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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风云(近代现代)——江亭

时间:2020-04-09 09:13:18  作者:江亭
  替身,本应该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郑克知道一些权贵喜欢养替身,尤其是做灰色生意的,怕死于非命。他们请专门的人员对这些替身进行训练调整,平时用不到的时候,这些替身会被关在特定的地方,进行封闭式的生活,24小时有人监视,做大量的模仿训练,直到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无懈可击。
  一个真正出色的替身是长年累月培养出来的,两年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十年的都有。
  郑家从前也是玩过这个把戏,还是郑太太好说歹说才劝动郑老板养了一个。随着家业繁盛,她的担心忧虑也越来越重,这一行毕竟危险,仇敌不少,哪天遇到车子刹车不灵了、半路冲出来泥头车、公众场合放冷枪……要是没有替身,后悔都来不及。但是郑老板对这件事不太在意,后来那个替身自己吃不了苦要走,这事儿只能不了了之。
  郑士华会豢养替身是符合情理的,想要他的命的人不少,他不得不防。
  难怪郑克那天在亭子里觉得“郑士华”说话的语调有点奇怪,对方一开口他就有一种直觉。但他毕竟和郑士华接触不多,即使两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但真正相处的时间太短了,他就没多想,更不可能在那种凶险的情况下往替身上联系。
  “既然确定了是假的,那郑士华本人还能追踪吗?”谢秋歧插话。
  科长叹气:“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们给了郑士华太长的时间,从‘自杀’到现在快两天的时间,这个当口儿,他已经溜到了哪里很难说了。我们已经向机场、车站、关口、码头等各种出境渠道调集信息,只要有他出境的任何记录,我们就会第一时间知道。但是,我不报太大希望。”
  谢秋歧点头:“他手上说不定有成打的假护照和假身份,要出去其实不难。”
  “等一会儿我们就会发布通缉令,先在全澳门范围内通缉他,国际通缉令要等上面走完审核程序,可能还要过两天,总之,纠集所有能配合的力量抓他吧。”
  “谢谢您,您辛苦了,我们相信您一定能抓到他。”
  司警劳心劳力,谢秋歧不忍心催得太近。
  他暗忖这件事恐怕要从长计议了。郑士华如果有心远走高飞,要找他如大海捞针,还能不能找到他、什么时候找到他、他会不会回头报复都很难说。况且,即使郑士华的罪行罄竹难书,终究是郑家的恩怨,警方不可能一直投入大量的精力在一个案子上面,往后如果这案子结不了,甚至可能拖成几年、十几年的悬案。
  是他们太大意了,放走的敌人要第二次抓到就太难了。
  郑克反倒松一口气:“其实当初他自杀就已经疑点重重,我和段立都分析,他的自杀不简单。现在不过是落实了我们当初的猜测,这场仗还没打完。”
  “段立和你分析了什么?”谢秋歧好奇。怎么段立和郑克还有秘密?
  郑克笑道:“他说郑士华费劲心机,又是谈和,又是挑拨我们的关系,如果最后就是为了自杀,前面的一番功夫就说不通了。他一开始就自杀不是更省事?”
  “所以,他早就计划好了,佯装要和你谈和,让你暂时放过他,以为他会趁着那三天的时间逃跑。实际上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直接跑,先挑拨我们的关系,让我们不得不分开行动,然后利用替身演戏,为的就是在警察和你面前正大光明的‘死亡’。我们就都以为他死了,在等待尸检和身份确认的这段时间,也是戒备最松的时候,他才真正开始逃跑。”
  “好一出金蝉脱壳。”
  “这个人恐怕天生下来就有做反派的基因,想到我和他还有血脉关系,自己都打个哆嗦。”郑克故作轻松地调侃:“到底我们家是怎么生出来这样一个人物的?”
  谢秋歧一哂:“说明你们家基因好呗,生出来要么是你父亲这样的商业奇才,要么是你二叔这样的,确实有点太极端了。”
  “怎么我没感觉自己是个天才?”郑克嘟囔。
  谢秋歧觉得他可爱:“你才二十几岁,等你到了你父亲那个年纪,你可以和他一样成功。”
  整件事现在就说通了。
  郑士华这几步棋走得险,却也走得精彩,环环相扣、步步为营。就连谢秋歧都不得不感叹,此人城府之深、工于心计无人能出其右。当年指挥官再蛮横专制,谢秋歧小小栽赃一把还是不得不掉到坑里;莫斯利兄弟虽然狡猾,却太过急躁自傲;只有郑士华,既能看透郑克和谢秋歧的弱点,准确切中要害,又能耐得住性子,任凭郑克围剿还能按着自己的节奏来布局,连同刑警一起被算计得团团转,事后想想让人心惊。
  吃过早饭后,段立到了。
  “我倒是认为,郑士华不会轻易放弃,他的目的就是反杀。现在看来,自杀确实是个幌子,他肯定还会找上我们,决一胜负。甚至不需要我们去主动找他。”他说。
  郑克赞同:“一味逃跑不是他想要的,缩头缩脑过下半辈子不是他会过的生活。”
  “我也认为段先生的分析有道理。郑先生,你和谢先生要格外小心,郑士华就是你们俩的性命。你们一定要搞清楚这一点。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再为了公司、钻石、董事长席位,而是纯粹为了要你们的命。郑士华的反社会人格决定了,杀了你们俩给他带来的快感,远远胜于篡权夺位。为了安全着想,我建议你们申请警方的特殊保护。”司警科长说。
  谢秋歧问:“保护是被动之策。有没有办法先下手为强,找到他?”
  段立答:“我猜,他应该没有逃出澳门。”
  “为什么?”
  “出境对于他来说帮助不大。你们可能会担心,他出去后过几年羽翼丰满了再回来算账,走你们的老路,但是他的情况和你不同,秋歧。首先,他走的路本来就邪门儿,贩卖人口、非法开采、煽动洗脑……都是逆潮流的,只能越走越窄,给他多少年的时间他都很难东山再起。”
  ……
  “其次,他要是出境,立刻就是国际通缉犯,全世界的警察盯着他。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你这两年在美国至少不会害怕被查ID吧?可他不行,他甚至不能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这怎么发展呢?躲在阴沟里街角两个下三滥的混混,除此之外,他还能干什么?”
  ……
  段立做出结论:“苟活这两个字,不适用在郑士华身上。如果他真的敢出境,迎接他的生活会非常困苦,他有再多境外财产不敢用,一碰就会引起经济警察的注意,他去找个华人餐厅洗盘子的黑工都不敢录用他。多少贪官在国外过得极苦,那就是郑士华的明天。”
  他说的有道理。
  司警科长豁然开朗:“太好了!如果在澳门找人反倒不难。段先生,你来协助我们一下吧。”
  他召集队员改变侦查策略,将寻人的重点重新放回本地。段立留在警局,配合刑警队调查。
  郑克和谢秋歧去找何连珠,请她发动道上的力量找人。
  从警察局出来,谢秋歧显得心事重重。他把车窗打开,一只手漫无目的地探出去,抓了两把风,又任由那潮湿沉重的气流从五指之间溜走。
  一个奇异的念头在他脑袋里如同不经意的风掠过。
  他忽然眼睛一亮:“郑克,你记不记得,何连珠曾经提起过,郑士华喜欢搞地下活动?”
  郑克记起来:“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有可能藏在某个非法地下搏击馆里?”
  “不确定,但这是一条线索,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找。”
  何连珠带着人当晚抄了几座地下拳击馆,郑克、谢秋歧与她兵分两路,照着她给的地址找到赛马场附近的一间麻将室,守门的混混一听是何姐的人,恭恭敬敬将他们带了进去。
  麻将馆水房的小门下头延伸出一段木梯,往下走三层,在直廊的尽头现出一扇铁闸门。混混敲门递了张条子进来,门开了,有人对两人搜身,拿走电话和武器后才将他们请进去——
  里头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吼叫,人潮澎湃,音浪滔天,仔细一看,场地竟有体育馆演唱会那么大,郑克伸长了脖子往中央去探,仿佛一架舞台立在漩涡中,说是舞台又不太像,造型犹如铁笼。隔着太远,激动的人群挡住了视线,他没能看清楚那台子中间在干什么。
  男人激昂的解说声在他们头顶盘旋——
  “埃尔法又扑向了45号,我们看这次45号这次能不能躲过去——好!他打了滚躲过去了,但这次行动似乎慢了点,是因为体力不支了吗?今天似乎45号的状态一直就不太好,十二分钟了,我们还没有看到他主动出击,这不像是45号的风格……”
  ……
  ——现在打黑拳都流行一方用名字一方用编号吗?什么规矩?
  郑克狐疑地想。他牵着谢秋歧没入人群,想往舞台靠近。此时人群的呼吼声进入了白热化。
  解说还在继续——
  “……他骑到了埃尔法的身上!干的漂亮!能不能拿下这一局就看现在!能不能!我的天呐,被甩下来了!怎么会这样?45号!再不躲来不及了……埃尔法咬住了45号,咬到了!有没有挣脱的可能性?有没有!45号已经不动了,今天就是他的大限了吗?”
  ……
  倏忽,勃然一声动物的吼叫从笼中跃然而出,观众疯狂欢呼,气氛进入高潮。
  只见一只金毛雄狮出现在舞台中央,口中叼着一颗人头,人的脖子被硬生生咬断,淌了一洼的鲜血。它嫌弃地将那头颅丢弃在舞台边,埋头咬开戴着45号标码的身体,津津有味地从肚子里扯出一串肠子,囫囵咀嚼了两下便吞进肚子里去。
  这是它今晚第一场胜利,它已经饿了太久了,45号虽然精壮,却不够它塞牙缝的。
  郑克和谢秋歧瞠目结舌,两个外来人被这极为残忍的一面震慑。
  ——这他妈的是斗兽场?
  作者有话说:
  反派肯定不是段立呀233333,郑士华死得那么蹊跷肯定是有问题的,而且作为大boss他也“死”得太随意了,必要轰轰烈烈送他C位出殡的。
 
 
第60章 比赛开始
  说好的地下搏击呢?怎么变成了斗兽场?
  郑克胆寒地看着舞台中央那具被咬烂的尸体——狮子掏空了45号的腹腔后,将两条大腿撕下,囫囵在嘴里走一趟,吐出带血的白骨。舞台周围已经堆积了不少骨头,很难推断出在45号之前还有多少人成为了野兽的夜宵。
  这不是为了生存而进行的厮杀,这是赤裸裸的变态,是人性丧失、向兽性自甘堕落,是文明退化,是对人类发展史的极大侮辱。无论什么时候、无论经历过多少生死,这种以人饲狮的画面郑克都接受不了。
  这是纯粹的恶。
  欢呼高喊着“埃尔法”的人群激昂兴奋。
  谢秋歧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司警发信息,摸到空空如也的裤袋才想起来手机在搜身的时候就交了。
  郑克和他心有灵犀:“简直是疯子集中营!太危险了,我们只有两个人,还是别呆了,交给司警处理比较妥当。”
  两人准备往回走。突然站在谢秋歧身边的一个女人拉住了他的手,神色很不满:“你们怎么回事?大家都这么高兴,你们不高兴吗?”
  谢秋歧反射性地甩开她,表情像见了鬼:“抱歉,我们还有别的事。”
  谁知那女人力道不小,谢秋歧竟一下没挣脱,第二下再用力,她被他推搡在地上。女人扯开嗓子就嚷嚷了起来:“这两个人不对劲!他们想跑!”
  这下动静大了,周围三、四排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上上下下的人转过脸来,盯着谢秋歧和郑克看,场面有几秒钟的安静。
  饶是谢秋歧见惯大场面的,心里也发毛,拽过郑克的手就跑,后头人群涌动起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抓住他们俩!”
  郑克拼命地跑起来:“这他妈不是传销组织吧?怎么这么可怕啊?”
  谢秋歧皱眉:“管不了这么多了,走为上计。”
  他们离着大门其实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奈何现场观众太多,将他们层层围堵,包了个水泄不通,无数只手伸长了从四面八方抓了过来,咆哮的、愤怒的、狞笑的人脸从这些长足虫似的手臂间钻出来,有的吐着殷红的舌头,有的两只眼睛里烧着冥火,还有的额前青筋凸起,各个仿佛被那舞台上的狮子附身了,见了猎物就上来撕咬猎杀,一时间两个人陷入流沙般的人坑里。
  郑克几乎窒息,他被暴动的“观众”制服按趴在地上,他的脑袋被踩了几脚,肚子也被踢了,但他咬牙没吭声,谢秋歧挨着他也趴着,识时务地一动不动,懒得挣扎。
  过一会儿,人海被分开,有人逆着光走过来——
  “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里呢。”
  郑克分辨出郑士华的声音:“郑士华,你这个孬种、永远躲在地下的蛆虫——唔——”
  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一脚踹在脸上,他闷哼一声,感觉鼻梁可能断了。
  只听郑士华笑盈盈说:“逞口舌之快没什么意思,你说呢,阿克?不如真刀真枪打一场。”
  他一挥手,让人将郑克和谢秋歧往舞台方向架。
  郑克立刻明白他要干什么,剧烈挣扎,嘴里骂骂咧咧:“郑士华,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五千年都没有把你淘汰掉的劣等基因,你以为我会怕一头狮子吗?”
  然而挣扎无效,两个人还是被架到了舞台边。笼子门一打开,他们像两块肉被扔了进去。
  郑克摔得眼冒金星,挣扎着爬起来就去找谢秋歧,急急忙忙把谢秋歧挡在身后。
  谢秋歧握住他的手,观察周围情势:“安德鲁和德尔应该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段立也知道我们在和何连珠找人,他们很快会来支援的,我们再撑一撑……郑克,我们会出去的。”
  他一开口,郑克就像吃定心丸,这才稳住情绪看清楚对面的动物。
  那是一头漂亮的非洲雄狮,体型极大,头方而长,面相阴沉肃正。泥黄沾血的鬃毛绕着脸部扩散开来,浓密又茂盛。已经发紫的血斑将毛发凝结成一缕一缕,发间夹杂着人的皮屑、肉沫和碎裂的骨头,发出恶人的臭味,苍蝇欢快地围着它转,比找到了油桶的老鼠更殷勤,它不胜其扰,甩着尾巴想将恼人的虫子打开,几次不能得逞。终于,狮子烦躁地甩头,鼻子发出一声闷哼,伸出厚重发黑的舌头绕着嘴下舔了舔,腥腐的尸气喷薄而出,熏得谢秋歧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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