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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风云(近代现代)——江亭

时间:2020-04-09 09:13:18  作者:江亭
  工作人员正在劝说郑士华离场,但这疯子好像没有危险意识,两眼冒光地为狮子捧场,保镖要将他强行拉走,被他挣脱了,他两脚蹬上解说台,振臂一呼,嘴里叫嚷着“咬死他们”之类的话。解说被他脸上癫狂的笑容吓到,手脚并用地爬走。
  “秋歧,在那里!”郑克指着郑士华说。
  谢秋歧拽着牵绳就要换方向:“埃尔法,走——”
  人流中迅速分出一条道来,狮子两步往前奔,朝着郑士华站着的解说台就去。
  然而变化比野兽的步伐来得更快。突然身后一声枪响,狮子浑身战栗,猝不及防直立起身子发出一声痛呼。谢秋歧暗道不好,狮子已经跌了下去——保镖的子弹从侧面正中它的大脑,它来不及挣扎,立即失去了所有行动力。
  谢秋歧和郑克从他背上摔下来,密集的弹雨砸在脚边。两人同时在地上作了个侧翻,躲进观众席的椅背后,借着联排的座椅躲掉子弹。冲锋枪扫射的子弹将软椅后背哄了个稀烂,填充的棉絮溅射飚飞,一时间鹅毛大雪落了两个人满身。
  郑克一边匍匐一边吼:“牧羊犬他们怎么还没来?他妈的造枪去了吧?”
  这时候他还有心情说玩笑话,谢秋歧一哂:“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拿下郑士华。”
  山。与三夕。
  然而这情形根本容不得他们做主。保镖已经冲了上来,谢秋歧这时候有点后悔没拿那件笨重的马甲了,说不定还能挡挡子弹。对方人手至少一把步枪,眼看着夹攻的局面很快形成,把他们堵在了过道中央。两只枪口一前一后,封锁了所有出口。
  谢秋歧暗道糟糕,本能地扑上去将郑克护在身下,枪响几乎同时发生。郑克三魂丢了七魄,只以为谢秋歧为他挡枪丧命,奋不顾身翻身过来,却只见两个保镖倒在地上。
  “来晚了!不好意思——”走道尽头两名杀手朝着他们摇了摇手。
  真是赶在了要命的时候。郑克咬牙切齿:“你们干嘛去了?”
  安德鲁走在前面迅速清扫保镖,德尔一边将谢秋歧拉起来扶着他们往外走,一边解释:“半道上有人跟踪劫车,可能是为了拖住我们,花了点时间解决这些老鼠。放心,何连珠已经带人把外头包围了,段立和她去抄另外的出口,免得郑士华狡兔三窟。我的上帝,这他妈什么鬼地方,那是狮子吗?为什么这地方会有狮子——”
  郑克固执地要找郑士华算账:“我要亲手宰了那个老东西!”
  德尔拦不住他,只能和谢秋歧护着他一起去找人。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郑士华已经不在解说台上了,四个人绕着舞台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人。
  安德鲁揪着一个工作人员:“人呢?”那只是个普通的记账员,和郑士华甚至没说过话。
  这时,何连珠的手下冲进来:“郑先生!不好了——”
  他带着郑克几人从后台匆匆走,这是从斗兽场出去的另外一个出口,狭窄的**只听见阴风的鬼哭狼嚎,他们穿过地下水道往上,隐约能听到暴动声。
  带路人面色沉重:“上面通往的就是钻石银行的库房,有人刻意引导那些慌不择路的观众过去,何姐找到的时候,库房门大敞着,逃跑的观众各个都在疯抢钻石!他们人太多,都是普通人,何姐不敢随便开枪,只能看着他们拿着钻石跑……”
  郑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连带着谢秋歧心口一窒。
  难怪他们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里地理位置与钻石银行相近,谢秋歧还觉得奇怪,赛马场这么繁华的地段,郑士华怎么把地下斗兽场开在这里,风险也太大了。毕竟是干坏事,挑个偏僻荒凉的地方不是更好吗?远离郑士华早就想好了,他得不到的东西,郑克也别想得到!
  他们追到库房,被狼藉遍地的现况震撼。保险柜全都打开来,几乎被洗劫一空,地上散落了不少漏下的钻石,像是有人刚刚在这里打碎过一面镜子。还有人打碎了强化玻璃做的展示柜,拿走了里面的首饰。即使郑克有了点心理准备,还是看得血压飚高。
  ——简直是土匪行为,以蝗虫过境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郑士华和护送他的保镖正跑到库房正门,但何连珠带人已经堵在了那儿,导致这位新任郑董事长没办法从自己公司的库房里出去。四名保镖将他团团围住,挡了个密不透风。
  “郑士华——”郑克怒不可遏,这一吼撞出连续的回音。
  保镖回过头朝他们开枪,溅起细碎散落的钻石划破了郑克的脚踝。郑克避都不避,举枪和保镖对狙。愤怒的子弹当即射中保镖的额心,保镖一愣,睁着眼睛倒下去。
  郑士华终于现身,知道自己已经逃无可逃,他叹了口气——
  “阿克,你真的这么不肯放过我?”
  “是你不肯放过我。你不肯放过我们一家,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说让我放过你?”郑克答。
  “你真的要杀了我?”郑士华笑了笑:“我是你叔叔,是你爸爸的亲弟弟,你杀了我,你也是一个杀害血亲的人,你和我也就没什么区别了,你也愿意?”
  “你把我丢进了狮笼、把我逼到死路上,到刚刚你的保镖拿着枪对着我,我就算杀了你,也是正当防卫,哪怕等会儿警察来了,我可以说你死于暴动,你自己举办的非法斗兽活动出现了意外,下头还有那么大一只死的狮子给警察当证据呢。到时反正你也死了,而我还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机会为自己说话。而你……”
  郑克故意拖后了语调:“你只能到我爸妈、哥哥面前忏悔,看看他们会不会原谅你。”
  郑士华做了个深呼吸:“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呢?我不需要任何人原谅、理解,我从来不后悔我做过的事,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别把我当成疯子看,我不是疯子,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你觉得埃尔法咬死45号的时候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郑克懒得听他的理论。
  郑士华深深地看着他:“有一天,你会体会到这种感觉的。阿克,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当你成为了那只狮子的时候,你看问题的方式就会不一样的。你会体会到那种快乐的,当你咬穿猎物的脖子,把它们的肚子撕开,将肠子扯出来……那时候,你在地方都会变成丛林。”
  “我最后说一次,缴械投降!”
  “可惜,埃尔法还是死了。我很喜欢它。你知道吗?埃尔法有顽劣的一面,它喜欢先捉弄一番对手,然后慢慢耗尽对方的体力,最后才将猎物咬死。这一点我倒是很喜欢,大概猫科动物都会有这种喜好。你能说埃尔法这样是有罪吗?你明白他在和对手嬉戏时候的心情吗?”
  “它是动物,那只是它天生的本能。”
  “我们也是动物。人总是忘记,人也是动物。”
  后方何连珠以眼神暗示郑克,司警就快到了,速战速决。
  郑克看了郑士华最后一眼:“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吧,二叔。但现在这场捕猎里,我是狮子,你才是猎物。”
  他扣动扳机,枪声响起。子弹出膛的一瞬间,枪的后坐力震得郑克虎口一麻。
  郑士华闷哼一声,大腿中弹,他支撑不住跪在地上。保镖想冲上来帮他,被后头早有准备的何连珠手下全部制服。郑士华抱着大腿,还以为郑克打偏了,得意地笑了笑:“阿克,你这个枪法也太水……”郑克又扣扳机,第二枚子弹打进郑士华的肩膀。
  “我说了,我爸妈哥哥身上多少个弹孔,我会一个不落还给你。”郑克淡淡地说。
  第三枪打在腰间,第四枪落在下腹。两枚子弹**左手,两枚将右手射个对穿。第九枪轰到了脸上。郑士华捂着脸,惊惧地抽搐,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郑克的枪里只剩下一发子弹了,他对准了郑士华的额心。
  连续快速的开枪让他手有点发抖,手指微微颤动。本来这点疲劳根本不值一提,咬牙就按下去了,一只手伸过来覆盖住他的手背,食指穿过扳机口压在他的食指上,借了他一点力量。
  谢秋歧笑了一下,郑克感受到他温暖的手掌,心里明亮起来。
  “砰——”
  作者有话说:
  阿克终于报了仇,就是郑家损失比较惨重。
 
 
第62章 遗憾的事情多了去了
  三天后。
  “……我知道各位叔叔伯伯这两年很辛苦,一心为我操劳,谢谢各位,你们才是郑家真正的顶梁柱。接下来我会尽快回到公司,接手公司的工作。公关部已经在筹划新闻发布会了,初步定在下个星期一,到时会宣布我接手总经理的职位。往后,还请各位多多帮助……”
  ……
  郑克回公司的第一天,公司副总及以上的领导班子全关在会议室开了一早上的会。
  这是集团总部的老会议室,北面墙上留着一副郑克父亲的手迹——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郑克出神地盯着那副字盯了两秒,吩咐办公室秘书:“挪到我办公室里吧,时时看着,就当爸爸时时在监督、激励我。我也能更有动力。”
  把庄英凯一帮老臣听得抹眼睛吸鼻子。庄英凯握着他的手:“阿克,接下来就指望你啦。”
  谢秋歧在办公室里等人,实在无聊只能打开电视放新闻——
  “近日,司法警察局查封了一处利用野生动物进行非法表演活动的地下场所,共抓捕犯罪嫌疑人27名,解救各类野生动物共19只,其中包括濒危动物非洲狮、一类保护动物苏门答腊虎等。主犯郑某在当晚发生的帮派械斗中中枪身亡。
  根据相关负责人介绍,该场所从2010年8月份开始进行非法动物表演,形式模拟古罗马斗兽活动,让真人和野生动物同台厮杀,直至一方死亡。表演吸引了数十万观众现场观看、参与赌博。主犯郑某主要负责联系购买动物、出资完善场地、聘请工作人员等。进行斗兽表演的人多半是债台高筑的赌徒、得罪帮派的市井流氓和被拐卖的非法劳工……”
  郑克进来的时候只听到最后一句:“文明社会还闹出这种新闻,真是丢脸。”他松了松领带:“老家伙一个比一个唠叨。以后要出个文件,所有会议从简,没有特殊情况,坚决杜绝90分钟以上的长会。这都什么年代了……”
  谢秋歧关了电视给他倒水:“现在就坐不住了?少说还得坐四、五十年呢。”
  “谁说一定要我来坐?”郑克搂着他,要亲他的嘴。
  谢秋歧避开了:“办公室。”
  郑克只能放人,翘脚往皮椅里一靠:“新闻发布会,你也一起出席吧。”
  “我去干什么?”
  “没有你就没有我,你是郑家最大的恩人,为什么不能出席?”
  “自己人知道就可以了。”
  郑克撇撇嘴:“秋歧,那你以后总得在公司领职务吧?别告诉我,你把我拱上来了,自己拍拍屁股回美国开珠宝店。我不接受啊。”
  谢秋歧抱着马克杯:“说起来,美国那边总得有人管,我们第一间店子要开业了,老刑在着急呢。尼古拉斯给我打电话,最近有几个不错的朋友想带我们认识认识……”
  郑克也头疼:“两头都是事儿,都急。”
  “业务做大了,难免的。”
  “要么找个合适的人,先代管着美国的摊子?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不能丢了。”
  “职业经理人不难找,但我还是想要个自己人更放心。”
  郑克还要说什么。谢秋歧看了看表:“车快到了,早点走吧,今天不能迟到。”
  郑克去更衣间换衣服:“你先下楼,我马上到。”
  过了早高峰,地面上没那么堵车,头顶却有密密麻麻的灯箱和广告牌排起长队。澳门终于回到了郑克的身边,她像一个老熟人,即使一段时间不见,却感觉从未从她身边离开。有的街道是郑克特别熟悉的,也许年少时在哪条长凳上看过书、咖啡馆里卖弄过自己最新款式的电脑、瞒着父母和伙伴去吃垃圾食品;有的街道他像是完全不认识,按道理应该是来过的,然而对城市的记忆似乎无法正常按图索骥,只能等它自己来敲门。
  到了殡仪馆门口,日光也不进去了,知道这不是随便进去的地方。郑克努力地说服自己这地方每个人都要来的,要么走着进来,要么躺着进来,如今他还能走着进来已经算运气好。
  馆长带他去存放室。格子柜并排的位置放三只骨灰盒,依次是郑老板、郑太太、郑威。
  “庄先生交代了,一定等您亲自来领三位回家。在此之前,我们先代为保管,才是最安全最妥帖的。您放心,放在这里的花都要每天新鲜换,卫生也要每天做,不会让三位委屈了。”馆长感叹:“见到您回来,我们也高兴,这里地方小,我们的条件毕竟也有限,对先生、太太和大少爷来说还是不太舒服,您能带他们回家,对他们来说才是真的安心。”
  郑克和他握手:“谢谢,您照顾得很周全。”
  谢秋歧送上礼物和礼金,馆长道了谢先下去,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走道反青的瓷砖颜色越发冷而素,回光里依稀有一个遥远的、朦胧的世外。
  郑克领着谢秋歧跪下磕三个头,上香、献花。
  “差我一个团圆了,”郑克声音犹如敲磬:“你们也别急,不一定要等很久。”
  谢秋歧站在他身后一边听,一边准备白酒,嘴边无声地露出笑容。
  郑克回头看看他,又去看家人的遗像:“这是秋歧,都认识的,我们挺好。我爱他,我打算把他写进家谱了。”本来说到这里就算说完了,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妈妈,其他事你都可以做主,就这件不行。你别生气,秋歧有他的好处,你会慢慢喜欢上他的。”
  谢秋歧把白酒递上去:“不说任性话。”
  郑克没接那杯酒,连着他的手拉过来,两个人一起将酒洒下去。谢秋歧有点无奈,香也上了,酒也敬了,不当他们郑家的人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他们今天是来把骨灰领回郑家的墓园的。郑克订好了墓碑,昨晚上刚刚送到,今天早上就赶着来取东西了,他心里最着急的就是这件事,一天不能让父母大哥回家,心里就有个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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