,十五岁的时候,辅佐着八岁的少年天子,在朝堂上稳住了脚跟。
很强,强的吓人。
据说从小,这位就了不得了。
和他根本不一样的存在。
身为皇贵妃的幼子,他上面的哥哥死于兄弟相残,被上一任皇帝迫害而死。
而他,避开了皇位之争。
成为了仅存的四位王爷之中的一员。
而后,六年前,三位王爷联手准备造反。
皇帝被叛军围杀,而孟楼荻劫走了小太子,半年后,领兵清叛军,手刃了自己的三个哥哥。
是个狠人。
小姜睁着眼。
孟楼荻和他不一样。
这位福安王爷,并不福安,甚至有些多灾多难。
身边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哼声,一把搂住了姜晨义,十分自然的凑到了对方的脖颈处蹭了蹭,亲昵的唤道:“晨义~”
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甚至让姜晨义都生出了他们本就如此的错觉。
他不安稳的动了动,唤道:“王爷,我饿了。”
他真的饿了,午膳随便吃了两口,就被嬷嬷们教导,要怎么拿筷子,怎么吃......
孟楼荻从对方的脖颈处抬起头,看着对方,感觉很好,然后在青年的唇角印下一吻。
两人皆是一惊。
青年瞪大了眼眸,看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愕的摄政王。
刚刚那举动,就像是水到渠成一般自然。
孟楼荻突然笑了起来,十分温柔的靠到了对方的肩头,道:“饿了?现在还不到时候,我让他们送点糕点过来,你填填肚子。”
“好。”小姜被对方那般热切的话语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感到很安心。
因为对方的温柔相待,感到了安心。
然后,两人坐到了金丝楠木桌上,守着四盘糕点。
摄政王撑在下巴,盯着对方看。
姜晨义:“怎么了吗?”
“没事,你吃吧。”孟楼荻笑眯眯道。
这人,越看越喜欢,难不成,这人给他下了咒?
啧,要是让他知道了真相,他一定要把这狗胆包天的家伙剥皮拆骨,吃个一干二净。
从未与人这般亲密的孟楼荻现在就像上瘾了一般。
他自幼就性情古怪,不喜与他人接触,就算是他的生母,都不行。
自长大之后,经历了两次血亲相残,他变得更加阴郁暴虐,一点脏污都不能忍。
心中时时翻滚着怨愤和厌恶,看什么都不顺眼。
但是现在看着姜晨义,他心情就好得很。
小姜拿起了一块蛋黄糕,放到嘴里,软糯微沙,香甜可口。
他眼睛一亮,将一块糕点吃了干净。
孟楼荻就直勾勾的看着他。
姜晨义拿起糕点,送到对方嘴边,笑道:“王爷您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摄政王抬眼,张开嘴,咬下一口,慢慢的咀嚼着。
他没吃完,姜晨义也不敢收手。
孟楼荻细嚼慢咽,吃了三口才把那一块糕点吃完,然后揪住了青年的手腕,慢条斯理的将那手指上的碎渣舔净。
姜晨义面红耳赤。
感觉自己贞操不保。
不管怎么说,这位摄政王,似乎是在馋他的身子。
想到今早两人的对话。
青年欲哭无泪,所以说,他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牺牲了自己的身子吗?
话说,福安王爷不能人道,那,那事是他来做吗?
姜晨义想入非非,要是能够把这人这样那样,那可真是不得了。
脸红了个透彻。
孟楼荻看着对方那窘迫的表现,不紧不慢的松开手,语调婉转,“看,干净了。”
“嗯嗯,啊,是。”姜晨义把自己的爪子收回来,整个人都臊的不行。
孟楼荻看着他,嘴角勾起,道:“我还想吃。”
听起来有点像是撒娇。
姜晨义咽了口口水,拿起一块糕点,送到了他唇边,“请用。”
孟楼荻抓着他的手腕,蹭了蹭,道:“日后,晨义就和我以平语相称吧,毕竟,你是特殊的。对吧?”
特殊的。
一旦成为了特殊的存在,就会和其他人鲜明的区分开。
姜晨义咽了口口水,“是,福安王爷,也是我特殊的存在。”
孟楼荻满意的勾起唇角。
这就够了。
姜晨义战战兢兢的投喂摄政王。
孟楼荻心安理得的享受对方的服侍。
挨个喂了一遍之后,孟楼荻矜持的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唇角,道:“不用了,晨义快吃吧。”
“是。”姜晨义悄悄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么服侍对方,都有些疲惫啊。
摄政王就坐在他面前,看着他一举一动。
小姜有好吃的,心里的警惕性直线下滑,吃完了糕点,孟楼荻从书架上拿下来了一堆本子,送到了小姜面前,笑眯眯道:“晨义,吃完之后,看一下这个吧。”
“唔,什么啊。”小姜接过来,翻开了一页,不明所以,然后又翻了两页。
小姜猛地扣上了书,看向孟楼荻,磕磕巴巴道:“这是,干嘛啊?”
孟楼荻看着他,笑眯眯道:“晨义啊,这里是皇宫,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呆在这里呢?”
对方明明是笑着说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很危险。
姜晨义捏紧了书角。
美若神明般的男人轻轻启唇,道:“除了我们这些天生的皇族,能够留在这里的,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像清修一般的侍卫;另一种,便是宦官。”
姜晨义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下半身。
男人轻笑一声,幽幽道:“但是,在我这里,有特例哦,对待特殊的存在,当然要特殊对待啦。晨义,应该清楚我想要什么吧,既然没有逃走,就做好准备了吧。”
姜晨义:我真真真的不知道您要什么啊!
现在看来,孟楼荻就是馋他这冰清玉洁的身子啊!
虽然说不清楚到底谁吃亏。
摄政王站起身,手臂一伸,覆盖在青年的手上,慢慢的抚摸着对方的手背,笑眯眯道:“晨义,为了我,做点什么吧。希望,今天晚上会有不错的感觉。”
“......是。”
青年微微咬唇的羞涩模样让孟楼荻很愉悦,他站直了身子,笑道:“我该去看看陛下了,晨义,就好好学习吧。”
“嗯。”姜晨义抱着那本图册,都想把自己埋在地里了。
摄政王款款离去,姜晨义直勾勾的看着那本书,颤抖的手再一次翻开了书页。
据说,孟楼荻不能人道。
那么,他们要怎么做呢?
青年的魂魄都要离体了,难道,要用些不一样的法子吗?
毕竟,他可不感觉那个男人会屈居人下。
姜晨义钻研着那本书。
本来就要说些隐晦的色气词语,对于这个的接受程度也比较大。
看着画册上的一幅幅图,小姜一边吃着糕点,是不是发出了惊叹声。
“天啊,这个姿势,腰会断吧?”他面红耳赤点评着。
吃着吃着,摄政王就回来了。
孟楼荻心情不太愉快,他家的傻侄子学东西学的太慢了。
说到底,还是年岁太小,心里的弯弯绕绕不够多。
啧。
那些东西要是学的不精通,他就不可能将大权交给孟修谨。
看样子,还需要最少一年的时间,让孟修谨磨炼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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