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聆音抱住钱姐手臂,像小时候那样撒娇摇晃“钱姐我饿了。”
钱姐道“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施聆音“阳春面!”
“好。”钱姐起身。
施聆音“要两碗。”
钱姐无奈“知道了,再给你老婆做一碗是吧?但我看人家未必爱吃。”
施聆音说“她会吃的,她和你想的不一样。”
钱姐哼了一声,开门走出去。
顾朝阑一直在走廊上等着,听到开门声便走近“她怎么样了?”
钱姐瞄了眼她,说道“就在屋里呢,你自己去问吧。”
小叶也开了门,探头出来问“钱姐,右右她是怎么了?”
钱姐说“陷入爱情的旋涡,要葬身爱情海了。”
小叶听完,立马恨恨盯着顾朝阑。
顾朝阑有些莫名,但也没给小叶脸色,她没看小叶一眼,只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施聆音裹着被子,背对着顾朝阑躺着。
“你怎么样?”顾朝阑走过去。
施聆音半脸埋在被子里,虚弱道“不太好。”
顾朝阑坐在床边,低眸看着她,问“哪里不好?”
施聆音说“哪里都不好,浑身疼。”
顾朝阑看着她,沉默。
施聆音偷偷瞄了一眼,但因为顾朝阑本就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所以这偷瞄的一眼,还是撞上了顾朝阑的视线。
施聆音干脆不把脸埋被子里了,她露出脸,笑问“你担心我吗?”
顾朝阑没正面回答,而是问“你刚刚为什么会那么疼?”
施聆音说“因为顾上将的alha气味攻气十足,我受不了,所以疼。”
顾朝阑无言,不想回话。
施聆音拉住顾朝阑的手指,讨好道“别生气,我告诉你实话。”
顾朝阑“你说。”
施聆音道“我其实已经有四年多没发过情了,在遇见你之前,我甚至连信息素都没有了。”
在她们同床的第一夜,顾朝阑就闻到了她的信息素味道。
那时施聆音说是要么是顾朝阑对omega信息素太敏感,要么是两人的信息素匹配度太高。
“所以你这次的理由是,都是因为我,才让你有了信息素,然后重新发情并且导致疼痛吗?”
顾朝阑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可能在生气,也可能只是毫不在意的在陈述施聆音的新理由。
但不论是哪一个,顾朝阑此刻的态度和语气,都让施聆音心里难受。
因为她的确是因为顾朝阑,才发的情。只是因为这个人是顾朝阑。
施聆音没说话,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回答顾朝阑这个反问。
两人间的气氛一下子沉冷下来。明明不到一个小时前,她们还搂抱在床上,差点擦枪走火。
片刻后,还是施聆音先开口“你是不是生气我总是不说实话?”
顾朝阑看着她。
施聆音垂着睫毛,脸色仍旧苍白,缩在被子里,神情落寞,可怜兮兮的模样。
顾朝阑突然又有些心软,觉得自己刚刚的态度或许有些太不客气。
她说“没有生气。”
就是有一点……烦躁。
施聆音看着顾朝阑脸色“真的吗,那我是不是就不用说实话了?”
顾朝阑道“这两者没有关联。”
她生气与否,和施聆音说实话与否,没有关系,只取决于施聆音是否决定诚实。
施聆音看着顾朝阑微拧眉头的脸,到底还是说“因为我腺体不完整,所以发情就疼,我腺体刚受损那几个月,也是这样,后面就渐渐不发情了。今天突然这样……应该是意外。”
顾朝阑道“但我闻到了从你身上发出的alha的气味。”
施聆音瞳孔一缩,笑道“怎么可能?我就算腺体被毁,也是omega的身体,哪来的alha的信息素?”
顾朝阑字字冷淡而且肯定“我的确有闻到。”
施聆音想圆谎,但看到顾朝阑严肃的脸,她最终选择了沉默。
顾朝阑见她似乎不愿意回答,便站起身说“你休息吧,我出去……”
“所以你觉得奇怪吗?”施聆音低着头说,“我没有了完整的omega腺体,但有令你们alha本能排斥的alha信息素,我还可能无法怀孕。你外祖父要的孩子,我也许根本生不出来。”
“我外祖父不仅想要孩子,还想要我的命,但我就要给他吗?”顾朝阑回身,看着施聆音,“ao性别附属的本能,我也不喜欢,也不会觉得你奇怪。”
施聆音撑眸,愣愣望着顾朝阑。
灯光落在顾朝阑黑色的眸底,她眸光清明,神情淡然,平静,又温柔“我想要相信你,所以不想再像之前那样,每天猜测你的秘密与目的。”
施聆音眸光发颤道“所以,你现在信我?”
顾朝阑不犹豫道“信。”
施聆音抿唇一笑,眼睛亮晶晶的,伸手说“那你牵着我。”
顾朝阑迟疑的看了看她的手,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施聆音晃了晃手,一脸期待地催促。
顾朝阑握住了她的手。
施聆音握紧顾朝阑的手指,张了张口,又发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合适。
她默了一会,小声询问“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说好……刚又出了一身汗,身后黏糊糊不舒服,上将先抱我去洗澡好不好?”
顾朝阑“……”
施聆音摇晃着两人交握的手,撒娇说“洗完澡我再接着说,保证句句坦诚。”
顾朝阑“……”
施聆音撒娇地哼哼道“顾上将~顾朝阑~”
顾朝阑吸了口气,还是把施聆音从床上抱起来了。
施聆音抱着顾朝阑脖子,腿盘在她腰上,整个人缠上去。
“房间里没有浴室,浴室在走廊的另一头。”她靠在顾朝阑耳旁,若有若无的呵气,“要辛苦上将抱我走过去了。”
顾朝阑偏开头,躲避施聆音的呼吸“换洗的衣服呢?”
施聆音说“让小叶帮我找一套,一会你送来。”
顾朝阑不接话,抱着施聆音出房间。
“你要是觉得麻烦,”施聆音说,“那就让小叶或者钱姐送进来……”
“不麻烦。”顾朝阑接话了。
施聆音翘了翘嘴角“那就谢谢上将啦。”
顾朝阑抱着人,穿过走廊。
钱姐正好端着面条上来,撞见这么仪态亲密的两个人,愣了一下。
顾朝阑睨了她一眼,面无表情。
施聆音挂在顾朝阑身上,笑说“谢谢钱姐,面条放房间里就好,我洗完再出来吃。”
钱姐一脸震撼地目送着两人走进浴室。
顾朝阑把人抱进浴室,放下,扶着她坐在浴缸沿上,转身要走。
“上将。”施聆音拉住她衣角,开玩笑说,“我手软,你能帮我洗吗?”
顾朝阑站着,回头看坐着的施聆音时不免带着居高临下的姿势。
浴室里灯光惨白,照得她更加面冷如霜,眉眼低垂,尽是清冷“自己洗。”
施聆音雀跃放肆的心情一下子收敛回去,她松开了手指。
顾朝阑转身要走,施聆音情绪已经冷静,便开口说“我养父,那个著名的慈善家施尚词,其实是个禽兽。”
顾朝阑转回身,面对施聆音“我有耳闻。”
施聆音道“你都听说过些什么?”
顾朝阑说“你先说。”
施聆音接着说道“我对抑制剂不敏感,是因为施尚词反复诱使我发情,导致我过于频繁的大量使用抑制剂。”
正常未婚的omega发情时,也会使用抑制剂。所以一年十几次,数年几十次或者上百次的抑制剂使用次数都属于正常范围,并不会导致抗药性产生。
那……施聆音用过多少次?
“从我十五岁,腺体初步成熟开始,直到五年前,我失踪为止。”
整整十五年。
第22章
顾朝阑问:“所以你为什么会失踪?”
施聆音拉着顾朝阑的手撒娇似的晃来晃去,习惯性的就开玩笑:“我都说我那个禽兽养父整天算计我了, 你说我还能因为什么失踪?”
顾朝阑握住施聆音的手, 让她别乱动,态度正经, 一脸说正事的严肃:“我查过你,资料说你在礼仪学校的毕业典礼上失踪。”
施聆音还想开玩笑假装生气顾朝阑查她,但看着顾朝阑严肃的眼神,到底还是犯怂。
她认真说:“我搜集了很多施尚词猥/亵,强制标记Omega的证据, 准备在毕业典礼的直播晚会上曝光他, 他知道以后……”
顾朝阑:“要杀你灭口?”
施聆音摇头:“施尚词有一个私人实验室,专门研究如何改良Omega基因,让他们外观更好看, 性格更温顺,更容易发情,也更讨有钱人喜欢。施尚词就把我送进了他的实验室, 然后对外宣称我失踪了。”
顾朝阑道:“所以你被关在实验室三年?”
“没有。”施聆音低下头, 柔软的发丝垂落,露出她后颈腺体处那道狰狞的疤, “高宁行把我救出去了,她把我扔到第五联合区,和一群人一起接受训练,我在那边待了三年, 被迫学了很多技能。”
也许是突然提起高宁行的名字,顾朝阑开始沉默。
施聆音扣紧顾朝阑的手,抵着头,很轻地说:“其实……这些年我没被人标记过,施尚词也一次都没有得逞过。”
“我知道。”顾朝阑说。
施聆音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你怎么知道?”
顾朝阑说:“感觉。你不会那么轻易臣服。”
施聆音勾起唇,指腹暧昧地蹭着顾朝阑的手腕:“也没有啊,我就整天幻想臣服在顾上将身上。”
顾朝阑依旧不接话,并且强行把话题转回来。
“那你身上的alpha信息素呢?”
施聆音摇头,闭上眼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在施尚词实验室的时候,他总是用我试他们的强效新药,那段时间我一直浑噩恍惚,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第五联合区了,腺体被破坏,身体里还有了陌生的alpha信息素。”
顾朝阑敛眸沉思,一时未语。
施聆音问:“你呢,飞船出事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顾朝阑摇头:“我不知道,出事之前,高宁行叫我去休息,我小憩了片刻,睁开眼睛时,我就已经站在了审判庭上。我没办法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被指控叛国,限制自由,直到查清舰队失踪事件为止。”
施聆音:“所以你的腿根本不是在舰队失踪的时候受伤的。”
顾朝阑:“是外祖说的条件,换取我自由活动的条件。”
施聆音把顾朝阑拉近,抱住她的腰,脸贴在她小腹上:“我们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顾朝阑低眼,看到施聆音柔软的发顶,心里忽然软了那么一瞬,她接了一句:“你更苦些。”
施聆音抱紧顾朝阑的腰:“以后会甜的。”
顾朝阑轻轻摸了摸施聆音靠近腺体的肩侧,轻声说:“洗澡吧,洗完休息。”
施聆音抱着她不放:“你不帮人家洗吗?万一一会我没力气,淹死在浴缸里怎么办?”
顾朝阑说:“你不会。”
施聆音扯她的衣摆:“一起洗嘛~”
顾朝阑不为所动:“不行。”
施聆音就知道这个结算,摆着一脸恋恋不舍地放开手:“好吧,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顾朝阑离开浴室。
她从浴室出来,发现小叶和钱姐都站在走廊上,一脸要算账的表情。
顾朝阑淡定的拉上浴室门,走过去。
“有事吗?”她先问。
钱姐把身后的施聆音的房间门推开:“小音让我给您也煮了一碗面,要来尝尝吗?”
“好。”顾朝阑从容应道,走过小叶时,她说,“准备一套干净衣服给我。”
小叶看着顾朝阑,不应话。
顾朝阑解释:“聆音要用。”
小叶撇嘴:“我知道了。”
顾朝阑点头,走进房间,钱姐跟着着进入,同时带上门。
那两碗面条,就放在屋子仅有的小桌子上。放了有了一会了,热气薄弱。
钱姐说:“顾上将别嫌弃面简单啊,这里资源少,只能做成这个样子。”
顾朝阑看了看碗里的面条,清汤光面,只浮了几颗葱,非常素。她从没见过这么……简单的面。
顾朝阑坐下,拿起筷子,试了一口,味道不怎么样,但她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钱姐坐在另一把椅子上,“上将不嫌弃就请吃完吧,毕竟浪费可耻。”
顾朝阑没回话,沉默吃面。
钱姐牵了牵裙子:“小叶说上将其实不喜欢我们聆音。”
顾朝阑吃面的动作一停,她想否认,也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否认。于是她说:“没有。”
钱姐看着她问:“您在小叶面前说不喜欢,我面前否认,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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